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玛丽历险记》语墅玉树

13、第 13 章

　　玛丽沉默地看着魔法卷轴里的故事落幕，约克及时把卷轴收好，站到了奥德身后。
　　“就是一帮子神仙打架，结果这个什么兽神没打过，还被打死了。”杰克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桌的一头，给这个漫长的故事作总结。
　　杰克一大早就来修道院看望威尔，得知有新的消息，也抱着胸过来听故事。他皱着眉毛问：“可这和你们说小屁孩马上就能醒，有什么关系？”
　　萨米尔则在杰克的右手边，表情放松道：“因为神力不足啊！”
　　顺手接过玛丽端来的茶具。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解释道：“兽神陨落的时候，神力就已经不足。这千百年下来，被禁锢的神力也早就融入了迷雾森林。一部分改造了森林里的动物，使之成为今日的魔兽，另一部分则定时形成‘灵歌之径’，汇聚到神弃之地为魔兽王吸收。”
　　“你们也知道，魔兽王有机会利用吸收的神力，突破生理极限，进化为神明。”
　　“这可能也是兽神给自己的眷属留下的最后的礼物吧！”
　　萨米尔感叹道，接着又给自己添了一回茶。
　　“一个让眷属自相残杀的礼物。”奥德嗤笑，她坐在萨米尔的身边。一条方形的长桌，一头是杰克，一侧长边坐着奥德和萨米尔。另一头还空着，她示意自己身后的约克坐下。
　　站在另一侧长边的是玛丽，给在座的几个人都分发了餐具。她在长桌中央放下藤篮，里面是刚出炉的面包。
　　萨米尔一边叹气，一边取过一个面包说：“谁说不是呢，魔兽王的智商虽不及人类，但总归比普通魔兽要高。它们清楚地知道，定时出现的神力球是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越多越好！所以每一次出现的魔兽王都会自相残杀。不等人类组织队伍讨伐，它们自己就把自己干掉了。”
　　“时间一久，神力消耗的就更多啦！”
　　玛丽在脑子里消化刚刚听到的这些消息，手里的动作却不慢，又给这几个人递过去几罐果酱。
　　萨米尔打开一罐闻了闻，眼睛一亮，开心地用餐刀挖了一大块，手法熟练地涂在面包上，张大嘴一咬，享受地闭起了眼睛。
　　“你的手艺不错啊，果酱也很好吃！”萨米尔吃的很开心。
　　奥德的吃相就文雅很多，慢条斯理地涂抹果酱，也不会像杰克和约克那样三两口就解决一个面包。小口小口地咬着，但是速度也不慢。
　　玛丽看着顾不上说话，只低头用餐的四个人，还是没忍住问萨米尔：“那么，威尔什么时候能醒呢？”
　　“嗯？不出三天吧！”萨米尔又拿了一个面包。
　　“另外八个魔兽王死于火焰，没有死于自相残杀。猎鼠王就没能得到这部分被富集的神力。而它吞噬神力球，最后神力却只修复了猎鼠王被烧伤的身体，这一点就说明神力已经严重不足了。”
　　“猎鼠王第一次自爆，其实不是假装，它只是发现我们忌惮它自爆让出了生路，觉得自己还能再苟一苟，所以强行压下了自爆的能量。”
　　“结果没逃多远，它就因为无法抑制这份力量，再次自爆了。”
　　萨米尔边吃边摸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玛丽赶紧又端来蔬菜汤，一人一碗。
　　“至此，神力已是强弩之末。”
　　“所以你放心吧，威尔不会有事的。”
　　奥德用餐完毕，动作优雅地用手帕擦擦嘴，约克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轻啜了一口热茶，奥德开口道：“等他醒了，我会再问一次，他愿不愿意去加泰巨岛。”
　　“当然，他一定十分愿意。”手中的热茶蒸汽飘起，模糊了奥德的表情“光明教廷就在加泰，那是神明垂怜之地，降谕之所，神圣净土。”

　　“我不去。”威尔果然在第三天清晨醒了过来，虽然不吃不喝的躺了十天，精神头却很好。醒来后嚷嚷肚子饿，现在就坐在这张长方桌上，对着一碗通心粉素菜汤狼吞虎咽。
　　还是三天前的坐法，只是桌子的另一侧长边多了威尔和凯丽。
　　眼看着威尔要空盘，依旧是主厨的玛丽连忙端着锅，给他重新续上，轻声细语地说：“不要急，慢点吃，我还烤了苹果派，马上就好了。”
　　“嗯嗯，好吃！谢谢玛丽姐姐！”威尔冲玛丽扬起笑脸，马上又低头专心和食物“搏斗”。
　　“谢谢姐姐！”凯丽也挥舞着小勺子快乐地进食。
　　杰克这几天都来修道院吃饭，三餐时准点出现。他也不白吃，每次来都会带许多新鲜的食材。萨米尔只在早饭时出现，据他自己说，精灵每天需要的食物不多，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所以早饭后就躲在他自己的客房里，轻易不出来。
　　奥德就不同了。除了三餐，她还要下午茶，偶尔吃夜宵。每次都要求玛丽下厨，哪怕玛丽根本就不会做甜点。
　　“有面包就行。”奥德表示自己的要求并不高。约克是奥德的护卫，奥德在哪，他就在哪。所以这几天约克也跟着吃了个肚圆。
　　现在，四个成年人照旧坐在长桌上，吃着和威尔一样的早饭。
　　“历史上没有人类容纳兽神神力的先例。你需要帮助。”奥德劝说威尔，但语气平静，说服力不强。
　　紧扒拉了几口，威尔又吃完了一碗。苹果派还没好，他垂涎地看着凯丽碗里的食物，在凯丽有所察觉抬头看过来前，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
　　他对奥德的劝说不以为然。
　　他说：“我都已经醒了，那就是没事啦！”
　　奥德说：“这可能是假象。”
　　威尔说：“等出事了再说呗！”
　　奥德说：“可能会死。”
　　威尔说：“我才不怕！”
　　“哥哥不可以死！”凯丽抬起她的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汤汁，小嘴已经瘪了起来。
　　“我不会死，吃你的饭，不要插嘴。”威尔哄着凯丽继续吃饭。
　　“真的不能死哦！”
　　“知道了，赶紧吃饭！”
　　“哦！”凯丽继续挥动小勺子，“嗷呜嗷呜”凶狠地吃起来。
　　奥德安静地看着这对兄妹的互动，决定换个方向劝说：“加泰很多好吃的，许多你见都没见过的美食。只要你愿意去，我就请你吃。”
　　“我想吃多少都可以吗？”
　　“可以。”
　　“哦，可我还是不想去。”威尔依然拒绝。正巧，玛丽捧着亲手制作的苹果派过来了。“尝尝这个苹果派，是我按照奥德大人送的食谱做的。”
　　威尔顾不得烫手，等玛丽切下一块递给他，马上塞进了嘴里。
　　“嗯~这个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玛丽满足地再分一块给威尔。
　　“姐姐，我也要！”凯丽捧着空碗讨要食物，玛丽从善如流给她切了一小块。
　　“凯丽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小肚子圆鼓鼓的，所以只能再吃一点点。好不好？”
　　“好！”凯丽大声回答，她只要有的吃就很好满足。
　　剩下的苹果派都被玛丽均匀分给了另外四个食客。她真的很喜欢烹饪，尤其是看到大家吃着她做的食物，露出欢喜愉悦的表情，这让玛丽感到被认可，被肯定。
　　“漂亮姐姐，如果加泰真的有那么多好吃的，那你怎么还这么喜欢吃玛丽姐姐做的饭呢？”终于要吃饱的威尔表示，自己虽然年纪小，但也不好糊弄。
　　奥德不说话了。毕竟玛丽的厨艺真的挺好。
　　旁观的萨米尔乐得看到奥德吃瘪，他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意犹未尽地咂摸了下嘴巴。
　　“要我看啊，小屁孩说的挺有道理。但是呢，奥德说的也在理。”
　　“我不是小屁孩！”萨米尔无视威尔的抗议，老神在在地喝起热牛奶，他继续说：“可是小孩，万一，我是说万一真出事了，你要怎么办呢？”
　　“就像你说的，等出了事再去想办法解决。就算是死也并不可怕。可如果是像猎鼠王那样自爆，然后伤害到你身边的人呢？”
　　威尔不由地思考起这种可能，他是见到过猎鼠王自爆的。正因为当时远远地见到过，他才会觉得安全了，跑回大家的身边，结果被神力盯上，昏迷到现在才醒。
　　见萨米尔的劝说有效果，奥德打出致命一击：“如果凯丽被你伤到怎么办？你应该舍不得离开她太远。万一真的出事，首当其冲地就是她。”
　　确实，经过在迷雾森林里遇到的几次惊险经历，威尔已经不敢再冒险了。他只想要陪在妹妹身边，凯丽也不愿意离哥哥太远。万一哪天自己真的突然自爆，总是粘着自己的凯丽一定会受伤。
　　威尔内心十分动摇。
　　安娜修女讲过加泰巨岛，那是大陆的中心，众多教会的圣地。一般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被允许进入加泰巨岛。
　　自己从没想过能去加泰巨岛，关于那里的事迹，他都是当成故事在听。现在有机会能去，他又觉得十分犹豫彷徨。
　　“我，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威尔的两只手开始纠结在一起。
　　“你可以想象成是去治病。等病治好了，你就能回家了嘛！”杰克也终于吃饱了，帮着奥德劝了一句。
　　“对，等‘病’治好了，你就能回家了。”
　　奥德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这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像冬日里的阳光，化开了她脸上的冰霜。
　　这样的奥德，无端多了一份圣洁的样子。
　　“那好吧，我去就是了！”威尔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