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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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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棋拦截不及,回头看了眼同样躲在暗处的池奉。
池奉抱着剑迈着大步,追上云松青后不由分说地拎起她的衣服后领,把人往回拽。
“哎哎哎,谁啊!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绑架你姑奶奶!”云松青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把人领回自家大人身边,池奉才松了手:“闭嘴,别骂了,看清你爷爷我是谁。”
“池奉,不得无礼。”赵观棋提醒他。
池奉不服:“分明是她先无礼。”
“云姑娘年纪小,性子直率,你同她计较作甚?”
池奉服了,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闭上了嘴。
“吓我一跳,我以为遇到人贩子了,”云松青没好气地瞪了眼池奉,转头对赵观棋说,“拦我做什么,那包子铺老板钱都被抢了!”
“冷静一些,且不说你不会武功,没有对付他们的力量,即便你制服他们,也不过是抓了两个小喽啰,可他们背后的贪官,依然横行霸道。”
“有道理,你说的对,眼下还是先忍忍,揪出他们背后的贪官要紧。”云松青很快便被说服。
“朝堂中的世家大族是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我们断不可冲动行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想个更好的法子,找到他们贪污横行的证据,才能替圣上彻底拔除这些人的根。”
云松青骤然疑惑道:“不对啊,你替圣上解决这事儿,那我替谁?我又不认识圣上。”
赵观棋被她这问题问得头疼,随口应了句:“替我,可以吗?”
“替你,有何好处?”云松青上下扫了赵观棋一眼,追问道。
“你想要何好处?”
“我想要什么都行吗?”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不会拒绝。”
这话让云松青立马想到一个鬼点子,她坏笑着恶作剧问:“若是我要令主以身相许呢?”
她看到赵观棋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耳廓迅速布满一片血色。
护在二人身后的池奉冷不丁地听了这话,猛地被自己口水呛到连咳好几声,缓过劲儿,他怒道:“云松青!休得觊觎我家大人!”
池奉差点就要拔剑了,还是赵观棋从方才的害羞中回过神来拦住他:“池奉。”
云松青逗完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哎呀,真不禁逗,我开玩笑的嘛,瞧把你们俩吓的。”
“云姑娘若是还没想好要什么,可以先欠着,日后想到了再来向我讨要。”
赵观棋给出的答案还算体面,云松青甚是满意:“好啊,那令主可千万不要忘了。”
“大人,你们别谈情说爱了,那两个恶霸要跑了。”池奉原本替他俩看着收保护费的两个恶霸,眼看恶霸都要走到街尾了,他实在看不下去,才出声提醒。
“谁谈情说爱了?相师大人能不能管管你手下,”云松青抱怨道,“快快快,跟上!我今天一定要查出恶霸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赵观棋隔空虚点了两下池奉,马不停蹄跟上已经追了将近百米的云松青。
恶霸收了整条街摊贩门店的保护费,到了街尾,非常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跟踪,才一个转身拐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看他们推开一扇门进去,云松青对赵观棋和池奉说:“那间屋子估计就是那个朝中贪官的躲藏之地,我去看看。”
赵观棋及时拽住她:“危险,让池奉去。”
池奉二话不说便小步跑上前,蹲在那间屋子外的窗户下偷听。
情况暂时安全,池奉冲赵观棋和云松青招招手,把他们叫过来。
云松青低声问:“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有人与恶霸接头,他们称那个人为‘大人’。”池奉汇报情况。
云松青有些迫不及待:“那人应该就是朝中官员了,能不能想办法看清那人的脸?”
思索一番过后,池奉拔剑,用剑尖往上一挑,挑破了窗户纸。
他刚要凑上去往里看,就被云松青一把拽开:“让我看让我看。”
池奉嘿了一声,作势要与云松青抢位置,旋即又被赵观棋制止:“池奉,让她看吧。”
赵观棋话音未落,云松青就满脸无聊地退了下来。
“怎么了?”赵观棋关心道。
“还是你们看吧,那人我又不认识是谁。”看清那权臣的长相之后,云松青才后知后觉自己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池奉默默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收回剑,直起身子靠近破洞。
赵观棋则在一旁被云松青逗得直偷笑。
“别笑了,办正事要紧,”云松青绕到赵观棋身后,轻轻推搡他往前凑,“快,你也去看,池奉不一定认识,但你一定认识。”
“怎么是他?”池奉回头问赵观棋。
“居然是他。”赵观棋若有所思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谁啊?”身为一个朝堂之外的人,云松青虽然不认识那人,却也难以阻止她好奇又兴奋。
“户部侍郎刘察。”赵观棋皱着眉说。
“不能直接进去把他们一锅端吗?”眼看里面那些人一副快要交易完的样子,云松青急得团团转。
赵观棋严词拒绝:“不行,天文司现在没有监察百官的权力,也没有抓人的特权,此事还得上奏圣上。”
“先走吧大人,他们要出来了。”池奉负责望风,察觉到里面的人有撤离动作后连忙提醒。
三人退到小巷外,分开躲在几处,云松青头一回干这种跟踪别人的事儿,表面看上去颇不自然,眼神还不自觉往小巷那儿瞟。
“大人,就不该带她出来,你看她,迟早要暴露。”池奉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去那个卖花的小摊上把云松青拖回来。
“不会的。”赵观棋悄悄捏着手指算了一卦,笃定云松青吉人自有天相。
果不其然,小巷里,那两个替户部侍郎刘察收保护费的恶霸走了出来,走到巷口,两人左顾右看,像是在观察是否有可疑之人发现了他们。
大概是因为云松青的动作和神情都极其不自然,恶霸最终的目光盯上了她。
眼看着恶霸就要朝云松青走过去,池奉也做好了拔剑救人的准备。
没想到云松青忽然哎了一声,张口询问卖花的年轻小姑娘:“老板,这花长得真好啊。”
“小姐眼光真好,这是今早新进的芍药,艳得很,若是小姐喜欢,我低价卖给你!就当交个朋友了!”
芍药?这对吗?秋天哪来的芍药?
不管了,云松青假装淡定地掏钱递给老板:“好,就这个吧!”
“好嘞!”老板动作利落地将花包好给云松青,“小姐以后常来啊,我通常就在南市这边摆摊。”
云松青抱着花,冲着老板笑得脸都快要僵了,直至那两个恶霸对视一眼,反方向走开,她才蓦地松了口气。
“你看,我就说她会没事的。”赵观棋欣慰道。
池奉:“……”
他才反应过来,自家大人又偷偷算卦了。
云松青抱着花撤回到赵观棋身边,长舒一口气,还没等她完全放松下来,就听见池奉惊呼:“刘察出来了!”
云松青猛地探头:“他这是要去哪儿?”
“西市。”赵观棋猜测。
三人又连忙跟上,刘察一路走一路观察,谨慎得要命,云松青仗着自己面生,朝堂的人不认识她,自荐打头阵,跟刘察跟得特别紧。
赵观棋和池奉在她身后不远处盯着,以防万一。
刘察走到一处酒楼门外就停下了,门口一小厮也不知是不是专门等候刘察的,见着人以后恭恭敬敬弯腰与他交谈了几句,便马上伸手把人往酒楼里请。
小厮跟在刘察身后,替他望了一会儿风,云松青差点被发现,好在她体型小,躲得轻松。
赵观棋和池奉跟上来后,云松青说:“刘察进这酒楼了。”
“他忽然进酒楼干什么?花天酒地?”池奉不动脑子就开口问。
“当然不是,”云松青简直想捶他的头,“方才那领他进去的小厮一看就是在专门等他,像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这酒楼老板与这个刘察之间可能存在某种交易。”
她举起两只手,伸出两根食指往中间一碰,眯起了眼,对自己的这番分析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个点子,激动道:“这样,这个刘察见过你俩,但没见过我啊,我进去,吃顿饭的时间就能给你们摸清楚是什么情况!”
池奉咬牙切齿地拆穿她:“你就是想进去吃顿饭吧……”
“哎,池大人可不要污蔑我啊,”云松青点点池奉,头疼地劝赵观棋,“令主,你看看他,好好管管,我走了!”
“等等。”赵观棋笑着拉住她的胳膊,把人轻轻往回一拽。
云松青一个没站稳,差点摔赵观棋怀里。
“令主可是对我这方法有异议?”云松青手忙脚乱站稳脚跟,不爽道。
赵观棋从衣襟里取出一只荷包递给云松青:“这个月俸禄还没下来,别乱花钱。”
云松青下意识就想说她自己有钱,非常有钱那种,可她掂了掂赵观棋的荷包,突然觉得不要白不要。
“等我好消息吧。”云松青信誓旦旦地保证完,掂着荷包头也不回往酒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