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年后再相聚》冰心泽

18、沈忆决定去白龙高级中学

　　沈忆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陈老师，偷偷地伸出右手摇了摇，暗示陈老师不要说了！陈老师语气沉重地说：“沈忆，我不可能帮你隐瞒什么的，作为一个男子汉，要有担当，有的事情应该与母亲说清楚。”
　　沈忆紧张得不知所措，陈老师转过脸对沈忆母亲说：“沈忆妈妈！看来有好多事情你儿子瞒着你的。学校安排他到白龙高级中学去读书，在今天已经被你儿子拒绝了！……”
　　沈忆母亲一听惊呆了，看着儿子瞪大眼睛，撕心裂肺地吼叫：“是真的吗？”沈忆低着头没有回答。吓得面色苍白，连喘气都憋得很细，很轻，不敢大呼大吸。
　　陈老师看他回避问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听红华说，她爱上了你对吗?”沈忆慌乱地点了一下头，转头胆颤心惊地望了一眼母亲。陈老师又问:“你爱她吗?”沈忆先紧张地看了一眼母亲，然后点了一下头。陈老师再问:“你爱红华什么呢?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是我家的独生女吗?”沈忆又恐惧地用余光中看了一眼母亲，马上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陈老师看他一声不吭，只是用点头回答问题，他马上提了无法用点头回答的问题。陈老师说：“我在想，你是独生子，她是独生女，你与她结婚是谁把谁娶回家呢?这好比水中的金鱼和天空中飞鸟谈恋爱，婚房放树上还是水中呢?听红华说，你们已经私定了终身，立下了山盟海誓，发誓非对方不结婚。那你说说看，结婚后住哪里啊？她是我们家的独生女，金枝玉叶，我们家的门庭由她支撑的，她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我们要的是倒插门，上门女婿。让她来你家你说得出口吗？而你与她一样，同样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我们能自私地让你到我家来倒插门吗？”沈忆吃力地低着头，憋得脖子上的青筋丝瓜粗，还是没有半句话，他急得快昏厥了。
　　陈老师看着沈忆又问：“沈忆，你与红华约定放弃去白龙高级中学读书，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妈啊？……”
　　沈忆转头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望了一眼母亲，又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陈老师，伸了几下脖子，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陈老师又说：“你是不敢告诉你母亲对吗？你既不敢对现在的处境作改变，又不愿意失去红华对不对？所以你现在是两头瞒，两头稳住对吗？常言道：“鱼和熊掌岂能兼得？”你现在是鱼和熊掌都想要。你现在面对的是前有虎后有狼，又不知所措。
　　在红华前面说要放弃白龙高级中学读书的机会，面对母亲又不敢说出来。你现在是好纠结，好无奈，找不到两面光的解决办法。
　　你对着红华要与她结为夫妻，面对母亲又想迁就。作为一个男子汉，你能认真负责地跟我说一下，你心中的真正想法吗?”
　　听完了陈老师的话，这沈忆好像心快要从心口跳出了，脸色惨白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的啥。沈忆母亲看着这情景，颤抖着双手傻傻地看着陈老师。沈忆皱着眉无比内疚地看着母亲叫了一声：“妈！”……。转而用无比恐惧的目光，看着陈老师，胆颤心惊地轻声说：“我去白龙高级中学的话，红华会伤心的。”
　　陈老师马上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为了不让红华伤心而不去白龙高级中学的是吗？实际上你自己的心里，是想去的对吗？”沈忆傻傻地看着母亲说：“妈！对不起！”
　　陈老师苦笑着说：“沈忆，我觉得你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收场了对吗？我给你提个建议，你明天去白龙高级中学报到。”
　　沈忆疑惑地看着陈老师，摇了摇头说：“不行！红华要伤心的！我不舍得她伤心！”
　　沈忆妈马上把菜心篓子踢了一脚说：“什么？不舍得她伤心！那我呢？……”陈老师马上用手挡了一下沈忆的母亲，说：“你让我先说！”然后转头对沈忆说：“沈忆，我告诉你，用不着担心红华伤心，我们家红华的心大着呢！什么事情都撑得住的。伤心两字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会儿的事。几天一过，这事就似拂面寒风，风停寒自消。过不了三天，她压根就把与你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等下次碰上的话，你沈忆这个名字，也许早就飞九霄云外去了！你还是多听听你妈妈的话，她的感受才是值得你顾及的，不让她伤心才是最重要的！”
　　边上的沈忆妈，听着陈老师这么一说，想，沈忆你这个孽子，在学校搞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蒙在鼓里呢！幸亏她父亲是来阻止的，要不天都坍塌下来了。于是她暴跳如雷地说:“沈忆啊！沈忆，你这个杀千刀的，怎么良心被狗吃了？怪不得让你去相帮一拖再的。原来你背着我在瞎搞！……。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有珍珍了，还去骗红华！你记住了，你的妻子是珍珍，要想与别人结婚的话除非是我死了！……。”
　　沈忆妈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转过脸尴尬地对着陈老师说：“红华她爸！你跟你的女儿说，不要上这个杀千刀的当。怎么小小年纪，就口是心非，玩世不恭了呢？这还了得，这不是一个陈世美吗？……。”
　　陈老师点了点头，对沈忆母亲说：“是的，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他们是好奇，这个年纪对什么都有好奇心，我们大人必须好好地关心他们，帮他们把好关。今天我不请自来，如多有冒犯请谅解，接下来我们大家都说说自己的孩子，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改邪归正。……”
　　陈老师转头对沈忆说:“好吧！相信你是一个听妈话的好孩子，相信你能把握住自己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你现在的头等大事。”陈老师跨出了门槛，又转身回到了沈忆跟前，拍了拍沈忆的肩膀说：“现在能告诉我，白龙高级中学去还是不去吗？”沈忆母亲推了推儿子说：“快说！快告诉红华的爸爸，说要去的！”沈忆伸了伸脖子，吃力地说：“那就去吧！”陈老师点了点头说：“以后也别跟红华联系了！”沈忆无可奈何地点了点，两颗硕大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转，哽咽着说：“好吧！我以后不跟她联系了。现在想想确实应该离开她的，我家这么的穷，我怎么舍得让她来我家受苦呢？可让我去你家的话，我妈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