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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茶室闲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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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不用去天文司上班,云松青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自然醒来。
一问竹影,她才知道竟然过了午时。
竹影替云松青打开门窗,窗外有阳光穿进屋内,温温的阳光驱散了雨夜带来的寒冷,照亮整间房。
“云小姐,这是我们家大人最爱的庐山云雾,温度正好,可用来提神。”竹影倒了半杯热茶端到床边递给云松青。
“谢谢。”云松青尝了一口,庐山云雾入口微苦,刚开始觉得不好喝,细细品尝几口后却觉得还不错。
“云小姐,大人说,若是您醒了觉得无聊,可以去茶室找大人。”
云松青来了兴致,连忙穿好衣服洗漱好,让竹影引路。
茶室距离赵观棋的房间不远,云松青到的时候,里边有三个人围着茶桌而坐,时有时无地闲聊谈话。
清淡茶香溢满茶室,赵观棋瞧见云松青从门外进来,不紧不慢地夹了个干净的白瓷茶杯,添了一道茶。
“令主,呃……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走?”云松青看看赵观棋,又看看坐在他左侧的宋九钦,最后瞅了眼右边的池奉。
“来都来了,坐吧。”赵观棋将那杯茶向前一搁,放在了自己对面空位的桌边。
云松青面上为难,心里兴奋得简直要原地起舞。
跟三个帅哥一起饮茶聊天,这福气她不要白不要。
云松青坐下,捧着茶傻乐了半天。
赵观棋他们仨面面相觑,池奉还好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宋九钦就不同了,他与赵观棋对视着,指着自己脑袋无声询问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赵观棋似笑非笑地直摇头,解释称:“可能云姑娘她只是单纯地犯花痴而已。”
听到有人说自己,云松青倒是立马清醒过来:“谁!谁犯花痴?”
池奉无语:“行了,没人说你。”
宋九钦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云松青,转而又意味深长地瞅着赵观棋,脸上笑容里蕴含的暧昧遮都遮不住。
赵观棋轻咳一声:“别误会,昨日有刺客暗中尾随,估计是盯上了云姑娘,所以才留她在相师府暂住一晚。”
云松青很不会抓重点,气得哈哈笑了下:“令主您可别胡说!我哪是在相师府住了一晚啊,我这叫留在相师府守了您一夜!”
宋九钦噗地一声偏头将嘴里的茶吐到地上,咳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乐道:“相师大人,您怎么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居然让一小姑娘照看了你一夜。”
说到这儿,他还啧啧地摇了摇头,一副瞧不上好友所作所为的模样。
赵观棋喝了口茶,目光却偏向了池奉那边。
池奉心虚地躲避他的视线,试图辩解:“不能怪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云姑娘藏在大人房间,谁能想到?”
“刺客?什么刺客?”云松青隐约听出不对劲来,“还有你,池大人,什么叫把我藏在令主房间?”
池奉破罐子破摔:“你问大人吧,我闭嘴,喝茶。”
末了,他还真就闭上嘴,一个字不肯再说了,不论云松青怎么逼问他都充当看不见听不见。
无奈之下,云松青只好去问那个昏睡了大半天的病秧子:“令主,说说吧,若你真想瞒着我,何必让我来茶室找你?”
赵观棋嘴巴微张,刚想告诉她,临时却改变了主意:“不如这样,云卦师,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如何?”
连叫自己的称呼都变了,云松青眯着眼盯他,总觉得他憋了个坏点子。
果不其然,只听赵观棋张口道:“若你能占卜出关于刺客一事的信息,我便告诉你。”
云松青身体前倾,左手手掌按在桌上,眼神尖锐:“不论信息多少?”
“只要准确,无论多少。”
“行,这可是你说的。”云松青当即掏出腰间绒布袋的塔罗牌,摊开在桌上刷刷几下顺时针洗好、切、叠好,又将牌以扇形推开,露出每张牌的一角。
她抽出三张牌,翻开,依次是“世界逆位”“圣杯三逆位”和“权杖八正位”。
“这是何物?”宋九钦没见过云松青用塔罗牌算卦,故而问道。
“这是云姑娘算卦的器物。”赵观棋言简意赅解释。
“嘿,”云松青轻松地笑了一声,看着这三张牌开始解析,“这个刺客,应该跟我认识的人有关系,这个人大概率是天术阁的,老古董,且阴郁严肃,这人在工作当中与我不和,可能还想拖我下水,该不会是唐霍吧?”
她直接把那个名字念了出来,引得在座三人皆是一惊。
反观云松青,明明占卜出她的同僚要谋害自己,从头到尾竟没表现出一点意外。
宋九钦有些奇怪:“云姑娘,你是如何知道此人是天术阁唐霍?”
云松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方才本姑娘不不是说了吗?当然是我算卦算出来的。”
“的确,云姑娘算出的卦象十分精准,昨日尾随你的刺客,是唐霍的人,”赵观棋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随即看向宋九钦,“当然,这还多亏宋大人,让那人都交代了清楚。”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上了一些小手段,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宋九钦嘴上谦虚至极,实际非常吃赵观棋夸他这一套。
云松青看破且说破:“哦,还用上手段啊?直接算一卦不就好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就不必劳烦宋大人费功夫了。”
“你哪儿招来的卦师?好厉害的嘴!”宋九钦手指云松青,不可思议地问赵观棋。
赵观棋:“牢里。”
宋九钦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别扯东扯西了,咱能不能聊一点正事儿,”云松青懒得看这哥俩嘴贫,没什么耐心地强把话题转回来,“令主,我算出来了,然后呢,说点我不知道的。”
赵观棋呡了口茶,正色道:“昨日你从天文司跑出去那会儿,唐霍就已经派人盯着你了,还记得昨日我们在醉月楼雅间‘吵架’时,隔墙有耳的事吗?”
“记得,当时外面偷听的人,该不会就是刺客吧?”想起这事儿,云松青忽然后脊发寒。
“比起刺客,我更倾向于认为那人就是唐霍,”赵观棋分析道,“若真是刺客,此人就会在我还没找到你的时候动手。”
“没错,而我感觉到杀气,是在我们离开醉月楼一盏茶之后。”池奉皱眉说。
池奉身为赵观棋的心腹,要时刻懂得赵观棋的想法和言行不说,武功还十分高强,若他有意参军,那也是会做到军队将领级别的,杀意感知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难。
赵观棋接上话:“唐霍应该是在我们‘吵架’之后,觉得发生了变故,所以才对你起了杀心,找了个刺客暗中动手。”
“为什么啊?他也太歹毒了吧?”云松青欲哭无泪,“我明明都假装要退出天文司,你也假装不再重用我了,他为什么还是要灭掉我,天理何在啊!”
“云姑娘,可还记得你刚进天术阁,唐霍欲刁难你,却被我叫走一事?”赵观棋又提起另外一个事儿。
云松青神情恹恹地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当时我将他叫走,告诉他,我有意提拔他任天术阁阁主,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不再针对你,却没想到……”
没想到唐霍为了自己前路一粒石子都没有,还是对云松青出了手。
“靠!”云松青拍了一下桌子,“你要让他当天术阁阁主,他还想杀我,这人超雄吧?”
在场的人懵了:“何为……超雄?”
云松青:“就是看谁都不爽,看谁都想弄死他的意思。”
再逼她,她都快变成超雄了。
赵观棋沉思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当然不会真的提拔唐霍任天术阁阁主,我早就察觉他有问题,所以特想借你之手,趁机除掉他。”
此话信息量过多,云松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消化哪一个。
“等会儿,你也要杀人啊?别啊,你知道他有问题,直接将他革职不就好了,杀人犯法啊大哥,再说了,什么叫‘借我之手,?你想让我替你杀人啊?我不干,你不如杀了我吧。”
杀杀杀的,听得人头疼,宋九钦叹气制止云松青:“你冷静点,相师大人不是要杀人,他只是想从天文司拔出唐霍及他的党羽而已。”
云松青愣了须臾,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然后颇不情愿道:“那好吧,当初令主救我于水火,如今令主有求于我,我便尽力替你铲除天文司的奸细。”
赵观棋和其他二人严肃的神情顿然松弛下来。
“尽力哈,我说的是尽力,我只能保证在这过程中,我会有所付出,但我不保证结果是否能成功。”看到他们这样,云松青紧急纠正提醒。
“这是自然。”赵观棋笑了下。
四人谈完正事,又聊了些其他的,多数都是三个男人在聊,云松青在听,听多了,对这京城和朝堂的了解也就慢慢有了一些。
为表达谢意,云松青毛遂自荐,扬言要给大家做一顿中秋节团圆饭。
像醉月楼那些美味佳肴云松青不会,但她做家常菜很有一手。
清蒸鲈鱼、红烧排骨、糖醋里脊、番茄炒蛋、水煮肉片、白灼菜心、乌鸡汤,还有没有可乐的可乐鸡翅……
云松青闯入相师府厨房,支走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忙活了半天,一大桌菜肴呈上来的时候,着实把赵观棋他们仨震撼到了。
“来,”云松青给他们仨倒上特地派人去醉月楼买回来的青梅酒,带头举杯道,“祝愿我们惩奸除恶,早日过上躺平的生活!”
明月挂于长空,阳安千家万户升起天灯,照亮这寂寥黑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