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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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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麻烦，唯一一家因为赚不到钱，准备改行了。好说歹说，在钞能力下，才得到一间收拾起来当卧室的单人房。换洗衣服已经被运到学校，身上的衣服必须拿去洗。但没关系，有钞能力，他们有救了。
趁着辻中佳纪还没走，再次让他带路。左拐右拐倒村子里唯一跟服装有关系的裁缝店那里，春日遥和乙骨忧太各买了一些衣物。
“因为下周就是夏日祭了嘛。”被辻中佳纪称呼为三笠阿姨的女人笑着说：“小情侣来这里不是为了参加夏日祭吗？不是我说，我们这里还是小有名气的。”
“诶唷，你们这么穿还挺搭的，看起来真般配！小姑娘来试一试这件，小伙子真没眼力见！还不帮人家拿东西！”
完、完全不是！脸涨的通红，乙骨忧太刚想挥手救被春日遥拦下。
“是吗？”在一个全身镜转了一圈的春日遥笑了笑说，“好看吗？”
很好看，只是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春日同学阻止他开口的乙骨忧太迟疑的点点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春日同学这副打扮。往常春日遥穿的都是一些不规则及膝半裙，或者半开叉的长裙。亦或者今天穿的拼接连衣裙，搭是一点也看不出是校服的外套，非常的时尚。
踩着短靴，春日遥快速的给乙骨忧太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高挑的身材被包裹在浴衣里，多了一丝古典端丽。女人转回来递了一双木屐。
所以才会被误会嘛。自知自己的打扮完全不像一个学生的春日遥，看着对方误会他是一个从大都市来散心的女子，笑眯眯的欣赏镜子里的自己。不过这样，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会比是学生要方便很多呢。
“话说，你们是辻中夫人那边的亲戚吧，虽然小有名气，但看样子你们也不像是特意来这里参加夏日祭的。”
“这个呀…这个头饰怎么卖，还挺好看的。”
完全不是，和辻中佳纪一家毫无关系的春日遥装作在挑饰装作品没听到她刚刚的话。
“这个？可以打折八折，1000円。”女人更在乎赚钱。
他还是比较了解小村子会有的一些，讨人厌的、说三道四的，氛围过于让人窒息的状况。看了眼站在门口等他们出来，安静的不知道想什么在仰望天空的辻中佳纪。春日遥再挑了一件浴衣让乙骨忧太去试衣间试穿，将乙骨忧太打发走，以免他拖他的后腿。
正因为如此，只要有一点苗头，就好竹筒倒豆子般，全部倒出来。也才好问出来一些事情。春日遥抚了扶干了的头发：“佳纪说起来快要国三了吧，也不知道高中…会不会让他到东京那边念书。感觉这个孩子还挺聪明的，也许在东京上学可以考到更好的大学呢。”
“话说起来，好像佳纪旁边跟着个个子小小的白头发男生，是国一的小孩吗？看起来还挺小的。”
“哦哦，那个呀！那个孩子是光。他们算是竹马吧。”
“这么说来他们的感情应该很要好吧？”春日遥终于进入主题。
三笠阿姨想了想：“是这样，佳纪这个孩子从小好像就只有光一个玩伴来着。不过也难怪，村子里和佳纪年龄差不多的就只有光一个人嘛。玩的好也很正常。”
“同龄人？感觉个子有点小，不如佳纪高呢。”
这么一说，春日遥的思想可疑的歪了一下，说起来那条狗不会这辈子都这么高吧？不过没通过的话，那就只有这么高啦。
沉默，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态，女人说：“虽然是这样，但是光这个孩子的性格真的是没话说，开朗又活泼。在我们做家长的看来，比沉默寡言要好一些呢。”
“而且啊，别看那个孩子看上去只会傻玩，他爸爸在他小学五年级就去世了，小小年纪就开始帮妈妈干活，可以说得上又孝顺又懂事。”
哈，那还真的是够倒霉的。春日遥很配合地颦起眉认同对方的观点，不经意的：“那还真的是够辛苦的呢。不过，好端端的，他的父亲怎么英年早逝了呢？”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呢？难道在那个时候就被那条狗替换掉了吗？春日遥十分好奇，瞟了眼据说很早就知道‘光’不是光的辻中佳纪。
“好像他们家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那座山上去，人就在那里出的事。”
也许是忌讳吧，但说起来又带着他看不懂的兴奋：“说起来，半年前光也上去还迷了路，失踪了整整一周呢！诶唷，真应该叫他们改改这个习惯！多危险哦！”
“说的也是呢。”春日遥应和道，插在兜里的手把信息发出去，让乙骨忧太出来，他们该走了。
拎着一袋子衣服的乙骨忧太欲言又止的看着前方的春日遥，距离这么近，再加上对方的话无遮拦的大声讲，他自然听到了春日遥她们说什么。看着前方撑着伞的廋长身影，乙骨忧太愧疚的想，那个孩子，应该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老实说，乙骨忧太觉得当着辻中佳纪面前这么做有点不太好。这种处事风格也不太像春日同学惯用的。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聚餐，春日遥冷漠的双眼。
而且，他垂下眼，动了动发现手指似乎被勒的有点痛。
春日同学好像，好久都没叫他忧太了，而是很有距离感的叫他。是在生气，还是困了？所以才这样…他有点想不太明白，不过.春日同学既然答应他会当他朋友，那肯定不会食言的，对吧？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
“辻中同学，”
雨还在下，还是一前一后的撑着伞，只不过这次春日遥强势的站在了辻中佳纪的伞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祂不是他了呢？”
“和那个阿姨口里的上山有关吗？”春日遥问。
“…嗯。”对方低着头往前走，沉默了好久。长长的头发垂的和乙骨忧太大差不差，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大喊阴暗的程度。但他的沉默更多是把事情埋太久，重新在反复路过埋葬的地方后再次挖开的长长的木讷。
“我在他失踪…找过。我、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他顿了顿，“我生病了，睡了好几天，醒来以后…他们说‘光’回来了。”
“好多次都以为那是一场梦，”
怎么就醒不过来…他在夜里无数次睁开眼。
“但其实不是的，还有很多感觉很奇怪的地方…祂不是‘光’，我知道了。”
“所以是因为那座山，对么？”
辻中佳纪停了下来：“前面直走就到了，更多的…我找到会和学姐你说的。”
啊，在想办法拖延呢，还挺狡猾的小孩。春日遥耸耸肩，往伞倾过来的乙骨忧太旁边站：“好哦，”他歪歪头，笑着说：“谢谢辻中同学的配合。啊，对了温馨提示，那边有个小孩哦。”
他指向了为了躲躲藏藏，什么挡雨工具都没用，时不时生气的盯着他的‘忌堂光’，“不快点抓住的话，就又要失去他的行踪了呢。加油哦，辻中同学。”
那场漫长的雨又开始下了。
对方沉默的看着他，良久转身向他指的方向跑去。
他听到乙骨忧太疑惑的问：“春日同学不是不太喜欢祂吗？”
确实不太喜欢的春日遥：我更讨厌你这种直接把他心思说出来，七拐八拐的把冠冕堂皇的话底下乌漆漆的心思掀出来。
怎么办，有一些乌漆漆的东西要从心底冒出来了。春日遥控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掏了掏口袋，随便什么都好，能找到让乙骨忧太闭嘴的东西就可以。
“有点吧，毕竟挺危险的。”手指摸到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春日遥半真半假的说，有一点助人为乐的想法，可主要的是他迫不及待想要他们吵架。
“不过我和他说，还是看到祂淋雨，有点于心不忍呢。毕竟再怎么看都像普通的人类孩子。”
终于判断出是在精品店买的发夹，“说起来，忧太和辻中的发型差不多，是最近的流行发型吗？”
“…是、是因为最近没时间去剪。”
大家说的都不是心底想要说的，春日遥停下脚步，掏出发夹。什么流行，他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因为把眼睛遮住不用与旁人有眼神接触会有安全感，这才是真的。就像他穿女装，被女装包裹，会让他有安全感，这才是真的。
“啊，这样吗。”因为尽在把握，所以说话带出几分无所谓的随意。
看着乙骨忧太因为胡说八道低下的头，从他视角看上去十分阴郁弱气，看着真叫人想发火，春日遥冷淡的想。
“那忧太可以再把头低下一点吗？”
“我一开始还以为忧太是追赶流行呢。买了一个觉得好像忧太的礼物。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给给忧太来着，不是那就太好了。”
恶劣的心思包装成甜美的糖果，春日遥边说边给乙骨忧太别上了发夹。猫猫发卡卡上一些说不上来的小心思，长长的发丝拦在细长的指间里，发质柔软的如同此刻乙骨忧太楚楚的眼神。
本来还在头上的指尖慢慢滑落在乙骨忧太那双眼角向下撇的大眼睛，先是薄薄的一层眼皮，然后是捎点青黛的眼角，最后停在会被眼睫扫到的下眼睑。
长长的、久久的注视着，良久春日遥在心底惋惜到原来是蓝色的。
此刻，乙骨忧太孔雀蓝的瞳孔一错不错的倒映着他。光线交错间，一抹湖绿溅起淡淡粼波，转眼消散不见，就像被封在里面。春日遥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身影，模糊不清的苍白脸色，还真的是够狼狈的，他自嘲的想。
颤颤巍巍的眼睫在指尖颤抖，柔软的指腹被长长的眼睫扫过。略有几分瘙痒爬到手腕间。乙骨忧太的眼睛抖啊抖，长时间睁眼导致的略微发红的眼睛，在柔软的、澄澈的看着他，就像一头天真无邪的羊羔那样看着他。
他羞涩、天真的问：“春日同学怎么了？”
春日遥长了许多的指甲滑了回去，收在兜里。他妥帖的收好遗憾，轻轻的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乙骨的眼睛的颜色。”他顿了顿，“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