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芫》白梦秋远

5、第 5 章

　　苏沅懒得理他，收起手机，片头看着叶柏脸上的伤。
　　叶小柏这家伙对谁都是一副不想理的样子，说话也少，也不像是那种会和别人打起来的样，所以为什么会受伤呢？

　　下课一，个寸头的男生趴在他们班后门，深情呼唤：“圆子——今晚去不去遛弯？你昨天跟小美去遛弯居然不叫哥儿几个？怎么，和小美私奔了？”
　　苏沅鄙夷道：“谁和他私奔？今天晚上我不去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小美，你今天晚上去不去遛弯？”寸头男生转移目标问。
　　周健刚吃了个青团，听到这个称呼，他愤怒地把垃圾往寸头男生头上扔，“不要叫老子小美！”

　　寸头男生伸手抓住垃圾，“别乱扔垃圾啊，小美，等会还得我帮你扔垃圾，你去不去遛弯儿小美？”
　　周健给他白了一眼：“去。”

　　成功拐到一个人，寸头男生准备走人了，抬手打了个响指，“行了，圆子你也该交代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了，分享给我听听。”
　　苏沅没说话，不想理他。
　　余光一瞥，他瞥见周健往苏沅那边一个劲地挤眼，接收到信号后，寸头男生看向苏沅的同桌，顿时恍然大悟。
　　他要是个弯的，肯定就去追爱了。
　　等会儿，为什么要“要是”？他是不可能变弯的。

　　“OK，我知道了，你加油。”寸头男生做了个“加油”的动作，随后上课铃一响，他便溜回了自己班上。

　　苏沅笑骂了一句“蠢货”后，扭头问叶柏：“咱们两个现在都是互助互利的关系了，应该可以一块去吃个饭吧？”

　　像是预判到叶柏要说什么似的，他抢在叶柏前面说道：“先别拒绝我啊，叶小柏同学，看问题要将格局打开，你想啊，在吃饭期间，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学习，先撇开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在排队走路的情况下就可以学习呀，你说是不是？”
　　原本想说话的叶柏张了张嘴，听了他的话后，将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最后只是“嗯”了一生。

　　得到答案的苏沅欣喜了一会，接着问：“所以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随便。”

　　“那我们去隔壁新开的面馆吧，听说很好吃，早就想去了。”其实早就去过了，只是更想和你一起去。苏沅表面不说，脸上灿烂的笑着。
　　少年的花季经历成长，花开，枯萎，凋零的花大多都是丑陋的，唯有它的内在展现在世人的心里。
　　当蓝色的满天星绽开时，就已经读懂了它，也许你不知道，但我是真心喜欢你。

　　——

　　夜色已深，晚自习下课苏沅和叶柏走在后面，周健也挺晚走的，主要是今晚要交的作业他还没交，现在留在教室里一顿狂抄。
　　他抄完，作业后把作业放在学习委员的桌上，拎起书包冲出教室，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你们两个走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了啊。”
　　苏沅点头。

　　“我知道有个书店，晚上十点钟关门，从学校到书店，差不多20分钟就能到吧。”苏沅一般都不背书包，不过他看见叶柏背上黑色书包时，心里有些愉悦。
　　叶小柏一定是要装等一下要买的书的！

　　苏沅走到前面，拉下教室总闸，教室一下就暗了下来。叶柏站在走廊上等他，随即他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怎么去？”
　　苏沅晃了晃刚从口袋里拿出来的车钥匙，金属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他笑了笑，微露出自己的犬牙，“骑车啊。”

　　叶柏看了他手中的车钥匙一眼，“你把书店地址发给我，我打车过去。”
　　“不行！我一定要载你过去。”

　　叶柏静静地看着苏沅不说话。苏沅抬眼和他对视了几秒后，最终丧气道：“好吧好吧，我发给你就是了。”
　　边说着，他边下楼摸出手机，把书店地址发给叶柏，顺便还把备注改了。

　　高二（4）班的教室在二楼，没过多久就到了楼下。一楼还有间教室亮着灯，估计是（1）班那些家伙还在里面刻苦学习。

　　学校的高压路灯矗立在校大道两旁，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外的霓虹灯亮起，夜空中闪着几颗明亮的星星。
　　“你打到车没？”没有成功让叶柏坐上车的苏沅焉焉地看了叶柏一眼。
　　叶柏扫了一眼屏幕，记下车牌号，“嗯。”

　　两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外，苏沅没急着去取车，陪着叶柏一块儿等。
　　“学长，你拒绝我是因为找到了新欢吗？”
　　熟悉的声音像一条毒蛇一般钻进苏沅的耳朵，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人！

　　苏沅咬着下唇，有些焦虑。
　　楚恪怎么会找到这里？狗屎，真是阴魂不散。
　　在苏沅心里骂狗时，身旁冷不丁地响起叶柏的声音：“新欢？你想多了，我对它不感兴趣，只是学习上的合作关系而已。”

　　围墙边有一棵90年老树，树底的阴影中走出一个看似温柔的男生，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柏的脸，这样的目光并未让叶柏感到不适，从小到大像这样像杀了他一样的眼神他看得多了去了。

　　“这样吗？那你为什么会对学长不感兴趣呢？像学长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已经弄丢过一次了，但你遇见他，却对他不感兴趣。”楚恪一步步逼近叶柏，他和叶柏的身高差不多，并没有身高上的威慑，这是他的偏执让叶柏有了点兴趣，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沅挡在叶柏前面，在楚恪脸上打了一拳，突来的力让楚恪往后踉跄了几步，苏沅冷笑一声：“楚恪，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真的以为你三番五次来找我，我就会像当初一样被你的花言巧语给打动吗？我他妈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楚恪将自己额前的刘海往后拨了拨，露出光洁的额头，“恶心吗？可是学长……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如果不是学长，你要和我交朋友的话，事情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啊。”

　　苏沅的脸色白了几分。
　　对啊，如果当初他没有去找那个朋友的话，如果当初没有和楚恪交朋友的话，那这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都是他自己酿成的。

　　但哪里来的如果？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刻在记忆的胶卷上，再后悔也没有用了。不仅是他记的，大家，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记得，想掩盖也掩盖不过去的事实。

　　看着苏沅的脸色越来越差，楚恪担忧地抓住了苏沅的胳膊，“学长？学长，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说那些话的，原谅我好不好？”

　　苏沅将手从楚恪的手里抽出来，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强硬地露出一抹笑，“对啊，都是我，我为什么会去找你呢？这事都过去了，摊上你这人，我只能自认倒霉了，我不想再看见你，恶心。”不远处，一束远光灯照了过来，是叶柏打的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
　　“是你们打的车吗？”

　　大概是所谓的同桌情泛滥，叶柏难得主动理了苏沅，“走了，上车。”
　　苏沅冷淡地瞥过楚恪的脸，“楚恪，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说完，他转身和叶柏上了车。

　　车辆渐渐远去，独自留在原地的楚恪喃喃自语道：“果然学长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他的脑海中闪过叶柏的身影。

　　“原来学长喜欢的是那样的吗？有什么好的……但如果是学长喜欢，我也可以努力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再等等我，等我变成了你喜欢的样子，那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能和从前那般好呢？
　　到那时，你就会再喜欢我了吧？
　　学长，我觉得我比以前更喜欢你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