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西风》丹羽雪乃

9、第八章 暗渡陈仓

　　第八章暗渡陈仓

　　接下来的几天，冷墨几乎不到夜色已深不回客栈。想来他大概是为了采花贼的事在外明查暗访。楚山垣夫妇又是如何着手这件事的，我并不知晓。绝大多数时间我都待在客栈里，一脸痴呆地消磨时间。
　　原因很简单，因为某人嫌我碍手碍脚，坚决不打算带我同行。我也乐得轻松，每天睡到自然醒，整个一标准米虫。有时候无聊得发慌，甚至都开始怀念过去那埋首题海的日子了。学生生活多么纯粹啊，哪像现在出了社会，麻烦事一大堆。
　　大概是受了楚夫人的嘱托，小夜每天都拎着一包衣服到我这里来，乐此不彼地为我梳妆打扮。其实就算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没有人看，而且我虽然对漂亮衣服很有爱，却也觉得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在打扮上既麻烦又浪费时间。要不是小夜老是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我早就统统推开不干了。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没几天，知府大人那里又发来了请贴，请我们去府上一聚。本来我根本没打算去。抓采花贼和我又没关系，让他们努力去就好，我在那凑什么热闹？谁料这天下午，楚夫人竟然亲自坐着马车来接我，于是不得不赶鸭子上架，跟着她一起进了章府。
　　上次的大堂中，冷墨和楚山垣已经在和知府大人谈开了。我不便进去，便离开楚夫人，独自在章府中闲逛。
　　上次在原府，已经觉得他们家的房子大得有些令我腿抽筋。不过原府到底不如章府是官宦世家，比起来又整整小了一圈。我才转悠了一会儿，就认不清方向了，只得呆呆站在池塘边（居然还有池塘）的小亭子里，以眺望风景的名义等待有人经过救我于苦难之中。
　　谁知救兵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不是苏姑娘么，你怎么会在这里？”知府大人的大儿子章启焕不知从哪里晃了出来，一看到我，眼中顿时一道贼光闪过。
　　我心中叫苦，又不好甩袖子走人，只好干站着，等他走到我面前。
　　“章公子。”我微微点头算打招呼，随即又把脸转开了，摆明一副不想被他打扰的表情。
　　偏偏就是有人不知趣，脸皮比青藏高原的地壳还厚。章启焕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还走近了一步：“苏姑娘，今日来府上，可是为了采花贼一事？”
　　我懒懒点头。
　　“冷兄那儿，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这我不太清楚，他没有和我说过。”我淡淡道，巴不得他快点识趣走开。唉，早知如此，以后就不要这么有冒险精神，随便在古宅里乱转，每一次都没好事。
　　“是吗？”章启焕眨了眨眼，目光依然紧紧定在我身上，“其实我和爹说过，本该请你们来寒舍小住，这样商量事情也方便。爹却说朝廷中人不该和江湖之人太过亲近，楚叔叔也是这个意思。”
　　来你这里住还得了，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倒不是我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章启焕的人品。换作任何一个女生，被他这种毛毛的视线上下审视个没完还无动于衷的，我就要怀疑她的人品啦。
　　面子还是要应付。我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样也没什么不方便。”
　　某人还是不死心地挑起话题：“说起来，苏姑娘这几日可有到处去逛逛？”
　　“没有。”
　　“是吗？那姑娘肯定也不知道，今天是开阳的三七节呢，街上可是热闹得很，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就算要去看也不可能和你一起去看啊。我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正想该用什么话来离开这个话题时，章启焕已经很自觉地开口了：“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苏姑娘和在下一起去逛一逛？”
　　现在这些伪君子，还真是在下在下地不离口。与其面对你我还宁愿面对原天廷呢！我依然不动声色地淡淡回答：“对不起，章公子，我……”
　　章启焕没有死心，反而得寸进尺，伸手拉住了我：“苏姑娘，为何不给在下一个机会？”
　　一阵恶心从接触的皮肤处涌上。我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不禁皱眉：“章公子，别这样，放开我。”
　　用力甩手想挣脱，那只大灰狼就是死抓着我不放，居然还敢开口问：“苏姑娘，你和冷兄是什么关系？”
　　冷墨？我一愣，快速接口：“这和你没有关系吧！”
　　放手放手快放手！这只色狼是哪里来这么大力气啊！哦，差点忘了他也是习武之人。这不重要，你快点放手啦！
　　不顾我想用视线在他身上戳几个大洞的气势，章启焕依然死皮赖脸：“怎么会没有关系？要知道，在下从第一眼看见苏姑娘开始——”
　　“哥，你在做什么？”一道充满疑惑的清澈少年嗓音。循声望去，章启荀正扶着不远处游廊的柱子，直直地看着正纠结的我们。
　　啊，弟弟，你出现得真是太及时啦！给你加十分！章启焕顾忌弟弟，不得不松开手。我揉了揉被抓得留下数条红痕的手腕，松了口气。
　　章启荀来回看了我们几眼，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弄清来龙去脉，随即又对他哥哥说：“爹正找你呢。”
　　章启焕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转而对我道：“苏姑娘，在下先告辞一步了。”说罢，他快步离开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郁闷。
　　哈哈，活该，可见正义必胜！我本想冲他离开的方向做一个得意的鬼脸，忽然想起章启荀还在附近，只得作罢，脸上却依然窃笑不止。
　　大概前几天扭伤的脚还没有全好，走起路来依然有些不太自然。章启荀走到我身边，笑道：“苏姑娘，好久不见啦。”
　　完全无垢的纯净笑容，和他哥哥比起来他简直就是纯洁又天真的小……狗嘛。我忍住想伸手去拍他头的冲动，微笑：“章公子，你的脚好了么？”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让苏姑娘见笑了。”
　　真的好像小狗哦……又黑又亮的眼睛，再加上那种天生的憨憨的气质……好想收回家做宠物！
　　“苏姑娘？”
　　“啊？啊，没什么。”我赶紧收回妄想，笑道，“叫我月颜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这么可爱的小狗，当然和他那大灰狼兄长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啦。或许是因为长年在知识海洋中浸泡的缘故，章启荀身上有着让我熟悉的学生味道，带着一身书卷气，让我感到久违的亲切。
　　“那苏姑娘也叫我启荀就行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吐了吐舌头，“啊，抱歉。”
　　“没关系。”我笑得越发开心了。
　　“上次就这么觉得了，苏……呃，月颜姑……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一脸别扭地换称呼，样子愈发像小狗了。
　　我有些脸红，视线游移：“过奖了。”
　　章启荀看起来同样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对了，今天是三七节，街上很热闹呢。”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有些结巴：“不知道苏……呃，你能不能……”
　　我会意地笑了：“如果你的脚没问题的话。”
　　他立刻挺起了胸膛，一脸满不在乎：“那点小伤，早就没事了！”说着，气势又短了回去，“我我我真的可以吗？”
　　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上街吗？我有些恶趣味地想嘲笑他，最终还是不忍心伤害这只可爱的小狗，只是微笑。
　　“当然可以了。”

　　三七节，是开阳特有的民间节日，只在闰年的农历七月十四才举行。如此推算，现在该是新历的八月下旬了。终于摸清了时间了啊～
　　其实，这节日的性质和普通的庙会也差不多。白天祭祀祖先，晚上就热热闹闹地狂欢一把。开阳的几条主要大街两旁，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摊子，空气中飘荡着食物混合的香味。虽然城中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了，放眼望去，与我一般年龄的女子却极少。
　　“如果不是因为采花贼，三七节本来会更热闹的说。”启荀在身边小小地感叹了一下。
　　“是吗？”望着面前攒动的人群，不禁有些头晕。我素来不习惯人太多的夜晚，总有些胸闷。
　　“月颜，”章启荀微微脸红，看来还是害羞得很，“你不喜欢吗？”
　　“那倒不是。”我连忙摇头，“只是我是头一次看到，觉得很新鲜罢了。”
　　“第一次？”小狗的眉头打结，“你从来没有看过庙会吗？”
　　我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唔，我们那边……我的家乡，没有这种东西。”
　　这一句把好学宝宝的求知欲勾上来了，章启荀倒豆子一般立刻问了一连串问题：“没有庙会？那你们怎么过节的？除夕也不过吗？端午节呢？重阳节呢？七夕也没有吗？”
　　唉唉，现在的年轻人都爱过圣诞节和情人节啦，除夕也是窝在家里看晚会。虽然明明如此简单，如果说出来又会换回一堆问题。我很无奈地回望着少年闪闪发光的双眼，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是灯谜诶！”说完便立刻奔进人群中，埋首在那一堆写着谜面的红色纸条中，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章启荀虽然还是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很快地追了上来。我东翻翻西翻翻，随即郁闷地想起自己对猜谜没有一点天赋。少年却在身后随口道：“这些灯谜很简单嘛。”
　　好啦，知道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了啦，也不用这样刺激我啊？我有些不服，随手扯下一个灯谜塞给章启荀：“给。”
　　小狗很听话地念道：“连绵细雨入秋来。打一字……这是湫嘛，很简单啊。”
　　不知何时已站到我们身后的老板不住点头：“小兄弟真是厉害！”
　　我更郁闷了，眼珠一转，又扯了一个长长的灯谜下来，塞过去。
　　“铁笛仙，镇三山，分头去找两头蛇。打一动物——蚂蟥，对吧？”
　　老板又点头了。白了眼依然笑得灿烂又无辜的某人，我只得认输：“好啦，算你厉害。”
　　“其实这没什么的。”章启荀笑道，“因为这些灯谜都是我写的。”
　　“……啊？”开什么玩笑啊？
　　“你不相信？”他晃了晃手中的两张红纸，笑眯眯地说，“这是爹特别让我为三七节的庙会写的，对我来说当然简单啦。”
　　既然如此干吗不早说？还要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让我甘拜下风？我真是郁闷得无以复加，多瞪他几眼泄愤！
　　“我错了我错了，苏姑娘不要生气。”下意识地，他又用回了原来的称呼，“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点点头，在他那一脸讨好的笑容前不得不露出笑容。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让你怎么也对他生不起气来。况且又是这么个皮白面净的……小狗。
　　晚饭过后，街道上的人明显地更多了起来。我的肚子也早已被各色小吃塞得饱饱的了，手中却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和一只烤麻雀。启荀带着我在人群里转来转去，一面还不停地往我手中塞礼物。
　　“我说，你就别再买啦，我都拿不下了。”我抱着满怀的蝈蝈笼，小钿盒，花灯，泥人，哭笑不得。
　　“那我来拿。”启荀笑得灿烂，伸手全部接过，“苏姑娘就只管看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一个竹编的兔子塞进自己怀中。
　　“你看，很可爱吧？”
　　可爱是可爱啦，可是你非要什么都买不可吗？人家都说女人是购物狂，我倒觉得面前这位大男人让我这个女子还自愧不如……
　　“苏姑娘！”声音又传远了，显然他又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真是，明明比我高了一个头还不止，却还像个孩子似的。我不禁一笑，努力挤开人群想过去。
　　我挤我挤，挤了半天居然还退了好几步。不觉间我们竟然已经走到人群的中心了。隔着几米有杂耍表演，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估计章启荀也在人群中。可是……我看着那厚厚的人墙，实在没有杀出一条血路的勇气。
　　我不去挤别人，也会有人来挤我。拥挤中不知谁踩到了我的裙摆，又很用力地撞了我一下……天哪，要飞了……
　　大概大地不太喜欢我吧，每次一有机会亲吻它，就会有人伸出援手阻止我，这次也不例外。往后仰倒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还有一个温暖的胸膛。
　　“怎么又是你？”我仰头注视着上方的深色双眼。冷墨微低下头看着我，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以后要封冷墨做我的保镖啦，每次都在这种时候拉我一把。不过我多半还是没有感激之情，反而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告诉我你是来逛庙会的，那和你的形象也太不配了哈哈。冷墨的视线从我左手的烤麻雀转到右手的糖葫芦，微微皱眉：“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啥？我要听的不是这种答案好不好。我翻了个白眼，恶作剧地把手中的糖葫芦塞给他：“给你，还没动过呢。”
　　显然冷墨拿着糖葫芦的模样非常地令人……我憋了一会儿，还是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什么啊，这不是很相称吗？哈哈哈……”
　　他倒还是那副死人脸，可是感觉上似乎缓和了不少。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快点吃啊，给点面子嘛。”
　　他终于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正要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了楚夫人的声音：“这不是找到了嘛！”
　　歪头看过去，楚夫人正挽着楚山垣的手，笑盈盈地走到面前：“出来看到你不在了，还让小墨一顿好找呢。我都说不会丢了，他还非要出来找你。”
　　哦，原来他也是会担心我的啊？看来他也不是完全的冷血嘛。我转头望冷墨，他却在那望远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真是别扭的孩子啊。我在心底一笑，忽而觉得有些柔软，语气也好些了：“没说一声就跑出来是我不对，抱歉啦。”
　　冷墨哼了声，算是收到了。脸上不由得绽开了笑容。呵，原来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被人关心的嘛。想起离开望峰镇时灵儿那一脸的依依不舍，一股暖流缓缓划过心头。
　　这份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僵住了。章启焕突然出现在了视野里，还直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原来已经找到苏姑娘了啊。”
　　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吧！我蹭蹭蹭地挪到冷墨身后，挡住他令人发毛的视线。真恨自己没有一点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不然就可以痛扁他一顿了！
　　那边楚夫人和章启焕在寒暄的功夫，冷墨忽然转身，低声问：“你一直在躲他，为什么？”
　　我苦笑，实在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如果说不清楚反而会被他说我神经过敏咧（虽然他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两眼望天地沉默了半天，撩起左手的袖子，露出依然隐隐作痛的左手手腕。
　　被用力握紧的地方此时已呈现出一道道青紫色的淤痕，手腕还有些发肿。该死的章启焕，什么熊力气那么大啦，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冷墨看起来相当意外，伸出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他微微侧头看了身后的章启焕一眼，重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表情，淡淡道：“回去上药。”
　　眼角余光发现章启焕向我走了过来，警铃大作，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却啪地撞到了别人身上。
　　“月颜，你怎么不过来？”身后传来章启荀有些埋怨的声音，“杂耍表演很有意思的啊！我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面的说！”
　　心下觉得有些别扭，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自然。我正要回头，章启荀又开口了，几分惊讶：“哥？冷大哥？楚叔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章启焕皱了皱眉：“还不是因为你随随便便就把苏姑娘带出去，让我们一顿好找。”
　　弟弟看来有些委屈：“我只是一时忘记了嘛。”
　　“街上人这么多，你又是个一玩起来就不顾前后的。苏姑娘初到开阳，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装模作样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在告诉我还是和他一起出来才比较安全吧？我白了此刻相当有大哥风范的章启焕一眼，连忙出头打圆场。
　　“也不能全怪他，是我自己要出来的。”结果还是要和章启焕说话，真郁闷，“而且玩得也很开心啊，章公子，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哼，你明明是小人。
　　章启焕立刻眉开眼笑了：“既然苏姑娘这么说，那就算了。你第一次来开阳，就碰上了三七节，也算和开阳有缘。不如接下来就由在下带着，再好好玩玩如何？”
　　咦，怎么绕了半天居然还是这种结果？我干笑几声，向冷墨发去求救信号。小狗是靠不住了，只能拜托你啦！
　　天知道冷墨在想什么，居然凉凉道：“说的也是。”
　　你你你，你就看着我被人家拐卖吗？我还没怨念完，偏偏楚夫人也插进一脚：“对啊对啊，难得撞上四年才一次的三七节，不好好玩怎么行？不到结束，一个都不准回去哦！”
　　还好，不是只有我和章启焕两个人。我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爽地看向冷墨，却见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怎么看怎么……
　　好啊，原来是存心看我为难！收回前言！这家伙一点都不可爱！

　　最后还是没有一起玩到结束。估计不过晚上九点，生活习惯良好的乖宝宝章启荀就开始打呵欠，眼神朦胧地犯困了。不擅长逛街的我也早就两腿发酸了，提出了想回去的念头。也各有此意的其他人立刻同意，于是便很干脆地散场了。
　　谁知我和冷墨前脚刚进客栈，楚山垣夫妇后脚就跟着踏了进来。两人都是精神弈弈的，哪有刚才分别时那副倦意？
　　探询的目光飘向冷墨，他却一副知道的表情，带着楚山垣夫妇进了他的房间，末了还对站在走廊上依然莫名其妙的我说：“你也进来。”
　　“你们不是要商量捉拿采花贼的事吗？我进去干吗？”我是比较想回去睡觉了啦。
　　“让你进来就进来，什么废话那么多。”他又拽拽地霸道起来了。我叹了口气，只得跟着进去，关上了房门，坐下。
　　他们似乎早就商量好了，才刚坐下，楚山垣就开口：“墨儿，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冷墨淡淡道：“不可否认，这是最有用的办法，比满城找人快多了。”
　　“可是，这样做不会太危险吗？既然对方轻功如此之高，很难保证我们不会将他跟丢。采花贼又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难保他被逼急了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来。苏姑娘要是有性命之攸，我们又如何担待得起？”楚山垣依然一脸愁容。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扯到我身上了？还事关生命？立刻插进对话中：“你们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夫人也收回了一贯的嘻笑神色，沉着脸正经道：“就让我来说明吧。这几日，我们和小墨在城里各处都走访过了，也动用了不少关系，采花贼的事却依然只有个眉目，还是找不到嫌疑犯。最后小墨提出，这么察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就使计引采花贼出来，总比干等好。”
　　她喝了口茶，又继续慢慢道：“我们还发现，这采花贼要不就是在官府里有内奸，要不就是官府中人，所以每次官府施计要抓他时他都没有上当。所以这次的事，我们绝不能告诉章大人，只能暗地里进行。”
　　官府中人？我的眼前划过一张不怀好意的脸。难道是他？
　　没有察觉我的走神，楚夫人继续道：“所以，我们需要一名女子来做诱饵，好把采花贼引出来，来个现场捉拿，人赃并获。”
　　哦，原来如此。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等等，难道？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们。
　　楚夫人很同情地对我笑了笑：“没错，这个任务，就交给苏姑娘你了。”
　　……不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