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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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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酸软，像是要散架一般，但余溪还是在生物钟的影响下醒了过来。
而一旁的男人还陷在蓬软的被子里，松软的头发将露出的脸遮了一半，露出的皮肤苍白没有血色，看着似乎是低血糖的症状，这般病弱的模样真是完全没法与昨晚将他弄得要死不活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大概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余溪的吐槽，男人朦朦胧胧地将被子又拉了一截上去，几乎盖完了整张脸。
“也不嫌闷。”
余溪小声嘀咕了句，才从床上下来。
刚起身，余溪差点因为腰酸又再次坐了回去。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喻堇包他不是为了发泄情欲，而是为了泄愤。
当然爽还是很爽的，但余溪并不想坦然地承认，这就好像在说，做鸭是多么安逸的工作，爽到同时还有钱拿，而丢失的自尊与羞耻心都不值一提了。
这应该算是他的义务，是失忆前的自己欠的债，余溪心中明了。
他走到客厅，头痛地发现沙发上也乱七八糟。
随手将沙发整理了两下，余溪打开冰箱做起了早餐。他很早就学会了做饭，大学的时候甚至因为不喜欢专业课，而想过当厨师。
其实他如今的记忆也就停留在大学时期，有时他仍觉得自己还是个稚嫩的大学生，对于翻天覆地的现状，还有一些游离。
会做饭是一回事，想做饭是另一回事，这顿早餐余溪便极其敷衍，只热了两杯牛奶和昨天就买好的生煎包。
喻堇倒是自觉，在余溪将早饭端上桌时，已经穿好了衣衫坐到了对面。
只是眯缝的双眼和杂乱的头发显露出没有完全清醒的模样，好在这种状态下还知道怎么拿好筷子。
隔夜的生煎包喻堇倒也不挑，很快就被他安静地消灭掉，不像余溪，生煎包底部的脆皮，被他不断咬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看得出来，喻堇不爱喝牛奶。
盘子里的生煎包都吃完了，一旁的牛奶却纹丝不动。
“不喝牛奶的话，就给我吧。”
喻堇望向牛奶，手握在玻璃杯上，却也没有递给余溪。
余溪叹了口气，最麻烦的就是这点，喻堇不爱说话，从前两人的交流多靠他猜测，如果他不主动，那么两人的交流就成了困难。
“算了，你要喝的话就趁热。”
话音刚落，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余溪起身拿过。
是陈玥的语音来电，手指在空中顿了顿，余溪最终选择了接通。
“在干什么啊，怎么不接我电话？”翻了倍的音量陡然传来，余溪下意识将手机拿远。
“刚起床没多久。”
“刚起床？现在都几点了，才睡醒？”
“才10点而已，我今天请假。”说完余溪打了个哈欠。
“你，你该不会是受到网络上的影响......”
“没有的事，你不是都处理好了吗？我看到你工作室发的公关文了，很专业。”
“......那就好。”对面的陈玥欲言又止，“对了，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晚上七点结束外景，你直接来星悦找我。”
这人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嗯，也行，挂了啊，你忙你的吧。”
即将挂断前，又听到对方补了句，“来早点，我不喜欢等人。”
余溪放下手机，转向餐桌准备收拾，这才看到喻堇将牛奶杯抵在嘴边，嘴唇上略有些湿润，似乎喝了些，但杯里的牛奶容量变化并不大。
他握着牛奶杯，也不喝，只将他盯着，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余溪心里一紧，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行为大概类似于在现任金主面前，答应疑是下任金主的约饭。
似乎挺没有职业操守的……
去星悦前余溪先去了趟店里。
到的时候，小王早把店开了，他是个靠谱的年轻人，虽然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前两个月，跟着他们两学手艺，工资拿得不高，人却勤勤恳恳。
这不，人家大早上还做了大扫除，以前他和好友懒得碰的边边角角，小王都给收拾出来了。
余溪自然坐不住，一起清理起店里的旧物。
刘科告诉过他，记得刚开店的时候，两人一腔热血，直接把店当家里住下了，这些旧物大多是那时落下的。
旧物里有一本书，似是打发时间用的，让余溪有些眼熟。
随手翻开，书页里夹着几张照片，照片的主角都是两个小孩，高瘦的是他本人，另外一个矮小圆润的......
余溪皱起眉头，想到了什么。
陈玥应该是打好了招呼，星悦的安保人员直接就放余溪进去了，一楼大厅的招待小姐直接告诉他人在十七楼等着。
然而到了十七楼，余溪见到的却是喻堇。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工作室。”
“......”
余溪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想明白，应该是失忆前的自己来过，前台小姐以为他是来找喻堇的。
“我不小心走错楼层了，抱歉。”
“没关系。”喻堇收回了目光，眼睫低垂下去，整个人站在光线不足的走廊，有些暗沉。
这时，余溪恰巧收到了陈玥的语音，说他工作延时了，大概得九点才回得来。
余溪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六点四十分，还早得很，可回去又实在麻烦，正迟疑不定时，听喻堇道：“你可以在这里等他。”
余溪心喜，目光落向前方深邃的长廊，也不知怎么的，就得寸进尺道：“那我可以参观下你的工作室吗？”
喻堇点头，表示随意。
工作室的光线只能说够用，但与星悦别处灯火通明的装潢相比简直格格不入，没有特别彰显个性的设计，但简约到极致也是一种个性。
搞艺术的人大概或多或少有些特立独行，以余溪对喻堇的认知——话少，表情也少，很难琢磨透他具体在想什么，的确是一个不太容易相处的人。
可这样的人，对他却隐隐透着一丝放任。
就像现在，余溪一脚踏入陈列着喻堇作品的房间，这可能是整个工作室最私密的地方，不妥的心绪促使他想要收回步伐，却听喻堇毫不在意道：“这里没有频繁打扫，灰尘会比较重。”
“嗯。”余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像是为了伪装，随手拿起一本谱子，可满脑子想的却是，喻堇这样的态度，不怪自己当时会自作多情。
手上的谱子只一眼就没了兴趣，余溪哪里懂什么线谱，但为了避免尴尬，硬是又翻了几页，越发汗颜，不仅看不懂，连用中文标注的标题，他也不认识。
放回乐谱，对整个房间都失去探索欲求的余溪转身欲走，余光却突然被靠近房门的一侧架子吸引。
上面放着的总算是他熟悉的流行歌曲，最显眼的还属给陈玥写的歌。
陈玥自己创作的曲子很有个人风格，欣赏他的说是自成一派，看不惯的说都是同一个调调，公司为了给陈玥唱片注入新鲜感，每张专辑都会收录两三首非本人创作的曲子。
不过陈玥唱嗓独特，别人创作的曲子与他的唱嗓匹配度参差不齐。
“我还挺喜欢你给陈玥写的这几首歌。”
当然可不止余溪喜欢，大众对喻堇创作的几首曲子也是好评如潮，喻堇的曲风与陈玥自己创作的曲风截然不同，但意外地挖掘出陈玥嗓音的另一面。
余溪扫过那一排满满当当为陈玥写的曲谱，注意到还有几首未公开的曲子。
在余溪看来，喻堇和陈玥这两人都相当自我，能够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应该是挺合拍的。
“你和陈玥关系不错嘛！”余溪不禁脱口。
“没有，普通同事而已。”
余溪一脸意外地抬头，喻堇的声音淡然如常，但难得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情绪表达。
喻堇不喜欢陈玥。
这个认知让余溪心里一跳，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喻堇这种性格，不喜欢的人太多了，能归为喜欢的人才是屈指可数。至于陈玥，确实没有小时候讨喜可爱了，看着臭屁多了。
这样看来，喻堇不喜欢陈玥也并非多么大不了的事。
接着，余溪又环顾过喻堇的设备，虽然知道价值不菲，但对于一窍不通的人，并没有多大意义。
而余溪的肚子更是毫无情趣地响彻整个录音室，他午饭吃得不多，现在肚子空得有些发虚。
“有吃的吗？”余溪问道。
“这里。”
余溪跟着喻堇来到唯一没有去过的房间，这应该是喻堇的休息室，窗帘半掩，开灯前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夜幕余晖的寂静中。
东西不多，余溪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置的一盒饼干。包装花哨，上面是看不懂的外国文字，他觉得眼熟，直到入口后里面酥软的夹心化开，这才想起来，学生时代他爸一个做代购的朋友常送来这款饼干做礼物。
每次周末回家，他爸会在他的行李箱里塞几包，偶尔早上起床晚了，余溪干脆不去食堂，借着早读的时间，就以饼干饱腹。
巧的是，他每次起床晚了，出寝室大楼时，总是会撞上喻堇，毫无例外。想来喻堇为了多睡那么一会儿，应该是从不去吃早饭的。
“喂，还不快跑，还有5分钟早读。”
“嗯。”喻堇嘴上应着，却不见提速。
余溪无奈，也懒得再管他，兀自提速跑起来，只回头看了喻堇一眼。
其实也不怪那些混混将他错认成omega，喻堇皮肤白，清晨的微光下，更是白得发冷，睡得蓬松的头发把脸显得很小，眼神还是没睡醒的懵憧，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趁着别人早读，余溪快速咀嚼着嘴里的饼干，表面看着课本，余光却监测着随时到来的班主任。
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没有血色的嘴唇。
喻堇每次都能踩点进入教室，这很不可思议。现在他也在早读，尽管身为同桌的余溪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用手肘戳了戳喻堇，余溪抓起抽屉里的饼干放进喻堇的抽屉。
“快快快，趁老马没来，赶紧解决掉。”
见喻堇盯着饼干发愣，余溪又粗鲁地戳了戳喻堇的手肘，“不喜欢吗？将就下吧大少爷，要是你低血糖发作晕过去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背你了，上次背你可累死我了，没看出来你挺重的嘛！”
听余溪巴拉巴拉说了大段，喻堇这才拿出饼干送到嘴里。
从那以后，这种进口饼干只要余溪带了，就会有喻堇一份，却没想到喻堇把这个味道记了那么多年。
莫名有些发懵，但余溪很快又想到，喻堇应该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味道而已。
吃过饼干，余溪打了一个哈欠，人吃完东西就容易犯困，况且昨晚他被喻堇折腾得根本没睡好。
“你可以在这睡一觉。”
余溪意外道：“可以吗？”
喻堇主动将被子拉开，既然有洁癖的人都不介意，余溪也不和他讲究，自如地躺到床上。
他很快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喻堇什么时候离开的。
被子上有股浅淡的香气，是喻堇的信息素味道，朦胧中，余溪想起柜子里那瓶香水来，随着时间发散，呛鼻的前调褪去，最后残留在身上的，貌似也是这个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