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西尔维娅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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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西尔维娅的计划
西尔维娅计划偷格林顿议员的秘密。
“议员之间的矛盾斗争，比任何劝阻和威胁都有效。”她把好像一本大书的厚厚资料分发给每个人，“他是严格禁止盗梦在非官方途径使用的最大支持者，他呼吁严格的立法和肃清盗梦研究。亚利桑那州和南卡罗莱那州所有学府的思维心理学专业都被禁停，就是他的手笔。而他偏激的立场，使他的竞争对手，非常，需要帮助。”
“我那天见过他。”阿丽阿德涅一边飞快地翻一边说，露出对这个人评价不高的表情，“他女儿挺……性感。”
“他去日本的频率很高，但在那没有任何实业。”科布像一台计算机一样飞速运转着，“早在斋藤对费舍尔开始显出颓势之前，他已经经常去，所以跟这次的事件无关。”
“每年的12月3日。”伊姆斯一边看一边嘟囔，一边用红铅笔看似随意地勾画着，“不是提前就是当天，他一定会去。地点不定，酒店也没个一定的……停留时间，啊哈！一定覆盖12月3日……随行人员里……唯一固定的人是杰德•斯塔菲，是你以前的上司对吗？”
西尔维娅点点头。
阿瑟埋头苦读不说话。
“去年他的政敌就这个问题找过我。他最精英的团队在日本的搜索没有任何结果。但我对他的开价不满意，所以没谈拢。而且当时我的小组根本没能力揽下这件事。”西尔维娅说着说着有点得意忘形，“但现在，情况大大地不同了。”
“首先要确认这个秘密是有政治攻击性的。”伊姆斯指出了关键的一点。
“一切政客想要隐瞒的任何事，都必定对他的政治前途有影响，越隐秘，就越重大。我们不需要担心这个，怎么使用这个秘密是另一个人的事务。我们要做的只是……”
“这不是你的团队。”科布啪地一声把资料合上，突然打断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歪了歪头，正要说话。伊姆斯已经抢先她大声问：“科布，你觉得这次我们怎么入手？”
西尔维娅带着玩笑破产的嗔怪瞪了伊姆斯一眼，飞快地从嘴唇里溜出一串词：“我们要做的只是听科布的安排。”
科布好像觉得很意外，左右看看，每个人都在认真地等他说，聚精会神。结果，这个一贯苦大仇深的家伙实在没忍住，笑了。
“我们需要他今年的日程计划。”他露出一只雄狮或鹰王宣称统领地位的眼神。
“那是绝密的。”西尔维娅扶着下颚，皱起眉头。
“明天我会把复印件拿回来。”伊姆斯挑起唇角，微笑着眨动一只眼睛。
筹备是个漫长的过程。虽然就谁是队长的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西尔维娅和科布依然像两只斗鸡一样，就任何一个细枝末节的小问题都无休无止地吵架。搞得阿瑟和伊姆斯每天疲于奔命地应付筹备和灭火两件艰巨的任务。
“你叫伊姆斯，对吗？”一条嫩黄色的短裙紧紧地裹着一双健康漂亮的腿，出现在伊姆斯的眼前，“我听阿丽说起你。”
伊姆斯正坐在后门门廊躺椅上研究那令他头疼的伪装对象，突然抬起头来，太阳好刺眼：“对，是我。朱迪？”
“是我~你在看什么？”朱迪调皮地学着伊姆斯的口吻，微微笑着，一下就坐在伊姆斯躺椅的扶手上，探头去看他手里拿的资料。伊姆斯连忙合上放到一边。
“你来找阿丽？又一个party？”伊姆斯站起来，“我去叫她。”
“你喜欢她吗？”朱迪大声问。
“什么？”伊姆斯回过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听力有问题。
“你喜欢阿丽吗？她是从法国来的，像你这种猎艳高手一定会喜欢浪漫的小玫瑰花，不是吗？但是……我觉得美国的玫瑰比法国的好……”朱迪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把墨镜的镜腿儿套进牛仔上装扣眼里去。她有点别有用心，太阳反射在她散乱的金棕色头发上，她狡黠的绿眼睛带着笑，细细的小牙齿咬着玫瑰色的嘴唇，一点微微的雀斑，衬托得肌肤洁白柔软好像牛奶。
伊姆斯眯起一只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她傲慢自得的笑脸，左想右想，然后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孩子。”
朱迪却开心地跳起来，扑上来抓住已经打开通往客厅的后门的伊姆斯，一伸胳膊挽住他，把他拦在门口，继续问：“那你喜欢我吗？”她歪着头，又飞快地，好像念莎士比亚剧集台词似地补充：“请你好好考虑过再回答吧，先生，请委婉点，为的是顾及到一位年轻淑女的芳心~”
“嘿，朱迪，我……”伊姆斯掩饰着不耐烦，转换角度希望把胳膊抽出来。以他向来的不忌口，这样送上门的艳遇本来是不会拒绝的，但是眼下他实在早已没这个心思了。他一心只想着怎么不太失礼地摆脱这件麻烦事。
“那么就吻我来表示吧？吻一下是喜欢，吻两下是不喜欢。”朱迪伸出一只手勾住伊姆斯的脖子。
他动手准备甩开她。
朱迪突然冲口而出：“是西莉娅让我来的。西莉娅说你在纠缠她，让她未婚夫很生气。”
客厅里传来隐约的高跟鞋声，从门口直接走上楼去。
伊姆斯一把甩开朱迪，冲到客厅里，空无一人。
脚步声突然在楼上又出现，伊姆斯忐忑又期待地迎上去，却发现是阿丽阿德涅走了下来。
“朱迪？对不起，我说过我今天不去了。”阿丽阿德涅站在楼梯上，弯着腰看见朱迪。她身上都是白色碎屑，很明显是在忙着做迷宫的模型。
“是吗？那好吧。再见，下次等你有空再去玩。”朱迪假惺惺地笑了笑，几乎脚不沾地地扭头走了。
伊姆斯立刻往楼上冲去。
西尔维娅的房间从里面上了锁。敲门，她说：“我很忙，伊姆斯，请你别进来。”
伊姆斯摸出一根铁丝，飞快地把门打开。
西尔维娅站在屋子中央，像一根笔直的柱子，她惊讶地怒视着冲进房间的伊姆斯，好像个被冒犯的王后，不能相信居然有人质疑她的权威：“你今天怎么了，先生？”
伊姆斯目光中有一个高温的点，烧灼在西尔维娅脸上了：“你有未婚夫？”
西尔维娅睁大双眼，似乎很吃惊，她眼睛中流露出复杂的内容，最后露出一副决然的表情来，挺直后背：“是，我有一个未婚夫。”
“是谁？那些警察？”
“不。”
“谁？”
“与你无关。”
伊姆斯快步走上前，猝不及防，将西尔维娅整个裹在怀里：“西莉娅……你知道我还爱你。”
“不。”西尔维娅从容地环起手臂，轻轻搭在伊姆斯的腰上，细巧的下巴放在他肩头上，“你已经不爱我了。”
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你只是不甘心。”
伊姆斯的狂怒遭遇了一层清冷的薄雾。他并不是一个肯轻易被人说服的人；突然，他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冷笑，一把将西尔维娅整个推倒在床上。一番混乱的搏斗之后，他压制住她，钳着她的双手。
“不甘心？这次你想跑到哪去？宝贝儿？”
西尔维娅的脸上横着一缕乱发，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看着伊姆斯压下来的阴影，突如其来地说：“你想再试一次？不用试，我保证我们还会很和谐。从技术的角度。”
伊姆斯立刻就泄气了，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可以做||爱，可以爱抚。”西尔维娅的口气冷峻起来，“然后呢？伊姆斯，你还记的我们刚刚认识那一年吗？”
他沉默不语。伊姆斯有一张粗犷的脸，使人很难注意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敏感而善变，好像有水波流过，想起多年前与她的契合，甚至不亚于科布和梅尔。但这样的记忆，记忆中的一切，都好像一个梦境，虚幻而不稳定。
“伊姆斯……”西尔维娅声音变得很虚弱，好像没什么力气，“我真的认为你该去找找其他的类型。也许更适合你。”
“而你呢？你想去找个更安全的男人。”伊姆斯突然松开她的手，翻身坐在床上。西尔维娅并不动。
“哈……是的……未婚夫。这真是个好主意。我不会带你去看他。”她闭着眼睛，声音好像是梦呓，“不会请你参加我的婚礼。我会有个梦幻的婚礼。”
伊姆斯站起身，摔门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他们进行第一次梦境结构体验。
设置区域是繁华的东京。小盒子一般的房间，林立的华丽大厦，它空无一人的样子，从未有人看过。
科布的眼睛中有一点蓝色的火光，好像最炽热的鬼火——他热爱这样的筑梦，所以无比热情。就像一针无与伦比的吗啡，或□□，或者说，毒药。不可能戒掉。
人类最终极的追求不过是梦想成真。当梦想可以无限趋近真实，没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一旦你品尝了它的味道，就不会再想要放弃。
是啊，如果强迫他放弃这件事，或许真的不公平而且不可能。
所以分开是必然的？
西尔维娅站在那盯着一个橱窗看，好像若有所思，有点呆呆的。科布叫了两声叫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你确实有把握这不会引起他防御者的怀疑？”
“谁都知道在日本这是很正常的。格林顿也不例外。他的潜意识训练课程我曾经经手。我知道他的弱点。他很自负，相信自己所认定的一切。”
“当时你如果把他的秘密偷出来，就不用这么我们麻烦了。”
“如果你一个人能干成，我这次也可以不妨碍你的杰作。”
“嘿！嘿！嘿！”阿瑟大声打断这一对宿敌，把西尔维娅拉到一边，“你们确定这不是一个私生子之类的普通情况？”
“不。”西尔维娅摇头，“如果是这种事，他那位政敌的队伍，其实并没有这么没用。”
“你有没有当时他们调查的记录？”
西尔维娅表示很遗憾：“没有。我们的成绩未必会有实际证据，所以他不想给我们提示。”
阿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回头问伊姆斯：“这次你真的能搞定？”
“我不会比另一个差的。”伊姆斯一边回答一边瞥着西尔维娅。她还在看那个橱窗，橱窗里是几件衣服，没什么特别的。
“阿丽阿德涅，带我们去迷宫走一圈。”虽然科布恢复了筑梦的能力，不会再随时出现火车上街或者小孩在十字路口中间玩沙子的怪事，但他开始体会到，教导一个新的天才也是一件快事：“我想看看你的新设计。”
他带着欣赏的目光，与阿丽阿德涅的得意目光对视。阿丽阿德涅带着一个好学生和一个好孩子特有的，那种目光发亮的笑容，开始讲解她的模型。
阿瑟看见科布眼中的欣然，很久以前，这目光曾经熟悉。但是这充满欣赏，饱含热力的目光已经不再落在同一双聪明的眼眸之中。梅尔看不见科布在做什么……
这想法让阿瑟痛苦。他板着面孔，扭过头去，闷闷不乐地开始计算红绿灯时间和街道宽度等一些基准数据。却没想到游移的目光正好对应上另一双更游移的目光——伊姆斯正魂不守舍地东张西望。
彷徨。
两个人同时在脑海中对对方做出了一个评价，又开始各自彷徨。
西尔维娅急走几步，追上阿瑟，递给他几张A4纸：“看看这些，都测量好了。”
“谢谢。”阿瑟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这些？”
“科布告诉我的。”西尔维娅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笑容也有点疲惫，“他并没有那么坏，虽然我还是讨厌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子。”
“你也讨厌他娶了梅尔？”阿瑟调侃。
“不！我跟你的原因不一样。”西尔维娅连忙摇头，她想了想，又垂下目光，“我想你该原谅他。”
阿瑟惊讶地瞧着西尔维娅，好像被说穿心思有点不习惯——他一向是团队里最沉默最能自我调节的一个。他常常顾及到别人的心思，也许这跟他的心理学专业相关；但是像科布和伊姆斯那些爱逞强的家伙，不仅不喜欢说穿自己的弱点，更加不会去关注别人的痛处。
“梅尔不会希望这样。而且……”西尔维娅拍拍阿瑟的肩膀，迈步向前走去，留下一句话，“你不能永远等待她。”
阿瑟若有所思地跟随着她的身影，看见伊姆斯正慢悠悠地在路边晃荡。
他停在刚刚西尔维娅凝视过的橱窗，那不过就是几件衣服。不，不对，伊姆斯前后调整一下角度，从橱窗模特中间看见了商店的大堂中央，明亮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是一道白色铁艺，装饰着白玫瑰花的拱门。
——“我会有个梦幻的婚礼。”
在那一瞬间，伊姆斯又有骂一句或者抽一根烟的冲动。
该死的梦幻的婚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西尔维娅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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