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属下成了今日殿下》若此全

31、第 31 章

　　苏嘉仁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只感觉陌生。是的，昨天她大胆的爬上了喜欢的人的床，不仅因为自己喜欢，也为了救人一命。

　　“昨天叨扰殿下了，我……希望殿下您能把信中所写，转达给皇上。”说完，她脸红的穿上衣服，还好破碎的地方被帷幔遮住了，便匆匆跑回了昨天租的客栈。换回了男装后，才回家洗漱。

　　贺绩还是替苏嘉仁把那份文书递给了皇上。

　　公布的调查结果是考试没有人泄题，但是除了一些披露，所以会在十日后重新考试。而这次名单分成东西榜单。东部一张，西部一张，这样就不用担心某个地区的学子被忽视了。结果是皆大欢喜。庄铭也安然回家。

　　苏嘉仁去看他的时候，说了自己拜托太子传递的文书。没有说她和太子有过一晚。

　　“嘉仁，这次多谢你。”庄铭自然是感激的。虽然语言神态都充满憔悴。

　　“谢什么，都是朋友。”

　　“对了，你之后还是官复原职吗？”苏嘉仁问。

　　庄铭叹了口气，“是，不过我不会回兵部了。”

　　“最近你确实是累了，休息一下挺好的。”

　　“我是说我辞官了。”

　　苏嘉仁有些惊讶，她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回兵部，想要休息几天，“你辞了兵部，那你想去哪个清闲的岗位？你爹应该都能帮你吧。”

　　“我不是辞了职位，我是……辞了官场。”

　　“就这样的一个小挫折，你就不想继续了吗？做官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是更加要坚持的时候啊。怎么能轻易放弃。”

　　“我本来觉得在那个位置混混日子都行，可是认识了你，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才想去到一个更好的位置，不然怎么配的上你。”

　　“你在说什么……”苏嘉仁嗫嚅。

　　“我早就知道你的女儿身份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可是更好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也不知道要多久，我不想等了，也许什么时候命都没了。我只想放眼现在，想现在和你在一起。”

　　苏嘉仁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人。她也喜欢他，不过是作为家人朋友的那种，她没有想过其他。

　　“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朝堂，纵情山水吗？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她用力摇头，“这怎么可以……”

　　“你不用担心钱，我是独生子，父亲还是有一些田地和银钱的。就算花完了，我也可以去干活养你。”庄铭激动地抓住了嘉仁的手。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不，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庄铭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没有误会，我早就知道你的女儿身了。如果你是害怕和人解释，我们离开之后就不用和任何人解释了！”

　　“不是，我不是害怕解释。我害怕的是不能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我一直把你当做兄长，好友。并没有其他意思。”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

　　“我想在其位谋其职。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男女之情中。”

　　“可是我那么喜欢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们都有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人。庄铭你放开我的手，你知道我没有力气挣开。”

　　庄铭不舍地松开手。

　　苏嘉仁转身就走。她没有勇气待着那里，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连几天在大理寺，她都在担心庄铭会不会得不到她就想毁掉她。可是并没有。她收到他的来信，说他已经离开京都，并且不打算再回来，也祝她官运亨通。

　　她确实很想官运亨通，哪个不想自己的权力更大。

　　贺绩并没有想等着苏嘉仁再次上门，那天晚上的美好像一个梦。可是一连几天完全听不到苏嘉仁的消息，甚至在大理寺她也像是在躲着他。他是十分不开心的。

　　她倒是挺会过河拆桥的，利用完，人就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在坐在案桌前，日光一点点倾斜，天仿佛要黑了，“把苏嘉仁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侍卫回禀，“苏大人已经回家了。”

　　是啊，已经这么晚了，她当然回家了。可是他想见她，“去她家请她来。”

　　侍卫不明白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这么磋磨人，回家了还要过来点卯。却还是老老实实去把人带来了，然后按照吩咐出去带上了门。

　　苏嘉仁听闻太子贺绩要见她，立马把常服换回了官服。

　　“下官参见太子，不知太子有何指教。”

　　贺绩一笑，“我还想问你有何指教呢？”他走近她，“那天的事我可没忘。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她是很喜欢他。这样的人很难有人不喜欢。可是她并不想做太子妃，做一个主母似的人物，在一段时间的浓情蜜意之后，可是和其他人大方的分享自己爱的人，也许她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做太子妃。也许她只配做一个妾室，甚至只是一个外室。那就更加不愿意了。

　　一时冲动去找了他，她也没有想好后面要怎么办。她感觉自己一时的失足，以后是不是就没有了她想象中的仕途了。

　　她的眼眶有些红。不是后悔，只是难受自己的选择居然这么少，这么小。

　　“你哭什么……我还没让你做什么……”贺绩把人揽入怀中。

　　苏嘉仁却越哭越大声，话都说不连续，“我，下官，害怕……”

　　“害怕什么？”贺绩把她抱得更紧。

　　“我不知道……”哭了片刻，苏嘉仁才缓缓答。

　　不知道是已经哭完了，还是他的温暖的怀抱很舒适，两人静静地，许久都没有说话。

　　贺绩看她情绪稳定下来，才松开怀抱笑着对她说，“你是不能有一点压力是吗？我也没有逼你做什么。”

　　苏嘉仁一时有些脸红，低着头，不说话。

　　贺绩继续问，“你喜欢我么？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苏嘉仁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你说话，你平常不是最能言善道。”

　　“很多人都喜欢太子殿下您，我也抵抗不了您的吸引力。可要是在一起的话……”

　　苏嘉仁鼓起勇气，“我有青云梦，想走青云梯，想升官发财，并不想囿于后宅，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弃自己可以有的成就。”

　　贺绩笑了，“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只要你喜欢我就好。”一时两人都有些脸红，贺绩吻了上去。

　　苏嘉仁在这迷离的气氛下，回应着那吻，可是脑中却渐渐清晰，她推开了贺绩。

　　“殿下，我现在并不想这样，您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贺绩派人送她回去。

　　想要多少时间他都愿意等。

　　苏嘉仁平静的度过了十天不见贺绩的日子。

　　没想到再见时，皇上已经病去了。贺绩继位的典礼上，他看上去更加威严，也更加疲惫了。

　　谁失去至亲还能精神饱满的忙碌呢？

　　虽然连轴转有些疲惫，不过继位没有贺绩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他继位是自然而然的事，是正统正义的，没有任何阻力。一切都只要按照往常一样进行就可以了。

　　前几天的时候，大家见他称陛下，他还有些不自在。可是很快，一切突如其来的特权，他都如同行云流水般看待。

　　有权利就会有义务。贺绩看到的折子中，除了常规的国事，就是要求他选妃，立后。

　　他直接忽视，反倒是提拔了不少他以前的心腹，还有就是他觉得不错的官吏。也把几个尸位素餐的给迁谪了。

　　苏嘉仁是属于被提拔的那一类。

　　刚听闻自己被提拔成大理寺少卿，她觉得不真实。甚至头都有些晕。这如何可以，她根本没有那个资历。这个新皇他是有什么状况。别人如何能服气。

　　她立马进宫拜见新皇，想要辞谢皇帝的提拔。

　　太监领着她进去了，她都不敢抬头，一切都感觉闪闪发光，满是压力，瞬间肚子也难受起来，感觉胃都拧成一块了。

　　“下官苏嘉仁参见皇上。”苏嘉仁跪在地上。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种敬畏感。

　　“爱卿快起吧。”又对着一旁的太监说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苏嘉仁不知道这话是不是一语双关，她听着是有些想吐的，尤其看见贺绩似笑非笑的样子。

　　“皇上，下官来是想请您收回成命。下官愚笨也缺乏经验，实在是担不起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朕是皇上，朕觉得你可以就行。”

　　“可是臣才不配位，资历粗浅，如何能服众。这种安排也会让人质疑您提拔的合理性。您是新皇，一切应该以稳妥为主。而不是……”

　　皇上认真听，可是声音却突然没了，“而不是什么？”

　　苏嘉仁脸有些红，却没有说话。

　　贺绩看着有些好笑，“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就提拔你？”

　　“下官没有这么说。”但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贺绩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苏嘉仁，把人拉到了次间，“你不主动来，我当然要想办法让你一点点靠近我了。你是大理石少卿，那么每日上朝我就能看见你了。这样就算不合理，可是是合情的……”说完就把人慢慢放倒在次间休憩的床上，吻了下去。

　　苏嘉仁也揽上贺绩的脖子，回应他。

　　贺绩以为看她主动，身子也更加动情，手动作着解开她的官服，心里懊恼官服怎么这么复杂，上次的女装可是容易多了。

　　一点点解开，手也开始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柔……

　　苏嘉仁突然低头推开贺绩，“等一下，我……”

　　贺绩移开手，“怎么了？弄疼你了？”

　　“不是……我想吐……”

　　贺绩脸色不对劲，吻他就那么恶心吗？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看他脸色铁青，“我不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最近胃也不舒服，老是想吐。”

　　贺绩眼睛一亮，“你这两个月来月事了吗？”

　　“没有……”苏嘉仁回答完，马上脸色一变。

　　“不会的，我月事本来就不准。”可是这症状确实很接近。

　　贺绩看她难受，忙紧紧抱住她，“你怕什么，有了就生下来，我不会亏待我们的孩子的。”

　　苏嘉仁很生气，她的一切美好还等着她，她可不要生孩子，那她还怎么继续做官。

　　她反驳，“你怎么知道是你的，我和别人睡了也不一定。”

　　贺绩狠狠地吻了她，直到苏嘉仁无法呼吸，“你敢，让我知道，我就把那个人给杀了。现在我的位置，要一个人的命还是很容易的。”

　　苏嘉仁眼眶就红了。

　　“你怎么了？”贺绩心疼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我不会乱伤人的。”他抱紧她。

　　“你怎么没有伤人，你现在就伤害了我。我要是真有了，我该怎么办……”没有声音，但是眼泪一滴滴落下，浸湿了衣裳。

　　“我可以立你为后。我不是说了可以帮你改变身份吗？”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成为谁后宅或者后宫的一位。这对我和其他女子都不公平。”

　　“只有你，没有其他人，你听说过我身边有其他人吗？”

　　苏嘉仁想了一下，确实没有，“可是我也不想当你的唯一，生了一个孩子，每天围着你和孩子转。我只想做苏嘉仁。这个孩子我不要。”

　　“你不需要围着我和孩子转，我把你外派，然后你就在郊外的一个宅子里面生完，休息好了，你就回到朝堂做苏嘉仁。”

　　“那孩子怎么办？”苏嘉仁问。

　　“就说是你的外室养的，我会请人照顾好孩子的。如果你想让她进宫当一个公主或者皇子，我也可以让她成为我的外室的孩子。我会爱这个孩子，但是皇子的痛楚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不舍得她当皇子公主的。”

　　“你怎么会安排的这么细致？”

　　“我已经想过很多次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很多琐碎的细节我都想好了，你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说着贺绩又抱着她吻了一会儿。

　　“我……”苏嘉仁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再次沦陷在贺绩的温柔攻势之中。

　　此夜，新任大理寺少卿留宿崇文殿议政。

　　身体原因，苏嘉仁不得不屡屡提醒贺绩小心，太大的动作也许会伤到。

　　两人一直忙到深夜才停下。

　　苏嘉仁此刻依偎在贺绩的怀里，仿佛世界都和他们无关，两人只有彼此和未来。贺绩感觉眼前这个人已经是自己的了，所以也不怕说出一直在心里不敢说的那件事。

　　“其实你被派去那里当县令，是我当时在皇上面前推荐的。那时候，我只见过你一次，却不知道你的名字。当我听到你的名字时，我不认识你，只知道你爹曾经在皇上面前策动过的提议是和士兵相关。我不想让我的士兵们受委屈，所以才做出了那个提议。皇上大概是知道我的目的，他无所谓你的安排，毕竟我也没有向他要求过什么。一个新科进士的去处，哪里都行，偏远一点就偏远一点。你怪我吗？让你去那种地方，面对那么多事，也许在京都，你只需要整理资料，翻翻案卷，随手写几笔字就行。”

　　苏嘉仁微微抬头看着这个劲廋的男子，眼神自然清澈，她稍稍用力抱住他的肩膀，又低头在那人左肩上浅浅咬了一口，两排清晰秀致牙印若隐若现。她看着自己的恶作剧，笑道，“好了，这就是我的复仇，以后就不和你计较以前的事了。”

　　说完，她又朝着那个牙印亲吻了一下。

　　她咬的时候，贺绩就觉得好像肩膀被柳条撩拨了一下，不觉得痛，只觉得酥酥麻麻。此时，听她说完，他觉得自己的心也酥麻荡漾起来。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毫不计较。

　　苏嘉仁怎么会怪他，她觉得自己不管在哪里，都是为民众而解决问题而略尽绵力。地方有地方的挑战，朝堂有朝堂的挣扎。何必求所安，涛涛天下是。

　　不是在那里，他们两个也许也不会相遇相知，到后面的那么多羁绊与缠绵。

　　若是她对此有任何想法，不过是感激命运让他们能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