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暗香浮动》扇瑾

41、第四十一章：前赴曹府

　　或是明公有事要说，荀彧心下了然，只是他心中仍有惑事，他转头看程昱侧颜，问他：“我知了。只是仲德，你一人是怎——”
　　“事情能处理好就是了，至于怎般做的，文若不必问。”程昱知道荀彧一向是有一颗劳心，想来是问他为何闲暇于后院，不去忙碌。一知荀彧心意，他稍皱眉。若是他人能做，他为何要做，与其亲力亲为多做事，不如锄草。
　　荀彧笑，虽这般说是不错，只不知被程昱差遣去做事的是何人，也是不易。
　　“累了喝水？”程昱坐了下来，从水壶倒了两杯水出来。
　　这自然不推迟，路上赶来，着实有些口干舌燥，有水润喉也好。荀彧坐在对边，取来程昱倒好的一杯水，饮了一杯，然后放置桌面。
　　“陈宫回来了，文若将奈何？”程昱不喝水，只凝着荀彧。
　　“仲德，他是明公的谋士，不回鄄城还能去哪？”荀彧从中知道，程昱必是都知晓了，程昱一向聪慧，行事直接果断，或是想对他说什么。
　　“陈宫有迎入兖州之功，边让是兖州名士，他本若再迎边让来，是如虎添翼，没想世事难料，也罢。文若虽出书香门第，今乃乱世，同一地从事，也无不同。主公现身边少人，恰是时机，文若如无再举，后来恐会行事寡助，处处掣肘。”说话后，程昱端起了杯慢饮。饮水之余，他细打量了荀彧，却发觉荀彧面容如常，并无所变。
　　程昱一向谋事由心，从事利落，他不愿与陈宫多言，也是押了荀彧。比陈宫，荀彧乃他的旧交，知根知底，他知道荀彧品性和人缘皆佳。曹操是雄主，谋事的人不可能唯独一二，既是押了曹操，想来荀彧必有后路。没想，荀彧却面色如常。
　　程昱道一句“文若好心性”的话，随后把杯放回，道：“你不以为然，便不必听我危言，只是唤你多叫自己人来，你也少劳碌。奉孝还在你府上吧，我记得他年少便聪颖，你怎不唤他来做事？”
　　“奉孝还小。”
　　“不小了。”
　　“仲德不知他年轻气盛，我怕他四处闯荡惹祸。过两年，待形势稳些，我会为他安排。”
　　“你广结交志士，旁的人总有？”
　　“这几日回府，叔父提了一句，志才现避难来了兖州，或是赋闲。”
　　“戏志才，也好，他年纪大，也比郭嘉心性稳些。那么，我也给刘晔写一封信。”程昱轻敲了自己头，又与荀彧道：“不聊了，既是主公唤你，你快去吧，顺便提此事就是。”
　　荀彧点头，告别程昱。
　　至了曹府时，荀彧随着带路的侍人走进，才踏入门槛不久，发觉曹操就已然在前院小径了，说是知道他来，要迎他进去。
　　不想曹操这般早候，荀彧走上前礼了一番，曹操搀他，又问他叔父身体还好？荀彧点头。曹操又问荀彧来的路上累否，可要喝点什么。荀彧笑了，说不渴。
　　“那也得歇歇。”曹操笑：“去坐一会，待会春行随我们一同去。说要让你见我儿，定不食言。他们练剑呢，热汗熏人，我叫他们沐浴去，待会便来，我们先歇着。”
　　“明公是英雄，公子自是不差的。”荀彧不想着曹操唤他来是因为这件事，他也不好拒绝，他也正好有事与曹操相谈，就先应下。
　　曹操知道荀彧的心思，无非是又谈及边让，这听陈宫说几句已经够了，他可不打算听文若说这事。曹操觉得，他已经和陈宫说明白了，这都是他一人的意思，是他要诛杀嚼舌根的人、是他恨清傲士人、是他下的这一道杀令，可陈宫还大老远去荀彧府邸，不知是讲了什么，实在不够义气。
　　曹操都知晓，他却不说，只凝了面前神态自若的荀彧，发觉他气色好，额光洁、脸温红，笑与他说：“我发觉这天日闷热，你也不出汗。”
　　荀彧回道自己有些怕寒，现是刚好，春日温暖，光不炽烈。
　　“倒让我想起玉也是温润清凉的。文若这体质，夏日解暑，冬日便躲大袄里了。”曹操心情好，当下也牵荀彧的手，发觉荀彧的手不如他的手烫。曹操贴近了荀彧，与他说：“我府上女眷个个开始用罗扇了，文若手却是温的。真不热？我都心忧你暑气重了。”
　　“明公，这怎会呢。”荀彧笑，这还不是夏日。
　　“好了好了，玩笑话。”曹操也不调侃，但他甚是喜欢荀彧喊他，心下舒适，唤荀彧去府邸正厅歇歇脚，等他两个儿子来。又说荀彧平素劳累，现又才上任，不急做事，是该先见见春景。
　　曹操都发话了，这自是不容推迟，荀彧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