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朵》刘小备

9、我怎么不对别人耍流氓

　　火玫瑰扎扎实实地在未来的宠物客栈里住了一周。
　　李币每天下班后会送一袋生活必需品过来，他人站在禁区外，东西放在边上，火玫瑰去拿，那时候李币能简单地跟火玫瑰远远地说上一句话。
　　“需要什么你就给我发信息。”李币喊着。
　　“谢谢了！已经够多了，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李币听见两个人这三个字心里闷闷的，就不说什么了。
　　这一周，火玫瑰把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摸清了，并且做了非常详细的规划，一楼公共区域，二楼小狗房间，三楼小猫房间，四楼住人，顶上阁楼做稀有宠物住所。一楼的公共空间里除了接待，还要设置商品区，商品除了宠物食品和玩具，还有各种宠物周边明星动物周边，或者其他迪士尼电影里的各路动物们的周边……
　　这一切光是想象一下都很完美，火玫瑰心里满满的斗志，就等着接下来的大干一场了。
　　结果房东打来电话：“你房子里有一两只宠物可以，三四只也能接受，你想弄一屋子，那不行。”
　　火玫瑰确实疏忽了，本来是想看了房子再和房东聊聊，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房子，看到实物可能会有灵感，结果谁知道看房子遇到了水杉，又被迫困守在这个房子里，这一打岔，把这个事忘记了，还是房东打电话来和水杉确认是不是继续租，聊起接下来房子的用途才说起这个事。
　　挂了电话，火玫瑰看着水杉：“你不是有钱吗？买一栋来投资啊？”
　　“你这个想法虽然天真，但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我虽然有钱，也就够买一栋这样的房子，买完我就是穷光蛋了，这可等于是全部身家都压你身上了。”
　　“可是房子是你自己的啊。”
　　“你要这样说我可不买了。”
　　“你不买我就另找找地方租呗。当然，除非你求我，租你买的。”
　　水杉目瞪口呆，怎么有人理直气壮地不讲理？
　　“你要这样说，我可当我们关系不一般了。”水杉反将一军。
　　“那还用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续一周，从这屋子里出去，谁还能清白？”
　　“照你这么说咱们不能白白没有了清白却什么便宜都没占到。”水杉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走到火玫瑰面前。
　　“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咱们互相占个便宜吧。”
　　火玫瑰没有后退，反而是前进一步，一下子堵在了水杉的面前。
　　水杉一个猝不及防，站住，愣愣地看着火玫瑰。
　　“你是要亲亲吗？”火玫瑰盯着水杉问。
　　水杉身体微微后仰，满脸通红，说：“你一直这么猛的吗？这谁受得住？我可不是老油条，我至今还没有和哪个姑娘亲过呢！”
　　“那你连亲亲都没有就要去死？你活着多没劲啊！”
　　“那你亲过？”
　　火玫瑰眉毛一挑，说：“倒也不多。”
　　“一看就是在撒谎！弄个玩弄红尘的封面，翻看一看，是纯爱小说！”
　　火玫瑰笑嘻嘻地上前，忽然双手捧着水杉的脸就亲了一口，亲完都没等水杉啊啊啊地叫唤，问道：“韩剧还是日剧？”
　　“哇哇哇，你懂好多！你这个可怕的女人，哇哇哇！”
　　水杉一手捂着脸一手拄着拐，跌跌撞撞地后退三步。
　　“原来就只有嘴上功夫啊？亲一下吓成这样？你还比我大一分钟呢，原来是个小弟弟。”
　　水杉站定了，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后退，这有什么好后退的？被火玫瑰亲了，这事……说出去怎么看都是美事一件啊，为什么要后退？是因为火玫瑰完全占据了主动权吗？与其说是被亲了，倒不如说是内心深处觉得必然应该属于自己的主动权被剥夺了，这种震惊远大于被亲的震惊吧。
　　火玫瑰还不肯放过水杉，又逼近他，眉眼带笑的，说：“小弟弟，难怪你没有什么活着的能量，你看看你，说起妈妈，说起暗恋的姑娘，就连说起你一路挣钱的事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满心幽怨，现在被亲一口还吓得缩成小宝宝，你呀你，脆弱和软弱里不知道你是哪一种弱。”
　　“是的，我就是这么弱，所以我要靠着你，亲都被你亲了，你要负责！这下你必须负责了！”
　　“我会对入住我宠物客栈的每一个，好好负责的。”
　　水杉终于把手从脸上拿下来了，啧啧摇头，说：“美女怎么可以不高冷，不高冷就算了，你还耍流氓！”
　　“我怎么不对别人耍流氓？你好好反思你自己！”灰玫瑰自从开始逗水杉玩，这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但是说起亲亲，自从和郑再晓分手后，火玫瑰也就只是被江若琳亲过。
　　江若琳实在太爱亲亲了，动不动就对着火玫瑰或者唐小周的脸亲上一口，见面盖章，这几乎都成了江若琳的常规社交动作了。
　　但水杉确实有种莫名的软糯感，他开玩笑的时候也好，他低眉说自己的那些故事的时候也好，火玫瑰总觉得他透着一股香甜味儿，让人想忍不住咬一口看看软不软弹不弹，这种心理感受火玫瑰完全第一次有，该怎么处理这种心理感受，火玫瑰也不知道，索性，就尝吧，反正水杉都“邀请”了，自己也不算强人所难。
　　水杉还在想该说什么，火玫瑰又说：“不过你连亲亲都没有过的话，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要不是水杉必须一只手拄着拐杖，他一定是双手掩面跑的。
　　火玫瑰心里痛快了，难怪男生都喜欢掌握主动权，这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可太爽了。
　　水杉忽然又折回了，说：“你也就遇见我，要是遇见死皮赖脸的直接倒你怀里了，我看你敢不敢继续！”
　　“走啊，继续！”火玫瑰抱起双臂。
　　水杉转头又跑了。

　　好在亲亲事件发生在被迫同居的第七天，当天晚上，火玫瑰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火玫瑰竟然有一种提起裤子就走人的渣男感。
　　其实什么也没做，但水杉的娇羞实在过头，显得整件事都严重了起来。
　　赵歌以给火玫瑰接风洗尘的名义请大家喝酒。
　　用赵歌的话说，跟一个男人在一个屋子里呆了一周，风尘气太大了，接风洗尘是必须的。
　　火玫瑰到了夜鹰一看，人到的真全，连李币都在。
　　江若琳过来就给了火玫瑰一个亲亲，撒着娇挂在火玫瑰的胳膊上：“这次分开的时间好长哦。”
　　“你出去演出的时候我们经常一两个月不见面的好吧？”
　　“那不一样，那是你在家等我，可是这次是你和别人呆在一起。”
　　火玫瑰用手指点了一下江若琳的额头：“说什么胡话。”
　　李币站着迎接火玫瑰。
　　“怎么回事？小小的隔离而已，需要这么大动静？ ”
　　“现在一个小小的隔离可能都是生离死别的，这算什么大动静？”赵歌说。
　　李币从座位旁边拿起一束花，大红的玫瑰，捧着，笑着，对火玫瑰说：“欢迎回来。”
　　火玫瑰看了一眼花，又看了看李币，说：“你融入得倒是挺快，我就一周不在，就成了你欢迎我回来了。”
　　“多请客就会变客为主。”李币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火玫瑰接过花，又原样地放回原处，然后坐在了唐小周身边，把江若琳的胳膊从自己的胳膊上扒拉下去，拿起酒杯，小喝一口，说：“怕干坏事，一周没喝了。”
　　唐小周一听，凑到火玫瑰跟前，问道：“什么意思？没真发生点啥吧？”
　　“要是什么都没发生，岂不是白住了。”
　　火玫瑰这话一出，李币不乐意了，说：“别开这种玩笑，大家会误会的。”
　　“没开玩笑啊，我说的是真的。”
　　所有人都凑过脑袋，一脸的八卦，等着下文。
　　“饿了，一周没吃什么可口的了，快点吧，别磨蹭了。”火玫瑰是真饿了，就指望她和水杉的厨艺，只能做到不饿死。
　　来米喊着上菜，特地让厨房加了几道可口的家常小菜，不在平常的酒吧的菜单里。
　　火玫瑰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李币忽然解释道：“我觉得我还是要说一下，我之所以没有去接你，是因为你自己还有一辆车停在那边。”
　　火玫瑰真诚地看着李币，说：“没关系的，是真的没关系，而且也不用，你别浪费时间了。”
　　李币脸涨得通红，一时无言。
　　“我知道太直接了会伤人，但委婉的话又怕你还有幻想。”火玫瑰说完又对赵歌说，“把花插起来吧。”
　　赵歌耸了耸肩，想说我这里是什么接收感情遗物的杂货铺吗，看了看李币，觉得这位大兄弟也不容易，就没开口。
　　李币会就此停止吗？
　　当然不会的，毕竟他在火玫瑰没有给他什么回应的情况下给火玫瑰送了三年的小零食。
　　不过他转换了策略，偶尔他会在夜鹰和火玫瑰偶遇，时不时地也会发信息和火玫瑰聊几句曾经的同学，也不生硬，比如今天谁联系了他，问火玫瑰记得不记得。
　　至少先做成朋友吧，李币想。
　　水杉窝在房子里养腿，一窝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火玫瑰去看过他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