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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初为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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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望峰镇的当天下午,我们就顺利进了开阳城。冷墨照例直接奔熟识的旅馆而去,将马停在城西的同福客栈前。
虽然没有齐掌柜说得那么夸张,开阳城倒真是很大,其繁华程度也比望峰镇和三原镇高出很多。走在街上的人很多,甚至还能看见不少番邦人。路旁的那些小摊子,更是让我大感兴趣。
“我出去一下。”安顿好两间客房后,他立刻就离开了。我在房里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耐不出无聊,决定到街上转转。只要不走得太远,应该不会迷路吧?
出了同福客栈,还没走多远,就来到进城后看到的那条大街上。古代的城市布局总是四四方方,城中的那条街必定即使最繁华的所在。我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沿着这条中心路溜达起来。
街道两旁的小摊子果然令人眼花缭乱。占卜算命的,卖字画的,卖玉器的,卖胭脂水粉的,卖自家小吃的,搭摊子的小茶摊,无一不有。摊子后面街道两旁的店面,也是热闹非常。若不是穿着男装,我真的很想扑进那些饰品店去大饱眼福一番呢!
不过即使穿着女装也没用,冷墨那小气鬼,居然不给我身上留一点钱。难道他不知道要预防意外情况吗?还是吃定了我会像小狗一样乖乖跟着他寸步不离?
实在不知该往哪里去的话,最后穷极无聊,只得踱进一家有些门庭若市的字画店,独自观赏起墙上的字画来。
哦,这副不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么?会挂在这种地方卖的,想必不会是真品。话说回来,如果我在这能侥幸认识一两个名人,向他们讨点什么,回去不是能大卖么?……算了,十有八九也没可能回去。况且来这之后,除了最初在山寨里要被强嫁给那位熊老大时有些想要回去的念头,后来便只想着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了。毕竟回去的日子也不快活,在这里还多了分自由呢。
来这里也不过只是四天的事,过去的一切却已然变得如此遥远。而这四天里,又发生了多少事啊……我沉思着,不由叹了口气。
“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吗?”店里的人少了一些,伙计也有空闲来招待我了,“这副《兰亭集序》公子可喜欢?”
“还好。”我挑了挑眉毛,随口胡扯,“虽然是不是真品,倒也像模像样。”
“公子好眼力。”一个苍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的确不是真品,不过能像公子一样如此快就辨别出的还是少数。”
呵,那是因为我在原来的世界曾经看过《兰亭集序》真品的影印版啊。我有些得意,装模作样道:“都说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全篇二十六个‘之’字,却无一相同。这篇虽然临摹得很像,但还是不难发现其中的差别啊。”
其实我对书法是一窍不通,喜欢《兰亭集序》也纯粹是因为我喜欢语文而已。转过身,发现站在身后的原来是有些岁数的老伯,头发灰白,胡子一大把,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可是不知为何,在我转身并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老伯却突然愣住了,一丝相当明显的惊讶在他眼中停留了一秒,又很快消失了。虽然他表情并没多大变化,看着我的目光却变得审视起来,不断地上下打量着我。
……怎么了?难道他也认出我是女扮男装?还是看出我腰间其实没有一分钱?老伯却依然自顾自地打量了一会儿,转而对他的伙计道:“你好好招呼公子,我到后面去一下。公子请自便。”
他拱拱手,慢悠悠地晃到门帘后去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又不由得有些心虚,随口敷衍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那家店。也无心在街上再多做逗留,我判断了一下方向,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客栈。
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冷墨劈头就是一句:“去哪了?到现在才回来。”
“我没问你去哪,你也别问。”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墨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小心别又被卖到妓院去,到时候可没人帮你赎身。”
“多谢关心,我实在不知道老鸨和你比起来,哪个更让我不爽。”我仰头将杯中的茶一口喝干,再次瞪过去,“这是我的房间,你进来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扫了我一遍,不慌不忙地收回:“放心,别人不会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我也没有兴趣。”
平面彩电身材碍到你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到底长得那么有前有后有什么好?吸引男人目光吗?我又没那个兴趣!
若被某人听到了,她又要说我没有女人味了。虽然常常觉得她的嘴刁得令人头疼,可是和眼前这位比起来,我还是宁愿忍受她的毒舌。怎么说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啊!
不知道她知道我失踪以后会是什么反应?有些难以想象,没有了我的那个世界会有多大改变。世界那么大,少我一个又何妨?况且没有谁离开了谁是不能活的。她即使会伤心,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以后交到了新的朋友,就会渐渐把我忘了吧。
缅怀完好友的音容笑貌,抬眼发现冷墨居然还坐着没走。今天吹什么风了,让这位居然愿意和我共处一室这么久?
“冷大少爷,你这样屈尊待在小厮的房里这么走,到底有什么事啊?”我挑了挑眉,凉凉道。
冷墨没有作声,半晌才回答道:“待会儿会有丫鬟上来。今晚你换回女装。”
女装?我顿时警铃大作,背上的寒毛根根竖起报告:“你要做什么?”
他斜了我一眼,又是一副懒得多说的模样,放下茶杯就出去了。要走不会早点说完走吗!我真的是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冷墨后脚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我的门,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苏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我有些烦躁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装出一副和善的笑脸:“请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女抱着个大包裹走了进来。那包裹似乎分量不轻,放下它后她一脸虚脱地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你是……?”
“奴婢叫小夜,是冷公子吩咐来为姑娘梳妆打扮的。”小夜恭恭敬敬地给我鞠了个躬,有些害羞地笑道。
“梳妆打扮……那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盯着小夜的脸,不得头绪,“冷公子有和你说什么吗?”
“公子只吩咐奴婢好好服侍姑娘,别的什么都没说。”她很拘谨地微一屈膝,那必恭必敬的模样让我有些不自在,只得把注意力暂时分散到事上。视线落到了手边的大包裹上。
“这些是……?”
“这些是小姐的衣服和饰品。”小夜急忙打开大大的布包裹,里面又分别叠着几个小包裹,她一边拆布结一边说:“这是姑娘的衣服和鞋,这是姑娘的胭脂水粉,这是姑娘的头饰、项链还有手镯。”
不同于上次在青楼被插了一头的头饰,这次不过是些小发卡并黄丝带而已。我略微放了心,不过看到那些胭脂水粉,又有些头皮发麻:“你的意思该不是,我要把这些全部戴到头上去吧?”
喜欢归喜欢,我还是素面朝天派,不愿在脸上加一层化学药品的。
小夜倒是很给面子地微笑道:“是的。这些是冷公子托夫人准备的,夫人已经特别吩咐过奴婢,要给姑娘打扮一新呢!”
“你家夫人是?”
“我家老爷和冷公子的师父石大侠是故交,是名贯武林的逍遥三仙之一呢!”
不管是不是名贯武林,我也不可能认识。奇怪得很,在这个资讯消息流通一点都不发达的年代,这些大侠啊三仙的名气是怎么升起来的?难道只是靠众人一张嘴吗?
人言可畏,也无怪那些小说电视剧里越是出名的人越在乎面子,丁点大的事都会在江湖里传得风言风语。
“姑娘,请让奴婢伺候你更衣。冷公子交待了,要快些做好呢!”
唉唉,人人都是冷公子前冷公子后的,这家伙在江湖中的名号有这么响亮吗?我趁着换衣服的空档,向小夜提出了心中长久的疑问。
“姑娘不知道吗?”小夜很是惊讶,“我还以为姑娘既然跟在冷公子身边,应该是什么都一清二楚呢!”
“啊,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跟着他的。”我干笑了一下,“你知道多少他的事?”
小夜略一沉吟,慢慢道:“其实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大部分的,都是从来拜访老爷的人口中听来的。姑娘想知道什么?”
“比如现在的武林形势啊,还有有哪些人比较出名,什么门派比较厉害。当然,姓冷的老底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我全都很有兴趣的。”
“这倒让奴婢不知从何说起呢。”小夜帮我穿上鞋后,又摆出一面铜镜开始给我梳头,“姑娘倒不如拣想知道的慢慢问,奴婢知无不言。”
“好,那你先告诉我,冷墨师从何门?”
“冷公子师从石清迈石大侠,是云生门的头号弟子。本来在他之上还有一位师姐和师兄,可惜一个在三年前的围剿虚夜教的大战中不幸战死,另一位就此隐居,再不出山,所以冷公子就成为石大侠门下最得意的徒弟了。”
“他的那个门派,是叫什么云生门吗?”
虽然我看不见,还是能感觉到小夜点了点头:“是的。三年前围剿魔教一役,各大派的实力都有所削弱,只有云生门最快恢复元气。而且石大侠多年来为武林出了不少力,是位真真正正的大侠呢!”
难怪冷墨走到哪里都受人膜拜欢迎了,难道他沾的只是他师父的光吗?
“当然不止如此。”听到我如此疑惑,小夜立刻回答,“虽然石大侠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冷公子的剑法确实令许多武林高人都望而生畏呢!他只是很少用剑,剑若出鞘,不沾血便绝不收回。他的剑法之精妙,姑娘日后定有机会一见。”
想起初次见面时他一人独自将整个黑虎寨斩尽杀绝,直到现在才突然感觉到他剑的可怕。当时那周身泛着寒气的剑尖直抵下颚的冰冷,也依然历历在目。我冷笑一声,自语:“算了,还是不见的好。”
“为什么?”为我梳头的手停了下来,小夜不解地问。
“不为什么。”我一笑带过,“你刚才说的那个虚夜教,又是什么?”
“是武林中恶名远播的魔教,行事诡异怪诞,三年前各大派联合起来想剿灭它,结果拼得两败俱伤,还是不能将它完全剿灭,如今又东山再起了。”
“行事诡异怪诞……有什么例子吗?”
“听说虚夜教的镇教之宝五蛊珠,是至阴至毒之物,需每隔十日以新鲜处女之血,方可养活。待到圣女满二十岁之时,更需将全身浸在沸腾大锅中直至煮烂,为五蛊珠加以精华。”
“……确实是满诡异的。”听着都有点恶心。我不自在地活动了下肩关节。小夜连忙道歉:“姑娘原谅奴婢,都怪奴婢不好,说这些让姑娘难受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想要听的。”我连连摆手,笑道,“比这更恶心的我也不是没听过。”想起某人成日津津乐道的惊悚电影,我连冷汗都流不出来,“还有什么?对了,逍遥三仙又是……?”
小夜十指翻飞,不知不觉间铺开的大包裹里已没剩多少东西了。她转过我的身子,开始扑粉画眉,嘴上也没忘继续:“逍遥三仙,是我家老爷逍遥客楚山垣,逍遥子原如景,还有逍遥道人白棋。像冷公子,就和逍遥子原大侠的公子私交甚深哪。”
她说的该不会是……“原天廷?”
“原来姑娘也认得。”小夜微微一笑,“逍遥道人白棋早已隐居山谷多年,这些年江湖上并没有他的消息,也无从谈及。至于我家老爷,还是等姑娘亲自见了再说,奴婢不妄作评价了。”
折腾了半天,小夜终于为我打理完毕。她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会儿,又帮我整了整衣襟,这才端过一面铜镜来,笑道:“姑娘看看,这样可好?”
正正经经地打扮起来以后,连我都不得不为镜中的自己感到惊讶。原来我化起古装来是这副模样!头上并无多余的发饰,只用别致的样式在两边各挽个髻,用浅黄色丝带松松绕过,随着余下的头发一起垂到两边。身上是一袭既轻且薄的浅黄色长衫,广袖长裙。脸上更是被小夜细心装扮,黛眉绛唇,粉面桃花。
“难怪老鸨说我是可塑之材了。”我不禁感叹。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就我这等姿色,竟然也可以自我陶醉一下,真是史前少有。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抬眼对小夜一笑:“小夜,你的技术真是让我佩服到不行啊!”
小夜好像没有懂“技术”的意思,不过她还是看得出我很满意,甚至有些惊喜了。她便也笑道:“和奴婢没有关系的,是姑娘天生丽质啊。”
夸吧夸吧,反正从小到大也没人说我是美女,就在这里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好了。人嘛,该虚荣的时候就该虚荣,等到不必要的时候还要虚荣,那才真是白痴呢。
也不知道这一妆化了多久,等小夜收拾好剩余的胭脂水粉时,敲门声又响了。冷墨的身影映在纸门上:“好了吗?”
“好了,请冷公子稍等一下。”小夜把我扶起来,让我适应了一下长裙拖地的足感,轻轻笑道:“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扮男装了,这样穿多好看!”
“这你得去和姓冷的说,我没有发言权的。”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果身边成天对着这么个不识风情的家伙,只怕我也没有心情每天早上都在镜子前化妆的。更何况我也不会化。
小夜只是微笑着,替我打开了门。冷墨虽然换了件衣服,却还是那一身月白。看到门开了,他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放进屋内,然后——
呵呵,我在心里窃笑着,得意得不行。他脸上那十分明显,无需用任何放大镜和测量仪就能看出的惊艳表情让我大为痛快,一下子把之前他加诸在我身上的怨气都报回去了。这样的好心情还能持续好几天的说。
不过那家伙当然是不可能很坦白地说你这样穿很漂亮之类的话。这也是他不可爱的地方。冷墨很快就恢复了一贯冷冰冰的表情,将脸转开了:“晚上要去知府大人府上打扰一餐,走吧。”
说着,他便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小夜笑眯眯地对我道:“姑娘看,连冷公子也觉得姑娘这样穿很好看呢!”
不用说,我今晚肯定会爽到做梦也会笑了。不过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一笑,便和小夜一起下了楼。
客栈门外,一辆马车已然等在那里。冷墨站在马车门边,一脸不耐地催我们快点。哼哼,不过啊冷墨,你那飘来飘去就是不肯与我对视的视线,已经把什么都表现出来咯……
小夜扶我上了马车后,也在我身边坐下。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地往前走了。前边不难听到冷墨骑着马慢步领路的声音。我掀起帘子向车外扫了一眼,转头对小夜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知府大人那儿吗?”
“是的。”小夜乖巧地点了点头,“老爷和夫人也收到了知府大人的邀请,奴婢待会儿便跟着夫人回去。”
“我原来还不知道,官府和武林中人也会打交道的。”
“奴婢听夫人说起过,只怕这次是为了抓住采花贼,才不得不借用武林人士之力吧。知府大人的岳父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老前辈,所以老爷夫人,还有冷公子才会答应帮这个忙。”
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还真是毫无虚言。处在江湖之中,有多少关系网将你层层套牢。身份,地位,名望,一切一切无一不令人束手束脚。真正逍遥自在的,大概也只有那些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的人了吧!
但是,这采花贼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听到我如此问,小夜立刻回答:“姑娘,难道你没有发现,这晚上走在路上的,几乎已经没有女子了吗?”
我再度掀起帘子往车外张望,果然如此。走在街上的同性,清一色是步入中老年的妇女,少妇与妙龄少女竟是一个也不曾看见。
见我放下帘子,小夜便继续道:“其实这采花贼已经闹了半年多了。这半年,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受了糟蹋。命不好的连尸首都找不到。官府缉拿了半年,硬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如今眼看开阳城人心惶惶,不得已才请诸位武林人士前来相助的。”
“这采花贼,就这么难抓吗?难道安全放回的女子,竟没有一个看过他的样貌?”我们那儿还能查个DNA验个毛发什么的,在这里倒还真的有难度。
“那采花贼出没无常,没有固定的对象,时间,也没有地点。回来的那些女子,都说不记得他的脸,只知自己是脖子上扎了一小针,便昏迷不醒了。”小夜摇摇头,有些同情,“好好的姑娘家就这么被糟蹋了,实在让人痛心。”
“难道足不出户也不行吗?采花贼还会偷到家里来?”若真是如此,这个小毛贼的本事还真是令人无言。
偏偏小夜又点头了:“据说这个采花贼一身轻功,飞檐走壁不成问题。就有几家的小姐,在房里睡得好好的,结果被他往屋里扔了迷药,迷晕了抢出去的。”
我真的无言了。他有这本事干吗不真的去做贼,偷一堆价值连城的财物,买十几个美女岂不是更好,犯得着这么黑灯瞎火地乱摸么……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虽然此偷非彼偷,不过大概也差不了多少吧?
正寻思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一片寒暄声。不一会儿便有丫鬟打起车帘,请我们下车。
小夜便扶着我下了车。冷墨正和一对夫妻交谈着,看见我们下来,那少妇忽然眼睛一亮,急忙过来拉起了我的手。
“夫人。”小夜福了一福。我才刚搞清楚她的身份,楚夫人便说开了:“啊呀,果然是天姿绝色啊!难怪小墨要把你带在身边了。”
小墨?我忍着笑看向站在楚夫人身后的冷墨,他的嘴角很可疑地有一抹抽搐的痕迹。楚夫人拉着我的手,细细端详一方后问:“姑娘,你的名字是?”
“苏月颜。”我微笑以答。楚夫人笑道:“原来是苏姑娘。我姓谢名抱琴,这位是我夫君楚山垣。”
楚山垣看起来不过四十,楚夫人更年轻。一一招呼过后,候在门口的家丁迎了上来,打千道:“各位贵客,知府大人还在等着呢。”
“好,我们进去吧。”楚山垣伸手,请冷墨先进。他稍微谦让了一下,两人便一起踏进了知府大人的宅邸。楚夫人仍拉着我问长问短,无非就是和冷墨怎么认识的,和他是否相处得来等等。末了,她又加上一句令我有些毛骨悚然的话:“苏姑娘,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得什么月啊,还要我努力。我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几句,跟着前面引路的家丁进了客厅。知府大人章廷早就等在房中,一见我们进来,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各位屈尊光临寒舍,章某有失远迎,真是惭愧,惭愧!”
看得出冷墨并不擅长应付交际场面,只是冷冷站在一边缄口不语。楚山垣倒是很从容地迎上前道:“章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客套寒暄后,大家各自落座。章廷略微招呼了几句闲言碎语,很快便切入正题:“时间有限,请恕章某失礼,开门见山了。采花贼一事,还有赖各位多多相助了。”
喔喔,这么快就开口,看来这件事真的是火烧眉毛,不解决不行了。虽然只是个跑龙套的,我还是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