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因》十点五度

24、限令

　　在这之后李楚臻确实没有再提过关于沈青玉的事情，至少是没有再说让他们分开这样的话了，只是有时候又会装作不经意地试探两句。
　　另一方面，他又确实只有还指望着李不眠来继承家业，于是还是让他在处理茂鑫的业务。

　　李不眠有问过他为什么不能让李思媛来继承茂鑫。李楚臻表示他和李思媛说了很久，李思媛说要是让她来继承茂鑫她转手就把茂鑫卖了。此后他便不再强求。
　　于是李不眠就变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李不眠想象了一下李思媛说出要把茂鑫卖掉的话的样子，觉得听上去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沈青玉觉得李不眠最近越来越黏人了，甚至像是有分离焦虑。

　　也许是现在无需顾忌李楚臻，他甚至会在午休的时候抓紧时间又赶到智兹，在一阵黏糊之后又赶回去。
　　走的时候还要上演一出苦情大戏，给沈青玉留下几滴眼泪。惹得沈青玉不得不给他好好安慰一番，等到他不哭了再赶紧让他回去。
　　如此下来，虽然是有效的，但沈青玉的嘴却总是微微有些肿。

　　“李不眠，从今天起我要限制你的亲亲时间。”沈青玉站在家里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消肿的嘴唇对他提出这个限令。

　　闻言，李不眠下意识就又想亲他，却被沈青玉用手挡住，于是他只能吻着他的手心。
　　“为什么？青玉，你讨厌我了吗？”李不眠眨巴着眼睛，好像很无辜的样子。
　　沈青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自己看。”
　　李不眠凑上去看了几秒，很快就心猿意马，沈青玉明艳的脸近在咫尺，柔软的唇瓣看上去就很好亲，他抓紧机会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一口∶“怎么了吗？很漂亮啊。”
　　沈青玉眼疾手快捏住他趁机作乱的嘴，神情略带严肃地看着他：“还怎么了，都肿了，看不出来吗？”

　　听他这么一说，李不眠才发觉好像确实如此，于是只能作罢，很受打击的样子：“好吧，那我不能亲亲你了嘛？”
　　明明是他的问题，现在倒像是他不讲理了，沈青玉被他盯得有点动摇，但一想自己连续几天都肿着的嘴唇，还是狠下心来：“对，最近都不行。”
　　“那也太过分了，青玉。”这或许是李不眠第一次对沈青玉说出“过分”这个词。由此可见这件事情在他心目中的严重程度。
　　他追着沈青玉缠了很久，最终也只是得到了每天只能亲一次的权力。
　　“那明天再开始可以吗？”
　　“不行，从现在就开始。”沈青玉哪里看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干脆地拒绝了他。

　　在这项限令正式颁布之后，李不眠就陷入了一种很低落的状态。一开始他甚至想过赌气，午休的时候就不去智兹了，让沈青玉知道他多么伤心，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要是不去委屈的还是自己，于是还是决定如常。
　　只是这原本是用来亲近的午休时间就变得格外难熬了。

　　沈青玉就在自己眼前，看得到摸得着，可就是不让亲。李不眠只能哼哼唧唧地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像是大型犬一样又闻又嗅的，好像想让自己也沾满茉莉的味道。
　　哪怕是真的忍不住了，也不过就是亲亲他的脸颊。

　　沈青玉的脸颊是光滑且柔软的，李不眠有些生气地想起他给自己下的限令，赌气似的叼着他脸颊的一块软肉咬了一口。
　　脸上传来微微的痛觉，沈青玉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松口。其实李不眠咬的并不重，但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短暂的印记。

　　“你要是再这样，就不要过来了。”

　　被轻轻扇了脸，李不眠也不觉得怎么样，可听到沈青玉给自己的警告，顿时觉得委屈至极，眼泪唰的一下子的就流出来了：“青玉……你不可以这样。”

　　沈青玉捧起他的脸，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不可以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你不知节制导致我嘴现在还肿着？你亲的时候怎么不想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我就是想亲你嘛……呜……我又不是故意忍不住的……”
　　“你不是最听话的宝贝了吗？”
　　李不眠止住了眼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我是最听话的。”

　　——

　　话虽说是如此，但是真的要执行起来就见难度了。

　　但是李不眠很快就发现了限令中的好处。虽然现在沈青玉会拒绝他的亲吻，但是只要他提出其他的要求他似乎都会答应。这被他称之为限令之下的必要补偿。
　　其实他也没敢要太过分的补偿，毕竟要是其他的也被限了那就真的完蛋了。于是他一边克制着又一边试探沈青玉的底线。

　　但补偿终究只是隔靴搔痒，虽然能起到一时的缓解作用，却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终于，在他连续一周的坚持之下，沈青玉的嘴唇已经恢复完全。

　　或许本来应该还要再快一些的，但是耐不住李不眠实在是特别珍惜每天一次的亲亲机会，硬是用一种要一次就回本的架势让恢复期延长了一些。
　　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沈青玉没有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他限令的结束。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他做出的这个决定。

　　当他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办公，李不眠就在他不远处的位置上看着他。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可以说得上是过分关注的视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李不眠从一开始就在观察他。从他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到他全身，又停留在他红润的嘴唇，他依然光是想象就能想得到那柔软的触感。
　　他像是一个被迫戒断的人，因戒断反应而痛苦煎熬。
　　他毫不掩饰地用视线追随着他，看着他起身，去到书架前。

　　刚刚洗完澡的沈青玉穿着浴袍，腰间随意系上的带子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明显。
　　他似乎闻到了茉莉的气味。
　　他几乎是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环上他的腰，急不可耐。

　　沈青玉并没有觉得很意外，而是很轻地覆上他的手，轻笑着调侃：“怎么了？这么着急。”
　　他这会什么都不管了，脸皮也不薄了，只是一味地贴着他：“就着急了。可不可以嘛？”他还是在问他的意见。
　　沈青玉不语，转过身去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却晦涩不明。
　　他难得敏锐地察觉出他的意思，撒娇一般贴着他的脸颊，动作间的进攻意味却越发明显：“那可不可以嘛……青玉……可以嘛？青玉，青玉……你回答我……”
　　他着急地吻上他，又忽然想到了那条限令，有些克制地退开，眼底水汪汪的，可怜极了，像是祈求主人宠爱的小狗。
　　沈青玉被他求得没有办法，只说：“你是很乖的小狗就可以。”
　　“我是，我是很乖的小狗，青玉。求求你，看看我，青玉……看我好不好？”他连忙回答，慢一秒都不行。

　　沈青玉终于怜爱地吻去他眼角的泪，让他可怜又可爱的小狗得到他想要的宠爱。

　　事情很快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李不眠急躁地叫着他的名字，像是懵懂又湿漉漉的小狗。

　　沈青玉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的，心想还好提前做了准备，拉着他去了卧室。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是占主导地位的那个，甚至为了让李不眠有一个不错的体验，甚至还准备了不算很过分的其他辅助工具。

　　但当李不眠眼泪汪汪地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发觉不对了。他哪里是那么容易迁就的人？
　　沈青玉忽然用力，两人位置调换，李不眠有些懵地看着他：“青玉？”
　　“不应该是我来吗？”沈青玉觉得很理所当然。
　　“青玉，不可以嘛？”
　　沈青玉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事实上，李不眠的撒娇在任何时候都能起到效果。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然而妥协这种事情，本就是没有下限的。有了一次的退让就必然会有更变本加厉的要求。
　　但是他又是那样备受他的宠爱，于是他的那些可怜的要求也似乎不那么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