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关于本源的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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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皇家学院的生物化学实验室，每天睡眼惺忪的教授和学生正忙着从嫩绿的幼苗中提取组织液。爱丽丝负责调试显微镜，这种复杂高端的设备很少有人能接触，更别说使用了。若不是美迪森制药家族天才小小姐的身份，爱丽丝恐怕连摸都没摸过。忙忙碌碌的学者中间，白胡子白发的魔法师反而显得笨手笨脚毫无作用。他一直以传统冥想来研究魔法，对现代科学一无所知。除了提供魔法，他现在确实没什么作用。
但这并不影响老人家的开心。
几小块涂有细菌培养液的玻璃被放进显微镜，教授挨个检查一遍，向众人点点头。爱丽丝忙着确认各个试管中植物提取液的种类和浓度，也点头表示没问题。紧接着，激动人心的时候来了。
博士小心翼翼往一块玻璃片中滴入绿蓝色的汁液，紧接着立刻塞入显微镜中。所有人屏气凝神，紧张且激动的情绪弥漫整个实验室。魔法师也一动不动，握成双拳的手心里满是汗渍。
教授离开显微镜，揉了揉眼睛，再凑到镜头观察好一会，眼睛不挪开，却向爱丽丝挥了挥手：“做下一片，赶快做下一片！”
爱丽丝和大学生们连忙给另外一片玻璃片滴入植物提取液，再小心翼翼放入显微镜。教授一边观察一边单手做记录，连续更换了好几片，笔记本上也画满字迹潦草的笔录。终于，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中，教授离开显微镜桌前踮脚的高台，拿起自己的记录本翻了翻，随即淡淡的说：
“滴入水魔法培养的琉璃苣幼苗组织液，A系亲水蠕虫繁殖速率目测增加200%，B系亲土丝霉菌繁殖速率目测增加50%。滴入火魔法培养的琉璃苣幼苗组织液，A系水蠕虫停止繁殖，B系丝霉菌繁殖率繁殖速率下降70%。”教授推了推眼镜，露出疲惫的笑容，“该结果已经过多次实验验证，可说明其正确性。足以推论，不同属性的魔法会区别影响生物性状。”
实验室立刻响起欢呼声，包括爱丽丝在内，所有朝气的年轻人都用力鼓掌，银发银须的魔法师更激动得抹眼泪。
教授伸手示意众人安静，慢悠悠的说：“实验证明，魔法可以直接被动植物吸收，并直接影响其生物性状。”
众人继续欢呼鼓掌，激动了好一会儿，即将进入下一步实验时，外面出现敲门声。这里是公共实验室，有其他人来很正常。爱丽丝站在人群外围，便蹦蹦跳跳跑去开门。
略显老旧的木门拉开，爱丽丝见到一名高大英俊，却气质冷酷，看过去有些可怕的黑发男人。
“你好，爱丽丝小姐。”黑发男人发出低沉冰冷的声音，他又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魔法师，说，“你好，魔法师阁下。”
“哦，原来是泰勒。”教授随即为他介绍，“魔法师阁下，爱丽丝小姐，这位是大资本家威尔森先生的儿子，威尔森·泰勒。他在伦敦帝国大学全科目中都占有最优异的成绩，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学生。”
“你好，泰勒先生。”爱丽丝有点怕他，却不卑不亢的行淑女礼。一般淑女都穿着裙子，淑女礼是提起裙摆稍稍屈膝。爱丽丝却穿男装，抓着不存在的裙子，快速曲了一下膝盖，看过去不像淑女，反而像个装成女孩的男孩。泰勒先生却不怎么在意，微微点头表示回礼。
“教授，我的毕业论文还需要几项数据支持。”泰勒先生扬声说，“这几天都需要借用实验室。”
“哦，当然可以，你甚至不需要问我。”教授回应道，“这是公共实验室，我很抱歉占用大部分时间，你可以随意使用。”
“好的。”泰勒点点头。
……
在众多学者的帮助下，魔法理论研究的进展越来越顺利。魔法师甚至直接买下大学附近的房子，方便他和爱丽丝每天去参与研究。
通过研究魔力的性质，魔法师甚至着手增添和删改代代相传的魔法书。自古以来，魔法知识一直依靠经验的积累和代代魔法师的猜测。直到这一代，通过科学严谨的实验和论证，魔法师发现魔法书中存在大量误区。许多传统的方法事实上造成了严重的魔力浪费。魔法并不一定需要异常复杂的步骤，也不一定需要消耗大量魔力。只要使用得当，一丁点魔力也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几个月的成就能比肩几百年的积累，魔法师已经相当满意了。爱丽丝却不然，她十分苦恼，因为依旧不明白魔法到底是什么。
伦敦国家大学是英国最好的学校之一，拥有数量庞大的博学教授和身份高贵且富裕的学生。因此，这个学校也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仪器。可无论通过化学反应还是显微镜观察，爱丽丝都无法抓住魔法的本质。虽然知道其真实存在，甚至能研究出性状，可这种物质到底是什么，依旧无法解答。
答案的核心太过遥远，遥远到根本不可能触摸。随着成果越来越丰厚，爱丽丝却越来越消沉。站在英国科技最顶端的大学里，她渐渐感受到一种无力，那是科技局限的无力感。爱丽丝发现，无法找到魔法的本质，事实上是因为自己掌握的知识根本无法到达那个彼端。
怀抱这样的心情，爱丽丝做实验时便总是愁眉苦脸。
这段时间，爱丽丝常常在公共实验室里遇见泰勒先生。听教授说，他一个月后就毕业了。泰勒先生在诸多学科都有极高的成就，现在准备的，是最后一门选修课，物理学的毕业论文。
“魔法到底是什么呢……”一边晃动试管，爱丽丝一边叹气，“是气体？还是一种微量的矿物？它为什么可以在空中漂浮，又能被土壤和生物吸收？为什么人体能使用这种物质。为什么这种物质会被人的思维控制……魔法真的是物质吗……到底什么物质会被思想控制……”
爱丽丝一刻不停的低喃，向空气叙述自己的疑问。即使她又成功提纯了一种新式的药剂，在魔法理论上成功一大步，她依旧愁眉苦脸。
不远处泰勒先生完成了实验，成功获得所需的数据。这时，他看了看爱丽丝，小姑娘已经做出十几种药剂，嘴里却依旧碎碎念念。
她的那几个问题泰勒先生被迫听了无数次，终于在这时，将基本完成的物理学论文递到她面前：“借你三天。”
“谢谢……”爱丽丝并不清楚什么意思，但可怕的泰勒先生总让人无法违逆。放下烧杯，爱丽丝接过字迹工整的稿纸，简略看了看，疑惑的说：“约翰·道尔顿的物理学说……物理基本单位？”
“流行的叫法是‘原子’，意为原始不可分割。”泰勒淡淡的说，“如果你坚信魔法是客观存在的物质，那它也应该和原子有关。”
……
虽然爱丽丝依旧苦恼，但魔法的研究却越来越快。魔法师爷爷更无条件支持，甚至有一天，主动提出采集自己的血样以供研究。
事实上，魔法师的血样确实十分有用。经过各种仪器和实验，发现他血液里的元素组成比例和普通人稍有不同。甚至，当他使用魔法的冥想时，血液元素的组成比例也会有明显变化。爱丽丝和教授又抽取了许多服用魔法药物的普通人血液，发现他们的血液元素也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这和药物治病的原理一样。”爱丽丝如此解释，“药剂进入身体之后，可能直接补充缺少的物质，也可能激发身体产生所需要的物质。医师将这种对人体有益的物质成为‘有效元素’。根据以往的研究，魔法进入植物之后可以增加‘有效元素’的浓度。进入人体之后，也会直接促进人体产生所需的‘有效元素’。那么，可以这样理解。魔法或许就是一种对任何生物都有增益效果的‘有效元素’。”
“唔……在医学上确实可以这么说，但似乎不止如此。”教授推了推眼镜，看着魔法师说，“魔法似乎是一种万能的物质，能自由转化成任何其它物质。至今为止的研究发现，魔法对生命体有极高的亲和度，但同时也可以转变成无生命物质。虽然转化率很低，但确实可以。”
“教授……”爱丽丝低头想了想，说，“泰勒先生的报告您看了吗？关于原子的理论。我在想……魔法，是不是一种微小粒子，所有物质都由这种微粒子组成。在一定触发条件下，魔法粒子会根据相应规则排列组合，组成各种物质。在我们的视角下，就像魔法变成了其它物质。”
经过最近两年的科学熏陶，魔法师完全听懂爱丽丝的理论，立刻兴奋起来。教授却平静的推了推眼镜：“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最近的研究方向。我建议分两个方向研究。美迪森·爱丽丝擅长生物科学，我擅长化学和物理科学。那么，爱丽丝应该专注于生物领域继续研究魔法的性状，我则专注于依靠纯物理方式分离魔法元素。”
爱丽丝完全同意教授的意见，生物化学的研究方面，美迪森家族是绝对的专家，世代为家族效力的研究员也会提供更多帮助。
于是，虽然十分不舍，爱丽丝搬回家族继续研究。魔法师则继续留在伦敦国王大学，协助教授开展他的研究方向。爱丽丝的研究只需要各种魔法培养的草药，魔法师可以培育完成后送到美迪森家。但教授打算用光谱之类超精密的仪器直接研究魔法，就需要魔法师在旁边随时提供纯净的魔力。毕竟，他们目前还未研究出稳定储存纯魔力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关于本源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