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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145天 ...

  •   145天
      下午考完试,天又刮起了大风,三人一起前往云安小区。

      “噔噔噔,你们第一次来我家吧,点了个外卖欢迎一下。”松鼠拿起挂在门把手上面的炸鸡桶先走进去。

      和白元满想得有些差距,屋内还算整洁。只是空荡荡的过于安静。松鼠把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跳到背对门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着。

      “试试看?”

      白雪早已打开盒子,啃着一只热乎乎的鸡腿:“松鼠能不能先打开空调,你们家好冷呐!”

      “哦,不好意思。忘了忘了。”她穿起拖鞋站起来找遥控器。

      白元满占了她的位置,把U盘插上电脑,正在读取内容。

      白雪凑过来,掉了一点面包糠在白元满黑色的羽绒服上,松鼠从房间里拿着遥控出来,边走边说:“元满,你该让凌季润也来的,不然他会误会我很抠哎。”

      “你爸不在家,他一个男生不太方便。”白元满瞅着屏幕,电脑显示读取成功,打开一看有好几个文件夹,命名都很简洁,“你们说看哪个?我们尽量不窥探别人隐私,知道是谁能物归原主就行了。”

      “那就打开最上面那个,《德》。”松鼠坐在沙发边上。

      “这个U盘年纪好大哦,快十二岁了。”白雪指着文件夹后面的创建时间。

      白元满听指挥摸上触控板,这个文件夹里面又有许多个文件,yy、顺河路、咖啡店、从众、桂花……白元满依旧按照第一个点开。

      这么点了六七层,终于看到了实质内容,是一段视频。

      开屏黑鸦鸦的,白元满还以为电脑没电了。

      “啊……啊嗯……!”

      一阵呻吟来得猝不及防,屏幕还是黑的,三人尴尬对望,她手还没碰上触摸板,一个相貌姣好的少女露出脸。明亮的灯光下,她脑门的细汗折射着光,一双眼睛死瞪着侧边,耳朵两边是修长细腻的手臂。

      接着颈、肩、乳……她的身躯器官随着镜头的下移被一一展现,白元满不敢再看,匆忙关了页面。

      “老天爷,我们该不会点开了人家的房事吧?吧。”松鼠拉扯着嘴皮,搓了搓手。

      “无意的无意的,对不起。”白雪放下鸡腿,拿着擦手的纸巾捂住脸,“好害羞呀,该不会都是这种吧,那还怎么还。”

      白元满没说话,只觉得那人很眼熟,她只敢用眼熟形容,青涩的五官,倔强的眉骨。

      “元满,怎么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白元满问:“还要不要再看?”

      “不看视频就好了。”
      白元满照做,打开是视频她就直接返回,直到看到几张拍摄的图片,上面是文字,白元满点开后横屏观看。

      2012年10月16日
      认识一人,名阿宽,他嘴很臭,胡言乱语总说些不入耳的话。

      阿宽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到的流浪汉,我开着车,他倒在我的车前想诈我。这样的事情我第一次碰到,想送他到医院,但他只要钱。这哪里说得过去,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撞到他了,遂报警。

      他听到钱也不要,跑了。

      腿脚轻快,总算我是追到了,递了500块钱,留下一纸现写责任书给予他。

      以前我从未见着此人,但后来那几天却是每天都能看到。那天他熟练地爬上我的车,说实话我担心他身上有跳蚤和蟑螂,这是悦儿喜欢的车。

      在我赶他之前他捂着裆先一步跳下了车,十分滑稽,又跑了。
      从此之后,他更疯了,嘴里胡言乱语,说女人都蛇蝎心肠。

      2012年10月24日
      办公室的流言蜚语不断,我且不在意。娶了雅悦确是我的福分。

      但这天传谣的十分大胆,竟说前不久离职的那位审计现在摇身一变,是上市公司的总监,且卡里突有百万,原因是岳父公司查出流水不符,缺了好几个亿。

      德来公司是大公司,断不会这样。我相信雅悦,当然也相信背后支撑她的家庭。

      2012年10月31日
      我与雅悦一同去做检查,她总觉得是我脑子发育太好,抢走了“腺体”的发育,真实原因我说过,谁也不信。

      只是我不希望儿子会和我一样,只祈盼他能遗传到妈妈,成为一个Apha。

      2012年11月05日
      今天家里有股淡淡血腥味,雅悦说我闻错了。保镖不语,司机说可能有人见财起意,想绑了季润。但季润又说今天自己没有出门,秘书临走前说,或许是有人受了伤。
      有鬼,有鬼。

      2012年11月09日
      命运阴差阳错,我找了几天的人最后还是在阿宽身边发现。
      阿宽嘴里喊着哥,这是他哥?看起来阿宽像人家的爸。

      “你装什么?你们都是一家的能不知道?凌哥,以后还得抱您佛脚,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说完他竟把手放在那脏兮兮的□□处,上下滑动,说,没了。
      不管阿宽的仰天痛哭。
      这一次我跑了。也是我与他最后一面。

      2012年11月11日
      雅悦只有父亲,她没提过自己的母亲。这两天我睡眠不好,下楼听到一楼有谈话声。岳父不知何时来了。

      雅悦似乎是在哭,她说,我们一家三口只想平静生活。
      现在不平静吗?

      岳父背对着他,身量足够高,饶有兴趣的说,我是同意了。但这么些年,你可从没有跟我提过他是个Beta,你知道吗?这是首例。
      Beta不就是普通人吗?我身体力量不弱,我不懂他们的执着。
      Beta一样可以承诺,我会尽全力给雅悦和季润幸福的。

      2012年12月13日
      到底是我错付还是她错付了。

      2012年12月22日
      我曾自恃有能力,可我却不知你的苦楚。还能回到正轨吗?

      2012年12月26日
      今年没有平安夜,我要杀了陈束德这个混账。

      拍摄的纸张至此结束,文字带来的信息冲击让几人瞠目结舌。

      “什么意思?”
      “这是谁的记事本?”
      白元满脸色刷白,她手中的鼠标不知换到了谁的手中。

      疑虑的种子只要埋下根,便会在土里长大。就如12年前的U盘主人,就如此刻的女孩们,都迫不及待又心生胆怯,都想要知道真相。

      各类文件夹被统一打开,错综复杂。整理的文件包含市内失踪少女、一夜暴富的狂徒、赌场、医疗、洗钱、德来旗下子公司、德来交洽对象……

      看似扑朔迷离的信息,综合在一处。无一不证明其是一个黑恶无底洞。其中涉及人员,根据他的备注白雪上网一搜,有的已退休,有的是上市老总,有的是室内老王,个别人还爬到了更高处。

      证明一张接一张,无声处有声。
      “老天爷……嘶,我背后有点发凉。”

      白元满手臂发麻,打了个冷颤,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顺着她们点开的最后一个文件夹,命名:终越己。

      里面的照片一张接一张,和刚刚截然相反,幸福又惬意,都是些生活照片和旅行游玩照片。

      有两张白元满还在照片里另一个人的房间里见过。

      父母在照片里通常只会出现一方,无不笑得灿烂又富有爱意,小时候浴盆里洗澡的他,抱着鸭子要骑的他,哭得鼻涕打泡、笑得眼睛弯弯的他……这生动鲜活又温馨浪漫的所有照片,记录了一家人短暂愉悦的五年多的时光。

      她此刻恍然大悟,终越己是一个期许,一个对家的期许。他是何时把它放在那样的地方,当时的他肯定设想过会被发现,所以用这么一个谐音代替心中的挂念,他在为这种挂念不断努力,尽管看起来有些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完了。完了。
      松鼠摸着下巴思索:“好眼熟,我肯定见过这个人。”
      白雪皱着脸,自己的同桌的脸色就是验证,她轻声说:“这个,这小孩子好像是季润。”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边上的两人挤上来,她们抱团取暖,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们从没见过季润爸爸。”白雪小声说。

      松鼠一阵后怕,她明白昨天晚上的遭遇不是幻想,真的有人在她身上蠕动,真的有人掐住她的脖子,她是不是差点就要死了。

      杨助理?
      一瞬间,女人的声音也和记忆重叠,杨助理。她们之前一起坐过车的,是一个冷酷的女人。

      她沉默了许久,看着电脑屏幕,擦了一下鬓角的细汗。白雪说没见过,他自己的东西这么久都不去拿,她猜测:“那是不是……嗯,早就……”

      “没有。他很好。”被保护得很好。白元满摇摇头,咽喉被堵起来,留出一个气孔发出微弱声音。

      凌季润怎么办,他不知道。她甚至想把开始看到的那个视频删掉。

      她记得他说过,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他还说过,父亲是由于腺体缺陷所以才在他五六岁时候生病,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凌众是孤儿,又找不到参考治疗的方法。

      危险。凌众太纯澈,当时的举动很危险,所以他并不是生病,他是被人搞成这样的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白元满脑子里只有这个,她心脏一抽一抽。

      “元满?!”白雪摇着她的手臂。
      “嗯?”

      白雪把头塞到她肩膀上靠着,羽绒衣又肿又滑,她哭丧说:“你别吓人,叫你好几遍了都没反应。”

      屏幕上一家三口的合照早就消失了,黑洞洞的。
      天也黑了,松鼠摸着跑到房间里拿出充电线,打开客厅的灯,插上插座后屏幕又亮了,她问:“那我们,要不要物归原主?”

      白元满嘴里重复着:“我没事儿,没事儿。”

      屏幕里的幸福溢了出来。
      居然已经快八点钟了。桌上的炸鸡早已冰冷,空气里只余三道轻飘飘的呼吸。

      “要不要呢?”
      “我有点不敢见到季润……”
      白元满咬了一下下唇,道:“他不知道。”

      松鼠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
      同桌抱着她的肩膀,抚慰地说:“我们都知道他不知道。或许只有他外公,不对,只有那个臭老头是这样的人。”

      “我们不搞连坐制,看他爸爸想怎么处理。”松鼠又说。

      “要。”她呼出长长一口气,提起神来重重点头,铿锵有力地补充,“要物归原主。”
      “嗯!”

      可是该怎么开口,这是个问题。她眼里的凌季润被保护得太好,所以很多时候都带着孩子气,想法也简单。

      可时间经不起耽搁,或许灵魂沉睡的人等这一天已经太久。
      不能亲手转交,她还没有准备见到另一个众哥。

      电话打不了,她深知自己的情绪会被识破。
      于是,她发了一条信息。

      yuanman:季润。
      几乎是才发过去,那边就回:我在。
      000:怎么,想我了吗?[害羞]

      “怎么办?”白元满小声嘟囔。
      “他迟早要知道的。”松鼠小声回。

      白元满来回搓着食指侧边的茧,直到变得发热,就快要起火。她再次自我重复道:“对,迟早的。就去你们家这边的公园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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