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ABO］》Ladyyyy

48、第116天

　　外面的天很静，雪在这份静谧里悄然降落，草坪上堆积了一层很薄的白。

　　“你怎么回事儿？你干嘛带宋向阳来？”凌季润刚出门就是一阵火，说完好像又觉太过，“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宋汉青翻了个白眼，道：“我想说啊，可不是没来得及吗？你一下子就把老子电话挂了，不是要去酒窖，这冷死了。”

　　“那你不会发信息吗？”凌季润死抓着不放。

　　“我还真发了，你现在打开看看？”宋汉青顺着别墅侧面的楼梯穿过去。

　　凌季润压根没带手机出来，他冷声道：“这边。”

　　室外温度比室内少了二十多度，凌季润缩了一下肩膀，先走下楼梯，里面是几排柜子，按照年份、种类放着酒水。

　　他扫了一眼宋汉青嘴角的瘀血，问：“怎么又打了？”

　　“就是看我不顺眼呗，反正我也不爱呆着，你上次托人说自己不愿意相亲，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操，伯母伯父还都支持你。”他挑了一瓶白葡萄酒，看了看标志，骂了几句脏，“我也不想去，今天晚上他非要让向阳去，可那孙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开车撞死人，现在还在会所泡女人。我不干，所以带着她来了。不能想，一想我就发现你特幸福，每次来你们家都像那什么，我妹小时候玩儿的那个，什么梦幻城堡。”

　　凌季润拍拍他的肩，拿起一瓶高纯度伏特加递给他。

　　宋汉青拧着嘴：“干嘛？你要喝？”
　　“给你。借酒消愁么。”凌季润把酒拿回来放在柜子里。

　　“靠，这么一瓶下去我直接就酒精中毒死了！你这是借机谋杀兄弟啊。”

　　“行了，饭都凉了。”他让宋汉青走在前面，忽想起什么，“礼物你带了吧？”

　　“……我到底是哪年没带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宋汉青撞在凌季润背上，无语地说。

　　“3份？”
　　“废话。”

　　凌季润思考了几秒，说：“那把我的送给白元满吧。”

　　宋汉青一言难尽，支支吾吾透露自己的礼物：“呃……你也没告诉我啊，下雪天，担心你啊……我给你送的是保暖内裤……真要送元满，她会不会多想了去。”

　　凌季润骨指捏得“咔嚓”几声响，又想到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他把拳头松开，抿了下唇，无语地叹了口气：“……”

　　我就当你从未来过。

　　那片白越积越厚，雪花如鹅毛，旋转飘落。凌季润和宋汉青裹挟着一阵寒风回来时，桌上的四人聊得正开。

　　凌众和陈雅悦旁边各放着一张贺卡，两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毛毡卡通个人形象。约莫十公分，大脸蛋小身体，身上的服装配饰都是圣诞装扮。

　　凌众的贺卡上写着：众哥的小玩偶，希望喜欢。祝你收获多多礼物，每天都有很开心的事情，圣诞快乐！那小像便是一个仰头大笑的模样，特别能带动愉悦情绪。

　　陈雅悦的贺卡上写着：悦姐的毛毡挂件，我手艺不精，但祝福的意味不变，祝您相爱常伴身边，岁月长宁，圣诞快乐！那小像便是一个弯起嘴角、戴着冬帽手里还捏着一个柿子的女人。

　　“我还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的，谢谢元满。”陈雅悦轻轻拿着那个小人儿。

　　“这个好可爱！满满，可不可以给我的铠甲也做一个？！”凌众把他的和陈雅悦地放一起，发现两人的服装是一样的。

　　“就是拿着戳针一直戳羊毛，再用颜色区分轮廓，其实我做的也不太好。”白元满演示着。
　　“好看！我喜欢，要不你教教我？”宋向阳已经彻底入新坑了。

　　“可以啊，但你的不是说好了我明天补给你么？”
　　“我做给别人。”

　　白元满看宋向阳有些傲娇的模样，好奇和好气混杂在一起，她问：“谁啊？”

　　“咳……嗯，酒拿来了。”凌季润把这瓶放在一边醒酒，拿起桌上的那瓶倒在每个人餐盘一侧的水晶高脚杯里。

　　几人端起酒杯先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几人在那颤动的余韵里喝下一口酒，醇香浓郁，酸甜醉人。

　　凌季润肩膀一歪，小声说：“外面下雪了。”
　　余光一扫，白元满压根没看这边。宋向阳的酒杯一歪，和白元满的碰了一下，她甜甜地笑：“干杯。”

　　“你干什么？”凌季润看了一眼宋向阳，压着声音，手臂一伸，抢过白元满的酒杯，扬起来对准自己的唇，把人家的酒一口咽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两个女生目光流转，白元满诧异地问：“你干什么？！”真想看看有的人的脑结构。
　　宋向阳也问：“你干什么？”没有自己的酒杯吗？

　　白元满从旁边拿过一个干净的酒杯，倒了杯酒便主动和女孩碰杯，抱歉道：“向阳，我喝啦，你随意就好。”

　　向阳？凌季润简直莫名其妙。

　　她抬起白皙修长的脖颈饮下那酸甜味儿的果酒，她摇了摇杯子，看到宋向阳把空酒杯放在餐桌上，道：“元满，我也喝完了。”

　　元满？凌季润浑身鸡皮疙瘩。

　　吃完饭几人互换礼物，但年轻人双双不知对方在，也就没备礼。
　　好在陈雅悦豪气十足，圣诞老人闪亮登场，他袜子里有许多金属牌子，没人抽两张，抽到什么就送什么。圣诞树上盲盒礼物，这样拆起来最是开心十足。

　　客人都怕她破费，主人都说小心意。
　　凌众第一个先抽，他手伸进那只很深的白色袜子里，由胡子花白的圣诞老人宣布结果。

　　凌众抽中了一盒生肖曲奇饼和一辆跑车；
　　宋向阳获得了一个圣诞保温杯和一套圣诞系列的茶具；
　　宋汗青拿到了一封万元红包和一块宝玑手表；
　　凌季润抽中了一个芭比娃娃和一张“下次再来”的卡片；
　　白元满抽中了一个水晶球和一个大黄蜂。

　　看圣诞树时白元满转来转去，看得眼花缭乱，凌季润走过来，指着一个位置，低声说：“在这。”

　　白元满终于看到那两个扑棱人，被风干，又被露沾湿，她伸出轻触了一下，有点儿脆，但历经风霜依旧很完整，连上面的笔迹都还没有褪色。

　　几人抽完礼物，兴高采烈去一楼的储物室拿自己对应的礼物。只有凌季润不太满意，他直接弃权，把芭比娃娃转送给悦姐了。白元满进去就看到门口那个接近两米高的模型矗立在门口。

　　她们由圣诞老人逐一送出礼物，白元满转动着水晶球里面的旋转松树，那那面有很小的几个泥点子，雪花从上面慢慢飘落。

　　那“泥点子”会轮流着变成发光体。后面还有个按钮是播放音乐的，白元满暂时没开。

　　她顺着圣诞打开的窗户看到一辆明黄色跑车，她这时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落了这么大的雪。

　　众人的礼物收完，白元满不见自己的，便上前问：“我的，我还有一个，我抽中了黄蜂。”

　　圣诞老人指指她背后，白元满回头，看到了那个黄不拉叽的机械模型，她迟疑地张口：“啊这……”

　　话未落就被抱着大黄蜂靴子、带着哭腔声音的凌众打断了：“满满，我要大黄蜂呜呜……我要这个！”

　　“好好好，我给你我给你。”
　　凌众边笑边哭边说：“满满你真好！我拿车跟你换！”

　　“……不不不，我不要。”白元满惶恐地摇摇手。
　　“不行，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凌众很有原则。

　　众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晚上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家赞助的啊？白元满心里话说不出来，她眼睛蓦地一闪，看到凌众腿上的生肖饼干，道：“我要一片这个好了。”

　　这时凌家母子也闻声而来，宋汉青抬起手上的红包，手腕上已经戴上了新腕表，他道：“谢谢陈大美女的礼物，明年还想来蹭饭！”

　　“我也很喜欢这些杯子，上面的图案都是我喜欢的，谢谢伯母！”宋向阳直接鞠了个躬。

　　另一边凌季润蹲下来，他看到白元满挑了一块儿棕色的“猴”，嘴闲地说：“是嫌弃猪吗？怕吃什么补什么？”

　　白元满一顿，她扭扭眉心，隔了约莫半分钟才说：“对，猴儿精明。”

　　另外她很难理解一个百名开外的人和一个第二名比勤奋或者智商，最后她叮嘱道：“你该少吃点儿。”

　　凌季润：“……”
　　凌季润：“都说了我有在好好补课，不信你问众哥，周末我都学的……”

　　白元满还真不知道就这就戳到了他脆弱的心脏，一声长叹，适时交出了自己的礼物，凌季润的毛毡小人。

　　凌季润眼尾上挑，唇线平直。但那神态分明是笑着的，白元满扎了一个总是先从眼底开始笑的凌季润，他不似很多人说的那般冷淡。

　　这小像穿着一件绿衣服，中间是一颗红色的圣诞树，和凌家父母的反过来。

　　“我不知道你今天要穿绿色的西装，只是凑巧。”白元满对上他的视线，主动解释。

　　凌季润要打开贺卡，被白元满挡住了，内容不算肉麻，只能算是很真诚的祝福，但白元满当着人家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让人看了。

　　怪羞赧的。

　　凌季润也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礼物，那地方还真是百宝箱，一个不太大的红色盒子，白元满打开看到一块纯度和饱和度都很高的深棕色钻石。切割圆滑，颜色透亮。

　　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枚耳坠。白元满的疑惑凌季润似乎知道，他说：“暂时只有一个，我再找找。”

　　这还是个孤品，白元满心想。她问：“那会不会很贵？”

　　凌季润眼睛一转，笑了，道：“要不要试试？”
　　白元满一愣，说：“我没有耳洞啊。”

　　嗯？怎么可能？
　　白元满拉着自己的耳垂，表明真的没有。

　　“那你这个？”凌季润指她耳垂上针眼似的一点凹陷。

　　“啊！我有过，只是现在肉长起来了。”白元满茫然了一瞬，记忆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她短暂拥有耳洞的日子，那时她才上小学二三年级，她还有朋友。

　　现在想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凌季润收回礼物盒，想要重新改造一下。白元满拿过来藏在身后，谁说礼物一定要用才有价值，正如凌季润所说的，存在即意义。而且她喜欢这个孤品，因为她在这里也是孤品。

　　白元满挑眉，伸出另一只手，问：“贺卡呢？”
　　凌季润插着裤兜，特别无所谓地说：“在盒底，现在就可以看。”

　　白元满脸皮薄，把盒子放在了自己的小包里。

　　客厅里的留声机传出来一阵轻快的音乐，他们走出去，凌众和陈雅悦先跳了起来，舞姿轻快，动作熟练。凌季润刚要拉过白元满，便发现宋向阳又在和她窃窃私语。

　　“是吗？我都没看到你？”
　　“我在上面，你跳的可好了！”

　　宋向阳的手展开，问：“你喜欢的话我们跳一个？”
　　“……我不会。”白元满有些窘迫。

　　“我带你。”宋向阳拉着白元满就转动了起来，她让白元满搭住自己的肩膀，她抚上了白圆满的腰。
　　又是转圈又是牵手，又是后拥又是扶胯。她们的裙摆时常交缠在一起，如翠林中闯入了一只狐妖，二者相处融洽，怡然自得。

　　凌季润在旁边看得一阵心烦意燥，他瞅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心道，我踏马招谁惹谁了。

　　宋汉青感受到视线，他目光聚焦，道：“别看我，我不会和你跳的……我妹真是十全十美啊。当然，元满也美哈。”

　　一曲毕，白元满频频道歉，末了她难堪又愉悦地说：“脚疼不疼？”

　　“我躲的快哈哈哈哈。”宋向阳摇摇头，笑容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