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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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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继续道:“诸位莫要被他们骗了,此事大有内情,我是九华派前任掌门的女儿丁静,当年那林家看中掌门年轻有为,逼迫入赘。后又见掌门习武耗费颇多,却无甚收益,渐起嫌弃之心,故而签了和离书,将掌门身无分文逐出家门,幸好遇见了我父亲与姐姐,这才入了我九华派,不知这几人从何得知掌门今非昔比,行此诬蔑之事,特地选今日在此败坏我们掌门的名声。当真是其心可诛。”
林画桅气得前发黑,只叫道:“你胡说。”林寒等人也叫道:“这和离书明明是半年前才签下的,怎会是八年前。”
丁静冷笑道:“有和离书的日期为证,你们空口白牙的想诬蔑我们掌门,真是岂有此理。”
李思清叹道:“丁静,算了吧。事实既已澄清,看往日的情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话音刚落,一阵掌声响起,众人纷纷赞道:“李掌门高义啊。”
周围转来议论声:“这掌门的前妻和女儿怎么有脸上门啊。”
“就是,当初嫌弃掌门,如今倒舔着脸来了。”
见此情景,林寒等人心如死灰。掌声停了后,李思清正想叫人把这几人带走,却在此时又响起了掌声,同时还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李掌门好手段,佩服佩服。”
李思清心中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幕篱的紫衣少女走了进来。只得出声问道:“姑娘此言何意?”
来的人正是云紫青,她伸手向丁静道:“和离书拿来我看看。”
丁静冷冷道:“你一介凡人,休要多管闲事。”
云紫青笑道:“怎么,怕我看出和离书是假的?”
丁静冷笑道:“文清真人已看过,用不着你再多此一举?”
云紫青笑道:“我怎知文清真人是不是偏帮你们掌门?帮你们作假?你那边请的是文清真人鉴定真假,林小姐这边请的我鉴定真假,总不能听你们一家之言吧。”
一听此言,李思清和丁静无奈,得李思清示意,丁静将和离书取出递给了云紫青。
云紫青接过和离书,仔细看了一下,冷冷道:“李掌门,这和离书上的日期是成化三年,你确下你是在成化三年拿到的和离书?”
李思清点头笑道:“是的。”
云紫青又问林画桅道:“你看这和离书是否是你签下的?”
林画桅接过和离书,也仔细看了一下,说道:“确实是我签下的,可我签下的日期明明是成化十一年,不知为何变成了成化三年。”
云紫青说道:“和离书确实是签了,现在就是日期的不同了,一方说是成化三年,一方说是成化十一年,其实要知道是那一方说谎其实不难,看和离书的纸和墨就行了。八年的时间,这纸质和墨痕总是有所区别的。”
李思清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丁静向前抢进一步,想抢回云紫青手中的和离书,却给云紫青闪了开来,心下生怒,手捏法诀,一团火焰向那和离书烧去。
云紫青轻描淡写的挥出一掌,那火焰便熄灭了。丁静心知遇见劲敌,便看向李思清。
此时林画桅走了上来,对云紫青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姑娘仗义执言,此事我不欲再纠缠下去了,阿弟,我们回中州吧。”
云紫青知她是怕连累到自已,刚想开口说自已不怕,可又想起这几人只是凡人,那丁静等人气量狭小,只怕会对他们不利,便不再多言。
事实如何,旁观众人也都心知肚明了,林寒扶着林画桅,拉上林芷若,转身离去。云紫青跟在后面,意在保护。
丁静还欲说些什么,让李思清止住:“让文清真人看笑话了,真人这边请。”
回到客栈,林画桅又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云紫青给她服下一枚回春丸,又用灵力给她梳理了一下。
林画桅陷在梦中,梦到自已接到和离书的那一天。
那天听到有人敲响了大门,林画桅开门见是二位姑娘,说是李泽宇派来的。
林画桅将二女迎了进去后那侍女取出一个盒子交给她,打开了盒子见是一叠银票。方不解中。那侍女又取出一张纸递过来,这时林寒提了一包点心走了进来。
那侍女冷冰冰的说:“听说林小姐是个才女,不会看不懂吧。”语气轻蔑。
林画桅撕掉那张纸,颤声说道:“我不相信,李泽宇人呢?他为什么不亲自回来?”
那侍女笑道:“我们掌门是何等人物,你们中州皇室见了他也是奉为上宾,这等小事,用不着他出面。”又拿了一张纸来,递过去,“这还有,我劝你还是签了为好。”
林画桅平静了一下,说道:“我和李泽宇拜过天地写了婚书上了户帖的,他是我家的赘婿,只有我休夫,没有他和离的说法,你让他亲自回来说清楚。”
那侍女大怒,“和离都是给你面子了……”还待再说,那丁静止住了她,对着林画桅道:“林小姐,当年李泽宇英雄落难,你林家常说自已是积善之家,却迫他入赘,这等趁人之危之事,你还有脸提起?”
林画桅听了此语,语带不信,问道:“这些话是泽宇说的?”
那丁静继续道:“他如今不与你们计较,签了这和离书,他和你们林家再无干系,这盒子里有二十万两银票,听说你生了个女儿,这银票就当是还你林家对他的资助和对女儿的抚养之资,签了这和离书,免得自取其辱。”
林寒从门外冲了进去,说道:“当年明明是伯父对李泽宇多方照看,李泽宇自已上门跪求入赘,说对我姐姐一见钟情,你们现在是颠倒黑白。”
那侍女见了林寒,冷笑道:“没听说林家有儿子,那门子的姐姐?情姐姐吗?”
林画桅冷笑道:“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是我堂弟,左邻右里俱可为证,你言辞无礼,主人家没教你规矩?”
那丁静道:“林小姐何必与一个侍女计较?你与这男子是何关系与我等无关,我劝你速速签了这和离书。”说完轻飘飘一掌拍出,边上的一把椅子碎成了粉末。
林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生起,林画桅沉默了一下,终于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那侍女收起和离书,那丁静道:“打扰了,告辞。”出门上了马车。
隐隐那侍女的声音传来:“这林画桅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多美。掌门竟在这样的人家做过赘婿……”
林寒看着呆呆的母女二人正泪流不止,不禁安慰道:“姐姐,那等负心人,别再为他伤心,不义之人天收之,芷若,他不要你,你也就当没有爹吧,别怕,有叔叔在。”
林芷若问道:“叔叔,爹不要我们,是因为我们没钱了吗?”
林寒叹道:“芷若,你爹和我们这些凡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指着那堆粉末道:“你看这椅子,我们根本惹不起,他现在是和离,若心狠一点,直接杀了我们,又有何人到何地说理去?我们就当他死了吧,好好过自已的日子吧。”
此时林画桅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林寒忙把林画桅扶到里屋床上躺着,对林芷若道:“你在家照顾你娘,我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后,给林画桅把了脉,叹道:“林小姐平时操劳过甚,身体亏空太多,如今气急攻心,恐怕时日不多了。”
林寒哽咽道:“大夫,尽人事知天命,你开药吧,你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不怨你。”
待林画桅醒来喝了药,对林寒说道:“多谢阿弟的照看,我自觉时日无多,芷若才八岁,李思清虽对我无情,芷若毕竟是他的亲女,我打算去寻他,将女儿托付与他。”
林寒劝道:“姐姐不过是伤痛过度,慢慢吃药会调养好的。就算姐姐不在了,芷若还有我这个叔叔在,我必会好好照看她。”
林画桅道:“阿弟尚末娶亲,我不能拖你后腿,抚养芷若也是他作父亲的责任。我决定送她到东越国九华山的九华派。”
林画桅悠悠醒转,本是想临终前将女儿托于她的父亲照看,只当是虎毒不食子,如今看来是自已想错了,如何再能让女儿入虎口。
见云紫青等人正在边上,请求道:“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池州城我们不宜久留,阿弟,你去雇辆马车,我们回中州去吧。”
云紫青心里怜惜这孤儿寡母,便道:“我刚好要去中州,就护送你们一程吧。”
林芷若道:“仙女姐姐能收我为徒吗?”
云紫青打量了一下这小女孩,眼神灵动,气质沉稳,取出一个测灵盘让她测了一下灵根,是水木双灵根,便说道:“你是有灵根的,资质还不错,只是我现在孤身一人,浪迹天下,不便收徒,这本[归元诀]是我家族之功法,我现送你,你自已好好修炼,若有缘,自会再见。”
林寒和张虎听了大喜,要求也测一下灵根,二人却无灵根,不由大失所望。
在往中州去的路上,云紫青指点林芷若如何修行。等他们到了中州,已是四个月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