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Part seventeen ...
-
灯光被调成柔和的颜色，玻璃窗外是一片暗色朦胧。
瑾的办公室，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而瑾在泡着咖啡。
“瑾姐，我自己来好了”，江川痕试着上前想要接手，瑾却拿起调试棒开始细细的搅拌了起来。
江川痕从高中一直坐着瑾的模特，久而久之他也唤她瑾姐，两个人一起工作的时间，要远比在家里遇见的时间多。
瑾抬头看着痕，原本江川痕就长得与江川暮颇像，在微弱的灯光下，更加衬得痕的一双眼眸漆黑如墨，如江川暮一样平稳清澈。
江川痕一开始是住在了朋友家，后来怕为他们带来麻烦，索性就住在了廉价的小旅店里面，不用身份证的那种。
连续几天没有回家，也不敢打电话给静，痕便脱口而出，“静怎么样？”
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别那么长时间不联系，他很担心，却又不能回家。
瑾眼前的痕，隐隐变成了穿着西装的暮，眼睛里满满的是担忧，然后坐在那里问，“静怎么样？”
胸口深处有着一股情绪在翻滚，瑾的表情突然僵住，如同冰面出现丝丝裂痕，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试着不让情绪外露。
很快，淡淡的血意在口腔中弥散开来，瑾却毫不在意，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神情，加了一些砂糖之后，温柔地帮痕拌着咖啡。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已经出现的裂痕，无法轻易掩盖。
“痕，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静？”，瑾笑吟吟的，随口问起来。
痕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下，“当然喜欢…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两个人的恋情，始终瞒着其他人。
“是么？”，瑾摇了摇头，忽而又笑起来，“哥哥对妹妹的…所以晚安吻都是吻在唇上的么？”
痕大窘，在家里如果江川暮与江川瑾在的话，两个人都是分开睡的，所以有时候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吻一个。
他看看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解释，就是默认，瑾笑得越发柔和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和暮的一周年纪念日。好不容易等到了暮下班之后，他却因为会议无法脱身。
无奈之下，瑾只能在家里等着，等着等着，便开着电视机睡着了，恍惚之间觉得有人为自己披上了毯子。
醒来之后才发现，电视机已经被关掉了，看看玄关，赫然出现了一双黑皮鞋。
瑾欣喜的走向了房内，才发现静房间的门半掩着。
借着月光雾霭，白色的床单反射出隐约的色彩，静躺着，而她的唇，被吻了。
仿佛整个时间都停止了，瑾完全没有注意到，暮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静的唇。
瑾只是很匆忙的逃开了，她躲在浴室将冷水泼在脸上，告诉自己，她刚刚只是眼花而已，暮一定只是吻在了额头。
谎言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也许可以变成真理。
但是瑾的心中某个角落知道，这样欺骗自己是毫无意义的。当时江川暮的眼睛很亮很亮，一如往昔。
此刻瑾的面前，痕接过她递过来的咖啡，眼睛也是很亮，黑色的瞳孔清明一片，像是那年她和暮一起旅游经过的湖泊，青蓝浩淼。
看着痕喝下那一被咖啡，瑾心中的怨化为笑意，越是恨就笑得越是妖娆。
眼神落在酷似暮的脸上，她心中的黑暗越扩越大，像是一头猛兽出笼张开了口瞬间吞噬了她。
这一个夜，很漫长。
警局里，电脑技术办公室同样弥漫了浓郁的咖啡香。
两个电脑程序员外加村市，一同再看着录像带。每个人一卷，盯着电脑用着×4的速度在播放录像带，手边皆有一杯咖啡。
村市负责大堂那卷，程序员们负责电梯两卷。
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村市忽然停住了录像带，其余两个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问有什么发现。
村市放大了屏幕，将画面精细了一下，原本模糊的面容可以看清了。
两个程序员对视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村市暂停的用意何在，这样看上去分明是两个学生，男的俊女的雅。
“这个是江川痕，就是现在失踪的嫌疑人”，村市指指屏幕左方。
两个程序员哦了一下，开始建议，往边上的女朋友那里开始查起。
村市无奈了，“旁边的是他妹妹，江川静……”
两个程序员聊了没几句，又开始关注起自己电脑上播放地录像带。
很快的，竹内宏，江川瑾都先后地在大堂的录像带上出现了，然后静先离去，最后是江川瑾与江川痕，没有看到竹内宏的身影。
同样的时间截点内，电梯里出现、离去也是这样顺序，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让人注意。
时间悄悄的流逝，最后只剩下车库的录像带没有看，村市与程序员们已经东倒西歪了，一个晚上的凝聚心神已经让大家累坏了。
村市对程序员有一些抱歉，起身又去倒咖啡。
就在他哈欠连天的时候，身边的手机响了。
也没有看来电显示，村市随意地按了一个键然后然后用肩膀将手机夹在耳朵边，一边倒咖啡一边说，“刑事一科村市，有事请讲…”
“讲什么讲？！！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手机里面传来的一个声音让村市将手中的咖啡杯一翻，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些溅在了鞋子上。
手也被烫到了一些，村市是彻底醒了，“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村市为了破案，已经两天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了，更别提去看望自己的父母。
所以村市的母亲打了好几次村市家电话无果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打了自家儿子的电话，破了当初说好不来打扰村市一说。
村市的母亲在一个月前就跟村市约好了，今天必须请假，听到儿子漫不经心的口吻，不禁没声好气地说，“相、亲、的、日、子！”
“诶？”村市拿着手机一愣，忽然想起了不知何时，母亲似乎提过相亲的话题。
“诶？诶你个大头！”村市的母亲哼哼的笑了起来，“今天十一点，约好的餐厅见，记得穿的体面一点，对方是个刚刚工作的小姑娘，水灵水灵的……”
村市的母亲自顾自的说开了，一晚上没睡的村市不小心打了一个哈欠，又被母亲耳提面命了一番。
“要我陪你去么？”，母亲有一些担心村市会迟到，这个相亲的姑娘她很满意，但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肯定是没有上心，所以想着要不自己押着他去吧。
“不用了…我知道了”，村市学乖了，忍住想打哈欠的困意，说了几句好话。
终于母亲被安抚住了，也算村市真的有一些精神恍惚了，快挂电话的时候问了一句，“约好的餐厅是哪里？”
母亲震惊了，村市悲催了，然后只有两个选择，现在留在警局里面等着母亲过来逮人，或者快一些回家准备。
明智的人当然选择后者，村市也不例外，匆匆告假开着车回了家。
到了家，村市想着要换一套衣服，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床上去，等到母亲的电话连环夺命般响起的时候，他才睁开了眼。
此时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半，村市立刻从床上蹦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喝了一口水快速地冲下楼去开车。
乘着路上等绿灯的时候，村市才有空闲对着后视镜看看自己头发是不是还有哪里翘，饶是他如此赶过去，还是迟了十分钟。
迎宾的小姐问了村市的姓名后带他去了包房，小小的套间，已经坐了一个人。
真的就像母亲形容的水灵水灵一样，来相亲的女子，23岁，留着一头长发，黑发下是一张端庄秀丽的脸，说话声音轻轻的，穿着一点也不花俏，柔色系的让人看着痕舒服。
女子的说话慢慢的，声音又轻，忍不住，村市又想打瞌睡了。
“那个…”，女子见村市没有说话，声音终于大了一些。
村市一下子从呆滞的状态回过神，说着抱歉。
女子拿过菜单，示意让村市点。
一顿饭吃下来，村市几乎都没怎么说话，他实在是困的不行，真的说了什么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女子本来就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尤其是看村市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更是低着头不语。
村市的脑袋本来就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不是想睡觉就是惦记着未看完的车库录像带，偶尔还会想起江川静。
对面坐着的相亲女子一言不发微微低头，像极了当初侦讯时江川静的样子。
村市食不知味地吃着送上来的菜，到最后对着空的碗居脑中幻想着对面坐着的是江川静，发起了呆。
一夜未睡，村市已经看上去很累，头发有一些翘，没有洗过头怎么也压不下去，衣服上还多有褶皱，即使再怎么俊，相亲的女子也因为他的态度而恼了。
“我们走吧”擦了擦嘴，相亲女子提示了好几次。
村市却仿佛充耳不闻一样，一动未动。
几次之后，相亲女子直接起身走了。
起身带动的椅子发出声响，村市抬头正巧看到相亲女子除了包房，最初以为她是去了化妆间，左等右等也不来，直到服务生上来暗示可以结账了，他才知道相亲的女子已经离去多时。
暗自觉得不好，村市知道这回相亲失败免不了会被母亲唠叨，但是也觉得轻松了许多，心头又划过江川静的容颜。
村市叹了一口气，晃晃头，想要克制自己不再想起她，结账完毕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人。
“啊…好巧”，村市打着招呼。
波子也眨眨眼，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Part seventeen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