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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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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你怎么就在这睡啊？”一只手伸过来，在睡得正香的白楚齐脸上拍了拍。白楚齐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对焦了一下眼前的人影，是沈子奇。
看来白楚齐奇葩工作室里，睡着了。
“要睡也别在这睡啊，也不盖条毯子什么的，一会感冒了…”沈子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西装，估计又去谈商务了。
“从电影学院回来后就在这躺着了，不知不觉就睡了…”白楚齐看了看手机，就睡了一小时左右。他嘴巴里有点干，说话黏黏糊糊的：“你去谈生意了？”
“嗯…先不说这个，你小子挺有本事啊，怎么联系到的他？”沈子奇把脚边眼巴巴看着他的那三花猫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白楚齐旁边，眼睛里满是真诚的赞叹。
“什么？联系谁啊？”白楚齐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哦…你说见面会上的事啊…”
“不然呢？真没想到你跟他还有联系，攀上关系了也不知道拉兄弟一把。”沈子奇的语气又有惊喜又有埋怨。
“瞎说啥…我跟他根本就没联系好不？”睡了一觉起来，白楚齐觉得口干的要死：“我渴死了，拿瓶饮料来，我慢慢和你说…”
“还是草莓汁？”沈子奇把怀里的猫一丢：“从高中喝到现在多少年了，这止咳糖浆似的东西有这么好喝吗？”
白楚齐没想到这工作室里还带了冰柜，沈子奇叮当咣啷翻了一阵，拿了一个粉色包装的易拉罐出来。
白楚齐接过，拉开罐子豪饮了一通，苏打的气泡和甜蜜的草莓味道在口腔迸开。从前读高中的时候天天喝这饮料，白楚齐都怕自己得糖尿病。这饮料在老家挺常见的，出了永市就几乎绝迹，应该是沈子奇从老家运过来海市的。
白楚齐咂巴咂巴嘴回味了一下后，这才开始说前因后果……
大概内容就是这么多年和夏崇南几乎都没怎么联系。在见面会上突然相遇了，人家影帝还莫名瞥了他几眼。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帮他的剧大力宣发了一下……
如此一段讲下来，沈子奇听得都呆滞了。白楚齐讲故事的能力不如他，明明是挺曲折离奇的故事，讲的好像小孩写日记一样。
“那看来他还挺重同学情的…你那破剧不是徐牧年出事了吗？原本都要沉底凉凉了，你看看现在这热度。”
沈子奇点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网友评论：
“我去……这剧背后肯定有资本吧？都能让夏崇南打广告了？？况且这剧的题材这么敏感，影帝也不考虑一下对自己的影响…”
“上面的我要反驳你。夏崇南早就演过《海礁》这种同类型题材的电影了，只不过没有在内地上映而已。而且作为国际影帝，夏崇南慧眼独具，鼓励国内先进题材的作品创作，怎么就是赚资本的广告费了？”
“这剧不是刚上线的时候爆了一小下吗？这不是说明原剧确实挺优秀的吗，就是这部戏的一个主演好像昨晚被前女友锤了，还真是起死回生啊。”
“确实，我认识一个业内的朋友。听说现在这部剧的收视率升的比昨天更夸张，各平台综合热度已经是断档黑马了。该说不说影帝的效应就是强，这下路人也要去看看了。”
“原著党在这边提醒想要入坑的各位！！！请大家不要带着渣男滤镜去看徐牧年演的这个角色！！徐牧年是个不可原谅的渣男没法洗！但请大家更多关心剧情而非演员的恶劣影响，大可在脑中进行换脸，不要误伤剧中角色！！！”
……
而热搜榜上，#夏崇南《天空蓝》#这个词条已经遥遥领先的冲到了榜首，甚至连徐牧年这个渣男也莫名沾了光，带有他名字的词条位列前茅。
这简直就是……
死灰复燃凤凰涅磐绝处逢生枯木逢春了啊啊啊！！！！！！
白楚齐把手机一丢，将手中的草莓汁畅快淋漓的一饮而尽，感觉自己身上有一种征战多年血染沙场终于灭杀多位仇敌荣登至尊的悲壮感…
特别鸣谢我的高中校友，传奇影帝夏崇南先生！虽然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神经要这样做，但依然感谢他为白楚齐的爆火之路开出了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一枪！！！
“叮叮当——叮叮当——小白接电话啦——叮叮当——叮叮当——小白快点接电话——”
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白楚齐慷慨激昂的爆火感言。他接起来，对面是李茜茜。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爆发的女高音让白楚齐吓得把手机一下子丢开，沈子奇一脸迷惑的帮他捡起来。那头李茜茜的声音激动且高昂，像高考前的百日誓师似的。
“白楚齐！你是我带过这么多艺人里面唯一一个最有可能成流量的！不是，当时我看你那副绝望的表情还以为一切都完了呢，没想到你还真跟夏崇南是同学啊？？！！好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前几年靠自己不靠关系，有原则！姐给你点赞…”
白楚齐无语凝噎。现在全世界都以为他是攀上了夏崇南的关系了是吧？虽说确实《天空蓝》没有夏崇南推流真就完了，但其实他不也挺懵逼的，谁知道夏崇南哪一根神经搭错了？
“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认识他…呃，也不是说不认识，反正就是高中毕业后我跟他就没联系了。我都不知道他今天干嘛要这样做。”
白楚齐再次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遍，他直到现在也依然依然很迷惑很迷惑……
他个人给这一行为的解释是因为夏崇南特别重同学情，所以才帮忙宣传。但这样又太牵强了，实在站不住脚。
再怎么重义气重感情，夏崇南的咖位还是摆在那儿，不可能在这么多摄像头的见面会下帮这种忙的。
而且…夏崇南有什么更必要的理由要帮白楚齐吗？
没有。高中的时候两人只能算萍水相逢，毕业后又没互相联系维持交情，白楚齐之前还估计夏崇南都应该忘了他了…
“反正不管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赶紧先回星桥开会。一大早就说要出去，这会也该回来了。”李茜茜也被整迷糊了，催着白楚齐先赶紧回公司开会，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终于成为大明星的滋味。”沈子奇在旁边打量了他半天。
白楚齐挑了挑眉，笑意毫不掩饰，笑的肆无忌惮：
“哼哼~那当然是…很不错啦~”
沈子奇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可算是有出息了。走吧，要去星桥还是回家？我开车送你…”
“非要坐你那花里胡哨的车吗？”白楚齐头一偏逃出了他的手掌心，问道。
“你这话一说不想坐也得坐了。走，上车”沈子奇一下子抓过白楚齐，二人一齐出了工作室。
——
海市的夜景很美，若在高处看感觉则更为明显。
夜幕之下，一盏盏灯组成了一条无限延长的光河，绚丽的霓虹是海市夜晚的印象色。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将这座繁华的临海城市点缀成了闪烁的明珠。灯红酒绿之中，转瞬即逝的迷醉与坚贞不渝的爱恋同一刻上演。
杯中酒已然见底，酸涩感坚实，回甘很淡。夏崇南放下杯子，每当通过这间公寓的落地窗看夜景时，海市过度的繁华总是给人独在异乡的不归属感。
可明明海市是他的故乡。
但这里没有他的家，只有这套浮华的公寓。
脚步声从身后走近，是叶静书。她刚接了一通长长的电话，看起来很是头痛：
“刚才《天空蓝》的导演编剧什么的都来找我打电话感谢，原本说想要你接电话的，被我拒绝了。”
“谢谢，我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夏崇南微微回头，窗外不真实的夜景让他恍惚好似电影中的人物。
叶静书看着他的表情，总感觉夏崇南今天不再像往常一样沉着冷淡，好像混着一点……喜悦？
“你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给人家打了广告，说实话，我都没听说过这剧。”叶静书对今天夏崇南的行为高度不理解。
今天见面会活动上的问题都是提前发过来的，虽然不会规定要怎么回答，都看嘉宾想说什么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会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就是顶流，几句话可以决定一部剧所有人员的命运。
媒体捕捉着夏崇南的每句话和细微的动作，传播，剖析，评判其中包含的任何意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媒体的层层托举成就了他在民众中的名声，但也要接受无时无刻注视着他的目光。
夏崇南沉默片刻后，说：
“没事，只是偶然看到这剧，让我想起拍《海礁》的时候。题材一样，立意也很相似，借这个机会有感而发而已。”
《海礁》是夏崇南的第三部作为主角的电影。依然是和徐盛川合作。
电影讲述的故事是:由夏崇南扮演的内向少年陈然回老家过暑假时，爱上了由孔森森扮演的周奇。镜头记录了两个相似的年轻人不被世俗祝福的隐秘的爱情。影片拍摄手法独特，感情细腻，悲剧结尾触动人心。
《海礁》在法国率先上映后在国际上好评一片，为早就荣誉加身的夏崇南和徐盛川再次斩获诸多大奖。
唯一的遗憾是，因为题材特殊，这么多年来始终没在国内上映。
叶静书叹了口气，点开了手机，里头是公关团队紧急整理出来的舆论指向。详细点开一些看下去，叶静书头都大了。
“是说你们不觉得夏影帝很可疑吗……我身边只有像我这样的腐男腐女们才知道《天空蓝》耶…就算有先爆火过一回，夏影帝这种级别的也不可能……”
“对呀对呀！！当时我看他《海礁》的时候状态真不像演的，谁懂他和孔森森浴缸的那一段？莫非我的陈年CP南森是……”
“神经……演过或推荐过同性题材的作品就一定是吗？那我们这些看小说的总不会都是吧？”
“当时《海礁》那部电影里夏崇南动作眼神甚至是气质都完全没有表演的成分在！！不仅仅是浴缸那一段，特别是海边沙滩的那一段，都忘了在看电影，还以为是真实纪录片！我个人觉得夏崇南90%可能是同…”
“不是吧……那我可脱粉了…崆峒。”
叶静书关了手机，一点也不想再看下去。
凭借一点点蛛丝马迹和空口无凭就在大脑中臆测他人的隐私，引导各种各样的舆论。尽管这很难对夏崇南造成什么特大影响，但毕竟他是自己小心扶持的艺人，还是会心烦。
“怎么了？”夏崇南不知何时就在看着叶静书，“出什么事了？看你好像有点烦躁的意思。”
“没什么…工作上的小事。”叶静书很少也没必要隐瞒事情，动作上许多不经意的细节已经出卖了她。
“你好像有问题要问我，直接问吧。”夏崇南和叶静书合作很久了，早就了解这位工作能力很强的助理。
“……崇南。”
叶静书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透过镜片望来的目光没有往日那么锐利。
“你是同性恋吗？不回答也没关系。”
“……”短暂的沉默后，夏崇南微笑了一下。
“嗯，我是。”简短有力。
夏崇南神情平静温和，却显得分外有力量。
叶静书愣了片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夏崇南放下了一切束缚和伪装等冰封之后的，完全放松，真实情绪外露的一瞬间。
夏崇南没有扮演任何人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冷淡平和，沉稳大度的样子。即使是叶静书和他共事多年，也仅仅只能看穿在他最外表那一层体面的情绪之下，似乎藏着一些东西，但从来没有也无法去深究。
今天是第一次，她看到了夏崇南裹在外表那一层雾之中的真实内核。
从前有时叶静书甚至都会忘了，夏崇南一路走到今天成了影帝，但他也才不过二十几岁。和自己弟弟是差不多的年纪。
是有着一颗真实热烈的心的年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