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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快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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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收回手指，肌肉记忆让他觉得脑袋还有点痛，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从回忆抽离的瞬间，仿佛沉入水中的人猛然苏醒，扎出水面，终于觅得了新鲜空气。
陈灿小心翼翼地拍拍他：“你怎么了陆哥？”
“……没事。”陆之摇摇头。
门外突然又传来电子音：“身份验证成功，请通行。”
有人来了？
陆之和陈灿对视一眼。这里再无处可躲藏，他们只能先藏在了罐体后面。
从蓝光那边进来的，是一个女孩。
年纪不大，也是大学生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惨，仿佛被那粉紫色的液体从头到脚淋了个遍，一边抽着纸巾往里走，一边骂骂咧咧：“什么破警卫，又是什么射线光又是二十多个人工智障，真想让我死在这？”
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从大厅经历了触发警报后闯过来的。
但是听话语，好像，他们的经历并不是那么一样？
陆之突然意识到他最后听到的那一句“系统升级完毕”。所以他们触发的低级戒备，被系统意识到不对劲，所以升级了？
现在又被这个女孩闯过关。也就是说，系统还会进行下一波升级。
以后踏入这里的玩家有可能会在第一层楼就受到更大的袭击。
想到这里，陆之心沉了一下。
好一个与时俱进的全息游戏。放着向导不给人安排一个，净拿系统做了这种事情。
那女孩穿着短袖，扎着活泼的高马尾，手臂的肌肉极为漂亮。
陈灿看到她身上的液体，闭上眼，仿佛那些尖叫着的人脸还攀附在自己的手臂上，瞬间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抖了一抖。不敢想象，这个女孩一个人在电梯可能满身都是这样尖叫的人脸。
啊啊啊啊！
陆之猜测，她应该也是玩家，还是单人来的。那么应该可以交流一下。总不能就在这里躲着。
他跟陈灿简单进行了一个眼神交流，陈灿立即心领神会，扭头率先走了出去：“你好啊！”
“谁？”女孩向后一跳，立刻进入戒备。
“我们也是玩家，也来这里不久。还有这位，就是我的，队友！”他双手抖向陆之介绍道。
陆之跟她打招呼。
陈灿望着女孩，笑的一脸谄媚：“嘿嘿~”
陆之不用看他都想得到他那张脸的样子。
“原来如此。”女孩放下戒备，道，“我的名称是，璇玑。可以一起组个队。”
“我是……”陆之想到了甜甜软软草莓糖，把名称吞了下去，道，“我叫陆之。”
在游戏里说本名并不是很常见。但是他也不能说自己是甜甜软软草莓糖。
想到这里陆之再次问候了一遍那个系统。究竟是哪个脑子抽的安排这种名称。它还不如叫个什么酸爽的黄瓜。
“嘿嘿，我是嘿嘿。”陈灿一边说一边笑。
她微仰着头，有点怪异地看着这个嘿嘿。转眼便换上笑容：“好的。你们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这个中心的这是……有什么用？”
她只简单扫了一圈这些容器，并不打算详细研究，径直走向了中间巨大圆形的控制台。
圆形控制台的上方，是一个AR投影的图像。一直变换着，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易璇微盯着它看了半晌。
陆之走了过来：“这看起来是一个克莱因瓶的模型，但是在不断坍塌重组。”
放佛是为了应证陆之的话。当他话音落下，在陆之面前的控制台上方突然弹出一个面板。
[克莱因瓶]
“无定向性的每一面，指向的是哪一面？”
“解锁可获得[死灵之书]碎片：时空残页。”
“请输入密码：”
“密码提示：?⊥M”
什么玩意。
这几句话看得几人眼皮一抽。
无定向性的每一面还指向一面。能指向哪面？想哪面不就哪面？输入密码？死灵之书有什么用？能不要吗？
“你应该也被注射了那所谓的银色暮光。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七十二小时内拿到解药。按我的经验来讲，这死灵之书的残页——应该就和解药相关。而且绝对不止一张。拿到了这一张，我们还需要拿到其他的。”
“你是老玩家呀？”陈灿凑了过来。
易璇微有点好奇地挑眉：“难道你们不是？”
她这个提问的方式让人感觉很微妙。陆之反问她：“我们必须是？”
易璇微换上了一个有点惊讶的表情：“这是一个SR难度的关卡，新人不会进来，至少等级30以上才会入内呀。这你们不知道？真是新来的？”
一语惊扰两方人。
陆之觉得，应该是系统判别等级出错了。这个关卡很明显是一个并不完善的关卡，还在那升级改造呢。
陈灿嘴角一抽：“那我们还真是新人。”
“那看来你们一定有点本事。”易璇微十分认可地点点头，“那这个瓶儿你们看得懂吗？要解它？怎么解？没听说过呀。能不能直接把这里砸了？”
陆之走上前去，看着屏幕下面的键盘，沉思片刻：“砸了应该是不现实的。我也是个残疾人，总动粗不好。但是我是学计算机的，可以提供一点技术支持。”
他盯着不断坍塌重组的模型约莫有了三分钟。然后，觉得自己大脑有一根弦随着这个模型的再一次坍塌而坍塌了。
他一脚踩碎了键盘，传来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还是动粗吧。”
陈灿被吓了一跳，仿佛看到了上学时遇到一道特别难的数学题解不出来的陆之，一脸平静地徒手捏碎了一盏台灯。
后来他默默地蹲在一旁修好了台灯，用钢铁给台灯焊接了一个金属外壳。
当然，那个外壳后来不只是经受了多少次的蹂躏，已经拦腰折了。
他一把拉住了陆之：“别。坏了还得你修。”
易璇微望着一脚下去已经破碎的键盘，有点猛：“……？”
残疾人是这样提供的技术支持吗？
他到底是哪个部分残了？
好在，如那个克莱因瓶的模型一样，键盘在坍塌后也重组了。
陆之深吸一口气，认命般的又盯着那个模型。这时他才发现，模型刚才随着他这一脚一起被打散了，没有再重组成克莱因瓶，而是变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的结构。
“……”陆之盯着这个缓慢旋转的环状结构，有点失语。
克莱因瓶，是一个在四维空间才会真正表现出来的曲面。在三维空间中，会简单表现为自己与自己的相交，如果要在二维空间呈现，则会看上去断交了一样。
在四维空间中，两个莫斯乌比带唯一一条边黏合起来，就会形成一个克莱因瓶结构。
陆之脑海里突然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定义，有一种乱中添乱的感觉。
他又看向那个?⊥M。
什么玩意。ATM取款机？
他想起陈灿说，那个容器里的人有点和自己相像。
他踩上键盘，将手指伸入了那个环状结构中。正在一旁寻找线索的陈灿以为他又想不开要一脚踩爆键盘，极速奔来：“陆哥！你干什么！”
陆之没理他。往不远处的那个容器看去，液体中出现了短短一截手指。
那是他的手指。
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除了那一个容器外，还有另外两个容器中也出现了他的手指。
无定向性的一面，会指向另一面。
易璇微从容器前站了起来：“我发现，这里每个容器都有编号。但是有三个容器的编号是一样的——有很多这样三个为一组的。”
“编号？”陆之跳下控制台，走向那个和自己有点像的人那里。下面只刻着小小的一串编号，没有任何更多的信息。
它的编号是“ADAM361202”。
他对这串数字有点敏感。
2036年12月2日。
是他出车祸的那一天。
陆之将目光移向前面的ADAM，第六感告诉他这与之前那个ATM机应该有点关系。
主要是，24个单词这里重合了两个。
巧合也是一种关系。
他走到键盘前，输入了361202六个数字。
六位的密码也是合理的吧。
不过显然，系统的判断是这个答案不是很合理。从那个莫比乌斯环中突然向外伸出许多触手状的东西。乳白的颜色，如花一般张开，四处探寻着方向。
“这什么？”陈灿把陆之朝后拉了一下。
易璇微听到声音，转过了头。
不只是听到了动静或者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那触须在空中一滞，猛然朝着陆之冲来。
控制台上那串“请输入密码”瞬间变成了红色字体：条件不允许。
“提示！提示！条件不允许！即将开启强制降低系统！”
陆之向旁边闪过第一波攻击，抽出大刀，砍断触须，白色液体溅了一地。
条件不允许？什么条件不允许？
和那个警卫一样，这个触须也是仅针对着陆之而来的。砍了又快速再生，无论走到多远的地方都会蔓延过来。
SAN值？
陆之左右闪躲几次，趁着触须乱作一团，压低身体到了键盘旁边，按下了“STOP”键。可系统再次闪了红光：条件不允许。
“怎么着？”陈灿也扑过去按了几下，上面均显示“条件不允许”。
“你先撑着，我试试。”易璇微两步跃了过来，按下按钮。
在一根触须即将越过陆之的刀触碰到他小腿的瞬间，所有的触须都静止了。
系统的红色字体更改为了蓝色：［条件合格，请输入密码。］
警报解除。
“？”
“条件是性别啊？这玩意还卡性别？”陈灿有点震惊。
“肯定不能是性别。”易璇微摇摇头，双手环胸，“要是卡性别，这游戏可算不用做了。但是既然如此，意思是——只能我来输入密码了？”
“可能也是SAN值为条件。”陆之斩断了乱作一团的触须，那些触须又自动解开，收了回去，“我现在SAN值是70，陈灿应该是60，你呢？”
虽然说同个机制出现两次了。但是系统方才提到的是“降低”。或许这个触须并不会有什么很大的伤害，但是会降低人的SAN值。
但他就是不想被这个触手碰到。
易璇微打开面板确认了一下数值：“40。”
“四十？”陈灿震惊，“这么低了？你没什么特殊的感受吗？”
易璇微点头：“我应该是能听到你们的心声。包括这些文字，我并不能看懂，都是一些很繁杂乱七八糟的文字。”
但是那些数字编号是能看懂的。
“心声？”陈灿闻言，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这么牛？”
她皱了皱眉：“不光是你们的心声，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哪个声音是谁的，也是区分了好久才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听到的声音太多，我几乎快分不清你们说的话了。”
“SAN值本质是理智程度。低SAN相当于低理智。”
“我觉得你挺理智啊。”陈灿道。
“在这里。”陆之探出身，手上拿着从实验台的另一边找到的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上面有写。”
创元科技脑机技术的引用给人们带来了方便，可是人们发现，他们会遇到一些奇怪的现象。
逐渐有人迷失自我，陷入癫狂。
我们将这样的情况数据化，依据规则，它的名字叫：SAN值。当SAN值归为零，人就会彻底沦陷，开始疯狂，失去控制权。
“也就是说，SAN值不能过低。那万一低了怎么办？人的理智值怎么是数值可以衡量的呢？”陈灿提问。
“不是说用数值衡量，而是用数值给予人参考。”陆之将笔记本翻了一页，目光投向另一边的易璇微，“比如SAN值只有四十的时候周围会出现乱七八糟的各种声音，连文字也无法看懂。这样的情况下——人该如何维持理智？”
“总有恢复的方法吧？”
陆之沉默了片刻，进入游戏后的画面一帧帧从脑海闪过。
他突然找到了关键词。
“银色暮光。”
当初那个乞丐说，“每个人都需要它”。但是银色暮光肯定不能是粉紫色的吧。所以说，或许那个乞丐只是冒用了银色暮光的名称。
换一个角度来想，如果这注射器里的确实是银色暮光的话……
那就弹出透明面板一并说明了，而不是只说了注射器，内装有液体。
并且他觉得，注射器内的试剂跟陈灿在一楼粘上的液体颜色一致总也不能是巧合。
而作为同样能通过验证进入这个实验室的人，陈灿和璇玑身上都有这个液体，而他虽然碰到了细胞，但并没有留下液体。
陈灿SAN值降低，而他的SAN值在离开一楼后还是70。在一楼陈灿也受了伤。
系统开启警报的条件是“检测到外来人员入侵”，而无论警卫还是实验室，他都可以说被算作了“内部人员”。
如果说同一个机制不会被使用两次，那么开启实验室的条件是存在那个粉紫色的液体，一楼可能触发警报的条件或许是，SAN值？
那个液体的作用是，降低SAN值？当SAN值大于七十，系统会开启戒备。陈灿接触到液体，SAN值降低到了70，所以最后那个警卫熄了火。
系统弹出透明面板：
[同化细胞] 粉紫色细胞，单个直径10cm，接触到后每秒降低SAN值2％，持续作用10s。粘附在人体会产生同化效果。
［注射器］内装有液体：同化细胞试剂。
同化作用【待解锁】
陆之：“……”
滚蛋吧。挤牙膏呢？
“我们得想办法，拿到真正的银色暮光。不然她的SAN值要是再掉下去也不行。”陆之关闭了透明面板，看向笔记本的下一页。
莫斯乌比环所指，每一面皆有不同。
陆之一把将本子扣在桌上，刚凑过头来准备跟着看一看的陈灿被下一跳：“怎么了？”
“这一群神经病，说话跟系统一样都挺装的。”陆之暗骂。
他突然想起了天台上那个佛珠男。他也怪怪的，这游戏不会是他参与开发台词工作的吧。
易璇微在一旁按照陆之输入的“361202”同样输入了一遍。每输入一个数字，在那转动的莫比乌斯环上面就会出现一个数字。
可最后显示的是“密码错误”。
她盯着那个莫比乌斯环，片刻后输入了密码：202163。
密码错误。
她看着莫比乌斯环的特性，不断对一串数字做着变化。
还好这东西没有输错五次锁定三十分钟的说法。
?，翻转；⊥，或许是部分截取；M，原数保存。
对应ADAM，就是翻转数字交叉插入原数？
“321026。”
“——密码不匹配”。
在笔记本的下一页，写着这样一句话：
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而我们无谓死亡。
我们愿意成为神明的一部分！
“不会还需要我们还原剧情吧？剧本杀吗？”陈灿震惊，“搞实验的，怎么像个邪教一样。”
两人沉默着等了一会。
“没有系统弹窗，应该不用吧。”
“你们别盯着那本笔记本了。”易璇微招呼一旁执着着本子的二人，“看看这里。我大概找到了规律，但是显示密码不匹配。”
不匹配，究竟是什么的不匹配。
“或许是，每个人能输入的密码不一样？”陆之道。
陈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每一面对应不同一面？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每个人对应不同的密码？”
“所以——”
易璇微看着巨大的实验室，后面还有数不清的蓝色罐体。
“你的意思是，还要在这么多抽象的东西中再找到一个像我的？”
“……”
最终易璇微坐在实验台上面，像陆之那般将自己的手指放在环中。多少也能作为一点提醒。
大概是觉得无聊了。她心中闪过一点念头，将眼睛凑了进去。
她看到了自己。
安安静静地漂浮在溶液中，脸上布满了彩色的鳞片。即使在蓝色的溶液中也清晰可见泛着彩色的光，很是好看。
她转动着眼珠，透过溶液和容器找到了陆之和陈灿的方向。
“这边！”
她输入了密码。
341016。
实验台解锁成功。不断旋转着的莫比乌斯环最后一次坍塌凝结，变成一个……
看起来像是电脑图标中文件夹的样式。
陆之第一次在现实见到这么标准的蓝色文件夹图标。巴掌的大小，还有点厚，看起来很可爱。
恭喜玩家获得：［时空残页加密数据包］
［被加密的《时空残页》，需要使用解码器将其解密才能打开哦！］
［解码器在另一个空间的铁拳修格斯手中，该如何与他交易拿到解码器呢？］
“哦？”易璇微重复了一遍系统提示语末尾的语气词，恨不得一脚踹碎这个透明的面板，“哦你大爷哦，一个死游戏你还卖上萌了？什么时候能优化一下这个语言系统？”
陈灿此时意识到了。他的小队里有两尊脾气暴躁的神。
陈灿不语，只一味瑟瑟发抖。怕两人一个不顺心一人一脚把他踹爆了。
“我们上那找那个铁拳？怎么跟他交换？铁拳，难不成是要打架？”易璇微好奇。
他们都不知道。陆之便先去打开实验室的大门。
总要先离开这里。
眼前的走廊完全变成了由扭曲的线条组成。上下曲折，左右弯曲，一眼望不到尽头。
走廊是刺眼的白。更加刺目的的是墙上写满了血红色的文字，时大时小，层层叠叠，还有流下来的液体，在半路凝固。
快跑！
快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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