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路遇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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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艾森国际电影节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娱乐圈里的不少艺人们已经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有官方邀请函的买热搜艹热度，没邀请函的找品牌方代言方蹭邀请函，至于实在连电影节的边都摸不着的则绞尽脑汁找机会蹭红毯。
而每每到这个时候，牛鬼蛇神们蹭红毯的高超技艺常常令人叹为观止：有前期大肆发通稿说自己受邀参加电影节，后期临场装病的；有信誓旦旦接受采访表示自己得到了邀请函，等到时候进不去内场把锅甩给交通堵车的；甚至还有以观众的身份混进红毯拍美照假装自己也是受邀嘉宾的。
反正只要能够借着电影节蹭到热度，什么怪招都使得出来。
相比于没有邀请函硬是蹭红毯的初级选手而言，那些真正跟着剧组随着品牌方走红毯的艺人之间则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论是小花小生，还是大花旦老腊肉，无一不憋着劲儿想要在红毯上大出风头，艳压掉其他选手。
而礼服和妆容，当然就是艳压其他人的一把利器。
于是当夏素因看见自己的那一柄利器时，当即就惊到了。
“这是……ES家的高定吧？”
她忍不住朝这件战袍仔细打量：ES家的礼服向来以奢华高贵，华丽优雅著称，这件晚礼服采用了丝绸闪缎，侧身绣着精细的刺绣，下摆缀银丝流苏，整件礼服仙气十足。
只是……以她现在的名气能够借得到ES的高定？打死她也不信。
慧莹倒实话实说：“当然了，是公司帮忙借的。”
刚刚得到走红毯消息的时候，慧莹就忙着帮夏素因联系礼服，可是夏素因的咔位太低，人家连理都不乐意理。最开始的时候慧莹是没怎么好意思直接向天际寻求帮助的，毕竟夏素因只是工作室挂在人家公司，和嫡亲的艺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谁承想天际的营业部总监主动给她打电话联系礼服的事情，还客客气气的表示夏素因是天际的艺人，公司这边一定会尽可能的提供帮助。
慧莹十分受宠若惊的表示了感谢，随后对方就没了消息。她多方打听了一番，好像是因为品牌方在借礼服时不光看公司的面子，艺人咔位大小也是要考虑其中的。还是因为夏素因没什么名气，也不算流量小花旦，品牌方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慧莹以为这件事情恐怕就要自此搁浅的时候，公司那边忽然直接将礼服送到了工作室，等她一瞧，差点没晕过去，竟然是ES的高定。
夏素因倒没有像她一样兴奋得不要不要的，她只是有点惊讶，也没怎么说话，像是在考虑着些什么。
慧莹十分急切地催她：“因因，你想什么呢？赶紧试试礼服呀！我都迫不及待了。”
夏素因这才收回了思绪，朝她笑了笑，道：“好。”
很快又是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过去，距离艾森电影节开幕仪式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夏素因连同整个剧组一同登上了前往法国尼斯的飞机。
尼斯是法国南部地中海沿岸城市，也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全欧洲颇具盛名的黄金海岸。而它被誉为法国最具魅力的城市之一，得益于它令人舒适的地中海气候、一望无尽的纯净海滩，以及世外桃源般的美丽自然风光。
尼斯每年都要举办许多诸如赛花节、狂欢节等盛大节日，当然最具盛名的自然就是艾森国际电影节。每年临近艾森电影节的时候，全球数以万计的记者都涌到这座城市，想要一睹明星们的风采。
夏素因跟随着《民国旧事》剧组搭乘同一架飞机先行到达尼斯，林廷川和电影的女主沈冰则因为档期的缘故要晚上才能到。
剧组的其他艺人们到了酒店后无一例外开始着手走红毯事宜，试礼服、联系记者、准备通稿……忙得不亦乐乎。唯独夏素因的画风与众不同，她先是向慧莹知会一声自己有些困，想要休息一会儿后，然后就将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睡觉去了。
慧莹有些傻眼，路上的时候见你精力挺充沛的呀！怎么一下飞机反倒是困上了？
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反正距离电影节开幕仪式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她们又只是去打个酱油，也来得及。
夏素因这边将房门关上后，立刻反身靠在墙壁上，然后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微信，将最新收到的一条微信上的法语地址仔仔细细读了几遍，牢牢记在了心中。
她在房间里靠着门侧耳听了一会儿，等走廊上没有脚步声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偷偷溜了出去。
夏素因一溜烟跑到大道上，抬手拦了辆计程车，她上车之后，先是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帽檐，然后向计程车司机报了串地址。
夏素因是不懂法语的，然而上一世的陆宛却在法国留学过几年，法语虽算不上精通，但应付一般的生活对话没什么问题。
司机大叔瞧着这亚裔模样的小姑娘却操着口古调口音的法语，心里觉着有些奇怪，频频向她打量了好几眼，才慢慢悠悠的踩下油门将车开走。
这个季节的尼斯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窗外大道两旁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投下两行延伸到远方的荫影。夏素因却完全没有一点心思欣赏窗外的美景，她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手心里全都是汗。
法国人向来浪漫，即便是上了年纪的大叔也喜欢偶尔闲聊两句，只是司机从后视镜里瞧着夏素因的脸色实在是不大好，将闲聊的心思便收了回去，过了好半天，才忍不住问：“小姑娘，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可以帮助你报警。”
夏素因表情怔了一下，然后快速回了句：“并没有，谢谢。”
司机沉默了片刻，又从后视镜里朝她看了一眼：“恕我冒昧，可是你想要的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些偏僻，景色也算不上好。”他顿了顿：“如果你想要四处游览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些更适合观光的地点。”
夏素因愣了愣，然后很快明白过来大概是对方瞧着自己从酒店出来，装扮又像是游客的模样，以为自己是来观光游览的。
于是她道：“谢谢你，不用了。”
司机见夏素因不为所动，只好耸了耸肩：“好吧。”
司机将夏素因带到地点，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旁，然后转头看向她：“小姑娘，你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夏素因侧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同原先的富人区相比，这里更像是贫民窟，空荡荡的街道，街道两旁是破旧颓圮的水泥墙，墙体显然已经伫立在这里许多年，墙身上遍布着斑驳的熏黑痕迹，大片大片的墙皮脱落下来，露出青色的墙体。
偶尔有几个脏着脸蛋的小男孩踢着球从街道旁吵闹着跑过去，引得站在被烧毁的高楼前等公交的老人们连连皱眉。
见夏素因的表情有些凝重，司机挑了挑眉头：“小姑娘，我之前提醒过你，这里并没有什么好景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不需要了，”夏素因忽然打断他的话：“多谢您。”
司机见对方意思坚决，也就不再打算劝说，但还是抽出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
夏素因朝司机瞧了一眼，然后伸手将名片接过来，低声道了声：“谢谢。”
司机大叔又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女儿般大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定要来这贫民窟观光，但脸上还是不自觉露出点关爱的表情，朝她笑了笑：“好吧，那祝你玩得愉快。”
司机离开之后，夏素因站直身体，朝一片颓废的远处望过去，她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不知何时带了些急切地颜色。
她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然后抬脚朝前方走去。
夏素因按照微信里的地址一点点朝前找过去，最后在一栋残破的公寓楼前站定。她微微仰着头朝楼上打量，这是一座五层小楼，因为修建的年代太过久远，后期又没有定期维护，外部墙体已经残旧不堪，大块大块的墙皮脱落掉下来，露出灰白的墙体。
她稳了稳脚步，然后朝公寓楼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座公寓显然是年久失修，整座楼门口黑幽幽的，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破败的灰尘味道。这时候虽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但是尼斯的天气昼长夜短，外面依旧是亮如白昼，然而一墙之隔的小楼里却暗不见光，只从墙壁高处的透气窗上能够投进些微的光亮，置身其中只觉着阴森森的。
夏素因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瞧这样子也不知道这楼里面还有没有住户。
她沿着楼梯走到二楼，然后轻轻抬手叩了叩门，过了半天，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夏素因脸上倒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情，接着又去敲第二扇门。
她就这样一扇门一扇门地敲下去，一直到这栋小楼的最后一层，依旧没有一扇门的里面有回应声。
她紧了紧身上的薄针织外套，走向最后的一扇铁门。
夏素因抬眼朝面前的铁门看了看，有些犹豫要不要敲下去。
铁门上斑驳的油漆脱落了大半，门把手更是锈迹斑斑，就连墙角上都爬满了蜘蛛网，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手朝大门上敲了敲，‘咚咚’‘咚咚’，她敲了好半天，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夏素因叹了口气，看来这里的确没有人住。
她心里虽这样想，右手却还是不死心的在门上又接连敲了好多下，到最后她摇了摇头，恐怕自己的确是要无功而返了。
她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嘎吱’一声响，面前的铁门却忽然开了条缝隙，紧接着从缝隙里面露出一双灰色的眼睛来。
夏素因吓了一跳，朝后连连退了两步。
那双灰眼睛一直盯着她，半晌，铁门又朝外打开了一公分的距离，一张皱巴巴的脸孔从里面露出来：“你是谁？要干什么？”
“您好，冒昧打扰了，”夏素因有些紧张地道：“我想找一个人。”
那老妇人警惕地朝夏素因上下打量一圈，才哑着声音开口：“你找谁？”
“路易斯，她一直住在这里……您认识她吗？”
“哦，”老妇人道：“是一个亚裔老太太对吧？”
“是，是，”夏素因显然有些激动：“您认识她？”
“她不在这里了，很多年前就搬走了。”
夏素因一愣，失望的情绪爬上脸颊：“那您知道她搬去哪儿了吗？”
“谁知道，不过好像听说是她孙子有了出息，搬去大房子里住了，”老妇人撇撇嘴：“那个瘦得像是从来吃不饱饭的小子，谁知道他怎么就走了运。”
老妇人像是很有些愤愤不平，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那……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老妇人瞥了夏素因一眼：“那个老家伙性格古怪，从来不爱和邻居们说话，我怎么会有她的号码。”
老妇人像是不满被夏素因打扰，又提及她不乐意回忆的人来，这时候脸上腾起了不悦的神色：“你打扰我太久了，快走吧！”
说着‘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夏素因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紧紧关闭的大门半晌，叹了口气，转身朝楼下走去。
踏出楼道口，暖黄的阳光就罩头倾洒下来，夏素因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她百无聊赖的沿着来时的路朝回走，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不看不要紧，这一瞧给她吓了一跳，里面有二十多通慧莹的未接来电。这时候她才想起是自己之前在酒店时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后来忘记换回来了。
想到慧莹一定是发现自己消失了，才这样着急，她连忙将电话回拨过去。谁承想电话只响了两声，然后‘嘀’‘嘀’两声提示音之后，手机竟然自动关机了。
夏素因瞧着手里的手机傻眼了，之前下飞机后她就急着出来，完全没有留意到手机电量不足，这下可怎么办？
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慧莹一定会担心，夏素因连忙加快脚步想要赶紧赶回酒店——或者到了闹市区找人接个电话，先向她报声平安。
她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就不由得加快。
尼斯昼长夜短，即便是深夜八|九点钟也宛如白昼，这个时间天际边依旧大亮。
夏素因朝那对依旧站在公交站牌前等公交的老夫妻瞧了一眼，一边加快脚步朝前走，一边用目光寻找着计程车的踪迹。
她这样朝前走着走着，忽然一个拐弯，从另一端的小路口里面走出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
这里虽然算不上真正的贫民窟，但也是经济十分萧条的区域，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没有工作能力的老人，以及幼童，很少有青年人的影子。于是夏素因在瞧见那几个人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就是一惊。
那几个年轻人穿得流里流气，手里还拎着廉价的啤酒瓶，晃晃荡荡的朝这边走过来，很明显是一群盲流。
夏素因脚步顿了一下，低下头转而朝另外的方向走，然而还没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口哨声，紧接眼前一黑，她抬头，见那几个年轻人一脸不怀好意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路遇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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