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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1326天 ...

  •   “爸?妈!爸……”她边喊边望着自己此刻隐隐发痛的脚趾头。

      “嗒”,世界的一角被打开。
      “咋啦闺女儿?”

      沈依山小碎步朝他跑过来,他边说边扯下一边耳机,虽然背着光,但白元满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笑。

      “啪”,世界的另一角也亮了。
      她看看自己,又看看对方,好一阵从看到那口型里传出的声音——

      “哪里不舒服了,闺女儿,怎么愣了,哎,烧糊涂了?”

      他的手刚放在女儿额头上,就被对方的双臂圈住。
      “爸,我想你。”

      以前沈依山经常把“想不想”挂在嘴边,她一方面觉得血缘上他们无关系,一方面则是因着含蓄难以开口。

      此刻说出来,原来很简单。
      “我想你做的饭菜了。”

      “爸也想你啊哈哈哈哈,你可吓着我了乖乖,想吃我给你做啊,原来是胃口来了,刚刚你就吃得少。”

      “虽说最近天气温度上来了,但你还病着,快披件外套去。”

      白元满被推进房里,各种情绪蜂拥而至,手指都有些颤抖,旧物都在,她匆匆披上衣服走出去。

      厨房里噼里啪啦,白元满站在厨房门口,撕掉手上还粘着的那片输液贴,上面有个很小的血点子,她在创口点了点,问:“爸,我妈呢?”
      “啊,出差吧。”

      她肩膀塌下去,不知想到什么,望着沈依山的背,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她手里摇着一个物件:“这手机是坏了吗?”

      沈依山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半只番茄,扭头道:“你试试能不能充进电,不能就是坏了,最近都没看你玩儿这些电子设备呢。”
      白元满点头,走出两步又折回来:“那我能借一下你的电脑吗?”

      “行,没密码,就在客厅桌上……哎闺女儿,想吃虾仁蛋羹么?”

      “好啊,想吃。”
      “得嘞,你自己玩儿去吧。”

      磨磨蹭蹭,仿佛浑身上下都长了颗心脏,跳啊跳啊,想过许多次的事情徒然成真,勇气消散大半,她忽然胆怯了。

      不敢借手机,趁着开机时的黑屏幕打量自己,现在的她变了吗?

      四年真的太久太久,她的手掐了一下的脸,没多少肉,好像以前就是这样的。

      她在搜索引擎上打了一行字,闭着眼站起身,又跑到厨房门口。
      “爸,你工作怎么样?忙么?”

      “不忙。”虾在沸水里变红,他继续对着流理台剥虾,“虽然不太体面,但自己当老板自由啊,我还挺喜欢的。”

      何必确认。
      不是早就想到了吗?

      白元满快步回到电脑旁,屏幕熄灭了,她呼吸加快,按下鼠标。

      今天是4月19日,谷雨。
      农怕谷雨无雨,我怕谷雨无你。

      屏保一晃而过,随后跳出来的是搜索引擎推出的相关资料——

      #凌季润#
      新闻词条数十页,白元满按照热度一一浏览。

      最上面的那条发布于四年前,浏览量数不清是几位数,好多,好多。标题赫然有个“死”字——
      【凌季润:外公一审死刑,母亲被判处有期,父子仍住豪宅】

      凌季润是谷阳三中学生中的风云人物,更是谷阳市著名上市公司得来集团董事长的外孙。

      谁能想到,炙手可热的青年,其母系家属竟是无恶不作的罪犯,靠吸食人血、贩卖人口、强行掠夺、放贷洗钱、官商勾结等多种违法犯罪行为,逼得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谷阳市人民恨透了他,得来集团及其旗下长夜接连倒闭,纵横多年的陈家彻底崩塌,扬灰高丈。据报道,前后涉案人员更是史无前例,多达三位数!

      此案牵扯甚广,最大主犯、组织者陈束德曾在法庭上强调:自己的外孙是唯一继承人。但这位“唯一继承人”稳稳坐在旁听席上,对庭上辩护不曾开一次口,表情淡漠。

      庭审照片一经留出,这炙手可热的年轻人再上高峰,一时间,全国议论纷纭,不少人讨伐,其父子才是背后的大毒虫,坚决要连根拔出背后的保护伞。

      他如今高枕无忧,可年初被逼得自杀的于家父女何辜,得来集团在谷阳只手指天,又有多少人家在昏天暗地的生活,寻常百姓不是他们剥削的工具。

      谷阳娱乐曾报道过,面对记者们的犀利提问,凌季润只开口道歉。其余并不多说,和父亲凌众一并离开。

      许多网友扒出不少历史,回望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比大多数人的一辈子都精彩,从小培养了多种烧钱兴趣,有人说“全世界都有他的足迹”,其实小编想二编一番:不是足迹,是我们的血汗痕迹。

      不难看出,他如今的成就与家族资金链有着紧密联系,凌家父子如今此举不过是趋利避害的行径……

      白元满双眼朦胧,匆匆点开下一篇。

      【凌季润奢华生活与罪恶家族的故事…】
      【仲跃项目经理凌季润再获奖,与父…】
      【凌季润家族事件】
      ……

      不同地方、节目的报道存在差异,她整合着有用信息。陈束德三审判决死刑,陈雅悦中后期未参与犯罪,有功劳在身,又因主动自首,最终以前期协助组织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7个月,曾经的家人并无参与,但还是受到谴责。

      是很多人心中存有“道德瑕疵”的人。

      曾经的家人?
      曾经的家人……

      原来陈雅悦早就办理了离婚手续,这种行为被指认为早有预谋,但密封文件袋上的钢戳又让破口大骂的人哑口无言,时间显然是前面几年。

      延续过往,凌家父子这一年仍以陈雅悦的名义将手中的财产大额捐赠。
      后一年,凌众成立一个小公司,一开始研制AO生理期自控仪器和Omega抵抗外界压制可能性的客户端,再后来,业务越来越广……

      “闺女儿,过来吃饭喽!”

      白元满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关掉搜索页面,她甩甩发麻的四肢,慢慢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又不舒服了吗?”

      “没。”她顿了顿,“爸,我有事儿想问你。”
      “看你这脸色白的,是不是饿过头啦,我再切了南瓜,明天吃,你要说什么……”他边说边走进厨房,“叮咚叮咚”,话音被一阵门铃打断,他倒着身子说,“哎!闺女儿,爸手上有瓜油。”

      白元满还没动勺筷,她站起身走过去,心想该是沈依山的朋友,毕竟一个人的菜,分量未免有些太多了。

      握上扶手的一刹那,后颈却一跳一跳。
      “咔哒”,全世界都亮了。

      她被带入一阵疾风,疾风不凛冽,反而很轻柔。白元满甚至还没看清人,嘴唇就贴在了对方肩膀上的黑色外套。

      原来那疾风来自这外壳,温柔的是里面藏着的躯体。

      她心跳快地要蹦出来,在胸口,在咽喉,于是,呼吸便轻入轻出,她将手臂环回去,按在他的后心处。

      不是梦。
      她抬起下巴,轻问:“怎么突然来了?”

      对方深吸了口气,不要这种依偎,恨不得将人嵌入骨髓,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蹭着她,蹭着她的衣领、脖颈、头发、耳朵……

      楼道里的声控灯自动熄灭,只余家里顺着门框跑出来的灯光。

      白元满鼻尖发酸,她快速眨眨眼睛,假咳了一声,尽量轻快道:“你都不看清楚就这样把人扯过来,万一开门的是我爸,可不得吓着他老人家了,是吧?”

      这话也不冷啊……白元满正在想下一个话题,便听到他的声音,像是许久没开口的人,灌了几口西北风,声音嘶哑又颤栗。

      “怎么又瘦了?”
      身体僵了几秒,他好像自己也不太习惯。

      白元满咽下几口空气,几度张口:“可能我有些挑食,也可能……”

      “闺女儿谁啊?咋不来吃饭……哎呦……”脚步声靠近,他看了一眼门口,他女整和人贴着呢,当爹的急忙捂住眼睛,“我啥也没看见没看见,能不能先吃饭啊二位,没看见啊没看见……”

      白元满说出的、没说完的话全然被他中气十足的音量盖住。
      又过了不知多久,紧实肌肉裹得她有些麻,还有些热。

      “凌季润。”
      “我的腺体感受到你了。”

      话音同起,白元满懵了片刻。
      感受到你了?
      以前没感受到么。

      残存的理智唤起了以前的记忆,那一次,他好像也说过“瘦了”两个字……

      惊喜、愣怔、熟悉、忧伤……自己如此,可他呢?为什么要抱这么紧。

      泪光与灯光交织出几个斑驳的光晕,忽暗忽明,白元满吊着一块肉,口气却带着笑:“我们,多久没见啊。”

      时间从没有这么慢过,白元满都怀疑这个时空存在静止符,它把自己不符合这个世界观的话语自动屏蔽。

      在力竭就要淹没她时,她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经常见。”
      她肩膀舒缓下来,答:“那就好。”

      于是潮水减退,无力挣脱变得游刃有余。
      他的手捧住她的脸,语调平平,道:“脸好湿。”

      大学三年级的凌季润骨骼分明,稚气全无。不知是不是灯光幽暗,眼眶发红,瞳孔无光……这些年具体经历了什么她难以想象,也不敢想。

      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变得这么凌厉刺骨,明明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白元满带着他进去,似是听到脚步声,沈依山这才将蛋羹从蒸锅里端出来,餐桌上摆着多了一副新碗筷。

      白元满望了一眼旁边人,他也望着沈依山,更像是沉默地盯着。她抬头问:“爸,你知道凌季润要来吗?”
      “啊,之前不就来过么。”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细想又模棱两可,还有些答非所问的意思。

      只是白元满脑子本就嗡嗡嗡,被刺激的,也就自己理解:他来吃这里的家常便饭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晚上十一点,白元满侧躺着,此时心境全然不一样了,父亲都没有异议。这对她来说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事情,太突然了。

      她感受着腰间的手臂,和背后紧贴住她的胸膛。此外,没有其他动作,连呼吸都很安静。

      呼吸滚烫,两颊发热。
      她忽然想起来一句话,难受得抓紧被子,别扭着翻过身。脸颊却率先碰到一片湿冷,她晕乎迷离也随之消退了大半。

      卧室里的窗帘是浅色,总会投进一些外面的夜色。她吃惊地看着对方从眼里流出的细碎银河,久久不语。

      久旱逢甘霖,这夜,她等到了一场雨,咸涩温热。

      “宝贝。”她从被窝里抬起手,感受到他的紧绷,“怎么了?”

      渐渐地,哽咽有声。眼眶不停地蓄满水,泪像流不完一样。崩溃、无助、雀跃……所有的情绪都需要释放,就如所有的成长都伴随着孤独和疼痛。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白元满半坐起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她并没有打断这种情绪性的宣泄,只是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丝,轻揉着。

      旁边背对的台灯发出微弱的光,白元满拿起一张纸巾擦过他的鼻涕,跟小孩子似的,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白元满。”他头埋在她的腹部,瓮声瓮气。
      “嗯?”
      “能再叫我吗?”

      “凌季润,”她双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将人的脸摆正,哭久就不好了,神经紊乱、大脑缺氧,声带也会受到损伤,她手盖在他有些烫的眼皮上,“好了,别哭了。”

      手下眼珠转动着,泪腺闸阀好像真的关闭了,空气里只回荡着他喉咙里不时发出两个哭嗝。

      “我是你唯一的宝贝,对不对?”

      “嗯,对,你是我唯一……”白元满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又暂停了。

      “滋滋滋……”的响声不停,就像是电路里的线被烧断,她的眼睛黑了好一阵,不会动,不能聚焦。

      『你是我唯一的宝贝』

      这话自己从没说出来过……但,她那天心血来潮,情绪到了,便写在了那个日记本上。

      白青云说过,这里相关的一切都会随之消失,再回来便会像信号塔一样,周围人又会自动连上信号。

      那天晚上他都没回家,现在……可能吗?这点时间可能吗?

      那会不会是这个世界让他有了阅读的记忆,毕竟时隔几年都不看说不过去吧?

      就像电视柜上那枚车钥匙,四个圈,沈依山靠自己换了那辆桑塔纳,世界里的人是在随着时间往前奔走的。

      她试图理解为这里还有许多足够让她困惑的事情,但对方好像没给她机会。

      凌季润的情绪似乎轻松舒畅了不少,又问:“撒娇就会心疼,那求你别离开我,是不是也很管用?”

      『其实你不撒娇的时候我会更心疼』

      “你说的我有做到,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晚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一天』

      ……
      『……』

      欲语泪先流,白元满眨了一下眼睛,视线渐渐清明,她擦掉对方脸上此刻略显突兀的几滴水,对上他眼巴巴的眼睛。

      “你,记得?”
      “那你有好好吃饭吗?”他说。

      凌季润答非所问,他将白元满露出外面有些凉了手背放在手心,再将那食指侧边上下滑动,擦在自己脸颊上。

      “嗯,恢复很多了,还会疼吗?”
      铺天盖地的信息朝她而来。
      对啊,那里面触及到一段敏感又不愿被提及的过往。

      手臂传来一阵柔软冰凉的触感,伴随着小火般的呼吸,似乎想挽回什么,想让它慢慢在春天里重新恢复生机。

      白元满回神,顺着感觉低头寻过去,衣袖不知什么时候被卷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又似虔诚的朝拜,闭目、密语。

      祛疤膏药没带走,拆了线后留下几个针线痕迹,其实现在很淡了,但因为一些缘故,一直存在。

      灯光的作用越来越微乎其微,那点点印子的凹凸感实在不明显,白元满想,自己估计都不能够这么迅速地确定方位。

      “这里会疼吗?”他问。
      “你怎么会记得……”头没有那么晕,她仍在小声追问。

      “可我疼。”他坐起来,面对面,“我也想疼。”

      于是,轻轻地,半坐着的人跨坐在他腿上。即使是到了空间足够的卧室,他们默契地,还是喜欢这样的标记姿势。

      后颈白皙非常,白元满扒拉着人家的衬衫衣领,感受着腺体散出的些许信息素。沙漠逢绿洲,点滴足够。

      但绿洲遇见暗河,便是枝根蔓延,无尽索取。

      当她还沉浸在其他情绪中,身体比她先感应到安抚,这熟悉的感觉,属于曾经留存过的标记者。

      颈上有细密的触碰,一层皮肉都被对方衔在唇齿间。她眼皮略重,压抑哀伤后,此时的环境舒服的不得了。

      实际上白元满四肢酸软发麻,全身乏力,她含住那腺体,留下涎水许多,张着睡意识沉睡了过去。

      梦里,好像有人在喊——
      “白元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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