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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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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得全:“可说了是什么事?”
小顺子:“玉娇姑娘说丽贵妃身体不适,想请皇上过去。”
刘得全:“……”
刘得全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约莫又是长信宫里那位在作妖。
起先,明贵妃未进宫时,丽贵妃便常常缠着皇上。
皇上不得空,丽贵妃便请身边的人来请,回回还都用的一个理由——身体不适。
今日长信宫里的丽贵妃又过来闹,估摸着是得知宫里又要来新人,等着皇上过去哄呢。
啧啧啧。
丽贵妃也不想想,从前皇上就不爱往长信宫去,有了明贵妃后更是不踏足长信宫。
如今故技重施又来皇上面前闹又有什么意思?
还不是平白惹皇上厌烦?
就这,不看僧面看佛面,碍于永安宫里的那位,他还得传个话儿,要不之后还指不定要如何闹呢!
刘得全心中长叹一口气,抱着拂尘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深吸一口气,开口:“皇上——”
“病了就去找太医,朕又不会治病。”
不等刘得全把话说完,李玦劈头盖脸来了一句话。
刘得全:“……”
明明小顺子已经压低了声音,没成想皇上还是把话听了去。
刘得全心想,他都知晓了长信宫娘娘的套路,皇上必然是更知晓,得嘞,皇上这次是没耐心哄人,反正此事他通报过,皇上实在不愿意去,他也没法子。
挨骂后的刘得全面上带上苦大仇深的模样,抱着拂尘去殿外见了玉娇。
殿外的玉娇一见刘得全,赶忙问:“刘公公,皇上呢?我家娘娘情况不好急着见皇上呢。”
刘得全心中一副了然,想着果然,每次都是这一种说辞,脸上却是带上‘我卑微我没办法’的表情,面色上甚是无奈,推辞的张口就来:“玉娇姑娘,咱家禀报了,可皇上政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呐,玉娇姑娘放心,咱家这就让小顺子陪着玉娇姑娘去太医院,必定为丽贵妃请最好的太医医治。”
“可娘娘要见的是皇上啊!”玉娇急着分辩。
刘得全:“……”
面上不显,但心中已然将话接过。
想见皇上!想见皇上!想见皇上!
皇上后宫里有那么多妃嫔,各个都想见皇上!
要是都由着去见,那还了得?
狼多肉少,还不是得看皇上的心意,看皇上想见谁。
更何况,平日里在长信宫里受的气不少,看的脸色不少,他实在是犯不上在皇上不想见丽贵妃的时候,冒着风险跟皇上顶撞,也只能委屈长信宫了。
刘得全面儿上带着场面笑,深表遗憾,劝着:“丽贵妃身体不适,身边肯定需要有人伺候,玉娇姑娘还是快回去吧,太医即刻就到。”
玉娇见状,一鼓作气,大喊:“皇——”
“上”字还没说出口,已经有御前侍卫将她拿住,小顺子眼疾手快及时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喊。
刘得全此时脸上再没有笑呵呵的模样,冷脸提醒:“玉娇姑娘,这是在御前,岂容放肆?念你是触犯,咱家不与你计较,若是再犯,别怪咱家不留情面。”
说完拂尘一挥,给了小顺子一个眼神,示意:“送玉娇姑娘回长信宫。”
小顺子:“是。”
领了命,御前侍卫押着玉娇离开,直到远离乾清宫这才将人松开。
玉娇无计可施,跪在地上求小顺子:“顺公公,求求您了,让我见见皇上吧,我家娘娘是真的病了,娘娘真的病得很严重。”
小顺子退后两步:“玉娇姑娘快起来吧,方才师傅与姑娘已经说明白了,实在是皇上忙着抽不出时间见娘娘啊。”
“……”玉娇看着福宁殿,还想再去,一旁的御前侍卫手握刀柄,已经做好时刻拔刀准备。
小顺子催促:“玉娇姑娘快回去吧,太医即刻就到。”
玉娇寥寥望了眼福宁殿方向只得离开。
福宁殿的事传到关雎宫,雨桐将听来的事情经过告诉自家娘娘。
谢芜浅浅道:“由着她去闹,不用理会。”
似李玦这般从未将重心放在情爱上的人,在他面前耍性子胡闹简直是作死,她何必在这桩事上费神。
雨桐提及:“福宁殿传圣旨的顺公公回来说,是孙小姐被封为孙美人,父亲从吏部侍郎升为吏部尚书,”雨桐心中有疑虑,“娘娘真信得过孙美人?奴婢觉着孙美人精于算计,并不好相处。”
见人得势就跟谁好,这不明摆着是墙头草,风吹就倒嘛。
谢芜笑道:“我为何要信她?”
雨桐:“……”
谢芜投给她一记安定眼神,“我说过的,在宫中我信得过的人只你一个。”
雨桐更不明白了:“即是如此,娘娘又何必给自己增添麻烦?”
待孙小姐进宫,万一又成为一个“丽贵妃”,那她们在宫中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谢芜莞尔:“自然是有另一重缘故。”
雨桐:“……”
谢芜精心侍弄着面前花草。
想要让孙妙可进宫是因为前世孙妙可为李玦生下了子嗣。
是李玦唯一的子嗣。
前世孙妙可进宫后一直与赵媛作伴,直到怀有身孕后,才与赵媛关系渐渐疏远。
十月怀胎,待孙妙可生下皇嗣时,赵媛赵家早已不复存在。
前世她便疑心过,李玦身为皇帝,宫中妃嫔并不少,为何无子嗣?
如今再看,约莫李玦一早就防备着。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儿前朝有过,想来将来也不会断绝。
若想解决此隐患,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幼子无辜,容易拿捏。
可若没有幼子,有些事情做起来便更辛苦些。
太后让自家侄女进宫,存了什么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李玦不允太后所求,这才有了赵媛只居贵妃一事。
可若事情再想深一些,想得到权力,难道只这一条路?
皇帝不合适了,可以再换一个。
她若是太后,选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成为皇帝,待皇帝长大有自己想法且与她本意相悖时,若再有机会另立新帝,自然是要选择身上留着赵家血脉的皇子才保准。
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心才会往一处去。
只要血统纯正,一切都是名正言顺。
她能想明白的道理,李玦自然更明白。
前世她不明白李玦为何对她宠爱却喂她绝嗣汤,如今看来,不止是她,在李玦警惕心未消除之前,宫中不会出现有身孕妃嫔。
李玦生性多疑又谨慎,若非有完全的把握,他绝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否则,前世太后与李玦又怎会剑拔弩张到决裂那一步。
如今,既然孙妙可有此心,让孙妙可进宫正好,省得李玦总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时时刻刻想要利用她。
有个喜欢争宠的孙妙可在宫中,倒是能帮她分担不少。
若将来孙妙可再有子嗣,焉知不会是她另一重转机。
转眼到六月二十八这日。
谢芜习惯了在临窗的榻上看书,这日仍是如此。
本该是清闲散漫时,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是孙妙可一脸怒气冲冲模样。
一旁的雨桐焦急望了眼谢芜,方才她已经尽力阻拦,可孙妙可还是这样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谢芜放下手中书卷起身恭贺:“妹妹大喜,妹妹终于来了,几日不见,妹妹姿容更胜从前。”
“你——”孙妙可刚要出声想到这是在宫中,给了竹月一个眼神,竹月立即到外面守候。
谢芜见状投给雨桐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也先去外面等候。
待到殿中再无旁人,谢芜笑着开口:“妹妹想说什么尽可以说。”
孙妙可冷嗤一声,咄咄逼人开口:“这就是你办得好事!”
谢芜面对孙妙可怒气,仍是面带微笑,耐心解释:“当日应承妹妹,让皇上给妹妹名分,如今妹妹不是已得偿所愿?”
孙妙可怒目:“可——”
“听闻妹妹父亲已任吏部尚书,妹妹父亲是皇上信赖之人,妹妹又在宫中,名分只是暂时,宫中时日长久,难道妹妹位份会只在‘美人?来日方长,最主要的是得到皇上宠爱,妹妹年轻美貌,又何必计较一时长短。”
一番安抚的话让孙妙可心情稍稍安抚了些,冷笑:“既然如此,之前答应贵妃娘娘的事,又该如何算?”
只一个‘美人’的位份,如此地位,
只怕当日约定,不能完全作数了吧。
谢芜听出对方言外之意,莞尔一笑:“妹妹是聪明人,自然会做合适自己的决定。”
孙妙可闻言骄傲抬了下颌。
其实,只要进了宫,无论是帮赵媛或者谢芜,对她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今时不同往日,选择权在她,自然是看哪边的利益更优,她再帮扶哪边。
只是……瞧见如今谢氏如此好说话的态度,倒是让孙妙可困惑,当日谢氏费力布了局,难道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恼怒?
正待孙妙可狐疑时,雨桐过来禀报:“娘娘,赵美人来了。”
“来得正是时候,”谢芜笑着同孙妙可解释,“方才我去请了赵美人,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孙妙可不解:“赵美人?”
她只知宫中赵媛是丽贵妃,宫中何时又多了位赵美人?
见孙妙可困惑,谢芜再次开口:“说来妹妹或许认识,赵美人亦是赵丞相千金,是丽贵妃妹妹,与妹妹同日得了旨意,同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