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if线-凡涛番外]舍易求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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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故事，本章为珅涛线的凡涛番外
*abo世界观，有私设
1月1日，新年伊始，逛寺庙的人并不算少。
姜凡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相信公式，相信定理，相信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原因，相信所有的选择都有意义，像他这样的人，多做些实事比祈愿更能让他安心。简单地说，即使姜凡靠近寺庙中心，他在心中其实并不相信神明。
被虔诚的人群包围，四周萦绕着焚香的烟云，姜凡搓了搓手臂上的汗毛，短促地叹了口气。他望着祈祷的每一张脸，那些颤动的眼皮，开合的嘴唇吐出呢喃细语，寻常人无法听清。老者的泪水游在皱纹里，汇成了最微小的河流；母亲抱着她的孩子，表情比神像更具光辉；幼童睁着迷茫的双眼，有样学样地合拢双手，说着陌生的保佑……姜凡只是看着，猜想人们为何来到这里，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想望，才会托付给神明。
明明并没有科学依据。
这里的人从年龄到神态到穿着打扮都不一样，向神明求取的方式也杂糅。钞票卷进功德箱，硬币投入许愿池，香灰随热气飘上，闭目问心，仰视高大的宝相庄严。情有喜怒忧思悲恐惊，欲是生死耳目口鼻，每个人有不同的境遇，而相似的不满将他们聚集。姜凡忽然有些看不太清，他掏出随身的湿巾擦擦眼镜，举起来检查时恰好与神像对视。只一眼，脑海里浮现了种种，思绪像水滴似的融化在水里。
那天张涛问他去寺庙会不会有很多讲究，他说心诚就好。人们常说心诚则灵，但他只是想给张涛一些安慰，至于是否能够灵验，姜凡不相信神明。
可姜凡看着神像低垂的眼，明明只是泥石塑造的身体，他却感受到了一份怜悯，对他，也对所有人。他想这大概是移情作用，毕竟意识是人脑的机能，情绪也只是神经调节与激素分泌，但说到底，人类仅仅是骨肉而已。骨肉和泥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它们都是物质，也是载体。
灵魂，姜凡默念，灵魂是什么呢。
他摸向口袋里的手机，第一反应是在词典里找定义，这样做他会得到准确的答案，但不会是他想要的，或许他更应该问一问自己，问一问姜凡的灵魂。
于是他提问，姜凡，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姜凡很清楚问题的答案是半瓶水晃荡着作响，因为不满，所以卷起波涛。但他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于已经结果的事情，他接受着所有的合理。除去永恒的矛盾与注定的终结，大多数事物的发生都只是概率，即使是千亿分之一，照样符合墨菲定律。
何况他只是一个选项而不是必须，当他被拒绝后，他甚至不再有争取的权利。姜凡接受这样的结局，只是偶尔他也会想，如果一切都有发生的可能性，在当下的路线以外一定还存在着其它的平行。所有的不满，所有的遗憾，所有不曾如愿以偿的事情，在另一个世界都能得到实现。
但那不是他的现实，只是如果。
如果。如果可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汇，在尘埃落定之前，姜凡也曾设想过如果。那时他认为等待比被拒绝更加难捱，而现在他正为自己的误判买单，当时的如果是一份可能，现在却只能算是妄想，他再也没了期待。
如果真的可以重来，姜凡宁愿回到那段空落落的日子去忍受不安的煎熬，也好过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像是一团火。离火焰太近总免不得被灼伤，何况那团火并不为姜凡而燃。张涛还是那个张涛，依然是他的朋友，他的同桌，他的例外，却再也不会是他的张涛。张涛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张涛想要的并不是姜凡。
灵魂总是矛盾的，即使姜凡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他依然会感到不甘，又或者正因为一切已成定局，所以才会遭受苦难。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只是物质层面上他求不得，精神层面上他又舍不得。求舍之间，改变心态总比改变现实要容易一些。
而薛珅值得。姜凡对薛珅心悦诚服，若张涛选择了其他人，可能他都会有想要争一口气的念头，唯独是薛珅。这种想法其实有些傲慢，但毕竟只是一个想法，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况且张涛想要的就是薛珅，只有薛珅。薛珅的位置离姜凡很近，但又遥不可及，他是永远的第一。尽管姜凡很多次都想一拳砸在那张漂亮又得意的脸上，姜凡也必须承认，薛珅的爱是姜凡做不到也给不了，而被爱的人感觉很好。
和薛珅相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有着姜凡所没有的细腻和温柔，总能很好地照顾到身边人的情绪，对张涛他更是如此，并且不仅仅如此。恋爱总使人发生改变，作为张涛恋人的薛珅似乎变得有些娇纵任性，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他很聪明也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何况张涛喜欢他，喜欢会让所有的不完美变成可爱。
张涛的喜欢坚定而包容，他是优秀本身而不是谁的陪衬，和薛珅在一起没有暗淡他的光彩，反而使他更加炙热明亮，这一切姜凡都看在眼里。直视火光会使人目眩，所以姜凡并不很想去看，但他不得不学着与火共舞，不得不试着习惯。张涛和薛珅像他们的信息素那样契合，或许有些东西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
姜凡自知，即使他可以给出标准答案，可薛珅总能做到最佳。曾经姜凡还能说自己不在意，而现在他明白，即使他想要争取，薛珅依然在他的前面。为勇敢者唱起赞歌吧，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薛珅都是第一。
薛珅很好，他值得，张涛也值得。哪有什么一帆风顺呢，泼出去的水无法倒流回瓶内，唯一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
作为朋友，姜凡为薛珅感到高兴。
直到一声苦笑把姜凡的思绪拉回，他环顾四周，忽地意识到发出苦笑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周围变得嘈杂起来，人们熙熙攘攘，在姜凡身边停留又远去。向上看，神像依然低垂着眼，平等地注视着每一个矛盾的灵魂。姜凡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已经在这里站立了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在离开之前，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还是学着众人的样子合上双手，在神像面前低头闭目。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具体的谁。姜凡在心中默念，希望所有人都平安健康，所有事都圆满顺利，所有期望都能得偿所愿。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既然是祈福，倒也不必太过计较，心诚就好，心诚会带来希望。
姜凡也很好，人生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过是一点小小的不得，他仍然拥有很多，并且还会越来越多。他会慢慢把自己填满，用爱，用坚信，用希望。
当姜凡重新睁开眼，他看见的只是一尊泥石。
走出寺庙，姜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我逛完了，正准备回去。需要带什么东西吗……哦对了，这两天咱们家一起去做个体检吧……没什么，就是定时做个检查，我看好多人都在求身体健康……嗯好，那我挂掉了。我也爱你们。”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if线-凡涛番外]舍易求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