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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小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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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教后山,
“他怎么样了?”
“刚给他渡了些精气,现下睡了。”
无为轻叹一声,他不是没想过去找白茗,可她现在身怀六甲,不宜操劳,这炼丹之事,还是得让许愿继续试试,实在不行再想其他法子。
“乖徒儿,你再试试,若再不成丹……”
“师父,师叔传信说她明日会上山,炼制混元丹。”
许愿朝上空甩出一张纸符,熟悉的字迹忽地出现在两人眼前,无为看后微微一愣,继而脸色大喜,快步出了山洞,忙着去准备炼制丹丸的药材。
翌日,天微亮,白茗和云君陌两人已来到天一教门前。
门口坐镇的石龟往外伸了伸脑袋,见二人周身精气涌动,又将伸出一半的脑袋缩了回去。
“师叔,一切已准备妥当。”
许愿一身明黄色道袍,缓步走来,领着两人朝后山走去。
路上,云君陌眉心紧拧,嘴角微微向下弯,一脸担心。白茗则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眼中闪动着母爱的光辉。
几人行至石门前,白茗看了一眼许愿,嘱咐道:“许师侄,待会儿你留下,助我炼丹。”
许愿微微颔首,正好在炼丹上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请教白茗,此事他自然乐意至极。
云君陌和无为退至洞外,两人眉头微皱,都有些紧张,毕竟白茗身怀六甲,谁也不知炼这混元丹会耗费多少修为,若是动了胎气,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片刻后,能感觉到山洞内的温度逐渐攀升,白茗面前的丹炉被三昧真火烧的通红,隐隐泛起红色光芒。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咬破食指,起身往丹炉内滴上三滴血液,后命许愿将药材一次往里投。
白茗立在炉鼎前方,双手摊开,从手掌中心溢出源源不断的精气,控制着丹炉的温度以及炼化进程。
才过了半个时辰,白茗的额上开始不停浸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牙,继续坚持。
许愿在一旁干着急,炼丹可不能中途换人,要是一个不小心,不光是他,白茗也会受到反噬,更不用说那一炉子的药材,肯定全都报废。
“师叔,不行的话就我来吧,可别伤着自己。”
白茗死死盯着眼前温度灼热的炉鼎,轻轻摇头:“快了。”
片刻后,一股浓郁的丹香从炉鼎内飘散出来,整个山洞都弥漫着香味。
“成了!”
许愿眸色一亮,快步行至炉鼎前,将丹格内的丹丸取出。
白茗看了一下眼躺在榻上的男人,回头对着许愿嘱咐道:“每日一粒,需服用一月,一月后再闭关静修。”
她再有四五个月就要生产了,想来没法亲自照顾他,只能拜托许愿和无为了。
“师叔放心,弟子一定照顾好师兄。”
白茗正欲抬脚离开,却感到一阵晕眩袭来,她那不太轻快的身子顿时轻晃了几下。
见状,一旁的许愿立刻上前扶着她,两人缓步出了山洞。
云君陌见两人出来了,立即大步走到白茗身旁,轻轻搂住她的腰,温声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白茗轻轻嗯了一声,目光看向无为:“照顾好他。”
说罢,她无力地靠在云君陌身上,后者心领神会,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回了云水居。
云君陌替白茗检查了几番,孩子无事,许是短时间耗费了大量的精气,才出现晕眩的情况。
于是,白茗和云君陌在天一教稍作休整,第二日才下了山。
日子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白茗已临近生产。
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将军府院内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娘子,辛苦了。”
云君陌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娃,温柔的看着床上因生子而满脸汗水的白茗。
白茗虚弱地朝他勾了勾嘴角,没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娃娃长成了一位俊逸少年郎,自小喜爱舞刀弄枪,天一教的弟子们也都惯着他,要什么给什么。
白茗对此颇有微言,如此下去还不给宠坏了,长大后岂不无法无天!
她当即与云君陌商量,要不将他送去边关,吃点儿苦,受点儿罪,治治他那娇纵的性子。
“不行!我不同意!”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在云水居的院门口兀地响起。
白茗和云君陌诧异地看过去,只见一身白衫,白发的男子斜靠在门上。
“你才恢复,还需静修,来凑什么热闹?”
白茗不自觉地拧起眉头,语气不悦。
“师父,孩子还小,气性大很正常,边关艰苦……”
白茗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好整以暇道:“你带他去?”
“……虽然边关艰苦,但也有助于让他养成一个坚毅的性子,我觉得可行。”
封亦安几步便走到两人面前,微微拱手,立刻应下此事。
云君陌挑眉,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多谢。”
“说谢可就见外了,我也算他半个父亲,应该的。”
白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从背后握住云君陌攥紧的拳头:“年后我会向圣上请旨,只怕太后不允。”
顿时,她感觉到手中的拳头兀地松开,紧接着又反握住她的手。
云君陌富有深意地看了封亦安一眼,接过话去:“娘子说的有理,打小太后就喜爱跖儿,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京城。”
太后不允?
封亦安薄唇抿直,就这么一会儿子时间,他的脑海中已经想到了一百种让太后允诺的法子。
“师父放心,太后那儿弟子自有妙计。”
云君陌闻言冷哼一声,眼底浮起一抹挑衅:“是吗?那我们夫妻二人便静候佳音了。”
封亦安也朝他递去了一个等着瞧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一碰即炸。
白茗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立即拉着云君陌进了屋,关门前还不忘嘱咐封亦安小心行事,毕竟才刚刚恢复修为。
院内的封亦安见二人进了屋,垂下的双手蓦地握紧,衣袖一甩,径直出了院门。
几日后,不等白茗向圣上请命,从宫里来的内侍已经将任命云跖为守城将军的文书递至将军府。
“娘,我不去戍边,那儿荒凉的紧,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没有。”
云君陌用力拉开正在白茗怀里撒娇的少年,冷声道:“跖儿,这次可由不得你了,太后亲自下的懿旨,不去也得去。”
“……哼,我不去!”
云跖朝云君陌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向院外,刚拉开轻掩的门扉便瞧见封亦安正带着在清平观内长住的五月和九月往这个方向走来。
“跖儿,干爹与你一道去,可好?”
闻声,云跖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思索半晌后,闷声道:“可那儿太无趣。”
封亦安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附耳道:“干爹带你修习玄术,这是我们的秘密,可不能让你爹娘知晓。”
霎时间,云跖眼中光芒大盛,不住地点头。
要问他为何如此?
只因白茗和云君陌在云跖三岁时发现他体内居然有精气,是先天自带的。
可修行这条路太苦,两人都不想云跖再走上他们的老路,干脆对此三缄其口,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提过此事。
而封亦安自从恢复修为后,一眼便看出云跖天赋异禀,是颗好苗子,打定主意要认他做徒弟,被白茗拒绝千百回后想了个注意——
让云跖释放天性。
果不其然,白茗受不了了,于是想让云跖去边关磨磨性子,如此一来,封亦安得偿所愿。
他与师父此生有缘无分,不能强求,那他便要做她孩子的师父。
他不是一个大方的人,私心仍在。
想来,爱也是可以延续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