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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撕碎她,吃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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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男人从地铁站回家了,没想到他连地铁卡都不会用,扫码也不会扫。
林殊坐在房间里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在心里双手合十祈祷着,“他不会是某个大山里逃出来的吧!我真的没有拐卖人口啊!他是自己跟我回来的!警察叔叔!”
她本想将柳青白送回去,可他支支吾吾,也不清楚他到底住在哪。她只能先把柳青白留在那里,千叮万嘱他别乱动,待会就让警察来接他。
雨里的男人浑身淋湿,站在她身后。灿烂的金发被水打湿,显得暗淡不已。雨水从他高挺的鼻梁顺着他的面颊流下,眼角红彤彤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没想到她刚从酒馆里出来他就追出来了。都这样了!叫她怎么把他一个人丢雨里啊!
心太软……结果就这样了。
林殊叹了口气。
“叮铃铃……”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深深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便认命般地接起了电话。
“林殊啊,你今天下午没去是不是!你都老大不小了,是想急死妈吗?”电话里的声音火爆大声,明明没开免提,林却只敢拿地远远地听。
“啊,不是,妈,今天真的遇到了点事,耽搁了……”林殊弱弱道。
她怎么敢跟妈妈说自己下午遇到了个神经病死活不让她去,她甚至还把这个神经病带回家了呢?
“今天下午那小伙子条件可好可好了!你必须得去看看!明天你公司里请假也得去!”
她再次拿远了手机,对面怕她还有什么理由,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想去吗?”柳青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完了澡,站在她身后。
“我当然……”她刚转过身,视线里就撞进一片白花花的颜色。
“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她捂着眼,脸通红,指着身上只挂着浴巾的他。
柳青白奇怪地盯着她脸上的潮红,心里涌起股奇异的感觉。
感觉,要把她杀掉,要把她撕碎,要将她嚼烂,心里的骚动才能够停止,才不会这么烦躁。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在他漫长的岁月里,像一个恐怖的不受控制因素。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你在浴室里没给我留。”
这真是她忘了,怪她好吧。
她在衣柜里翻了又翻,最后翻出一套之前在网上买大了却没有运费险包退的丑猫睡衣。
“这是……什么怪物?”柳青白皱着眉,嫌弃地接过了这套睡衣。
“不是怪物,这是之前网上很火的那个丑猫睡衣啊。”还没等柳青白穿上,林殊就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他穿着的滑稽模样,嘿嘿笑着。“你看,跟我身上这个是一样的。”
面前的女孩穿着印着大丑猫图像的毛绒睡衣,展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可是,在她身上,就很可爱。
他半天没有说话,考虑到这件跟她看起来像是一套的,他犹豫再三,还是进去换了。
林殊大失所望,好吧,帅哥穿什么都是帅哥。
她本来以为柳青白是化了妆,说不定是用了粉底液,因为他的皮肤摸起来真的很滑很嫩。看他在酒吧又是哭,又是出来淋雨的,还没花妆,还想要个链接呢。结果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漂亮。
甚至穿着滑稽的丑猫睡衣看起来也是闪闪发光的大帅哥。
可恶啊!和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人拼了!
她想到上周来给公司新项目剪彩的帅哥,即使穿着一身道袍也不减风采,身边围满了女同事。
而且还有点眼熟?
“在想什么?”回过神来才发现柳青白已盯了她许久了。“怎么不接着说?”
“什么?”林殊半天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去吗?”柳青白青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你说相亲啊,我不想去,不过我妈妈……”林殊叹了口气,“而且我工作很忙,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明明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柳青白,柳青白还是个智力残障,但她心里总是莫名的信任他。
“那就别去。”他定定盯着林殊,看了她许久,像只锁定猎物的蛇。
“我今天已经被你害惨了,青白哥,”林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本来好不容易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可以去听讲座,结果现在又被占满了。”
早知道在地铁站就不考虑这点了,直接报警,结果都是一样的。
柳青白皱着眉站在原地,思考她话里的含义——总之她还是要去,而且还在嫌弃他吧?
“你不许去。”
咚的一声,林殊的头撞到了稍硬的床板上。视线颠倒,湿润的发丝倾泻而下,眼中顿时只能看见他悲伤而浓重的眼神。
那种不受控制的恐惧感,让他自己将林殊扑到在床上。
“你……”林殊的脖颈前垂满了他还湿润着的冰凉发丝。还没来得及制止,视线就颠倒,最终只能看见天花板下他垂在自己脸上的湿润发丝,还有他悲伤而浓重的眼神。
他知道的,谈恋爱就是两人都宣布将自己的灵魂献上,宣布自己的信仰和忠诚。
人类,就是越缺少什么,就要越强调什么。
她要向别人献上本属于他的信仰和忠诚了吗?
他该怎么办才好?用什么才能留住她?
上一世唾手可得的东西,这一世真的很遥远。
身下的女孩明显吃了一惊,在他身下还没回过神,脸已经涨得通红了。
又是,这样的色彩……
他不禁伸出手,抚过了她的面庞,想要压住心中那诡异的躁动。
撕碎她,把她撕成一片片,然后吃掉她。
这样想着,他将俯身将头埋到她的颈窝里。
林殊明明应该推开他的,可他看向她的青色眸子里好像又蓄满了泪水,像一汪千年来被泪水填满的泉。
到底怎么了呢?
林殊心里一阵无奈,伸出手抚上了他的头顶,又软又湿润的触感,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女孩的睡衣领口很大,不等她反应,柳青白便猝不及防地咬了她。
“嘶!”林殊抚着他头的手猛地抓住了他后脑勺的头发……
他的牙齿刺透了皮肤,像是在泄愤。
女孩大动脉在他尖牙下清晰的跳着,鼻腔里满是女孩沐浴露的香气,混着泛开的血腥味。
柳青白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抓住她,留下印记,我的。
这人属狗的?
剧烈的疼痛让林殊惊叫出声,眼中立即流出生理性的眼泪,头皮一阵发麻,拼命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青年的身形大她太多,挣扎最终只换来他咬得越来越紧。
他用手臂将林殊捆在怀里,与她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他炽热的体温传来,像是想要融化她,要将她融入骨血。
他的心跳激烈而疯狂,透过她的胸腔压过了她的心跳,她的耳边甚至听不见窗外的雨声或雷声,只能听见他们俩的心跳激烈交织在一起。
在她颤抖的喘息中,柳青白最终起身。
闪电划过,刺眼的白光映亮了柳青白俊秀的脸,要将他的容貌深深烙在林殊眼中。
林殊还温热着的血液混着他的唾液在他唇边,染艳了他的唇色,他勾起恶劣的笑容。
这好像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去吧。”他说。
看她明天还怎么去,就算她去了,其他男人看到她也只会明白她是他的信徒。
她的信仰和忠诚,只属于他。
“你是狗吗?”林殊捂住自己的脖子,匆匆冲向卫生间。
果然,在锁骨靠着脖子的位置,留下了圈青紫色的牙印。伤口渗血,红肿可怖,虽然还没到要去医院处理的地步,但恐怕会留疤。
镜子里,站在她身后的青年此刻垂着头,藏起了恶劣的本性。乖巧无助的样子仿佛刚刚咬她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毫无悔改之心,对人类更是不可能低头,但是,他必须让她搞清楚她本来就属于他。
“你……”
林殊真的很想冲他发火,也很后悔莫名其妙的就带了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可她看到青年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未干的金色发丝上甚至还滴着水,她就想起他站在雨里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算了,林殊,他只是个智力残障,说不定还只是口欲期的心理年龄,你就让让他吧。
林殊重重地叹了口气。“出去,你睡客厅。”
明天就给他送警察局去,说什么也得送。
青年此刻老老实实的没有胡搅蛮缠,抱着林殊递给他的被子就乖乖关门出去了。
叮咚~你有一条微信消息。
是莫冬冬,她从小认识的好闺蜜,小时候就一直是她的同学,一直到大学。
点开微信,几十条微信消息层层叠叠的累在她眼前。
“小殊!怎么啦!下午说去相亲了就一直没回消息!”
粉色的凯蒂猫头像从她遇到柳青白开始就不停在她屏保上闪动,她竟然没有看到也没听到提示音。
柳青白真是太难缠了,而且她还拿他完全没办法。
她又叹了口气。
冬冬在她隔壁公司上班,不过她家好像并不缺钱,家人也住的很远,所以她总是懒懒散散地缠在林殊身边。
“抱歉冬冬!”她发了一张小猫一直作揖的表情包,“下午有点事情!”
“哼哼~你终于回消息啦?是不是下午相亲对象很帅把你迷到了,现在才回家看到我消息啊?”
粉色头像连着发了好几条。
不是相亲对象,不过确实挺帅的,而且还是神经病。
林殊的指尖停在屏幕前,不知道跟她怎么说才好。
“叮咚!”她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对面又发了过来。
“明天不是有讲座吗?我明天也想去听听,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容易周末呢。”
“抱歉冬冬,我已经打算跟公司请假了。明天有事,还得去相亲。”林殊将消息发过去。
“啊?咋了,今天你相亲对象很糟糕吗?没看上?阿姨还叫你去啊?”对面连发了好几个问号。
于是林殊老老实实的把今天的事跟她说了。
“什么?什么什么?这妥妥的就是变态跟踪狂还有智障吧!”点开语音条,女孩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林殊的耳膜。
“不行,太危险了,你等着,我现在就来你家把那个混蛋给你抓走!”林殊语音转文字后,她就再没有发来消息。
“等等冬冬!”林殊焦急地在键盘上打着字,“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林殊急急忙忙打开房间门,结果只看见柳青白已经打开了门。
拿着伞的高个女孩张大了嘴,看到穿着丑猫睡衣的柳青白好像看到了鬼,手里的雨伞都掉了。
柳青白皱着眉,不耐烦地看着门外的高个子女孩。
老大怎么在这?
它还以为老大突然找到它说要学人类社会的东西,她还以为老大开窍了,准备慢慢跟林殊在一起,结果直接冲人家家来了,还穿人家睡衣,这不就跟踪狂吗?
莫冬冬是柳青白的眷属,上一世在林殊死之后,他偶然踢了一脚,就让一颗草成了妖。看它本性纯良,也就没有管它。在找到林殊的转世之后,他把这颗每天混迹在人类社会中的草拔起,要它帮他把林殊身边不好办的男性全部赶走。
“有事?”柳青白先发话了。
小草妖弱弱地在心里传音给他:不是老大,你这样是不对的,她明天就会把你送警察局去的……
老大对人类社会的知识太淡漠了,它当时给老大买了手机办了卡,还告诉他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叫他要小心警察,他就跑的没影了,电话和传音也都联系不上他。
“那什么才对?”柳青白冷冷地传音给它。
要他看着林殊去相亲才对吗?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它传音:“老大冷静啊!相亲也不是一定会结婚的!”
“你们……你们认识?”林殊走来,看着他俩在门口站了半天,面面相觑。
大门开着,走廊上的风混着雨砸在林殊客厅的地垫上。
“快进来吧冬冬,外面冷。”林殊推开面前的柳青白,捡起莫冬冬掉在地上的伞,放在伞架上。
莫冬冬在柳青白快要杀人的视线下欲哭无泪的脱下鞋,然后被林殊挽着胳膊带进客厅。
林殊把给柳青白的被子堆起在沙发旁边,让莫冬冬坐了下来。
这时柳青白就面带着微笑,远远地坐在对面看着她。
莫冬冬知道,这是老大气到说不出话的表情。
面前的茶在悠悠地冒着热气,她握着茶杯动也不敢动,“呃,其实小殊,这是我表哥,哈哈,太巧了真是……”
“真的?你不早说,我差点把他送警察局去了。”单纯的女孩对朋友的容忍度高到离谱,连她“表哥”是个变态跟踪狂都能不对她生气。
“谁是你表哥。”柳青白冷冷传音。
对不起啊小殊。
小草妖闭眼,在心里暗暗对林殊道歉。
承载了柳青白对林殊思念的小草妖知道以前发生的事,老大做出这种跟踪狂行为它也算理解,所以它苦口婆心地劝道:“老大,你现在需要一个人类身份,小不忍则乱大……”
直到她余光看到林殊的脖颈上,带着抹青紫色。
她马上后悔了。
“小殊,你这是……”莫冬冬焦急地凑到她身边,要看她的伤口。
脖颈上那可怖的伤痕,皮肉都外翻起来,算得上故意伤害了。
“啊……没事,被狗咬了。”林殊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怎么跟冬冬解释,脸通红。
老大!你做了什么啊!不如还是让警察把你抓走吧!
林殊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善良又好骗。上学的时候一心上学,上班的时候一心上班,是个一根筋,还招坏男人喜欢,要不是她一直从小在林殊身边,她早被欺负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不过这次,它没有感觉到林殊遇到危险,因为对林殊做坏事的就是它老大。
坐在对面的罪魁祸首明显在心里哼了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甚至在看到林殊脸红时,他淡漠的眸子里还闪过了类似得意的情绪。
……老大,原来是这种人吗?
小草妖对老大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滤镜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