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ABO］》Ladyyyy

74、白元满

　　白雪不管不顾，先跑为进，总不能拖后腿。松鼠边跑边喊：“我有U盘我有U盘……”

　　她们跑得没有多快，毕竟还有一个伤患忍痛前行，但却把后面那人甩了。

　　白雪钻到一个超市门口先报警，趴着头看外面，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元满不等人。她打算带着松鼠去公园门口，不知道凌季润有没有到。

　　她一边胳膊扶着松鼠，一边给凌季润拨语音，万幸的是接通了。

　　松鼠一瘸一拐，眼泪涌出来，再无声地落在地上，她还在喘着白气：“元满，元满怎么样？”

　　“季润，我们……我们遇到几个人……好几个男的……好像是来抢东西的……元满，”白雪咽下一口水，声音颤颤巍巍，“元满和我们岔开了。”

　　眼前的光被挡住，松鼠擦过脸上的水汽，看着站在她们身前的男生，他插着兜，笑说：“好巧，你们怎么在这里？”

　　松鼠张着嘴：“嘉瑞？你怎么在这里？”

　　“丰嘉瑞，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你能不能把刘云淑带去医院。我先有事儿。”白雪拿开手机，揩了一把眼泪，也不管什么巧合不巧合，她简单交代，“我有急事儿，我先去。”

　　丰嘉瑞挑起一边眉，眯着眼笑，没应，问：“你们怎么都在哭啊？”

　　松鼠点点头，拿起手机朝已经往前跑的人喊道：“白雪！电话，电话联系！”

　　日，死手机，为什么会关机了！！

　　白雪冲刺实力不容小觑，没多久就消失在路口。丰嘉瑞带着她背道而驰，她擦掉眼泪。

　　感受到他拉着自己的手腕，走得很快，她呼呼喘着白气，说：“嘉瑞，我脚有些疼，能不能打车？”
　　丰嘉瑞呼吸均匀，带着一个口罩，声音轻飘飘：“就快到了。”

　　冰凉的腕骨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黑色的皮手环，外面圆润光滑，接口处是一个眼眶，没有虹膜没有瞳孔，露出他的皮肉。

　　正常人看到两个女生这般凌乱焦急的面貌不都会担心问几句话的吗？就算不是担心也总会有好奇心驱使，更何况他们现在关系不太一般，但对方连敷衍都不愿开口。

　　松鼠嘴皮一抖，她控制自己尽量正常。她朝前面喊：“嘉瑞，我想借你手机打电话给元满可以吗？”

　　丰嘉瑞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回头，问：“为什么要先找到元满，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
　　“她带着一样东西。”

　　丰嘉瑞摸了一下手环，从牛角扣外套里拿着手机，让她戳键盘上的数字。还好以前和白雪经常打赌，这两人都将对方的号码熟记于心，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马脚。

　　“嘟嘟嘟——”几声铃响后，那边先开口，“喂？”
　　“白雪，是我，我用嘉瑞的手机打的。我不放心你！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元满，我们先碰面怎么样？”

　　“松鼠你脚有伤，别乱跑了。”
　　松鼠急忙说：“我和她有约定，我不放心。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约定是假的，她报上前面的指标路牌。

　　身体里经脉突突跳，电话挂断后她神色交杂，不仅为元满，也为自己。
　　确有其人，确有其人。

　　半杯酒怎么会醉成那样？人没了大半意识，但这手镯却朦胧留在了记忆里，现在它擦过自己的手，昨儿个它贴着自己的颈。

　　血液奔流，一样的窒息感，丰嘉瑞到底是什么人？谁咬了我？

　　呆滞、慌乱、濒死、恐惧……她怕自己再泄露出其他情绪，嘴里重复：“我要找元满，元满，我要找元满，元满拿着东西……”

　　这边白雪和凌季润还没碰上面，电话里说得囫囵吞枣，凌季润只获得一个信息：白元满遇到危险了。

　　他在某个app里调出主设备，手环数据显示，心率162，正在移动。

　　白元满电话关机他就觉得不对劲，她是一个有计划的人。

　　司机调转车头，一路稳步前进，险些撞倒一个闯红灯的人。
　　“000”的手环也无人接听。他放大地图上的橙色跳动的圆点。司机一个急刹。

　　“操！”
　　红绿黄蓝的鸣笛，通身漆黑的城市。

　　他浑身透漏出不耐和烦躁，下车后手刚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听到地上半坐着的人喊：“季润！”

　　凌季润抬起眼睛，居然是段北雪。

　　“坐好，怎么回事。”他独自坐在前排，司机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腿上，白雪被这种推背感划拉了一下，她拽住把手。

　　指着前面喊：“停一下，松鼠在那！”

　　驾驶座的人开车技术跌宕起伏，“呲溜”一声，白雪扑倒在副驾上，来不及多停息，她拉开车门喊：“松鼠，走？”

　　丰嘉瑞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笑着望向主驾玻璃：“这么巧？”

　　“我要去找元满！！”松鼠用力甩开她的手。

　　又被拽了回来，他扯着一边嘴角：“云淑，我也可以带你去啊。”

　　白雪把他们拉扯的手拽开，她的短发在风中早已乱匆匆，焦灼地说：“丰嘉瑞，车坐不下，不好意思你先回家吧。”话的后半截还飘在空中，白雪已经把她塞进了车里。

　　“我们在一个座位就好。”这话是对旁边的司机说的，推背感再次袭来，白雪转头问，“突然打电话，你是怎么了。”

　　“过会儿再说，先找元满！”

　　“元满……元满不知道怎么样……有没有脱险……要是……不会不会……她当时说迫不得已……她会交出那个U盘。”白雪再次揩掉眼中蓄满的水。

　　这他大爹的又是什么事儿！凌季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戳动着中控屏幕上原地不动的红点，冷静问：“什么U盘？”什么U盘能招来这么大祸，值得她们这样。

　　他咬着下唇没说话，庆幸路程不算长，碰上的两个红灯都当绿灯使，要不是车贵，早就发生车祸了。
　　顺着笔直的路前进，余光一瞥，红点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一刹那屏幕变灰，他脑中跟着空白了一刻。

　　坏了，什么坏了？

　　随后各种杂乱的感觉涌上来，他一掌按在方向盘中间，后面两人的低语也听不到。过了两秒打开一边车窗，让冰透的风卷进来，记忆将车开到尽头。

　　暗夜里又是“呲溜”一大声，凌季润下车后砸上车门。他对挤在一个坐里的二人说：“你们看看她在不在这儿？”

　　这片区域绿化不错，他的眼睛瞄到一个白毛。司机出手敏捷，已然上前抓到一个人的肩膀，凌季润扫过另外一边，一步越过灌木丛，穿过弯弯绕绕的树林，抬腿一瞪，抓住另一个欲跑的黑影。

　　训练过的人又岂是任人宰割的物件，男人反手欲起，凌季润脚踩在他腿上，膝盖跪在男人的背上把人压下去，冒着火气问：“人呢？”他的目的是找人。

　　不知是压到了他哪里，男人倒吸两口气，嘴里喊着：“什么人，我不知道。”

　　凌季润笑了一下，手拧上他的上肢，“嘎吱”一声，那被压的男人脸擦在草地上，咬牙又倒吸一口气。见他嘴硬，凌季润直接拖出他脱臼那条手臂，捞出手心的东西，握在手里才发现不是刀，全黑的管状物——92FS。

　　原来他喊叫是妄想转移注意力，凌季润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带有违法武器。

　　“说不说？”凌季润朝前面看了两眼，将武器顺到自己手上，抽出弹夹，掂在手上试了试，重量不对，圆柱形的消音器搭在男人那只没受伤的手上，一字一顿，“你朝谁用过？”

　　接着男人听到那管状物上里金属仪器转动的声音，如阎王索命，他求饶般喊：“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啊！”

　　即使有消音器，也不能保证子弹出膛是静默的。外面的人也只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凌季润扭了一下手臂，擦掉皮肤上由对方迸溅出的血，他站起身说：“最后一遍。”

　　“不要，不，我真的不知道啊！”

　　风把他前额的头发撩乱，他摸了一下衣服上沾上的潮湿，还好穿的是黑色的，不然又要吓到人了吧。

　　“季润，我们快走吧……”

　　凌季润猛地回头，看到段北雪站在后面。她的神情不算差也不算好，他扫扫四周，把手上的东西朝一个方向扔掉，近乎释放轻快，大步上前，问：“找到了？”

　　女生沮丧地摇摇头，懊悔地说：“太小了，现在天又黑，没找到，都怪我们不小心，你在干嘛，我和松鼠不想呆在这儿。”

　　凌季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俨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指责她们，他回头扬声。

　　“白元满。”
　　“白、元、满——”
　　回答他的只有枯叶落地。

　　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不见，这片又是死路。他沿着高矮不一的灌木搜寻，再也没有看到熟悉身影。

　　在他身后，受伤的人被一辆黑车接走，后面的人问：“东西呢？”

　　受伤的男人抬着手掌，艰难摇头：“小白被压住了。”

　　“啧，”后面的人等他上车后关上车门，又从男人的身上拿出自己的东西，他握在手里上完膛，阴森森地笑起来，“绕过去，捎上小白。”

　　“嘀呜嘀呜——”
　　“啧。”他不悦地笑了一下。

　　警车与黑车擦肩而过，他放下车窗，望着后面后面的明晃晃的白车，捏着旁边那脱臼了的手臂，无视那痛苦的呼吸声，吹了一个口哨，道：“回去再说。”

　　二十分钟后，凌季润孤身一人折返回来，手机上“000”设备不复存在。

　　他确信白元满是被不良人带走了，他们和夏花不像一伙的，但直觉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

　　“杨助理，夏花现在在哪儿？”他与家里通了一次电话，几乎是一无所获。

　　凌季润正打算回来审问，结果发现躺着的人早就不见了。

　　司机和另外两个女生趴在草地上、树丛里找什么，凌季润大声质问：“那白毛呢？”

　　三人一起仰头，段北雪指指路，嘀呜声似有似无，她道：“跑了，警车追去了。”
　　不儿。
　　？凌季润五官一黑。

　　司机接过质疑的视线，垂下眼皮道：“一时没看住。”
　　你是说黑市场上的一个散打冠军没看住一个稍微有点缚鸡之力的怂蛋？

　　“哎我……我……”火在他喉咙里烧，心脏像四周辐射出疼痛，一阵猛烈的风再刮得头昏欲裂，哪哪都不舒服。他抓了一把头发，吐出一个字：“走。”

　　“不找了吗？”刘云淑直起身子。
　　“你们没有眼睛吗？她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一颗大米，需要扒着地缝找。

　　段北雪被震慑住，刘云淑先不服气了，斥责：“什么人，我们也是好心要给你看，要不是你、你们家，今天晚上我们又怎么会陷入这种危险！再说我们都说过不是故意的了，反正东西也不是你的，凌季润你别不知好歹啊！”

　　“白元满呢，她现在都不见了你们还跟我扯那狗屁东西，还是在你们看来那U盘比她还重要？”凌季润难以置信，白气一口接一口出，他替白元满心寒。

　　刘云淑这下也不找了，拍拍手干脆瘸着腿一跳一跳地蹦出来：“什么啊，你在说谁，能不能说点听得懂的？！该不会你知道了？”她转头看身后的段北雪，用口型说，“失心疯了？”

　　段北雪点着手机灯，关心道：“季润，你说的那个白圆满是谁？”

　　凌季润的手和车把手一样冷，他放在上面倏地松开，露出虎牙：“你们三在搞什么，躲猫猫？行，我答应下次请你们吃螺蛳粉行了吧？！让她出来好吗？”他眼神来二人和背后那条路上流转，心想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人。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段北雪摆着手，整理着自己头顶的发丝，开心道，“不过季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螺蛳粉儿啊！”

　　“还演是吧。”凌季润冷笑一声，蹙眉看着她们，有点不耐烦了，他抱手靠着车，对侧边的司机说，“你带她们先回去吧，我在这等着。”

　　司机不为所动：“少爷，我的首要任务是保证您的安全。”

　　时间按下暂停键，空气都僵硬。簌簌摇晃的枝条下，隔着几米，凌季润余光瞥到段北雪举着手机，他呼出一口气，眼睛都有点涩。

　　“拿来，我跟她说。”他走过去，伸出手。

　　段北雪懵了，她拿起手上已经黑掉屏幕的手机，心里想难道季润真的有隐疾，病得不清？

　　“不对，她的电话不是关机吗？”凌季润拿出自己的手机想要继续拨打，却是怎么找也没找到白元满三个字。

　　这是被黑了？他甚至翻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壳，对方动手能这么高效？自己的设备居然有这么大的隐患。

　　“我用你的打一个。”他朝段北雪伸出手。

　　段北雪印象里的凌季润是外冷内热，又酷又帅气，是心里最完美的人。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他，她闻到对方衣袖上的血腥味时，心里起了许多猜测，克隆人？多种人格？还是真的失心疯了。
　　她朝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季润？”
　　“拿来！”

　　“已经到了！”段北雪眼睛亮起来，指着前方的驰骋的车。
　　“滴嘟滴嘟——”一阵刺耳的鸣笛声靠近他们这边，越来越近。

　　“拿来。”气焰下去。他的声音被完全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