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ABO］》Ladyyyy

54、第123天

　　下午光线十分明亮，白晴奶奶到房间睡午觉去了，三个人被安排在厨房择菜。

　　中午的饺子剩下许多，需要的菜不多，老太太就是不想几人偷偷走了才留下这么闲工作。

　　“唛嘎……”白雪拿出手机，一声惊叹，“于津那个案子出公告了，说是背后的那个贷款公司负责人被拉出来了，过两天就要接受最高法一审。”

　　于明一撞很有力，当时网上就有人应声发言，证据确凿地说这家公司的不合理、不合规、不合法。通篇近万字，隐晦曲折，含沙射影，但没多久人就销声匿迹了。

　　部分人是真担忧，部分人只是好奇心，还有小部分各种情绪错杂的民众带着好奇深挖、爆料，原来这样被逼迫得家破人亡的现象早已屡见不鲜。于是全民愤懑不平，这样坑害人的企业都能存在这么多年，缘何于此。

　　过了两天就有人接连被查，就连交警大队大队长被请去喝茶了，民间传闻还有人不干不净，但最后也没公开。

　　这起案件经过二次审判，涉案人员众多，桂花里有限责任公司宣布破产，其负责人恕罪并罚，直接被判处死刑，死缓、无期、有期，其他人皆受到不同程度的刑法，这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案件终于暂时画下句号。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也只是刚刚抓捕归案，他们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厨房里的三人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这群恶人——诅咒。

　　这三人此刻力大无穷，力气正好没地方使，拿起扫帚拖把抹布就开始大扫除。五点钟晴奶奶准时起床，出门就看到松鼠在擦相框，白元满脱了鞋站在高凳上在用干帕子擦灯罩，白雪还在清理阳台上的花瓶。

　　“我的老天爷……”
　　“晴奶奶下午好！”三人异口同声。

　　“我滴个乖乖，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元满快下来，担心别摔着喽，云淑你一个瘸子干什么活呢？白雪，白雪呢。”她杵着拐杖靠近声源处，平时种菜种花的瓶身透着光亮，焕然一新，“傻孩子，种菜的盆哪有不沾土的。”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家总是她一个人居住的屋子看起来更舒服了。

　　眼看也劝不动，她径直走向厨房，把菜一炒，饺子一煎，出来这队伍工作也已接近尾声，她心酸地招呼几人吃饭。

　　平时都是不怎么干活的，手酸、腿酸、脖颈酸，几人坐在方形桌边，白元满有些眼花缭乱，便示意白雪。

　　“哦对！”她转身又跑进厨房，“嘶烫！”她用帕子垫着端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盘子，“铛铛铛铛～”

　　“上拿变出这么条鱼？”晴奶奶挑着眉毛，又盖不住嘴边的笑，“下次再来，奶奶给你们做。”

　　“白晴奶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味儿。”她也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这道菜了。

　　“对啊对啊，我也没吃过元满做的菜呢，我们一起尝！”
　　“闻着就好香。”

　　晴奶奶弯着眼角的纹，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细细地抿，她惊喜地睁大些眼睛：“我就喜欢这种酸甜口味儿的呢！”

　　“嗯……好吃！”
　　“元满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几人忙活一下午，饥肠辘辘，横扫饭碗，二十分钟不到餐桌上便入目皆是光盘。晴奶奶生怕女娃子们饿着，又下了一盘菜，这下是真够够的了。

　　洗碗筷时白元满手机一直在震动，收拾起来挺快，同桌便把她赶出来了。

　　阳台被白色的金属杆包围，夜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冷，白元满瞅了一眼背后，轻轻把阳台门关上，接通视频申请。

　　“真难见啊白大忙人。”凌季润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只肯让屏幕里露出自己和落地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

　　“还真没错，今天确实忙。”白元满扭扭脖子，一阵酸痛。

　　凌季润倏地倒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屏幕。

　　“晚上不出去玩儿吗？还这么早。”
　　他说得特别慢，一字一顿：“傻了？有时差，我这都快十二点了，不过八九点去海滩了，悦姐和众哥一直秀恩爱。”

　　白元满一手插着兜，她轻轻咬着下唇，继续听他讲。

　　“他们一起闹，约会，还当着很多人跳舞，我没有舞伴。”
　　白元满看他撇撇嘴，没吭声。

　　“我就只能吃完饭喝点小酒。”
　　“穿这身？”

　　“可不敢。”凌季润抬抬眉，突然把连凑近屏幕，窃窃私语，“穿长袖呢。别人搭讪我全都拒绝了。”

　　那黏糊糊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拉起根根丝，白元满把衣领拉高，问：“很多？”
　　“不知道，我一个都没看。”

　　“喝了酒不晕吗？”卧室里的壁灯把他的眼睛有点红，睫毛眨的时候很慢，看起来昏昏欲睡。

　　他突然翻了个身趴睡在床上，把手机放在床头上靠着，先是两条小臂支撑在两边，最后把下巴放在叠一起的手掌上，笑道：“不多，只喝了两杯。”

　　呃？喝了不就是喝了吗，干嘛要跟自己强调，白元满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看到镜头里逐渐出现的肌肉，胸肌挺饱满，三角肌和肱二头肌蛮不错的。

　　凌季润看着屏幕里影影绰绰的灯光，问：“怎么不去被子里打了？”

　　她想起灯光里的一道阴影，色欲迷心，她近乎脱口而出：“你有勾哎。”

　　这两人总是同时说话，各说各的。
　　凌季润：“？”
　　白元满：“啊？呃……我是说你快睡。”

　　凌季润刚只起身露出他那道浅浅的沟壑，对方的屏幕里突然模糊，随后没有征兆地出现了两个女生的脸。

　　“唛嘎！”
　　“日……凌季润你这么有料啊？”

　　这二人收拾完就坐在沙发上看外面，阳台上的那人很是忸怩和……娇羞？白雪松鼠悄悄逼近阳台玻璃窗，偷咪咪看了两眼，果真不对劲儿。

　　凌季润被吓得躲进了被窝里，屏幕那头瞬间变暗，场面愈演愈烈，色批的是她，被抨击的是对方。

　　白元满又不好得说自己的朋友，只能小声制止：“你们快别逗他了，他要睡觉了。”

　　这二人充耳不闻，可劲儿闹腾：“咦？白雪这人到底是不是凌季润啊？”
　　“不知道。”白雪摇摇头，她说的特别直白，“我也没见过穿这么少的呀。”

　　“凌季润，是你吗？”
　　“季润？”

　　就这么半分钟后，凌季润的镜头重见光明，他衣裳整齐、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椅上，叹了口气，道：“是我。”

　　“凌季润，带我们看看外边的海吧。”
　　“算了吧，外面应该挺冷的。”白雪不知道他飞到了南半球。

　　隔着屏幕肆无忌惮，松鼠激情开麦：“咋穿这么严实啊？能不能给我们看个腹肌？”
　　“我也想看腹肌，季润！”

　　几秒后白元满被朋友塞到中间，松鼠手臂长，拿着往里走，手机挨个扫人，有的镜头一闪而过。

　　“我请你们吃饭。”男生先说话。
　　“哇哦～”
　　“地方随便挑。”他继续。
　　“成交！”

　　白元满拿过手机，小声朝嘀咕：“你们可别吓到晴奶奶。”

　　刚刚镜头晃得头晕，现在她才注意到他的着装。紫灰色的连帽卫衣上面只有几个不太明显的刺绣字母，她可怜道：“现在要不要睡？”

　　凌季润拿近手机，严肃问：“你还没回家？”
　　“啊这不是有点忙，就要回去了。”白元满坐在指定位置，那吃瓜的二人中间。

　　“元满，是不是家里边儿担心了？”白晴奶奶喝着一碗雪梨汤，顾虑的问。

　　凌季润听到一道慈祥的声音，他悄悄把音量调大，看着白元满乱晃的镜头。须臾后，手机屏幕里多了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盯着屏幕，笑说：“上哪儿找这么俊的小子。”

　　“噗哈哈哈哈。”白元满既笑“小子”，又笑那头正襟危坐面带腼腆的凌季润，她介绍，“这是晴奶奶，奶奶，你叫他季润好了。”

　　“季、润，季润，好。好得很！”晴奶奶跟着重复了两遍他的名字，望着屏幕，“个子高，脸再凑近点我看看。”

　　凌季润还尚在一种心动的情绪中，他乖巧拿过手机，怼着自己的脸，喊道：“奶奶好。”

　　“哎哟老天爷，这还真俊呢，咋长的呀，有对象了吗？我们家小白条件也不错呢，也和你差不多大，漂亮……哎啧……你看我说什么疯话，还真是老糊涂了，你就当没听见哈。”

　　白元满知道老人思女心切，一时间恍惚了。没曾想那头的人倒很自然接：“我也觉得小白很好。”

　　“晴奶奶，他那边已经午夜了，准备睡了。”
　　“哎哟，那可别耽误了，你们也快回家吧，别让人挂念，我这老太婆坐会儿也就睡咯，下次再来，啊。”

　　“好嘞，晴奶奶晚安。”
　　“晚安。元旦快乐。”
　　“新年快乐！”

　　松鼠家难得安静，她杵着拄拐进了自己家门，白元满和白雪一起走到外边儿，社区早已下班关门，白雪的章可能明天再来盖，二人不顺路，只能各自打车，分道扬镳。

　　白元满等白雪坐上车后才拿出手机，屏幕里的人露出一截手臂，睡眼蒙眬。

　　白元满都坐上车了，见他还是这样。便凑近扬声器轻声哄道：“俊小子快睡吧。”

　　“小白不错。”他迷迷糊糊地说。
　　白元满不得不解释：“晴奶奶说的小白是她女儿。”

　　“女儿。女、儿？”凌季润睁开眼，眼皮都弹出了三层，“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白元满看他凑近屏幕审视自己，又解释：“晴奶奶女儿16岁的时候走丢了，她记忆里可能对那个阶段的女儿印象深刻。”
　　“噢。”

　　晚上八点多的元旦街道很热闹，这辆出租车刚好堵在一个入口处，游乐园里的烟花震耳欲聋，空中五彩的光从窗户投落在白元满身上。

　　直到十来分钟过后耳边才安静下来，车辆也快速行驶在街道上。

　　“新年快乐。”二人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你也新年快乐。”师傅不知道她在通电话，爽快回应。

　　“师傅安康。”白元满笑道，随后她抬高了一点手机，对着屏幕露出的半张脸，“快睡吧，都一点了吧。”

　　“嗯……”他发出了个山路十八弯的调调，“不要，我要守护白元满安全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