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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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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霁阳很配合治疗,六月底他的各项指标已经转到二级,观察了一周左右情况稳定,可以出院了。
他出院那天我下班了帮他搬行李回家,顺便自己也搬进了他家。他家是两居室,他自己住一间卧室,空出来的另一间卧室就给了我住。但其实我们一般都一起睡,所以我那间卧室被我当作了书房。
心肺功能不好的病人不能剧烈运动,所以第一次完全拥有他的那天,我发誓我真的用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做出伤害他身体的事,没灭的火只能让他用其他方式给我灭。
“你手上的茧……”我喘着气,回味着刚才的一切。他是美术生出身,右手握笔的地方茧子很厚,常年用电脑导致指尖的茧也很厚。
“舒服吗?”他笑着调戏我。他趴在我身上,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变化,哭笑不得道:“你又……”
“宝贝儿,这回可能得借你的腿用用了。”我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狠狠惩罚他那条爱作乱的坏舌头。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看着左肩上的半个牙印和横贯胸腹的几道泛红的抓痕,忍不住笑出了声。
于是在我自我陶醉对镜自拍时,林霁阳拨拉着蓬松的头发,趿着拖鞋走进来,难以置信道:“你在干嘛?”
我强装镇定:“我在为你的罪证留影。”
林霁阳扑哧一声笑了,他把下巴搭在我肩上,从后面伸手按住我某个十分精神的部位,一边说话一边往我耳朵吹气:
“那你还挺喜欢我的罪证的嘛……”
出院之后林霁阳恢复了工作。闲暇时间他会筹备一下个人展的作品,甚至在家鼓捣一些装置艺术。
一天我回家时看到客厅里立着一颗模样怪异的树,树枝是用铁丝拧的,树干上有两个大的分支,左边的分支又有两个小的分支,右边的分支有三个小的分支。这棵树整体由几个类似扇形的部分组成,细看是不断分支的铁丝。
这模样,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倒置的支气管树?
这时林霁阳拿着一罐公园里常见的小孩子吹泡泡用的肥皂水和一支吹杆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指着客厅中央那颗怪模怪样的树问:“这是什么?”
“嗯……”他思索了一会儿,报出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生命树。”
我自动翻译了一下:“哦,支气管树。”
“你真无趣。”他嗔怒地踹了我一脚,被我顺势揽进怀里好好亲了一会儿。
亲完我松开他,他一边顺着气一边举起手里的泡泡吹杆:“我打算做一个互动装置,让观众用肥皂水吹气泡来代替这棵树上的肺泡,你觉得怎么样?”
“好主意!”
于是我们俩就在家里围着这颗“树”玩起了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你别吹太用力啊,小心缺氧了。”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坏笑道:“有老婆关心的感觉真好。”
“你说谁是你老婆?”我假装生气。
他立马不吭声了,像只鹌鹑一样缩起脖子,专心吹泡泡。
我憋着笑,泡泡都吹破了两个。
我吹的气泡大一点,他吹的气泡小一点,大大小小的气泡成行成列地缀在“生命树”枝丫的末梢,让这棵树看起来好像我们两个人生命的结晶。
晶莹的气泡微微晃动,流光溢彩的表面像迪士尼电影里梦幻的滤镜,我们偶尔在吹泡泡的间隙里抬头看对方。他显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调皮地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怀安,你觉不觉得,这像我们生命的……结晶?”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把他抱起来,也不管他叫嚷着手里还有肥皂水什么的,稳稳当当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边扒他的裤子边说:“我先来收集一下你的生命结晶吧。”
这一场战斗持续到“生命树”上的泡泡几乎都自然破灭了大部分。林霁阳摇着头喘息道:“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展品见证了太多它不该见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