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这个老千一级狠03 ...
-
“卓扬，你说得没错，我像狗一样活着，却不能像狗一样快乐。你践踏过我的自尊，我是不会忘记的。”
卓扬一震，半响道：“阿迟，我是不得已。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不知你会那样想……我一直、一直当你是……”
阮迟冷笑，截住他的话头：“你当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得，你是我的叛徒。”
卓扬又是一窒。
阮迟的笑声如同来自地狱，在他耳边回荡：“后悔吗，愧疚了？觉得良心不安？哈哈哈哈，继续后悔吧、痛苦吧。我不会原谅你的，想找安慰，去教堂向神父忏悔啊。不管你现在和将来多么优秀能干，我永远会是你人生中抹不去的污点。如果觉得恶心厌恶，来杀了我啊；不敢吗，想要承认自己是个软蛋？不会吧，卓大警官怎么会是个懦夫？”
“闭嘴！”卓扬忍无可忍地低声吼叫，像是要抛开这一切似的。他向来临危不乱，从未有过这般失态。
阮迟也压抑住激动的语气，平复了片刻，又笑道：“卓扬，你带不走我的。”
卓扬扣着他的脖子：“为什么。”
“因为有我在。”
发电机组的变压箱箱体上，光亮的铁皮倒映出一个人影，金色的头发熠熠闪光。
卓扬一惊，刚才情绪失控让他都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来，迅速挟持阮迟转身。
贝爷叉着腰黑着脸，拇指捏了捏鼻子：“死缠不放的臭条子。”
阮迟笑眯眯地看着贝爷：“傻逼，太慢了，小爷我……”
贝爷吼道：“你妈！”随即恶狠瞪卓扬一眼，心想，等着吃枪子儿吧。
贝爷把吉他盒子打开，兴冲冲地要拿他的MP7，事实却让他目瞪口呆。
吉他盒里端放着刚刚演唱会打昏乐手抢过来临时一用的电吉他。
忘记调换过来了……
贝爷满脑黑线。阮迟气得大骂：“你妈！你全家！”
卓扬冷冷望着贝爷，扬起的下巴像是挑衅。贝爷下意识地望向墙角，团身滚去，抓住角落里的枪对准卓扬：“放了他。”
卓扬纹丝不动：“贝小绪，1978年生，1993年进入警校，97年被选入陆军特战队，连续三年保持警队速射记录。”
贝爷耸肩嘿嘿冷笑：“知道还不给老子放人。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卓扬：“你还能射吗？真的吗，你确定？”
贝爷：“你……”
卓扬：“我看过你的资料，退出警队是因为在一次任务过程中狙击失败，你的子弹越过劫匪击中了同组的警员，那个警员当场死亡。从此以后你再也拿不起狙击枪，连手枪都用不了。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情绪极度不稳定，当年你就被开出了警队。”
贝爷暴怒地吼叫：“你找死！”他的手指压在扳机上，却颤抖着无法开枪。
他找不到准心。瞄准的枪口在卓扬和阮迟之间游移。
卓扬把身体向阮迟后面缩紧，攻击着贝爷的心理防线：“贝小绪，你要第二次向同伴开枪吗？”
贝爷的手指抖成了筛子，汗水滚滚而下，咬牙切齿道：“臭条子，去死……”
卓扬冷笑：“开枪吧，贝小绪，无论打中谁，一个是你的同伴，一个是你打中的第二个警员。都是你人生中新的记录。”
贝爷患有严重的狂躁症，卓扬很会抓弱点。阮迟咬牙：“贝爷，别紧张！”
“啊啊啊啊啊！”贝爷爆发出来，把手枪当成冲锋枪一阵乱射，机房里喷溅出刺眼的火花。
当贝爷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狂躁平静下来，阮迟和卓扬都倒在血泊里咬牙捂住腿。两个人的小腿都有中弹迹象。
贝爷发狂的时候，只能勉强地让自己压低枪口，却仍然有对阮迟的误伤。
“！！！”贝爷痛苦地揪住他的金毛，“啊……左手！对不起……”
卓扬估计错误，他完全没想到贝小绪不但不缴械，还来了一场大扫射。
阮迟知道他脑海里此刻有不愿想起的回忆盘旋，支撑着大叫骂醒他：“你妈！让你射，你射啊，你射死老子算了！”
“阮迟，”姬尧冲入房间，被眼前景象惊住，“贝爷？”
贝爷抱住头在墙上狠狠撞击，额头渗血，嘴里发出野兽般呜咽的悲鸣。
在他的回忆中，狙击枪的对面，是倒地死亡的队友，曾经的拍档。
姬尧懒得管贝爷发什么疯，走过去把阮迟扶起，不忘在卓扬腰上踹了一脚。卓扬蜷起身子，显出痛苦之色。
姬尧拾起枪，利落上膛，手法已经学得极为漂亮：“要不要做掉。”
老千的准则之一，便是谋财不害命，但姬尧此刻对着卓扬心中已经烧起一把暗火。
卓扬和阮迟的对话，团队所有人都能通过蓝牙耳机听见。
姬尧举起枪，打算生平第一次实战练手，阮迟推手压下枪口：
“我来。”
卓扬抬起头，脸上汗水混着血迹，他坐在血泊中看阮迟，眼神反而非常坦然。
虽然卓扬不懂阮迟，但是他懂他自己。他为人处世力求问心无愧，此生唯有眼前这个人，他不能坦然说没有愧疚。死在阮迟手里，这八年来的疑问虽然没有得到解答，对卓扬而言似乎也变成解脱。
卓扬对着阮迟左手黑洞洞的枪口闭上眼。
阮迟弯下腰，笑眯眯地伸出右手，比划□□形状，食指紧贴着卓扬脑门：“砰。”
姬尧疑惑地看阮迟。
阮迟的笑容像正在恶作剧的小孩：“好了，我已经把这个人打死，我们走。”
姬尧：“你……”
然而姬尧没有多问，搀扶着阮迟，经过贝爷身边踹了贝爷一脚：“跟上。”
阮迟微笑着，回头对上卓扬微微震愕的双眼。
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懂自己八年前的崩塌之心。
离开门口的一瞬，阮迟收回了与卓扬茫然对视的目光——
卓扬，我已经杀了你，我已经杀了那个，一直活在我内心深处的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这个老千一级狠0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