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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6 ...
从医院回到家之后,苏承大半宿都没睡。懒懒地窝在“松松”里头,嘴里里一罐接着一罐地喝着啤酒、望着窗外依稀可辨的露天花园,脑子里一遍接着一遍地在回放刚才和方致新的那番对话、以及对话涉及到的许多个场景。
一开始,他还是在纠结何小笛这个人物的之所以会出现的前因后果。现在回头想想,他再一次认识到方致新会说出“何小笛”这个名字真的是一点都不该让自己感到意外的。其实方致新早就坦言过:如果他要结婚的话、他的确会娶何小笛,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当老婆的人!对于何小笛是不是这世上最合适当老婆的人选这个问题,苏承当然不会去纠结,这种事完全是个人喜好的为题。
让他纠结的问题是:方致新明明是个gay,为什么理想型的爱人会是个女的?为什么他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他撤回这个问题?为什么明知道这样的回答会引人非议,可是他还是直言以告了呢?即便是被这样要求过,但是反正他是个谎话张嘴来的家伙,这次干嘛不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呢?
关于第一个问题,苏承找到了如下这些答案:
1.方致新不是gay,而是bi,所以对女人也存有一定的幻想……这个可能性让苏承抖了一下。
2.方致新是gay,并且把何小笛当成男人来YY……这个可能性让苏承恶寒了好一会儿。
3.方致新是gay,但更是个极度自我矛盾和自我鄙视的怪物!潜意识里,他更希望自己是个straight guy,拥有和和美美、可以见光的家庭和生活,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认真地考虑过可能的结婚对象、还这么想要自己的孩子……这个可能性让苏承胆寒了一下。
关于第二个问题,苏承的答案是:方致新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回答很变态,而为了保持一贯给人的绅士假象,所以他才再三要求他撤回这个问题。
至于第三个问题,苏承又是费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让他并不怎么满意的答案:之所以如实以告一方面是因为他被这样要求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赶走他……任何人听到这样的答案第一反应应该都是拔腿就走吧?
六罐啤酒下肚了,冰箱里的存货已经告罄。
苏承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可是绝对没有醉、反而思路更敏捷了。迟疑了一会儿,他看看手表、决定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再去买一打回来……夜还未央、问题还没想清楚、睡意还未来袭。于是他套上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出门买酒去了。
虽然已是春天了,但半夜的气温还是很低,带着沁人的凉意。吸进鼻子里的空气仿佛有股辛辣的感觉……有点刺激肺,但是却很提神醒脑。
于是,苏承忽然想起方致新在不情不愿地吐出“何小笛”这个名字之前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哦,对了!他故意加重语气说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这……就是他提出的问题的一部分啊!是方致新先说自己没有爱人,所以他才加了这个假设作为前提啊……啊!
苏承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蠢了,紧跟着也意识到自己正如方致新后来说的那样,是个只看自己想看的、只听自己想听到的那种人。他……只听到了“何小笛”这个答案,却几乎忘记了自己才是提出那个可笑的问题的人,也忽略了方致新说的“如果可以的话”这几个更重要的字。
什么叫如果可以的话会去爱谁?
反过来,要是有人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的话,他会怎么回答?
可能会说一个自己YY了多年、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星?
但更有可能是从自己身边熟悉的、喜爱的人当中挑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答案会是谁呢?会是因为早逝而身影越来越模糊、但是却永远在他的记忆里散发着母性的柔美光环的母亲?还是表面上机灵成熟、可骨子里却执着单纯的妹妹?甚至是从小就老成持重、谦谦君子一样永远都罩着自己和妹妹的大哥?
如果选了当中的任何一个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比方致新还要变态?可是……这算是变态吗?
啤酒买回来了,可是苏承却没有喝。他忽然觉得满嘴的苦涩,所以不想再增加味蕾的负担了。于是他就关了屋里所有的灯,一个人继续坐在“松松”上发呆……脚边围着十二罐啤酒陪他。
方致新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这么急欲了解呢?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他有瓜葛了吗?就算是他打电话来向他求助,他也可以选择不去啊!虽然自己是出于好心才去医院的,可是……真的只是好心吗?而且如果是好心的话,为什么一听到他要他帮忙翻译的时候自己又要跳起来呢?这不就说明自己明明是对方致新有着不一样的期盼吗?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期盼呢?
盼他会变一个样子?他变了,可是自己却受不了。
盼他会向自己低头?他貌似也低了,还是两个毕恭毕敬的鞠躬,可他却差点跳起来。
还在期盼什么呢?难道是……真的盼他喜欢自己、甚至……天哪,自己肯定是疯了!
“啪嚓!”苏承又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灌了半听下去。冰凉的酒液顺着食管一顺到底、消失在暖洋洋的胃里。
人,只看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听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就算方致远和何小笛婚宴的那天,方致新最初是骗他去的,可是当他问他为什么要和他吃饭的时候,他不是就反问过他为什么要答应的吗?当时自己的回答是什么?好像……并没有回答。可能是一个人生活得有些寂寞、有些无聊、有些……厌了!所以,会去也是一种心理上和生理上的需要吧?为什么自己会对并不是被人强按着头而做出的决定而对方致新耿耿于怀呢?
再想想,后来到酒店、到酒席桌上之后,方致新也多次放他、甚至赶他走过,可是……自己都因为看不过眼他一个人摸索而留下了,这其实……也是自己的选择吧?方致新不是还说过他老是拿不定主意吗?他进进出出、起起落落的举动的确算是拿不定主意的典型表现了!
再往下,方致新办公室的那段匪夷所思的……事故,如果事先自己坚持不受蛊惑、如果不是被禁锢了许久的欲望冲昏了头的话,就不会跟他上楼、更不会被他上。哪怕真的是趴在桌上的那最后一刻,如果他say no的话……方致新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吧?想想圣诞夜那天,他两度“不算”之后方致新不是都松开了他、还在他晕过去的时候把他先拖上了床、在他醒来的时候生怕他脑震荡的吗?那时,他的视网膜已经脱落了吧?
越回忆,苏承胸中的郁塞感就越厚重,让他越来越难过、酒也就越喝越快,转眼又是半打下肚了。刚才下楼买酒时被冷风吹得清醒一点的脑袋因为这些酒而复又晕乎乎起来,再加上重重地压在心头的……自责,让他有点想哭了。
然而自我鞭打还没有完,还远没有完。
他想起方致新其实回答了他很多个问题,也主动跟他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事情,只是有些事他不愿意说、而自己又执着地想知道。至于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他刚才已经总结出一些雷人的结果来了,现在他不能再去想。他在想的是:如果重新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会问怎样的三个问题!
其实他可以问他为什么觉得这么累?可以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忙?可以问他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是不是要把小胖妞带在身边生活、怎么生活?他可以问他很多切合实际的事……以此来展现自己成熟和on top的一面,可是他却选择了关于他自己的问题。
你信任“我”吗?为什么信任“我”?
苏承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篇关于“自我”分析的英语文章。文章的开头就是从“我”这个字开始的。“我”在书写时用的格式是大写!这也就在无形中把“我”抬升到与地区、国家、名人、历史时刻等蕴含特定含义的很多“大”概念并驾齐驱的地位。再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把一个渺小的个体——“自我”给升级和膨胀了。文章还列举了人们的说话习惯:“我怎么怎么……”,思考习惯:“我觉得怎么怎么……”,权衡利弊的习惯:“对我是否怎么怎么……”。渐渐的,“我”变成了一个首要问题、是一个享有一切优先权的个体;最后,“我”只看到了“我”。
当时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苏承觉得文章写得不无道理,但又觉得多少有点耸人听闻和以点盖面。可是现在……深夜两点多、孤零零地喝了一打啤酒之后,他忽然认识到文章的深刻寓意了!
再回头想想自己在问方致新这两个问题的时候,应该就是从绝对“自我”的观点出发的!之所以会问这两个问题是因为他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超越司机、导盲犬、小跟班、翻译等等的“职称”的价值。可笑的是,方致新很肯定地给了他很简单的、还是早就给过他的答案:信任!而信任的原因也是很简单的原因:你值得信任!像方致新这样看上去就不是个会感情用事的人竟然也会说出如此感情用事的话来啊?
回想想圣诞夜那天,苏承依稀记得是自己在一进门就听了余洁的片面之词,然后就觉得自己受冷落了、一直讪讪的样子,所以在方致新过来的时候变得很冷淡……很孩子气的冷淡!而方致新问他的第一句话却是:最近忙吗?
接下来的打斗以他的昏倒告终之后,方致新在明知道自己视网膜脱落了的情况下,先惦记的是他有没有脑震荡。而照他说的,第二天早上之所以要匆匆赶走他是为了怕他得知真相之后会内疚。
方致新后来中了流感、在才捡回命来的时候惦记的是他房子的事……虽然他的主要目的是要他搬到他家暂住,但是遭到他的拒绝之后,他对他道歉,还说:请你当我没说过。然后便关心起他的房子、并且送来了他的QA朋友。在电话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生病的事。
而当他忙完房子的事、赶去医院探病的时候,方致新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房子的事搞定了?
还有啊还有,那个该死的、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是因为自己觉得方致新会回答“方致远”这个名字吗?是因为自己觉得已经看透了方致新这个复杂的人、或者急着想看透呢?现在想想,方致新这个人真的有那么复杂吗?也许就像何小笛说的那样,我们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方致新愿意回答的问题似乎都是用那么直接和简单的语句回答的,就好像:瞎了,我也年青、不懂事过,信任……但是这些再明白不过的答案却往往并不能满足问话的人的求知欲。正如方致新不止一次地问过他的那样: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面对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自己可曾简简单单、正正面面地回答过呢?
而那些方致新并不怎么愿意回答、但最终还是回答了的问题都是他在事先就已经一次次警告过后果的,好比那次他要他搬去他家暂住、他追问他原因的时候,他说过:真想往往很伤人。又好比……那最后一个问题!
方致新几乎从没问过他什么私事,唯一问过的好像就是关于他为什么会弃医从商、从美国回来帮着父兄打理自家的生意……哼哼,如果像现在这样越来越茫然和无所事事也算是帮忙打理生意的话!而当时他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家里的生意太大、哥哥一个人太忙。方致新听了并不信,可是却被他用“你是真的有兴趣知道,还是只是觉得无聊、找点话题打发时间”这句话给堵回去了,便再也没有问过他!
苏承不愿意说这件事是有原因的,有他不愿、也不能提的原因……那个原因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名字:Mike。
一想到这个名字,苏承立刻发觉自己的眼睛湿了、在他还来不及抬手擦的时候,泪水已经顺着眼角往两边滑了下来。于是,他举起的手又重新跌落回地板上,任由自己违规下去……他违反了与Mike说好的、不准伤心三个月以上的约定!
Mike说:Chris,我们是gay、是每十秒就能性幻想一次的faggot!所以请你不要扼杀自己的天性、不要辜负我们的“美名”!说完这句之后,Mike便再也没有清醒过来,然后就过世了……因为一场可笑的、完全能避免的医疗事故!
所以,他自毁了坦荡的心外科医生的前程……他发现,一旦一个人的心碎了、再好的外科医生都不可能修好!
所以,他带着很小的一瓶Mike的骨灰回了中国、北京、他的家……那个Mike生前从未有机会来过的Chris的家,把他的骨灰洒在了他最钟爱的暖房里!
所以,他选择了上海来move on、来实现自己与Mike的约定!
所以……他答应了方致新第一次的晚餐邀请、陪他去了方致远的婚礼!
“我在move on,Mike!你看见了吗?”苏承仰躺在“松松”上、半个身子已经滑到了地板上,瞪着黑漆漆的屋顶,“可是好像不太成功啊!我……把事情搞砸了!”
屋顶依旧黑漆漆地盖在他的上方,没人安慰他。
“为什么啊?”苏承大声地问。
为什么方致新要把自己做成这样一个人?他这样做人算是高明吗?
永远都摆出一副冷冰冰、忍辱负重的样子,让像他苏承这样有良知的人在反省的时候惊觉所有的错好像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然后就像他苏承这样的傻冒一样,半躺在地板上喝闷酒,结果酒入愁肠愁更愁!
嗯,高明的!方致新、真是太高明了!
想到这里,苏承“嘿嘿”地笑了……笑声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头很有惊悚效果!
笑着笑着,苏承发现自己醉了、不过醉得还不算深……因为他好歹还知道自己是醉了的!
“方致新啊方致新,”他举起啤酒罐、把里头剩下的那些全给灌进嘴里了。“你厉害,我苏承、甘拜下风!”
喝到还剩下四罐啤酒的时候,苏承彻底醉倒了。
他想吐,可是全身都像团棉花、懒得动,所以……他忍了!
这一忍,脑袋就彻底糊涂了,先前想到的这么多事、这么多道理变得飘忽不定,随后便渐行渐远、终于全都消失了。
没有了扰人的思绪,苏承睡着了,窝在可爱的、软软的“松松”上,脑袋耷拉在右侧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一章偶觉得很有必要先把话说在前头:
1、这一章是承承一个人的内心独白。偶很努力滴把承承的心路变化写出来,可是必定有很多不到和不全面的地方,请各位童鞋海涵。
2、今天虽然更得比平常早,但真的只有一更。看完之后,童鞋们该睡睡、该吃吃,千万表催二更了(写这两只纠结的娃实在很耗费心力,某A要喘口气的说~~)。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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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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