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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地球上的星星 ...

  •   “我单身了,从此,街上看到的每一个帅哥,都和我有无关系啦,就冲这一点,这婚离的好。”刘明明加入群聊,捞过李清的话头接了一句。

      “真的想好了,不后悔?”杨雪辞谨慎地问,还真怕她一时冲动,今天说的铿锵有力,明天就后悔的上蹿下跳。

      “这还用想,那王八蛋打我,我还给他过个屁,没阉了他,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刘明明说的中气十足,仿佛在说别人。

      “他打你?”李清惊呼,“离吧,没有这样过日子的。”

      “明天就去办手续,再也不用给那个王八蛋吵架了。”刘明明说,声音里没有半点惆怅。

      杨雪辞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刘明明生龙活虎的再次开口,“老娘要开始新生活,去他妈的,对了,我给你们说,我今天去美容院办了张最贵的卡,乐的接待我的小姑娘胸都笑僵了,我还报了个舞蹈班,练气质,哈哈。”

      “人家胸僵不僵,你能看到?”李清问。

      “没看到,但我摸到了啊。”刘明明笑的很是嚣张。

      “你个流氓!”杨雪辞笑着说,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反正刘明明说话就这个风格。

      “见过这么性感的流氓吗?”刘明明道。

      “好了,说个好消息,我年假没休完,这两天回家一趟。”杨雪辞说。

      “好啊,回来姐姐带你吃喝玩乐,喝酒,吐完了接着喝,唱歌,哑了接着唱,打牌,钱输完了必须找我借。”刘明明豪气地说。

      “你们俩,喝哭了不要骚扰我,我养胎呢。”李清说,“明明,你们家老大和老小怎么办啊?”

      欢快的气氛立刻缓了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刘明明才缓缓开口,“儿子给他,婆婆闹的厉害,老大跟我。”

      这句说完立刻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状态,“雪辞,给我买几本书,我都不知道该教小迪点什么,我们俩就会吵架了,有时候想想,有我这样一个妈,她还挺倒霉的,没了爸,妈还不靠谱,想到她以后就只有我了,还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这个不怪你,你至少能给她提供一个不错的物质条件。”杨雪辞接着说,“有你这样厉害的妈妈,她会理解的。”

      “理解不理解无所谓,反正我就这样,不过我们家老大皮实,到那都吃不了亏,昨天还把她班上的一个小男孩打哭了,说是扯了她的头发,这个像我。”刘明明笑得肆无忌惮。

      “这个确实”,杨雪辞接了一句,虽然明明有时候说话没一句准,天上一句,地上一句,不过这事她是信的。

      明明家的孩子,那真是放养,家更是“原生态”,从来没有归置过,用刘明明的话说,家里只要床能睡人就行了,其他管他干嘛。

      李清曾说明明家的孩子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刘明明还特别嘚瑟地说,她家怎么是垃圾堆呢是金矿,她有此扔垃圾时还在里面捡了一捆人民币,用报纸包着,两三万呢,幸亏扔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打开看了一眼。

      住的地方乱就算了,吃饭更是有问题,忙起来一天一顿饭是常事,她家老大两岁就会自己买东西吃,乐颠颠买回来自己抓着吃,如今六岁,还要照顾弟弟,虽顽皮闹腾,但着实可爱。

      说到两个孩子的管理,只要不出什么紧急的事,李明明压根就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俩孩子,偶尔闲下来,她自己玩的时间都不够。

      李清有次去她店里,店前台阶上坐着一个孩子在玩沙子,一身的泥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头发七翘八乱的还裹着草,这就算了,一股腥臭味,老远就闻的到。

      如果不是她走近时,小迪特别洪亮的喊了句“清姨”,她真没想到,眼前的黑娃就是上个月还和她生活了三天的漂亮孩子。

      李清拉着小迪的手,走到打麻将打的正高兴的刘明明跟前,“停一下,看看你家小迪,都成野孩子了,你还坐得住。”

      刘明明扫了一眼,语调上扬,“哎呀,你那捡的孩子?吃大便长大的吗?”

      “妈,是我,吃的和你一样,都是我买的。”小迪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

      一局结束,刘明明摆了摆手说,不玩了。然后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一脸嫌弃地说,“你这是卖臭豆腐刚回来?”

      “我才不去卖臭豆腐,我又不喜欢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鸡腿。”

      “那你找个卖鸡腿的嫁了,每天都有鸡腿吃。”

      “我才没有那么傻,我吃鸡腿还要喝可乐呢,人只能嫁一个人,我自己挣钱,就可以买鸡腿买可乐,才不用嫁人。”小迪说着伸出手,在妈妈衣服上擦了擦。

      “我去,你活腻歪了不是,早说啊,成全你。”刘明明一把没抓住,人就躲到了李清的背后,只得厉声说,“老实交代,都干嘛了?”

      “我和大庆叔去钓鱼,鱼可好玩了,就是太滑,使劲才能抱住。回来后,刚好张可哥去送货,他家妞妞也在,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那旁边有个小树林,有草有花,还要一个土洞,我们爬了好久才爬出来的。”小迪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行程,然后加了一句,“什么臭豆腐,这明明是大鱼的味道。”

      刘明明听完哦了一声,算是认了这个灰女儿,认亲结束后,一把把人捞出来,利落的扒掉女儿的外衣,随手捞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李清眼疾手快的打掉刘明明的手,“这件也是脏的,你怎么当妈的,孩子跑了那么多地方,你都不知道。”

      “没事的,我教过她怎么辨别坏人。”刘明明随手丢掉手里的衣服,乐得不用找衣服,她最烦找衣服,永远找不到要找的那件。

      “你忙就算了,有时间的时候,多陪陪小迪。”李清边说边去堆成山的衣橱里扒衣服。

      刘明明鼓腮噘嘴,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用找点开心啊,不然还过个屁,再说,小迪自己玩的挺好,是不是小迪?”

      小迪自顾坐在地上玩一辆玩具车,抬头问,“你今天,生意怎么样,赚钱了吗,够吃饭吗?”

      “够了,够了”,刘明明不耐烦地挥挥手,“小孩又学大人说话,真讨厌。”

      母女斗嘴完毕,李清终于找到一件干净的衣服,带小迪洗个脸,然后把衣服换上,头发重新梳散,分成两部分,扎了两个小啾啾,别上两颗小铃铛,一摇头就叮叮当当的响,很是清脆。

      “我带了小迪最爱吃的波力海苔,小迪要吃吗?”李清看着收拾一番后,小苹果一样可爱的孩子问。

      “要,要,清姨好棒。”小迪讨好地说,“清姨,你今天好漂亮啊,清姨夫真是好福气。”

      旁边的刘明明抬手在小迪头顶弹了一下,“小孩子学什么大人说话,什么清姨夫好福气,你懂什么,说谢谢清姨,清姨给你买这么多好吃的。”

      小迪委屈地嘟嘴,一头栽进李清的怀里,双手圈着李清的脖子,软糯的声音带着鼻音,“清姨,妈妈坏,妈妈打小迪,疼。”

      李清的心立刻就软了,揉了揉小迪的头顶,心疼的不得了,“小迪别怕,姨在呢。”说完在刘明明胳膊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点劲都没留。

      “欧耶,清姨好棒。”前一秒还在怀里扮可怜的人儿立刻雀跃伸出手肉呼呼的小爪子和李清击掌,笑得无比甜。

      刘明明看一眼那欢乐温馨的画面,抬脚就走,有人帮她看孩子,还看的比她好,她不抓紧出去玩,那才是蠢,最好小迪能缠住李清,晚上一起住好了,刚好可以玩个通宵。

      “小迪那么乖,那么聪明,会明白的。”李清格外喜欢小迪,那孩子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嗯,她必须聪明啊,不然怎么照顾自己。”刘明明高声说。

      “好了,小迪打针时不知道是谁哭得比小迪都响,自己闺女,让她知道你爱她,不丢人。”李清说。

      “她那天和她爹一样拍拍屁股走人,我也一样不稀罕。”刘明明吊儿郎当地说。

      “明明,小迪很爱你的,不会离开你的。”李清说。

      “她说的?”刘明明立刻问。

      “有天,我说让小迪去我家住,她想了想,特别认真地说,虽然她很喜欢清姨也喜欢清姨家,但她走了,就没人给你买饭了,你会饿死的,所以她不能走。”李清说。

      刘明明出口的话噎在喉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她有良心。”

      “我看过一段话,印象特别深,和你们说说,讲孩子和父母关系的。文章里说孩子是为了满足大人的需求才被送到这个世界上的,却从没有人问过孩子的需要?”

      李清说的很慢,边说边思考,“果真如此的话,大人又是为了什么要一个小孩子呢,是为了和大家保持一致,还是为了老公,为了婚姻? 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亦或是自己不想奋斗,生个孩子让他努力?如果这些因素都或多或少是有的,是不是就不配生孩子呢,那什么样才算可以生孩子?怎样才算是真心的,纯粹的,毫无杂念的期待一个孩子的到来呢?”

      “这是谁说的屁话,小孩的需求?受精前问还是受精后问?问精子还是问卵子,真是搞笑。”刘明明在那边吃吃地笑起来。

      “那你想过,你为什么生了小迪和瑞文吗?”李清问。

      “哈哈,你是说让我回去问问小迪,她愿意被我生下来吗?她说不愿意,难道我还能把她塞回去吗?哈哈。”刘明明接下来的几句话说的很是清晰,“自然的事,想生的话为什么不生?结了婚又养得起,为什么不可以生?”

      沉默良久的杨雪辞开口,“生孩子大概是互相需要吧,大人的心麻木太久,需要柔软的小孩子来唤醒,小孩子来到人间是为了父母,也是为了找到自己。”

      杨雪辞说完,刘明明咳了几声,李清叹了口气说,“大概纯粹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吧,要一个孩子,可能有很多原因,这些原因杂糅到一起,你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要一个孩子,但,我想Ta会理解的。”

      杨雪辞听着刘明明的笑声,却似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对啊,没有纯粹的动机,纯粹的爱,都是各种碎片的杂糅,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人性本就是迷雾满眼依然渴望光明。”

      “你们俩能说人话吗?”刘明明那边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谁用人话给我解释一下,刚才说那一堆是什么意思?”

      杨雪辞思考了一下说,“我们是说,不要想太多。”

      “敢情好 ,你们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啊,那到底要不要生孩子?”刘明明转身倚靠在车门上问。

      “想要就要,不想就不要。”杨雪辞说完,觉得这更是一句废话,还是一坨垃圾,但......只能这样。

      李清“嗯”了一句表示同意,孩子就是“未知”,谁也没有权利来界定Ta,每个已经不是孩子的大人,唯能尽力做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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