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冰山三大法则》万乐交响

25、第 25 章

　　于溯没回家，来到一个酒吧。
　　未成年不能进场，但这场是他前个爸的，他伏在吧台上，右手举起，“再来一杯。”

　　“小李，给他一杯解酒的。”一个中年男人拿过他的杯子，递给酒保。
　　酒保接过，“是。”
　　“啧，这还是我儿子吗？”顾远年放了两颗冰块到柠檬水里，眯起眼睛喝了一口。

　　于溯：“我本来就不是你儿子。”
　　“那你也叫过我十年的爸。”
　　“嗤。”于溯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出声来：“我要是你儿子，你顾家，也得绝后。”

　　顾远年一听急了，“呸呸呸，这说的什么话，小玫现在怀着孕呢，再咒我，我把你赶出去信不信？”

　　于溯斜了他一眼，将蜂蜜水一饮而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逼我妈提离婚，逼她主动净身出户。”
　　“我妈当初把所有的积蓄给你投资，你才有今天的财产，她应该分一半。”
　　“你太狠了，她把十年青春耗在你身上，就因为没为你生儿育女，你就要赶走她，还要算计她。”

　　顾远年的脸越来越黑，“你怎么知道？”
　　“那酒是假酒，比水还淡。”
　　顾远年僵硬：“那你为什么不……”
　　“我希望你们离婚，希望你放过我妈，他有我一个儿子就够了。”

　　于溯字字加重，他抬腿要走，被顾远年拦住。
　　顾远年说：“那我能怎么办，这个家是我打下来的，她除了刚开始那点投资，一直在家里享受，这么多年也回本了，还要我分她一半不成？呃！”

　　于溯猛地揪住顾远年的领子，挥出拳头，“享受？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个词？从你发达开始，她住的最多的地方是医院，你工作忙不来看她，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么！”

　　于溯没打够，便被赶上来的工作人员扯住了，他被拽出了酒吧门。
　　“操！”
　　于溯踹了一脚门上的牌子，转身就走。

　　他在外面游荡了一圈，看着万籁俱寂，街上的店铺一间一间关了灯。
　　他叫过两个人“爸”，第一个爸带来无尽的争吵。他放大火燃烧房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墙变黑了，争吵结束了，他的父母离婚了。

　　那时的他不相信任何感情，他给他的世界筑起了一层厚厚的冰，直到碰见叶流。
　　叶流仿佛不会受伤一样，固执地一下一下地把这冰敲碎，他至今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哪里吸引到了这家伙，以至于有如此顽强的毅力，真的闯入了他的世界里。

　　凌晨三点多，于溯走出电梯门，发现叶流正抱着膝盖坐在门口，定定望着一个方向。
　　他走近时，叶流正好抬眸，他们对视。于溯有些迷茫道：“几点了？你一直在等我么？”
　　叶流：“我以为你走了。”
　　“走去哪？”
　　“你出去为什么不跟我说？”

　　于溯冷笑：“我们又不是情侣，有什么必要事事报备？”
　　他又琢磨：“哦对了，我们连朋友都不算。”
　　叶流忍泪：“你生我气是不是？”
　　“生什么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于溯不看他，侧个身便进了门。

　　叶流低头，地面被一滴一滴地打湿，天呐，怎么办？根本承受不住。

　　于溯洗漱完，看到叶流还没睡，他坐着床上，听到门开后抬眸，他们对视了几秒，于溯率先别过眼，掩上门。
　　他房间的灯关得很快，那点酒精还残留在胃里，晕是有一点的。

　　直到叶流背对着走廊的灯光站在门口。

　　于溯沉着睡意看了眼，问：“干什么？”
　　叶流走近，“你刚没回来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看了一部恐怖片。
　　“所以？”于溯声音很小，听得出很困。
　　叶流把枕头放在他旁边，“一起睡。”

　　躺着的人沉默了很久，叶流都要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慢慢吐出两个字：“不行。”
　　靠！叶流踢他挪了一下，给自己挤了一个位置，“你不能这么无情。”

　　“所以你不睡觉等我回来是因为怕鬼？”于溯的枕头往旁边挪了一下，这次他的声音很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踢醒的。

　　叶流抱上他的腰说：“我是为了等你回来看鬼片提神，你不能不负责。
　　“……呵。”于溯转了个身，面对着某人，“这就是你求和的手段？”
　　“对不起啦。”
　　我没有办法，叶流的声音很轻，他不能让池白说出他的秘密，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于溯不满意：“再说一次，一点都不真诚。”
　　“少得寸进尺。”
　　——

　　周四的下午，教室里的人全空了，于溯看着书，头发被拨了一下，叶流倚在他桌子上，说：“放学了，一起走呗。”

　　于溯怀疑自己听错了，准确来说是有点受宠若惊，“邀请我？你今天吃错药了？”
　　叶流无语：“今天叶音子生日，你得给他买个礼物。”
　　“我的钱都给我妈了。”

　　“那不行，你不送她她会哭的，那受罪的就是我了。”叶流在口袋里翻出两块钱，“借你？”
　　于溯接过，有些寒酸，“够买什么？”
　　“铅笔？作业本？橡皮擦？两块都多了。”

　　这些玩意儿也能做生日礼物？于溯一个富家公子实在没经历过这种日子，他收了纸币，心塞说：“好吧。”
　　回家的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大型商场，于溯看了看，拉叶流进去。

　　叶流迷茫，“我们买不起。”
　　于溯：“我从不送那么寒碜的礼物。”
　　“……”
　　于溯凑了四块钱，买了六块币，三次机会，他在娃娃机间穿梭，“你妹妹喜欢哪个？”

　　叶流跟着他，指了一个玩偶说：“这个，粉色的。”
　　“行。”于溯放了两颗币，摇杆，按键，娃娃纹丝不动。
　　叶流扶额，赌徒不值得同情，“老老实实去买只笔吧，我妹不介意的。”
　　“不行。”于溯专心致志，又投了两块币。

　　这次是连娃娃的边都没碰到，叶流的无奈变成了嘲笑，上帝到底还是给于溯关了窗，他的心里瞬间平衡了。
　　“亲，走吧，这两块应该还能退。”
　　于溯看了他一眼，单手把他拽过来，从后抱住，手心贴着手背，“再来一次。”
　　？！！

　　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叶流僵硬了，“疯子，你干什么？”
　　“嘘，别动。”于溯下颌抵着他的肩，转动手柄，爪子移动了。

　　叶流耳朵通红，心怦怦跳个不停，这种被拢在怀里的心动，竟然大于在公共场合的羞耻心，离谱啊……

　　娃娃被爪子抓起，掉进了洞口，于溯松手说：“抓到了。”
　　“哈，哈。”
　　叶流干笑了两声，“厉害。”

　　“啊啊啊太可爱了！谢谢小溯哥哥！”
　　叶音子从没收过这么好的礼物，至少没从她哥身上收到过，她百米冲刺般就要蹦到于溯身上，整个人却突然悬空了，然后被稳稳地放在地面。

　　叶流弯起眼说：“这样有点危险哦。”
　　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叶音子狂挥拳头，“臭哥哥，你坏我好事！”
　　叶流变了脸：“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随便往一个男生身上蹦。”
　　叶音子急道：“这是小溯哥哥！”
　　“那也不行。”
　　“哼。”叶音子撇撇嘴，告状去了，“妈妈~”

　　林莉煲了鲫鱼汤，香味铺满整个房子，叶流不禁想起叶常隶做的鲫鱼汤最好喝了，他好久没喝过了。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么？之前叶常隶把叶音子当掌上明珠一样，一张亲子鉴定，竟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的假女儿。

　　在他的印象里，叶常隶从未对他笑过。而林莉只会带他去各种各样的补习班，生活里的关心少之又少。
　　他在于溯家住过半个月，他们两家是互认干爸干妈的，那是他最接近父爱与母爱的时候，可他又不由地抗拒，这和抢别人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他要自己的，不管林莉同不同意，他还是想要找自己的父母，那像一种执念，拉着他往外走。

　　汤咕噜咕噜冒了出来，林莉冲进厨房，掀开盖子骂道：“臭小子，汤溢出来了你不会帮我看一下？”
　　“哦，忘了。”叶流出奇地乖顺，低头承认错误，林莉便赶他出去了。

　　于溯在沙发上看电影，神情很专注。
　　叶流看到他嘴里含着棒棒糖，扯住糖棍，“我也要。”
　　于溯抬眸，有些迟疑地张了口。
　　叶流停顿了一秒，自然地含在嘴里，“哎呦。”

　　于溯胡乱揉了一下他的脸，耳朵通红地转过头，真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