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年后再相聚》冰心泽

23、张福退亲

　　第二天，张福拎了麻饼筒到了杨玉莲家，杨玉莲一看自己的未婚夫来了，笑容如花绽放，快乐在心间流转。杨玉莲母亲端了一个凳子让张福坐下，杨玉莲马上取了一饭盒黄豆炒黄豆去了。杨玉莲父亲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麻饼筒说：“来玩玩还去买东西干嘛呢！这一筒多费钱啊？以后来玩，别带礼物了！……”
　　张福一幅书生气地笑了笑说：“就一筒麻饼，这是我的心意！”杨玉莲端出黄豆后，父亲把大半饭盒的黄豆倒给了张福。杨玉莲转身回了房，过了一会儿，她拿着用粉色手帕包好的白领片，对张福说：“这是我帮你勾的两条白领片！”
　　张福尴尬地笑了笑说：“这！这东西太贵重了！留在你那里吧！等过年的时候再给我！”杨玉莲抛了一个眉眼，笑着说：“不贵重，只不过两个白线圈！”张福马上站了起来说：“贵重的，太贵重了！是一针一线的勾出来的，这要花费你多大的功夫啊？放你那里，过年时候来拿！”

　　吃了一会儿黄豆，张福起身要走了，临走时，他对杨玉莲说：“玉莲你送我到村口吧！”玉莲一听，马上露出了桃花般的笑容，开心地扭动着壮实的腰，把桌子上的半饭盒炒黄豆拿了帮张福装口袋。张福说不要了，可玉莲客气地非要帮他装。张福只能笑着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装完黄豆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村口走。玉莲低着头羞答答地说：“明天晚上片中学操场上放露天电影，你来我家接了我一起去看电影吧！好吗？”张福心里想，我与你的关系过了今天晚上就解除了！他点了点头说：“嗯！明天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来接你！”
　　到了村口，张福认真地对她说：“玉莲，我这个人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要对你说的话都写在信上，你回去吧！回去后把麻饼压着的信认认真真地读一读！”玉莲一听，想太浪漫了，给我写情书了！她如喝到了蜜汁似地羞涩地说：“给我写信了啊？那我文化水平低，回信写得不好你别笑我唷！”张福点了点头说：“不笑的！”
　　看到了玉莲转身往回走，张福马上朝着红伟家的方向狂奔！到了红伟家，红伟不解地看着他说：“这个时候了，我都准备睡了，你怎么气喘吁吁赶来了啊？今天晚上刚回来，累死了，我想早点睡。我妈说了，你昨晚来过，我准备明天到你家来的。”张福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兴奋地说：“我刚干完了一件大事！太刺激了，我把玉莲的帖子还掉了！”
　　红伟听后，惊讶地看着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你去还帖子，她家里的人没打你啊？”张福笑得前仰后合地说：“没打我，还非常客气地把我送到了村口。”红伟疑惑地看着他说：“玉莲正好也要与你退亲吗？”张福神秘兮兮地说：“知道吗？我把帖子装在了麻饼的底下，再写了封退亲信，当着我的面，他们肯定不会拆开来看的，等到了村口，我一溜烟逃脱了！”
　　红伟推了推他说：“你这小子，这不是掩耳盗铃吗？以为你逃脱了，就不需要承担责任了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走了，玉莲家里的人马上会找你家去算帐的。”张福听了不屑一顾地说：“这个我知道！在我家他们找不到我，最多跟我父母大吵一架，然后让我家赔青春损失费。而我在的话，肯定会被他们打的，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红伟，今天我就住你这里了。”
　　再说玉莲回到家，一看麻饼筒不在桌子上了，她马上问母亲说：“妈，麻饼筒呢？”母亲笑着指了指房间说：“我放起来了！正好可以派用场了！你外婆身体不好，我明天去看看她。”玉莲冲进房就拧下了盖子。母亲马上用手挡住了盖子说：“不要拧开，开封了送人不礼貌！”玉莲一边拧一边说：“这已经是开封过了，里面有他写给我的信。”
　　“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的。父母马上走到女儿身边，只听见玉莲说：“这个杀千刀的，他是来还帖子的！他写给我的是分手信是！”这时二哥正好回来，把信拿了过去，当着父母的面读了起来：“玉莲您好，我与你在双方都不知情，不了解，也不认识的情况下，由父母为我你定下了婚姻。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差劲！
　　我这个人贪吃懒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说读书吧！参加旁听，一个高中毕业生，参加考中专的考试，与应届生沈忆差了一大截。现在参加生产队劳动，又不肯踏踏实实劳动了。我今天白天作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决定要复读了，跟着上次旁听的那一届，重新读一遍高中，再与他们一起高考。万一考不取的话，我再从高一开始，重读一遍。考到三十五岁还没有考取的话，我就去当和尚！
　　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想浪费你的青春年华，为了你好我决定与你分手……。”
　　玉莲的父亲一脸怒气地坐在八仙桌的朝南位置，三个哥哥金荣，银荣，根荣分别坐在东西南三个位子上。金荣看了看父亲说：“这小子太气人了，把帖子装饼筒里！爸！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父亲怒吼道：“难道让他站在我们头上拉屎吗？走！拿了扁担！杠棍去他家！”
　　到了张福家只见围墙铁门锁上了，玉莲父亲举起手中的锄头就砸。张福父亲听到声音，马上走出去问：“是谁啊？”玉莲父亲马上高喊：“是我！文治！”张福父亲马上拿了钥匙说：“唷！是亲家！来了！来了！我马上来开门。”刚刚拉开铁门，文治对准张福父亲就是两个耳光，打完后问：“谁是你的亲家啊？你这滑头，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要演吗？不会推说你不知道的吧？”
　　张福父亲被打得眼前发黑，嘴里咸溜溜的，用舌头舔了舔一个牙齿掉了下来。他不解地问：“亲家，你怎么可以打人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啊？”玉莲大哥说：“你儿子来还帖子你会不知道吗？”张褔父亲惊讶地说：“什么啊？怎么会呢？”文治气愤地说：“你还要装啊？你不知道的话，那帖子是谁给他的呢？”张福父亲一拍脑门说：“昨天他跟我说，有个弟兄的妹妹要出帖子，让他帮人家写帖子，他没有写过，让我拿玉莲的让他做范文的，原来他是来还帖子啊？亲家，你息怒，这个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会让他退亲的。”
　　这时张福奶奶也走了出来，正好听到玉莲二哥说：“你们太恶毒了，要退亲就光明正大的，叫上了媒人来退呀！可你们用下三滥的手段，把帖子装麻饼筒底下……”张福奶奶支着拐杖说：“喔唷！这个小子，怪不得昨天晚上把我的麻饼筒拿走了！原来是还帖子啊？玉莲爸爸，你不要怪我儿子，这是我孙子一个人的事。”
　　文治气愤地说：“好呀！是张福一个人的事对吗？那请你们把他交出来！”张福奶奶一听要把张福交出来，他就说：“玉莲爸爸，今天晚了，要不明天叫上了媒人再说吧？”金荣说：“爸，别跟他们甩嘴皮子了！他们家的人太阴险了！他不出来，我们自己找！”说完一脚踢开大门，准备进去。站在门边的张福母亲一闪身说：“他不在家，不信你们自己去找！”
　　张福奶奶不知道孙子不在家，她想今天孙子被他们父子三个要打得半死了，我不能让他们进屋找。于是她拦在了前面说：“你们不能进去！你们要进去的话，除非是在我身上踩过。话音未落，玉莲父亲把她狠狠地一推，扑通一声，张福奶奶跌了下去，她撕心裂肺地叫道：“喔唷！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