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点》无余U

50、测试（二）

　　身虚总在过度劳累之后……

　　吴眷早上都只能先侧身用手臂撑着起床，腹部带动大腿的一片肌肉都很酸痛。

　　在中心花园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蹦蹦跳跳，像朝气蓬勃的太阳一样，阿姨感慨着年轻真好。

　　而吴眷背着包，步履蹒跚地经过，像是日落西山。

　　开往比赛院校的几辆专车已经等在校门口，带队的邹老师恭候多时。

　　不过最后一个上车的不是吴眷，而是林晓悦。

　　林晓悦竟然久违地戴起眼镜，她坐到后排吴眷身旁的位置。

　　“吴眷，吃早饭了吗？”

　　林晓悦向来喜欢活跃气氛，前边的同学们也在轻松地聊天，她更要找点话。

　　“吃了。”吴眷看了她一眼。

　　林晓悦的眼白布满红血丝，戴着眼镜都遮不住。

　　“你眼睛咋了？”吴眷问道。

　　“一直戴隐形有点儿干。”

　　林晓悦眨了眨眼睛，这个角度看上去很像她初中时候的样子。吴眷又问：“你近视几度？”

　　“左边550，右边600。”林晓悦回答完摘下眼镜，准备滴眼药水。

　　吴眷听后伸长手臂，举起一个“三”的手势：“这是几？”

　　“哈哈哈哈哈，这么近，你以为我瞎呀。”林晓悦笑出声还拍了下吴眷。

　　下车后，邹老师打算先领着参赛选手去签到拿宾馆房卡。

　　有单人间也有双人间，看大家怎么选。

　　“老师，我要午睡，我想住单人间。”龚欣冉马上走到登记台，生怕被分去双人间。

　　“可以啊，还有谁要单人间的？”邹老师又问了下其余的学生。

　　“我都可以啊。”

　　“我们要双人间。”

　　吴眷本来也想要单人间，但又觉得自己中午不睡觉没必要搞的特立独行，所以又做回了沉默的大多数。

　　拍完集体照后的自由时间，大多数人都是结伴去食堂吃饭，只有吴眷借着上洗手间的功夫想一个人再逛逛校园。

　　她在小径上碰见了许多背着乐器的学生，应该是刚从声乐楼下来准备吃饭的。

　　比起F大，这所学校都要更适合连姝一些。

　　可连姝偏偏要选F大，一所外人看来音乐专业倒数的学校，连原创的曲子都得被质疑。

　　吴眷走得有些累了，准备到校内超市买点面包和水。

　　回到宾馆的她正准备掏出门卡，却听到隔壁房间几个女生的攀谈声。

　　“额，反正我是受不了，一想到她喜欢女的，我就头皮发麻。”

　　“诶，她不是有对象了吗？”

　　“不行，她那个脸，我都不晓得她对象怎么看得下去。”

　　“有点儿凶就是了。”

　　“还好吧，哪儿有那么夸张。”

　　“系花说话就是牛。”

　　……

　　即使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正在聊天的一伙人也没有安静下来，像是被听到了也无所谓似的。

　　吴眷不想再花心思去想这些人分别是谁，眼下她只需要专心准备下午的比赛。

　　林晓悦后来回到房间看见吴眷半躺在床上顺口试的句子，高兴地先喊了一嗓子：“下午，加油！”

　　“那瓶水给你。”吴眷微笑着指道。

　　“啊，谢谢啦！”林晓悦也开始准备看笔记。

　　连姝和齐敏铃两人在宿舍吃完外卖后，便一起来到社团活动室排练。

　　李哲平专注地弹着电吉他，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整个下午他都显得非常冷酷，就算说话也不超过三个字。

　　连姝弹了一首新的曲子，前奏给人一种悲而生寂的创伤感，但是后来的旋律又像是阴森的古堡成功牵手黎明，甚至适合在开满花卉的庄园里跳出欢快的舞步。

　　她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见李哲平都要听出眼泪来了。

　　“学长……”

　　“我＊，差点儿刹不住。”李哲平也不想这么感性，赶紧说了句猛男语录掩饰一下。

　　“这曲子叫什么？”李哲安在旁边看小老弟别扭的样子很得劲儿。

　　“我准备了好多名字。”连姝的灵感犹如喷泉：“《一直与你》、《1+1》、《明天我再来表白》、《Free love》哪个好一些？”

　　“我觉得好像都不错。”李哲安表示认可地点了点头。

　　“情歌啊？”李哲平诧异地问道。

　　“对，写给我女朋友的。”连姝毫不掩饰地抿起嘴角看向李哲平。

　　李哲平听完手机都拿不稳了，急慌慌地去抓，才捏住一角。

　　“啥，你都有女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对的。”连姝笑得更嚣张了。

　　李哲平听后有几秒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比了个“6”的手势，李哲安倒是很惬意，毕竟他早就猜测连姝并非单身了。

　　齐敏铃一直蓄着笑，重新敲起鼓。

　　吴眷给连姝发了几张照片，灰凉的校道以及浓盛的树荫，上空却是火红的云霞，光与影的交融。

　　连姝知道吴眷比完赛了，立即给她拨了通语音过去。

　　“你在哪儿呀，累不累？”她笑嘻嘻地问道。

　　“不累，刚下车，到学校了。”吴眷回答。

　　“饿不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外边吃火锅？”

　　连姝那端挺吵的，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我妈让我回家吃，你们先吃吧。”吴眷自然地回答。

　　“那好吧，那明天见吧～”

　　“记得多吃点儿哦！”连姝略微觉得可惜。

　　“哈哈，好嘞。”吴眷等着连姝挂断。

　　咚——

　　耳边没有声音了，吴眷才把手垂下。

　　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吴眷的胸口也被那股频繁出现的感觉再次堵住了。

　　像是有一株草芽在泥泞里疯狂生长着，它抻长躯干，最后成为一棵高踞于前方的槐木，而吴眷则是慢慢地干涸龟裂。

　　明明不用回家却还要说谎，明明希望连姝能好好地吃饭，不用担心自己，明明想让她下来只和自己吃饭……

　　她有好多话想讲给连姝听，可在连姝能听到的时候却讲不出来一个字。

　　微信托地来了条消息。

　　吴眷重新看起手机，原来是外婆给她发了个红包，她马上拨了通电话过去。

　　“外婆，最近天气变冷了，你还有咳嗽吗？”

　　“没有，我穿得够暖和。你自己要多穿点啊，整天在外边穿的飞飞的，风都能透进去。”

　　“哈哈，那是宽松。”吴眷笑着说道。

　　“我给你转的一点钱记得收了，在学校读书别把自己饿着，一天三顿都要吃饱。”

　　吴眷有些奇怪：“为啥要转钱啊？我妈给的够用了。”

　　“我这不是看你妈说你爸工程要买器材缺钱嘛，你妈那人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我知道。”

　　吴眷的声音一下子急了：“你有汇钱给我妈吗？”

　　“刚汇的10万，怎么了？”外婆问道。

　　“没事儿，我先去吃饭了，有空再打给你。”吴眷恢复平缓的语气。

　　“好，多吃点，钱记得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