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黑】另一条路》祁程星

2、赤司的邀请

　　训练结束后，黑子往头上盖了毛巾，瘫在墙壁边，深深喘气。

　　好累好想睡，体力果然有所下降吗，毕竟有一段时间没碰过篮球，他的意识开始迷糊，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下垂，“嘀嘀嘀——”

　　被短信提示声稍稍唤回了一点清明，半眯着双眼摸出手机，黑子瞥了一眼发信人。

　　“！”赤司君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投射在视网膜上，让他的意识瞬间回笼。

　　‘周六早上七点三十分到车站来，不准迟到。PS：别让我看见你睡出呆毛，会剪掉哦。’

　　赤司君明明是射手座却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呢，黑子默默吐槽。

　　以前也是，偶尔睡过头会赶不上集合时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到的时候赤司君总是会看过来，最后忍不住了还会来帮他整理，当然只有一次，第二次就被威胁要全剪光……

　　“黑子！不准玩手机！”相田丽子中气十足地站在球场的另一侧朝他吼。

　　“是！”黑子边起身边按键，回了一条短信，便重新回到球场上。

　　‘我知道了。PS：请对我的头发手下留情。’

　　“啊啦小征你在看什么？”实渕一脸好奇地凑上来，“看上去很开心呢。”

　　赤司啪嗒一下合上手机盖站起身，“今天两倍菜单，你最近动作变慢了。”

　　“诶诶诶诶！！”实渕张大嘴，他好像什么都没干，完全不知道戳中对方哪处S点的某人试图挽救：“那个……小征啊，你看1.5怎么样？我什么都没看到诶！小征你不要走！等一下啦！”

　　七点二十分，黑子站在车站门口。时不时动动头上的鸭舌帽，试图把乱翘的头发镇压回去，昨天下午教练又出了新的训练表，他被摧残完回到家后，勉强冲了个澡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幸好事先调了闹钟。

　　七点三十分，黑子开始在人流里寻觅显眼的赤发，一无所获，有些纠结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勾走他头上的帽子，张扬的呆毛毫不客气地窜出来怒刷存在感。

　　黑子转过身，“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赤司君。”

　　白皙的指尖勾着鸭舌帽上调整带的位置，异色双眼的主人看着他似笑非笑，“我之前特意提醒过你吧，哲也。”

　　“……这是个意外。”表情严肃。

　　赤司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把帽子扣回他头上，拍了拍，“这次就算了，走吧。”

　　黑子默默伸手摆正，跟上他的脚步。觉得今天的赤司君似乎心情特别好。

　　两人坐上车后黑子把那本法语书递过去，“教练托我带给你的。”

　　赤司有些意外，“一直没时间拿回来，倒是省了我的功夫。”

　　他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咦”了一声。

　　“怎么了？”

　　“应该是掉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赤司合上书，他的记忆力很好，这里原先应该夹着一张草稿。

　　“哦。”黑子仍然是毫无起伏的语调，“赤司君特意回东京是有什么事吗？”

　　“家里稍微有点事要处理，晚上回去一次就行了。”他看上去不太在意，“现在我比较想吃早餐。”

　　十五分钟后他们坐在黑子常去的M记里。盯着某人慢悠悠往薯条上挤番茄酱的画面，黑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哲也？”被盯的人发出有些疑惑的语气。

　　香草奶昔喝完后吸管里发出空响，冰凉的液体划过食道的感觉很舒服。黑子放下杯子，“总觉得赤司君应该是坐在宫殿里开宴会的那种人，说实话，我很意外。”

　　“……”赤司似乎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再开口时很无奈，“我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吃过便当。”

　　那种用三层红木盒子装还自带保温功能的巨无霸豪华版便当？黑子回忆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吐槽了。

　　与此同时，M记最里面的一个拐角处有两个颜色迥异的脑袋鬼鬼祟祟。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海常又不在东京。”火神抱着一堆汉堡不爽地看着死命挤他的人。

　　黄濑不满抬头，“工作啦工作！我是模特嘛！我才想问小赤司为什么在这儿嘞！京都明明那么远！人家本来还想约小黑子出来玩……”

　　“小赤司？”火神眨眨眼睛，“谁啊？”

　　“不是吧你竟然不知道！”黄濑从他怀里顺手拿了一个汉堡撕开，“我们以前的队长哟。”

　　“奇迹的世代的队长？！好矮！而且还是娃娃脸！话说你干嘛拿我汉堡！”火神嚷嚷道。

　　黄濑嗷呜咬下一大口，“有什么关系，小火神别那么小气嘛。”

　　……

　　你们两个二货有没有考虑到音量的问题？

　　赤司黑着脸扔下薯条，掏出手机对毫无自觉的两人拍了张照，干脆利落地上传到黄濑粉丝建的论坛，并附上评语：东京XX路XX号M记，黄濑疑似被高大男子欺负？

　　黑子往后看了看，回过头建议：“赤司君我们还是走吧。”

　　赤司眯起眼睛，“好。”

　　至于周一上学的时候，学长们对于火神脸上那些莫名其妙的青青紫紫的疑惑，黑子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逃回海常的黄濑泪目，签名签到手都要废了岂可修！为什么突然被包围了小火神还被攻击了呢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赤司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黑子自动忽略掉自身后不远处的M记传来的诡异响动。

　　“什么打算都没有。”赤司神态悠闲，似乎真的只是来过个轻松的周末。

　　“赤司君终于知道休息是什么了。”

　　“原来我以前在哲也眼里是个工作狂吗？”他转过头微微笑着，上挑的眼角没有平日里的凌厉，反倒带出点勾人的味道。

　　这双眼睛确实很美丽，黑子在心里想。

　　“有一次在午休的时候找赤司君，跑了大半个学校，每到一个地方赤司君就已经因为其他事情被拉走，结果快上课的时候才找到，这件事给我的印象相当深刻呢。”黑子表达自己明晃晃的不认同，“我认为劳逸结合才比较健康。”

　　这算是质疑他的生活方式？赤司惊讶于自己竟然不觉得恼火，甚至有那么点……高兴？

　　猛地意识到自己把想法全讲出来的黑子闭上嘴，小心翼翼地瞄了旁边的人一眼。

　　“好痛！”某人捂住被弹到的额头，帽子又被拿走了。

　　“就算是哲也也不可以违逆我。”赤司晃晃帽子盖到自己头上，鲜艳的红发被遮掩去了大半，“作为惩罚你就顶着呆毛陪我一整天好了。”

　　黑子放弃捂额头改捂呆毛。“……很丢脸。”

　　赤司笑眯眯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不可以捂着。”

　　“……”

　　结果一连玩了两天啊……周末下午黑子送走某人走出车站的时候想。不知道赤司君为什么突然过来但是很开心，比较麻烦的是今晚要补好多作业。

　　“下次见面应该是很久以后了，让我看看你决意离开去寻找的，属于你的篮球，哲也。”

　　“嗨。”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黑子往回走过黄昏和树影的斑驳处，走过人行天桥，走过十字路口，走过熟悉的M记，最后走进城凛崭新的大门。今天也要努力地训练才行，黑子握了握单肩包的带子，跑进体育馆。

　　“抱歉我来迟了。”

　　“呜啊原来黑子你还没到！”相田丽子差点蹦起来，“不对应该说你竟然迟到了！真是的全中联赛就要开赛了吧！还那么悠闲可不行！”

　　“稍微有点事耽搁了。”黑子放下书包，“对不起。”

　　“嘛……还是赶紧训练吧。”教练心情颇好难得放人一马，摆摆手示意他快开始。

　　“是。”

　　“小征你终于回来啦~”实渕撩了撩半长的额发朝他抛了个媚眼，“昨天下午竟然没来训练真是少见~见谁去了？”

　　“收起那种恶心的眼神，家里有事回了一趟东京而已。”赤司抱着胳膊冷冷看了他一眼，强大的压迫力瞬时弥漫开来。

　　“啊呀好可怕。”实渕耸耸肩，“小征真是开不起玩笑，话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赤司径直往前走，甩出两个字：“天台。”

　　“诶？为什么？”

　　“最近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家伙。”

　　“麻吉？我也去。”实渕摸摸下巴，说不定是个小鲜肉啊怎么能放过。

　　“啊，顺便提醒一下。”赤司回过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期望，“是你的学长。”

　　“……”实渕撇嘴，“那也是你的前辈吧小征。”有点失望但某人仍然抱着能有个童颜娇小的前辈的期待，慢悠悠跟了过去。

　　通往天台的路上意外地人很少，大概是学校经常锁着的原因。

　　实渕上前拉了下状似锁上的铁门，“咔嗒”一声，它很给面子地露出条缝隙。“真的能开我还一直以为是锁着诶！”

　　赤司绕过他目的很明确地朝某个角落里走去。

　　“啊咧小征那里明明没人……竟然有人？！不是吧！”实渕瞪大眼睛，“幽灵？！！”

　　角落里的人存在感实在不强，头垂的很低，大概是天台上风比较大的原因，银灰色的头发有些杂乱。

　　三月里暖融融的日光镀在灰白的水泥地上，那个人刚好缩在白光的边缘线上。从栏杆外望出去就可以看到教学楼附近的高大杉树，周身披着深浅不一的绿。没有教学楼内的吵嚷，天台上是特有的宁静气氛。风用无色的手轻轻穿过三个人的发隙。

　　“你好。”赤司开口，连敬语都没加。

　　专注于手中轻小说的人抬起头，有些苍白的脸，但很干净。他一脸不耐烦被打断的表情，语气十分不好，“谁啊？”

　　站在门口的实渕默默叹气，“脸蛋还不错，要是身高再矮一点就是我的菜了，比如小征那样的。”

　　“赤司征十郎，我的名字。”

　　由于逆光，黛千寻看不清站在他前面的这个人的面容，但那双异色的眼睛似乎只告诉了他一件事，不可违逆。

　　是一位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王者啊。就算是很久以后的人生中，他一直这么认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