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冰山三大法则》万乐交响

21、第 21 章

　　晚上，于溯教叶音子写作业，其实他觉得这小女孩都懂，但就是故意地想和他待一起。
　　他连续划了几个叉，“又错了。”

　　“嘿。”叶音子凑近，她的小脑袋一耸一耸的，笑道：“小溯哥哥你真好看，我长大后要嫁给你。”
　　“不许。”

　　叶流从浴室出来，发现这俩还黏在一起，莫名有些酸，小学生的作业用辅导那么久么？
　　他拿起本子一看，“小音子，一个运算能写错二十遍，你故意的吧？”

　　“我不会嘛，还我。”叶音子伸手要把本子抢回来。
　　叶流敲她的脑袋瓜，“小溯哥哥最讨厌笨蛋了，你要不要变得聪明点？”

　　“？我不是笨蛋！我会了。”叶音子把错题全都改对，扬起脸，“我可聪明了。”
　　叶流瞥了一眼，“不错，都对了，你可以去睡觉了。”

　　叶音子撒娇道：“小溯哥哥不陪我玩么？”
　　“他没空。”叶流把她抱起，放在小房间里，“闭眼睡觉ok?”
　　叶音子失落：“哦……”

　　叶流把她的本子和笔都收进小书包里，忽然听到于溯说：“你妹妹刚才说长大后要嫁给我。”
　　叶流：“她有病。”
　　于溯耸耸肩说：“也差不了几岁，谁说得清未来呢。”

　　叶流怔了怔，转身揪住他的领子，“喂，她是我妹！”
　　于溯挑起眼：“我随口一说，你急什么？”
　　“惹怒我很开心？”
　　“嗯，挺有意思的。”

　　叶流狠狠推了他一把，于溯后退两步，直接按住叶流的肩把他压至墙角，“叶流，我们要当彼此唯一的好朋友，其余都是朋友，这句话是你说的，你还记得么？”
　　叶流：“啊？”

　　于溯迈出一步，仅剩十厘米的距离，“所以，你不能在可选择的情况下选择别人，不能和别人相处比与我更亲密。这也是你说的。”

　　叶流红了眼，“我们不是朋友。”

　　于溯荒唐道：“为什么？我原谅你了，你到底在不原谅我什么？”
　　“我没有不原谅你，你没有错。”

　　于溯：“可你在惩罚我啊！”

　　叶流愕然，他眼眶发热，没有说话，终于于溯放过他，忍气回了房间。
　　——

　　十平米的房间里，周围漆黑一片。绳子忽然被解开了，叶流终于换到了有光亮的地方，但是喘不上气了。

　　绳子进行缓慢的窒息，有人烦躁地踢了他一脚，“那是你亲妈吗？怎么还不拿钱来。”
　　叶流痛苦地蜷缩，“是，我好渴。”
　　“忍着，你妈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五分钟，五分钟，三百秒，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怎么数也数不到，直至绳子将他的呼吸掐断，他惊醒，用双手盖住了眼睛。

　　于溯的房门被轻轻挪开，叶流抱着枕头走了进来，于溯睡得浅，翻了个身说：“干什么？”
　　叶流：“我想和你睡。”
　　于溯怔了半秒，清醒了些，“不行。”
　　叶流：“为什么？”
　　“理由。”
　　“做噩梦了。”

　　“呵。”于溯低低地笑了声，摇头道：“你求我。”
　　叶流：“哥。”
　　于溯：“……”

　　躺在床上，叶流还是睡不着，他问：“你要不要听我讲故事。”
　　于溯：“你说。”

　　叶流轻轻道：“从前有个人，为了不被大灰狼吃掉，偷了白雪公主的梳子，掉进了丑小鸭的肚子里，被卖火柴的小女孩看到，进入了爱丽丝的仙境，把石头推上山。”
　　于溯：“然后呢？”

　　叶流：“然后沉香拿来了宝莲灯劈山，他掉进了夸父的耳朵里，变成了太阳，被后羿射死了。”
　　“……”
　　于溯汗颜，“童话被你看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人很脆弱，不是么？”
　　于溯侧身，望向他的眼眸，“什么噩梦？”
　　叶流眼眶湿润，没有说话。

　　于溯：“书上说，憋在心里的梦一般都会成真。”
　　叶流的眼泪刹间滑落，脸埋在他的胸膛说：“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怀中的力度愈收愈紧，于溯的手悬在空中，停滞了好几秒，轻轻抚在叶流的背上。

　　清晨，叶流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到几滴未干透的暗红色的液体，一直往里延伸，他揉了揉眼睛，渐渐停下了。

　　来到教学楼的小隔间，门合上了，地上带着血迹。
　　叶流心下一沉，扭开门，看见池白靠坐在墙沿，在进行缓慢的自残。
　　他的盯着那带血的小刀，问：“痛么？”

　　池白看到他，站起来，笑说：“不痛，你想来试试？”
　　“我不敢。”叶流僵硬着想挪动脚步，还没来得及跑，门就被关上了——

　　池白的血沾在他的指尖，把刀放在他手心，“试试呗，又死不了。”
　　叶流：“不了。”
　　“嘿。”池白抵着门，笑道：“你敢出去我就说是你拿刀伤我，在学校带刀伤人，会被开除吧？”

　　——叶流双腿交叉坐地上，握着小刀在手上轻轻划了一道，渗出了一点血，他吸了一口气。
　　池白难过说：“网上有人举报了我爸的小动作，现在他保不住工作，我又要转学了。”

　　叶流不在意，他往右偏头，将小刀抵在颈间，“嘿，之前有人把刀放在我这里，他说一点都不痛，你信么？”
　　“你，你还我！”池白懵了，想把刀抢回来。

　　叶流收在手心，无意识握紧了拳，皮肤传来一阵刺痛，他瞬间松开手，有血一滴一滴地从手心流下来。
　　“疯子，这得缝针吧！”池白忙给他开门。
　　叶流跑快了几步，“哦。”

　　池白跟上他：“你这伤口不打算处理一下？”
　　叶流把手按在衣服上止血，感觉刀口也没有很深，“滚蛋。”
　　叶流往吴建办公室跑，准备以此请个假，没看清前面，突然被迎面一撞。

　　“干什么那么急。”于溯揉了揉额，定睛一看，失声：“叶流……”
　　叶流被撞得有些晕，扶住了栏杆，真正面对于溯的眼神时，他才发觉他那么的窘迫。
　　“哈，嘶~”
　　手心被外套裹住，于溯把他拉走。

　　林莉接到电话时就在附近，去医院的路上，她开着车，看了一眼后视镜问：“自己弄的？”
　　叶流说：“不小心的，摔了一跤。”
　　林莉：“头晕么？”
　　叶流：“痛。”

　　“活该。”林莉加快了车速，又要面对着红灯，她烦得拍了一下方向盘。
　　太痛了。叶流咬着牙，探出脑袋来翻车柜，“你不是有止疼药？”
　　林莉头昏，“忍忍就到医院了。”

　　“忍不了。”叶流翻到了，单手扭开盖子，想倒两颗出来。
　　左手不方便，一下子倒得有点多，林莉瞥了一眼，神经爆炸，直接扭头扇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犯什么病？！给我回去坐着！”

　　叶流被打懵了，他气冲脑门，把一瓶药全倒嘴巴里：“你开心了？呕。”
　　于溯抠他的喉咙，让他全吐出来。

　　“操，轻点，我没想吞。”叶流难受，感觉一阵反胃，他直直给了于溯一拳。

　　“小心点，叶流。”于溯沉着脸，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作了。
　　——

　　在医院缝了几针，右手缠上了绷带，叶流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消炎针打完，某人一直默不作声地陪着他。
　　他喉咙有些干，“我想喝水。”
　　于溯去给他接了，叶流左手绑着针头，实在接不了，他张口，“喂我。”

　　叶流真的渴了，咕噜咕噜全喝完了，他抿了抿唇，起身要走。
　　于溯忙帮他扶住吊瓶，“去哪？”
　　叶流：“别管。”
　　于溯：“……”

　　叶流想上厕所，他的右手不敢用力，只能用左手来，可是左手死死拽着裤链，怎么也解不开。

　　于溯帮他举着吊瓶，目测他再扯，血液就要回流了，只好单手帮他拉，别说，还挺紧。

　　叶流感到一阵羞耻，他才不要于溯帮他拉裤链，被看着尿尿已经够丢脸了！
　　“走开，我自己来。”

　　“操！别乱动。”血液有回流的趋势，于溯直接站在他身后，半抱住他，链头转了个方向，一拉就开了，他伸手。

　　叶流吓了一跳，激灵着往后退，“你，你干嘛？”
　　“帮你把尿，你有第三只手？”于溯稳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偏头，“快点，我不看。”

　　“不，不要。”这感觉也太奇怪了，叶流紧张得要死，“我尿不出来。”
　　“你要气死我？”于溯拽他去有门的厕所，关上，手上开始动作。

　　“你……靠。”叶流哆嗦，接近站不稳了，整个人却被死死圈住，他憋不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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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呀，还以为你骗我。”于溯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干净，又帮他穿好裤子。

　　妈的，太丢脸了，叶流羞得掉眼泪，直直撞开他，回椅子上自闭。
　　于溯揶揄：“帮你上厕所，不说声谢谢么？”

　　“等我好了，你死定了。”叶流低头叼起桌上的那杯水，又想喝，“噗。”没叼稳，撒了一脸。
　　“哈小心点。”于溯笑着帮他擦，认认真真，“我喜欢你需要我的时候。”

　　叶流皱起眉头，脸上的水珠被擦拭，他睁眼，“喂，你对别人也会做到这程度么？”
　　于溯愣了愣，迟疑：“会呀，我是好人。”

　　叶流低头，蹭了蹭他的手心，抬眸道：“不可以只对我一个人好么？”

　　脸颊摩挲着手指，叶流的眼睛眨了眨，因为刚刚哭过，眼尾泛着红晕，像只小狐狸一样漂亮。

　　于溯怔了怔，将手收回来，他原地转了一圈，“我再给你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