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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暗潮初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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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静默了几秒,还是楚山垣先打破了沉默:“章兄,这采花贼一事,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个中详情尚不得知,还烦请章兄细细道来。”
场面话就是绕口,难怪他进屋之后就不肯多说一句话了。我的视线飘向隔张小几坐在我左边的冷墨,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投在地上不知在神游什么。
章修面露苦笑,摇了摇头。就在这短暂的沉默间,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进厅中,弯腰道:“大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好,好,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再好好聊。”知府大人立刻站起身,“各位,请随我来。”
真是,还吊人胃口咧。我悻悻地站起身,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大厅。冷墨落在最后,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不知怎的就被楚夫人抓住了,她笑吟吟地走近我,低声道:“苏姑娘,不过是几步路而已,还不会把人弄丢的。”话语中的揶揄,十分明显。
我百口莫辩,哭笑不得地回答:“不是,我只是觉得冷墨的样子有点奇怪而已。”
“是吗?”楚夫人疑惑地回头看了冷墨一眼,摇了摇头,“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苏姑娘,怕是你多心了吧?”
是我多心吗?他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大差别,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一些巧妙的不协调的部分。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次对上了冷墨的视线。他沉静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
楚夫人不知又联想到哪里去了,脸上的表情愈发高深莫测起来。她拉着我的手,神秘兮兮地道:“苏姑娘,有你在小墨身边,我可就放心多了。”
我哑口无言,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话。难道江湖中的女人都是这样思想开放的吗?完全不像电视里那些夫人那么温柔如水嘛……
把我的沉默当作默认,楚夫人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小墨这孩子,心里想什么从来都不肯和别人说,偏偏这种性格又容易让人误会他心高气傲。以前还有个云姑娘陪着他,知道他想什么,现在云姑娘不在了,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哪。”
又是云姑娘。怎么到哪里都会听到她的名字?我心中好奇,又不便直接问,便绕了个弯子道:“夫人,你很早就认识冷墨了吗?”
“他十一岁的时候和云姑娘一起在我们家住过一个月。”楚夫人叹了口气,“可惜云姑娘那么好的姑娘家,怎么偏偏就出家了呢!”
出家?我越听越觉云雾缭绕,刚想向楚夫人问个清楚,前面领路的众人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原来是吃饭的地方到了。知府大人忙请各位入席。我虽然还坐在楚夫人身边,却无论如何也不好开口,只得闷闷地把满腔疑问留在那里按兵不动。
放眼望去,这章修还真是会讲气氛情调,好好的屋子不待,非要把饭桌设在这花前月下的庭院中,四周还搭着爬满葡萄藤的花架,小巧的灯笼一串串地从花架上垂下来,隔开桌子不远站着服侍的丫鬟。一切都令人心情舒畅。
满桌的美味佳肴令我食指大动,无奈没有人动筷,我也只能眼巴巴地吞口水。待人全都坐好,酒也斟上之后,章修拿起酒杯,向在座的各人道:“来,章某先敬各位一杯。以后还要多麻烦各位了。”话毕,他一口气将小白瓷杯中的酒饮干。其他人便也拿起酒杯,各自都饮过了。
……可是我咧?前面已经说过了,我是喝一杯啤酒都会醉的人啊,这一杯白酒要我怎么喝?眼看大家都已经放下酒杯了,我拿着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还是心一横,一仰脖将杯中的白酒全倒进嘴里。
“好辣!……咳咳!”说不清的灼烧感从喉咙深处传来,我干咳了几声,努力将那种奇怪的酒味从口腔里赶走。
全桌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看得我无地自容。不会喝一点酒真的那么奇怪么?我天生就对酒没有什么好感啊……叔叔有一次就因为饮酒过量在家里吐得到处都是,自那之后我就对酒再没一点好感了。
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正想说点什么,身旁的冷墨忽然开口了:“抱歉,苏姑娘不能饮酒。今天的酒,我替她喝便是了,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什么啊那是,忽然装出的礼貌态度。我斜了冷墨一眼,他却还是表情不变。其他人只是愣了愣,也没多在意,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心中有些感激,更多的还是不适。习惯了他对我冷眼以待,不把我当人看,如今突然出来替我解围,让我的第一反应只能是“其实他另有所图”。不过为什么我非得要这么有受虐心理不可?也不是没见过冷墨对其他人的态度。如果我客客气气,很有礼貌地和他说话,他必然也会对我以礼相待。可是就是无法不对他张牙舞爪,似乎只有那样,才能看见更真实一点的,不隐藏自己的冷墨……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没事不好好吃饭浪费粮食会遭天谴的!我以一副赴战场的气势拿起筷子,把坐在另一边的楚夫人吓了一跳。
美味固然美味,我却有些食不知味,脑子里总是在想些有的没的。偶尔对上冷墨的视线,一贯的波澜不惊,也一贯的一无所谓。那样子,就好像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真正入他的眼。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苏月颜,你的脑子肯定因为太久没做数学题秀逗了,研究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去研究这个死人脸?我埋怨了自己几句,这才发现饭后甜点银耳桂圆汤已经端上桌了。算了,不管怎么说,今天冷墨确实帮我喝了不少杯本该我喝的酒。这个人情先欠下,只有等改日再还了!
吃过饭,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刚才的客厅去商议正事。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放慢脚步等还是殿后的冷墨走上来,低声问他:“喂,你今晚怎么了?”
“什么?”他挑了挑眉毛,不明所以。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老觉得你在想什么的样子。”
冷墨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却没再说什么,一路沉默地跟着众人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厅中已有两人在那等着了,却是两个与冷墨年纪差不了几岁的俊秀青年。一个身着藕灰色长衣,眉目有些粗犷,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另一个却是一身整洁的浅蓝色长衫,眉清目秀,斯斯文文,手中一只纸扇,在身前轻轻摇着。用现代人的观点来说,就是准知识分子一个。
两人眉眼间有些许相似之处,想来大概是兄弟。见我们进来,二人先向知府大人作揖道:“爹。”
原来是知府大人的儿子。章修转身对我们介绍道:“犬子,启焕和启荀。”
“见过两位前辈。”两人必恭必敬地向楚山垣夫妇抱拳道,随即又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和冷墨。
楚山垣连忙介绍:“这位是冷墨冷公子,这位是苏月颜苏姑娘。”
“原来是云生门石大侠门下弟子,久仰久仰。”章启焕嘴上如此说着,目光却留在我身上不走。那种怎么看怎么觉得色眯眯的眼神,让我心里直发毛,不由得下意识往冷墨身边蹭了一步。
冷墨微低头看我一眼,没说什么,再看向章启焕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严厉。后者很识趣地轻轻咳了一声,这才将视线转开了。
除了我们三人外,其他人对方才的一切根本毫无所觉。知府大人请我们都入了座,这才将采花贼一事,详尽地告诉了我们。
内容其实和小夜在车上告诉我的大致相当,虽然多了很多细节,也无非是把那位采花贼捧得更加神乎其技,简直不是人,都快成色中神了。想来那些目击者和当事人都有些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别说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要达到这种随心所欲的境界都没那么容易。除非他的武功真的好到某种程度。
不过这种可能很快就被楚山垣排除了。武林中轻功如此之高的人不是没有,但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已经隐居,还在江湖上混的,几乎都在开阳城外,不大可能特地跑到同一个地方来屡屡犯案。就是在开阳城中,那些会点武艺的人,也无一会有这样好的轻功。
排除掉此种可能后,案情更加扑朔迷离了。且不说那些深夜走在街上被劫走的女子,那些好好待在房中还被掳走的女子又该怎么解释?
讨论了半天,还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眼看天色已晚,章修只得暂停这次会议,说是过两日再聚一次。楚山垣已经下了保票,会动用武林中的人脉,好好调查此事。冷墨也说会先禀告师父,再作打算——不过我看他那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干劲的模样,大概对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纯粹是师命难违,才不得不插手的吧。
约定好下次聚会的时间后,章家父子便起身送我们出去。刚出大厅下台阶,走在我身后的章启荀脚下突然一绊,身子往前倾下,啪地撞到了我的背。
“哇!”同样在下楼梯的我怎么可能在被一个大男人撞到后还纹风不动,因此也同样遭受到了往前扑地板的命运。幸好冷墨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我,这才避免了我被地板砸成大饼脸的悲惨结果。
章启焕也立刻伸手拉住了弟弟。走在前面的几位长辈听到后面的响动,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们。
章启荀大概是扭到了脚,疼得脸色都发白了,竟然还有心力问我:“真是对不起,苏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连忙摆手,“倒是你的脚……”
“一点扭伤,不要紧的。”章启荀勉强笑了笑,不过那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真的只是一点扭伤吗?看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他连忙又补上一句:“真的不要紧,苏姑娘若不信,在下可以跳给你看。”
说着,他竟然真的一脸认真地准备跳。章启焕赶紧拉住他,斥道:“还跳呢,赶紧给我回房去休息。”
这弟弟什么都爱认真的性格还真是可爱啊,我看着满脸窘迫笑容的章启荀,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个子比我高一个头还不止,性格却和我还上小学的小表弟有几分相似呢!
看到我的笑容,兄弟俩和冷墨都是一愣,章启焕的视线更是紧紧锁住我不放,那如同大灰狼看见小白兔的表情,让我心中的不安又重新回来了。避开他的炯炯目光,我收起笑容,对章启荀道:“章公子,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是啊,”大致摸清事情经过的楚夫人也说,“扭伤可大可小,还是要好好养着才是。”
无奈之下,章启荀只得让仆人把他扶回房间。其他人又继续往大门口走。楚山垣不知想到什么,感叹道:“章兄,令郎的身子骨太弱了,该好好练练才是。”
“我也说了他好几次了,那孩子就是对舞刀弄棒不感兴趣,我也没有办法。”知府大人摇了摇头,“如今也就指望他能考个功名,不给祖上丢光便是。”
“虎父无犬子,章大人大可放心。我看启荀是块读书的料,将来一定会平步青云的。”楚夫人笑吟吟地道。
知府大人回答了什么,我没有用心去听,心里只是觉得不快。章启焕的视线还是紧紧粘在我背上,仿佛要烧出两个洞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拿苍蝇拍打烂着他那双色眯眯的苍蝇眼!
不觉间已出了章府大门,我们的马车已经在门前停好了。客客气气地道别后,我为了躲开章启焕不怀好意的视线,慌忙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心上总算放心了点。不多时,冷墨也上了马,马车便缓缓驶离了章府。
不知道此刻究竟是几点了,想来也不会太早,街上除了零星几个挑着货担回家的人外,再没有其他人了。偶尔会有官府的捕快在街上巡逻,女子却真是一个也看不到了。
回到客栈,上楼,各自要进房前,我看了眼身上的浅黄色女装,叫住了依然有些若有所思模样的冷墨。
“喂,我这身衣服,要不要拿去还给楚夫人?”
“为什么要还?”他微皱眉,有些不解。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有些没好气:“不是你让我穿男装的嘛!”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推门进屋:“你还是穿着吧。”说着,门一关,就把我丢一边了。
虽然心里有抱怨,但是实际上我确实已经习惯了他的冷眼冷语。更何况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对他的态度,换作谁都会受不了。结果虽然相看两相厌,我和冷墨也只有继续这么互相看下去了……
我半是无奈半是认命地耸了耸肩,推门进房。
谁知刚转身关上门,脖子附近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我一惊,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连张嘴说话都不能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我虽然一直很想亲眼见识一下,但是不是拿自己做示范啊~
正在欲哭无泪之时,背后突然转出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抬头看我一眼便在我面前单膝跪下,低头抱拳道:“圣女,请恕属下无礼。教主之命难违,属下只得使此下策,还请圣女原谅。”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圣女?属下?教主?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死瞪着面前跪着的人,怎么也想向他传达我目光中的深意。无奈那人不但迟迟没有抬头,就算抬起头也一直避开我的目光,两只眼只是往别的地方看。
喂喂,老兄,你不知道有时候眼神比言语更重要么?难道我的脸真的就这么不堪入目你看一眼就会双目失明么?我朝他送了半天眼波,男子就是不领情,只是低头道:“圣女,失礼了。”
就在我还在琢磨他这句失礼是为何而来时,男子忽然伸手揽过我的腰,施展轻功,带着我从窗户飞了出去。
我的天,我是恐高症患者啊!以这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方式被男子带着飞奔了几百米后,我终于决定还是昏过去算了。被点了穴,连挣扎抗议都做不到,还要被这样忽起忽落上上下下地折腾,昏了,还是昏了吧!
谁知还没闭眼一秒,路线突然改变。黑衣男子在双足点地后没有如预定地再次起飞,反而停了下来,周身的感觉忽然紧张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赶紧睁眼,顿时松了口气。黑衣男子面前十米外站着的月白色长衣男子,不是冷墨又会是谁?他右手按在寒天鸦的剑柄上,双目只是冷冷地锁在黑衣男子身上。
两人沉默对峙了约摸一分钟,黑衣男子松手放开了我,摸出了腰中的长剑,左手捏出剑诀,看来竟是非要斗上一场不可了。
冷墨却还是没动,右手与其说是按,倒不如说是搭在寒天鸦上,依旧的冷静的眉眼,对男子摆出的剑诀毫无所动。
拜托,要摆酷等回去再摆啦!至少你也该先让我知道你的剑术如何,我才可以决定现在是要为你加油还是为那个黑衣男子默哀啊!虽然大家都说你的武功高……
碎碎念只念了一半,黑衣男子双眼一眯,终于按不住出招了。他足不沾尘地向冷墨掠了过去,剑尖直指对方心窝。
冷墨神色不变,足一点地也随着向后退去,寒天鸦却已出鞘,一转身,剑势立刻改变,在挡开男子的剑后,反而已一种奇异又圆滑的角度划了四分之一个圆,向男子腰间扫去。
男子立刻上半身往后压下,一手撑地,双腿一使劲,重新转过身来,抬剑便刺。
两人刷刷刷连过了十几招,却还是难分高下。虽然我对武学一窍不通,可是看冷墨的表情,似乎根本没用心在战胜对方上,反而像在刺探对方一样,只守不攻,等着男子把老底都掏出来。
他就是这种地方气人,现在还这么老神在在悠哉游哉干吗啊,速战速决你知不知道啊?眼看两人还是没个结束的意思,我实在没了耐心。看得出来男子不是冷墨的对手,他却还是死撑着不肯投降。就在我干郁闷的时候,一个小亮点突然升上夜空,随即又爆炸了。红色的光芒闪了闪,很快就消失了。
看起来那像是信号弹之类的东西。黑衣男子抬头看了眼天空,立刻毫不迟疑地脱离战局,施展轻功飞上屋顶逃走了。
冷墨压根没有追的意思,象征性地目送黑衣男子离去后,依然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边,为我解开了穴道。
全身一酸,闭塞的感觉终于消失了。我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冷墨微微低头看着我,停顿了几秒后将脸转开了:“他今天一直在跟踪我们。”
一直?我皱了皱眉,很汗颜地发现自己根本毫无所觉。
“那刚才在章府……?”
冷墨点了点头。
难怪他看起来老是有心事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黑衣男子啊。可是他为什么要绑架我呢?我来这里才几天,认识的人一双手绝对数得过来,什么时候又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了?
“他是谁?”
冷墨没有回答。隐隐觉得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算了,从他这闷嘴葫芦的嘴巴里也不可能掏出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很干脆地死了心:“算了,回客栈吧。”
他看了我一眼,便起步开走了。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喂,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问什么?”冷墨脚步没停,只是微微侧脸看了我一眼。
问什么?一般到了这种时候,都会对我的身份有怀疑吧?要劫持我的人是谁,原因是什么,我和他有什么关系,甚至在我遇到冷墨之前,身世又是什么。可以问的东西,不是一大堆吗?
大概是猜到了我心中所想,冷墨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果是你,你会问吗?”
我一怔,不禁停住了脚步。如果是我?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问的。我和冷墨只是碰巧同行而已,原因本来就牵强,也不是因为什么志同道合欢欢喜喜地结伴而行的。对于彼此的过去,我们同样闭口不谈。就我所知道的他的过去,也是些大家都知道的皮毛而已。真正的冷墨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我没有问过,也从来没想到要问。那种感觉,就像是再多问一点,就会惊扰对方的世界似的。
可是为什么,结果能这样轻易达到彼此谅解的,却是我和冷墨呢?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不是陌生人,也没有主从关系。偶尔能感觉到冷墨细微的温柔之处,却大多都被我视而不见。我和冷墨,到底算什么呢?
“快点。”已经走了老远的冷墨回头,见我还呆站在原地,不禁皱眉,“傻站着干什么?”
“你才傻咧。”我白了他一句,小跑跟上。算了,管他是什么,凡事都留到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