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盛景之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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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王府里，一个贵妇人正在经历生死相关的生产。妇人疼的满脸都是汗。一旁的稳婆不停说着“夫人，再加把劲，孩子已经露头了”
在妇人的坚持下，孩子成功生下来。生下孩子没多久，妇人也因失血过多逝去了。稳婆看着怀中的婴儿不哭不闹，心下大骇。用手去探孩子的鼻息。幸好，还活着。用手狠掐孩子。
“哇—唔”短促而沉闷的哭泣，注定了他天生病弱的身体。
随着时间推移，孩子慢慢长大。身体却每况愈下。正值冬日，稚嫩的脸颊被火吹的泛黄。室内十分温暖。少年哀凄的目光看向窗外飘着的大雪，什么时候窗外的大雪会停止，连同自己的生命一起。
啪嗒——石头砸在窗上，好像有什么来了。
“阿楠，外面好冷，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少年哈出的热气吐在窗上，笑嘻嘻的直直看向自己。
“进来吧。”稚嫩的声音传出虽然被窗户遮住了大半。但是少年就是确信郝楠会让自己进去。
“阿楠，你的房间还是这么暖和。不像我的房间，冰冷的没有人情味。”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房间里舞刀弄枪，那天你把火盆里的炭火挑出来。差一点你们承武府便被你这个不肖子一把火全烧了。”
“唉呀好了好了，阿楠你就别打趣我了。今日你教我谋略可好。阿楠，虽然你现在才十几岁但在这方面可十分了不得。前几日，我父亲便是通过你的谋论取下敌人首级。我以后也想这么厉害，你可以教教我吗。”
“这些你无需担心，我自会替你扫清一切敌人，你要做的只是不停的杀戮。剩下的腌臜计划我来想”
“阿楠，你就教我一点点好不好嘛。求求你了。我真心认为你是我世界里最厉害的人。连我爹都在你之下。”见郝楠将脸撇到一边，少年不怀好意的笑出来
“郝哥哥，好哥哥，你就答应我吧，我求求你了”郝楠一听到这个称呼气血上头，止不住的咳嗽。“你，你，你，铭籽你够了，不许再那么叫我。”
“好好好，我不叫了，那阿楠你是教还是不教”
“我今天心情不错，就教你一下”郝楠拍着胸口顺气。见此，铭籽也凑上去拍拍他的胸脯。“好阿楠，我就知道你待我是极好的。”
依天国——始于一位张姓先人，她依靠着自己对于神明无比崇高的挚爱。聚集起一堆丧失生气的人们。人类开始拥护她成为新的神明。广建庙宇，名声渐渐宣扬出去，这引来的却是灭顶之灾。
实力强悍的洛都不允许自己的领地上出现其他的领导力量。洛皇下令逐杀所有信奉张先人的。而先人在一次逃亡路途中被杀害。其余信众皆抢夺先人尸体而食。他们认为她是神明，吃了她的肉便能所向披靡。
不知是不是上天不忍张先人的离世，那天下了几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雨。那场雨冲洗了整个世界。信仰着张先人的人类认为这是上天的征兆。对于剑弩丝毫不怕，只是一股脑的向前冲。
长年累月的压抑已经不能用理智控制身体。他们的心中只有对于张先人的向往。即使如此，他们也都是肉体凡胎。血流成河，整个国家，乃至每条小巷里流淌的都是血液。这些血液无外乎都是为了争抢利益的人类所流淌的血液。
终于一个强壮的始终跟随在张先人身边的好友，李曌成为了这场杀戮史的获利者。举国上下不超三千人。但就是这样崩裂的国家，被李曌一拳一拳拼和起来。
洛皇在世时赋税徭役，百姓苦不堪言，国库十分充足。利用这些钱财开始与各个国家交涉。如果实在不愿意提供建设一个国家的所需。那便直接杀了君主占领国家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李曌带着五个亲卫，六个人都是凭着对于张先人的热爱，不怕死的杀戮，身体被锻炼到极致可以不吃不喝七日之久。
祂们就是如此重新建立了这个国家。百姓称颂祂们为神。此后依天国起。李曌即位号曌皇
在她的统治下百姓说不上安居乐业，最起码也是强建如牛。大街上随便捞两个人都是健壮无比男女皆此。
在接着几百年，忽然有了不一样的声音。天仁十六年——德天帝开始追崇智力的使用。若是一切都靠一拳解决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要学会使用大脑，保留武力。
变法立刻兴起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再聪明的脑子不也一拳可以打穿。小部分人则认为这改革是极好的，这些聪明的人一直以来都存在，不过不被人重视。现在有机会展露头角自是不放过这机会。
他们联合起来建立名为天执构的组织。这里收留的都是智力超群的天才。朝廷也渐渐被这个组织所影响。朝中大臣都蔑视这个组织，直至天灾降临，那一年大旱颗粒无收。
百姓们不知该怎么办，只是徒劳的用全身的力气搬运井水倾倒入田中。可这方法很快使许多人死在搬运途中。德天帝命令天执构一日内想出解决办法。子时，天执构的话事人便走进皇宫。大臣都认为这机构废物一个没有办法，前去赴死。
谁知在丑时，德天帝派遣大量精兵强将前往南海，利用天机构这些年来研究的巨型承载器械再派那些强壮的将士把南海海水一桶一桶运入器械中，足足运了三天之久。随后送至依天国。
朝臣皆大怒，海水怎能灌溉土地，这机构中的人难不成都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小姐。谁知下一刻天执构话事人便又将一个巨型连接装置运出。“我们天执构这些年也在不停的为国家作贡献，天执构中不缺失天才，她们可以观测天空星象来预测未来。在去年她们便预测出明年大旱。”
“你们为何不在去年便说出这件大事，实在是居心叵测，如今又摆弄出如此巨大的事物，你把我们依天国的将士们都当成任你们差遣的蛮牛不成”丞相火冒三丈的说。
“我们发现的已经太晚了，这是我们的失误。不过我们花了一年的时间，天执构上上下下全部都停下自己的事情，投身于建造这些器械中。现在我们只须燃起大火对着左边器皿，右边器皿则倒入海水，之后用不了多久，淡水便能产生。”
大臣们还有众多疑虑，可此时圣旨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天执构速速解决大旱，任何人不得干扰，逾期未成，天执构全灭不留。再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月。淡水累积起来，总算解决了这次天灾。此后过了三年才渐渐的让朝臣接受天执构。
直至现在朝廷上也渐渐开始出现瘦弱的文士。两股能力合而为一。依天国也越来越强大。直至郝楠出世的那年，天执构降下预言，三十年内依天国大乱，后消亡于世。
“连霄，我们该走了。”青年人牵起少女的手。少女正值豆蔻年华，身穿蔻绿色衣裙上佩晶莹温玉所做竹节状带钩。手上佩戴着念珠，不解的问道“师傅，我们要去找那个人吗。”被称为师傅的人点点头。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向郝府。少女灰色的眼眸看着手上的念珠：又黯淡了一颗。心下不禁忧伤，举起手放在青年人面前“师傅，它的颜色又淡了，怎么办啊。”连霄皱皱眉头
被称为师傅的青年抚了抚少女的眉头“连霄不用担心，它很快就会亮了。”随后释然一笑放下手。马车在此刻停下。“走吧，去见见郝楠”
郝楠此刻正坐在院子中沏茶，身旁铭籽正舞着剑，下一瞬，剑尖直指茶碗。茶水被挑起一滴正正好落在郝楠嘴唇上。郝楠抿嘴“不错”铭籽巴巴的凑上去“阿楠，你说是我的剑不错，我带来的茶不错，还是说我这个人不错”
郝楠张开嘴说出的话被通报的小厮挡了个干净：少爷，老爷传你去正厅。铭籽撇了撇脸，“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两人一同前往正厅。
“范遇笺你怎可这样说我儿，我儿自小便瘦弱多病，你现在说他会致使我国灭亡拿出证据来不然今天就算我死在这，也不会让你把我儿带走。刚才你竟敢拿皇帝来命令我。”此时郝楠已经进入正厅。
“你就是郝楠。”范遇笺说道。
“我是郝楠，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致使依天国灭亡的郝楠。”
范遇笺冷笑一声“你总算出来了，请你还真不容易。如果不是我搬出皇帝，你这个宝贝我还真见不到。”
“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不然今天你是出不了郝王府了”郝楠袖中暗箭射出，范遇笺翻身躲开，随后一把剑抵上范遇笺喉咙。
——叮一枚石子弹开剑刃。“师傅，你还好吗。”连霄担切询问。看见范遇笺脖子上的鲜血涌出，连霄脸上黑气弥漫，正在身上掏珠子时。
“连霄，不必。”随后转向郝楠说“这次来，我是为了邀请郝少爷加入我们天执构的。我并无恶意，郝少爷你可要好好想想”进入天执构一直都是郝楠的目标。他在学堂次次得甲等，不停背诵记忆资治通鉴，史记等书，就是为了有一天进入这个所有学士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愿意，我想加入天执构。”郝楠坚定看着范遇笺。“嗯，那你便随我们走吧”铭籽开口“阿楠恭喜你实现梦想”“等着我，我加入天执构后会回来向我爹还有你报喜的”郝楠紧握铭籽的手。
“我们可以走了。”范遇笺连霄带着郝楠回到天执构。“师傅，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去，直接杀了不行吗。”连霄不解发问。“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霄儿。”连霄虽然不太懂师傅的意思，但她从心底里相信着师傅，如同相信自己一般。
“范先生，您回来了。为什么他跟了过来，天执构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范遇笺一个眼神撇去。“我做事难不成还要跟你们打报告”学士立刻回到“自然是不用的，范先生我便先下去了，皇后娘娘快要到了。”
“真是太不巧了，我现在很忙没空见皇后娘娘。我先带着连霄和他走了，别让任何人找我们听懂了吗。”范遇笺冷声说。
“我看范先生也不想忙碌的样子，难道是不想见到本宫吗？这可是大罪”皇后威严的声音传来。她身穿黑金色衣袍，贵气逼人长相艳丽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蛇。凤眸微怒带来杀意弥漫的危机感。啧，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范遇笺烦躁起来“皇后娘娘，您应该是听错了。我向来很尊敬您怎么会欺瞒于您呢”
皇后扶了扶头。“罢了，今天姑且饶过你。我今日前来是为了郝王府金贵少爷的。听说你要进入天执构，本宫特来恭贺你顺便送一份礼物。”皇后示意手下将人带上来。一个穿着暗红色锦衣满脸伤痕拥有异瞳的少年被拖了上来。
“郝少爷，这是本宫特意送来的异域贡品，你可一定要收下。本宫听说最近郝王似乎与承武将军走的很近。虽然朝廷上文臣渐渐展露头角，但是圣上下令文臣武士不得私交过密。郝王这是知法犯法大罪一桩。”那双凤眸微眯撤去杀意展露出危险的颜色。
“微臣领命”郝楠答得不卑不亢。自小他的身边便被安插一个又一个的眼线。无论是二夫人为了控制他安插的仆从，或是亲爹为了掌握他行踪派遣的侍女。都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他想不想活在一个充满监视的世界。他们从来都看不见他的无助也听不见他的孤独。
“郝少爷是个明事理的，今日我就先走了下次我再和范先生好好叙旧。”恭送皇后娘娘的声音响起。留下那个锦衣少年和三人。
“你叫什么名字”郝楠问。
“我没有名字，只为了保护主人而生。”少年答。
“你说你是为了保护主人而生，那我便赠你无由之名。了无自由，生不由己。”
“无由领命。”少年颔首
随后连霄似是感应到什么看了看念珠，发现明亮一颗。“师傅，它亮了。师傅果然是最厉害的，什么都能办到。”范遇笺温柔地笑看连霄“连霄放心为师在，绝不会让你有任何不测。”
转头看向郝楠“郝少爷，你就自己慢慢了解天执构吧我和连霄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一步”随后也不听郝楠的回答，与连霄离去。
进入天执构之后郝楠对天执构发出质疑，分明上上下下都是天才的组织为什么要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某年某月某日王二狗家中少母鸡一只——经查明母鸡是被王二狗娘所吃。
某年某月某日李四家中米被偷窃日益减少——经查明李四米缸破洞米全部从洞口流出。
某年某月某日张三回到家中发现床断裂——经查明外来人以为张三家是客栈进行房事。
？？？？？难道天执构每天都在调查这种“大事”吗。“百姓乃国家之本解决百姓的问题才能使家国太平，和乐平安。”一位学士拍拍郝楠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郝楠收起疑惑的表情对着那位学士鞠了一躬“多谢兄台指导，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程安，你唤我安兄就好。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凭着自己实力考进来的虽然家中可能也出了一些资金。不过还是全靠本少爷的聪明才智。”现在郝楠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能进天执构了，现在的天执构恐怕已经变成了千金少年们的聚积地。自己现在好像也成为他们其中一个。
“安兄，不知可否让我了解天执构内部。之前一直在外部听说，这里面的竞争十分残酷，如果一月一次的考核未通过便会接受酷刑。”
“什么啊，天执构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们一月一次的考核不过是沏沏茶对对诗。答不上来确实会有惩罚，不过惩罚就只是被人用羽毛刮脚心而已。有时候接受惩罚的人有脚气，反而是施刑者比较痛苦”天执构在郝楠心中的滤镜又碎了一道。
“我们这边难道没什么正经事可以做吗。”郝楠诚恳发问。
“有的，有的，这样的事有很多件。不过你得去谢太师那领取。不过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谢太师出了名的难打交道。你问她什么问题他都回不知道，并且还阴着一张脸。你送她礼物，她不仅不收，第二天还会得到特殊关照。一整天她都会盯着你。盯得人头皮发痒。”程安边回想边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只要想起那段记忆就会痛苦无比。
“谢谢安兄指导”郝楠又作一揖
“没事，进了天执构都是兄弟，谢什么。”程安自然而然搂住郝楠肩膀，郝楠却已经离开此地，空留程安一人在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盛景之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