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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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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很温暖,散发着浓浓的甜点香气,引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这两天,他滴水未沾,胃部早就抗议了。
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羞赧,很饿但是囊中羞涩,他所有的东西全被那个所谓的‘母亲’带走了,现在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橙黄色的糕点出现在贺朝歌的视线中,看起来诱人极了。
“那个...您吃点吧”,小姑娘说完就跑走了,整个人躲在柜台后面,她一看这个少年就紧张。
贺朝歌是有点怔愣的,他好像从来没吃过这样精致的东西,略有无措,转头看向缩着的人道了声谢。
手指捏住面包的边缘,一口咬下,浓郁的香气在嘴中爆开,很好吃。
三两下解决完,慰藉了下抽痛的胃,贺朝歌看向窗外,外面有点暗,分不太清时间。
将布袋的手机掏出来,是那种老旧的翻盖手机,犹豫了下,拨通了一个号码,他好像只能去投靠奶奶了。
“小朝歌,怎么想给阿奶打电话了”熟悉的音调熨帖着贺朝歌冰凉的心脏,他的阿奶是一个温柔的omega,他从没见过阿奶生气。
“阿奶,我的家没了”贺朝歌是有点怕的,毕竟他打死的是阿奶的孩子,不知道阿奶会不会厌恶自己,终究他还是开不了口解释这一切。
那边一片嘈杂:“小朝歌,阿奶在一天,你就还有家”。
贺朝歌身体略显僵硬,脑袋里紧绷的弦松懈下来,他就这么静静坐着,薄雾模糊了视线。
雨慢慢停了,露出洗过的天空,明亮而清新。
伴随着时针一圈圈转动,一点点的热意夹杂着柑橘的味道自后颈缓慢溢出,大脑像一团糨糊,有些难受,易感期怎么提前了?
他现在没有抑制剂,浑身热的难受,味道弥散开,整个甜品店都是酸甜的橘子气息,一场雨过后,店里没有客人,只有那个小姑娘耸了耸鼻子,好像有什么味道滑过。
她是个小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并不敏锐,眼睛瞟了眼贺朝歌,反应了过来,是这位先生的发情期到了吧。
现在的贺朝歌太瘦,又生的白净,也难怪小姑娘误会了。
翻了管抑制剂,跑到贺朝歌身边,“先生,您的发情期到了,给您,这是抑制剂”。
贺朝歌的眼眶轻微的红,指骨攥的很紧,唇瓣都在发抖,太痛苦了,易感期的alpha会下意识寻找自己的omega,往常有抑制剂,熬一熬也就捱过去了。
嗓子哑的不成样子:“我不是omega,这管抑制剂对我没用”。
“啊?”这小姑娘直接呆了,这位先生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勾魂夺魄的妖精,活色生香啊。
她不知所措道:“那我现在去换”。
找出一管密封的抑制剂,重新递给贺朝歌,将包装扯开,一点点推送进身体。
意识慢慢回拢,高热退去,身体逐渐恢复正常。看向旁边眼巴巴瞅着自己的人:“谢谢”。
“先生,不用谢的”,能帮的上忙就好。
贺朝歌阖了阖眼,眼睛有点酸,缓了会儿,遂起身向店外而去,小姑娘看着他的背影,是孤独的。
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味道迎面扑来,丝丝缕缕的风吹拂着面庞,远处微弱的光线和略显佝偻的身影印入眼底,是阿奶来接他回家了。
迈开僵硬的双腿,速度慢慢加快,小炮弹一样蓦然将贺奶奶抱住,整个人都蜷了起来,泪水洇湿了肩头的衣服。
贺奶奶鬓角已然花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心疼,她的孙儿瘦的吓人。
“小朝歌,走,和阿奶回家”,贺奶奶拍着贺朝歌的后背,将一件大衣披在了贺朝歌身上,包裹住了清瘦的人儿,暖意顺着脊背传遍全身。
那时候,贺朝歌觉得世界在那一刻有了颜色,不再枯败。
贺奶奶苍老的手掌牵着贺朝歌,就如同小时候一样,教他蹒跚学步,贺朝歌抬起眼睑,笑意漫上脸颊,细微的难以察觉。
一老一小就这样沿着小路往前走,风卷着落叶簌簌落下,铺了一地落叶。
夕阳逐渐消失在天边,没入地平线,一连串的脚印串起了贺朝歌破碎的生活,或许将来不久他会在爱的包围下重新长出血肉。
昏黄的路灯点亮了前行的路,前方似是繁花似锦。
贺朝歌有些忐忑的问:“阿奶,若是我做错了事,你会...”赶我走吗?
贺奶奶抓着贺朝歌,乐呵呵的:“小朝歌什么也不用担心,奶奶永远不会怪你,你父亲他从未养过你,哪怕一天,整天浑浑噩噩,赌博酗酒,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怪我们小朝歌”。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个混账儿子做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小朝歌这些年受的委屈太多了。
贺朝歌听着,他没说话,贺奶奶催他:“你阿爷做了很多好吃的,走慢了就凉了,我们快回家吃饭咯”。
一辆破旧的小三轮停在路边,小小的,看起来马上就要散架了一样,贺奶奶拍了拍车斗,示意他上来。
贺朝歌拦住她,“阿奶,夜里风大,我来骑”。
将人扶上了车,贺朝歌踩着脚蹬,小三轮向着远处离开,带起的夜风吹起了大衣,不再是蚀骨的冷,那是一种亲情带来的温暖。
说笑声越来越小,最后消散在天地间。
刚下完雨,小路有些泥泞,不太好走,贺朝歌骑的很慢。
等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透了,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露出,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一道身影站在那等着。
看到贺朝歌就迎了上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住着贺朝歌的手,搓了搓:“冻坏了吧,快进屋”。
房间不大,但是整洁干净,很温馨,旁边开了一个铺子,来维持老两口的生活。
贺奶奶放好车子走进屋,拉着贺朝歌在桌子边坐下,两人围着贺朝歌,氛围融洽。
碗里堆满了菜,小山一样,贺朝歌将碗里的饭解决了,之后就同贺奶奶去洗碗,祖孙俩说说笑笑。
贺爷爷在外面泡了壶茶,青色的叶片舒展,茶香四溢,等贺朝歌走出厨房,就被招呼了过去:“小朝歌,过来喝点茶,暖暖身子”。
贺奶奶拿出一床被子,絮絮叨叨:“今天下雨,赶明儿去晒一晒,今个儿就先凑活下”。
边说边向着一件收拾好的房间走去,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这些都是贺爷爷下午收拾出来的,看得出来很用心。
贺奶奶嘟囔着:“天气凉了,明天给小朝歌织件毛衣”。
外面贺朝歌已经下上象棋了,他没接触过这东西,被杀的片甲不留,贺朝歌举白旗,投降了。
贺爷爷乐了,给贺朝歌讲下象棋的规则,时不时还亲自演示一番。
收拾好后,贺奶奶坐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趁贺爷爷不注意偷偷换棋,贺朝歌笑,贺爷爷装作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深了,贺朝歌收拾了残局,看着老两口离开,也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贺朝歌看着墙壁上的略微泛黄照片,一张又一张,记录了他的成长。
贺朝歌站了会,简单清洗了下,就躺进了被窝,很暖和。
按下开关,房间陷入漆黑,冷风被阻隔在窗外,贺朝歌闭上眼,任由意识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