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似敌似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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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代CP9是毋容置疑最优秀的一代，任何赞誉搁在他们身上都不过分，只可惜生不逢时。他们的直属上司是个心黑手辣，为了升迁什么都做得出来，贪婪成性的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了红发死神。”——《CP解析》
听见那个名字被亲口说出，斯潘达姆的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站立，狼狈地摔在地上。巨大的慌恐让他连牙齿也咯咯作响，一副吓破了胆的慌张模样。
凭借在政府里官居高位的老爸帮他筹谋经营，资质平平的斯巴达姆才能爬上如今的位置。
负责CP9情报处的总长官，常年驻扎海军三大要塞之一，光明之岛 Enies Lobbies。
他手底下的是成功率百分之百的情报人员，世上能搜罗到的最优秀的人才。
他的办公室配置着用钱也买不到的顶级家具，他喝的酒是闻名世界的稀世珍藏，他手上的武器是领先世界五百年的鬼才科学家贝加庞克最新研制出的刀具与象象恶魔果实结合体。
他注重享受。
同样非常惜命。
他知道自己的武力值太低，所以就想方设法弄来世上最好最先进的武器弥补。
他知道自己的综合实力无法与手下情报人员相比，所以他就搜罗来一切好东西与他们分享，力求他们忠于自己。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一直想方设法地往上一层一层爬，不择手段，想要爬到最高的位置。
有老爸给他护航，他也心狠手辣，背后黑人毫不手软，这条路一直走得顺顺当当。
这次CP9成功从七水之都带回当年汤姆的亲传弟子弗兰奇，他就遇见到了自己的升迁坦途。妮可.罗宾更是个锦上添花的意外之喜，他已经盘算好怎么跟上面汇报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尽管冥王图纸被当面烧毁让他心疼得像活活剜去心肝，但至少这两个人握在手心跑不了，他的升迁也不会太受影响……
没有谁会想到到草帽海贼团会胆大包天追着妮可.罗宾找过来，甚至成功突破士兵层层封锁线深入光明之岛。这已经不是他只言片语能够抹去的严重事情。
即使如此，也不是不可挽回。
只要有CP9在他这边，只要能把这些海贼斩杀于此，与海军交接罪人妮可.罗宾和弗兰奇，他还是能被大大地记一笔好。到时候只要把一切推到丧心病狂的草帽海贼团一行上，大不了再推几个办事不利没能拦住海贼的军官出去，问题就能得以解决。
但千算万算，他没有想到红发死神会出现在这里。
身为高层官员，他知道一些从未被公开的事件和数据。
在CP9面前，一切都无所遁形，所有情报都可以搜罗到，整理好，摆在他面前。
红发死神是个货真价实的杀神。
她所杀死的海贼总数大概可以染红半个北海。
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之辈。
在她担任赤犬大将副官的日子里，赤犬会带着她去新世界前半段剿灭海贼。
很难说海贼们更怕的是能够焚化一切的自然系岩浆果实还是没有果实的纳达.米勒。
军方统计出来的报告上显示，纳达.米勒和赤犬杀死的海贼数量不相上下。
但一个是征战数十年，拥有自然系果实的海军大将，一个只是个没有恶魔果实能力，分外年轻的副官。
名副其实的红发死神。
可怕的存在。
当她在自己阵营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比安心。
当她站到了对立面，恐慌像瘟疫一样扩散开来。
露怯的不只斯帕达姆一人，只是大部分特务和士兵们表现得没那么明显。亲耳听到这个名字，亲眼看见这个人，因此双股战战，枪支瞬间失去准头的不在少数。
用血和命堆出来的称号。
北海红发死神，名扬世界。
当然，在场的也不乏不知天高地厚的勇者跃跃欲试。
将红发死神当场斩杀，亦可瞬间名扬世界。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罗布.路奇。
他瞬间挟住妮可.罗宾，眉头皱得死紧，眼神锐利地盯着对面的纳达。
他没有理会一旁瘫在地上，尖叫着要他立刻保护自己的萨帕达姆。这个蠢货长官从未被他放在眼中，他的命令在此刻没有优先权。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那个声名远扬的怪物。
红发死神。
路奇紧缩那双琥珀色的眼，灰色瞳仁深处一片冰冷，声音低沉：“你的目标是她？”
随着他这句问题出口，CP9这边的气氛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不堪负额的满弓，随时会炸裂开来。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与红发死神的实力究竟相差多少，所有人一起上能不能让她毙命于此。
“喂——！”没等纳达回答，草帽船长大吼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他转头看着纳达，神色恼怒，“那个养鸽子的是我的！不要和我抢！”
倒是说得真情实意，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赏金一亿的小海贼真的想要单挑CP9有史以来最优秀的谍报人员罗布.路奇，怕她抢了猎物。
纳达看着草帽路飞怒火中烧的认真模样，大概知道为什么妮可罗宾会选择与他们随行。
常年在黑暗中呆着的人会极度向往光明。
温暖的，灿烂的，能够握在手心的希望。
这就是草帽路飞给她的感觉。
不像海贼的海贼。
此刻旁观的草帽船员冷汗都流了下来。却不是因为他们的船长要挑战罗布.路奇，而是因为她。
魔兽猎人罗罗诺亚.卓洛的剑锋方向早已悄然调整，把她列入攻击范围内，随时准备暴起。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男子嘴里的香烟掉了下来而不自知，身体紧绷。小贼猫娜美紧张得瞳孔缩起，紧紧抓着武器，骨节泛白，看上去快崩溃了。毛茸茸的小巨人毛都炸了起来，摆出了攻击起手式。
北海三杀，红发死神，名扬世界。
那边萨帕达姆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手从内兜里掏出了个黄金电话虫，咬咬牙就要摁下。尽管这样会在青雉面前落个下乘，从此可能要抛弃这条路子，但此时此刻保命要紧！
“不能摁！”罗宾叫得撕心裂肺，看着那个小巧的黄金电话虫，像是看到了自己最深的梦魔，浑身颤抖，“摁了这里所有人都会死！你们也是！屠魔令是不分敌我的！”
纳达在罗宾出声之际就认出了斯巴达姆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黄金电话虫。
发动屠魔令的唯一工具。
世上只有三位大将有资格发动屠魔令，是谁授权给斯帕达姆的？
答案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出来了。
不会是老师。
不会是黄猿。
青雉。
她瞬间用月步跨越建筑之间的悬崖天堑，推到了极致的速度让人连残影都看不见，她的指尖都触到了被斯帕达姆体温焐热了的黄金电话虫外壳，却被兽化了的罗布.路奇堪堪拦截，不得不收回手。
纳达.米勒和豹子形态的罗布.路奇双方正面对峙，人们口中几百年来最优秀的海军红发死神和相传几百年来最优秀的杀人机器谍报人员，面对面站着。
事情实在发生的太快，剩余CP9这才反应过来，动用果实能力，拿着武器，形成包围之势将红发死神围在中心。
纳达琥珀色的眼颜色透彻淡泊，尽管没有像路奇一样兽化，微微上挑的眼角也让这双眼透着几分凶兽特有的凌厉。她看着路奇，嘴唇轻轻动了动，声音只够近在咫尺的罗布.路奇听到：“屠魔令一发动，光明之岛将不复存在。”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即使如此，你还要阻拦她吗？
罗布.路奇是这代CP9的统领，现今最优秀的谍报人员。就算其他所有人不知道，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屠魔令发动的后果。
从地图上全面抹消。
从此没有过去，没有生命，没有未来。
因妮可.罗宾的话愣神止住动作的斯帕达姆没有摁下去黄金电话虫，大脑急速运转着。
都会死？
怎么可能呢？
这明明是青雉给他的护身符！
海军再怎么样也没有听说过会攻击自己人的……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看见红发死神和罗布.路奇在他面前对峙，其他CP9也围了上来，将他护在身后。他试着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是的，他怎么没想起来呢。
那边是有个红发死神没错，但这边他也有有史以来最强CP9，杀人机器罗布.路奇。更何况他手下是记录中最优秀的一代CP9，今天他们还是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全员到齐。要是结果不利于他，那他现在手里攥着的可是能毁灭一切的屠魔令。海军本部军舰接到指令过来只要十几分钟，红发死神再怎么凶残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对上屠魔令加CP9 吧？
即使这次冥王设计图毁于一旦，能带回去个妮可.罗宾好歹可以将功赎罪。但要是能擒住或者杀死红发死神，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迅速权衡一番之后，这个念头给了斯帕达姆无限勇气。他壮着胆子把被路奇推到一边的妮可.罗宾重新挟持住，一手拽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黄金电话虫。
“红发死神！乖乖束手就擒！”斯帕达姆的手指在屠魔令的按钮上停着，叫嚣，“不然老子就发动屠魔令！路奇！抓住她！”
罗布.路奇没有动。
纳达.米勒的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杀意。
在他所知的情报里，没有一例纳达.米勒对海军或者政府官员动手的记录。
要不所有见到了她的相关人员统统被她灭口，要不……她从未对他们下过手。
况且……他没有把握成功制敌。
斯帕达姆气得破口大骂：“路奇！我他妈的命令你抓住她！”
仿佛还嫌局面不够乱，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之后，草帽一伙搭着腾空飞跃天堑的海列车，生生撞碎建筑石壁，成功进入这边建筑。但原本应付草帽海贼团游刃有余的CP9全员却被这边的红发死神牵制住，大敌当前不敢离开。
底下依稀传来士兵军官的阵阵惨叫声，斯帕达姆气得咬牙，挥舞握着电话虫的手臂，声音都变调了：“抓住她！”谁也想不到斯巴达姆在极度激动之下意外按了屠魔令按钮，黄金电话虫忠诚地发出哔哩哔哩的响声，忠诚地向海军本部白银电话虫传达信息。
屠魔令发动。
无人可以终止。
完蛋了。
斯巴达姆被狠狠吓了一跳，没能握住手里乱响的电话虫。但是没有用，掉到了地上的黄金电话虫还在发动响声。
妮可.罗宾看着那个响动的电话虫，瞳孔缩紧，脸色惨白，整个人汗如雨下。
斯巴达姆看着她的反应，知道她之前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难怪青雉反复叮嘱他不要轻易动用屠魔令。
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命要紧！
斯巴达姆扔下手里挟持着的妮可.罗宾，连话也没多说一句，就脚底抹油跑了。
屠魔令发动，即使是罗布.路奇,心神也因此乱了一瞬。
谁也没想到这个笨蛋长官会不计后果，这么快把自己最后的底牌掀开。
纳达.米勒抓住这个空隙，成功夺回妮可.罗宾。
她抱着浑身颤抖的妮可.罗宾，对着全员CP9，眉头紧皱，声音平静：
“我听说过斯帕达姆的为人，他会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你们头上。”
“你们将不再属于政府，而会被在世界范围内通缉。”
“我们没有继续敌对的理由。”
CP9们沉默着，没有放松警惕。
但不可否认，她说的是事实。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长官斯帕达姆是个什么德行。遇事时胆小如鼠，利益当前心狠手黑，推人出去被黑锅好不手软，贪婪成性。
草帽海贼入侵司法岛，红发死神前来，屠魔令发动，这次的场面闹得太大，即使斯帕达姆和他的父亲有心隐瞒也掩盖不住的。在这种情况下，斯帕达姆会将一切归咎于他们和将士的无能，可能已经在心底编出了什么慷慨激昂的篇辞推卸所有责任。
面前的红发死神停顿一下，继续着：
“屠魔令已经发动，当务之急是请你们尽快协助岛屿上所有人员撤离。”
“只有这样……你们才有一线生机。”
一干CP9听了两眼发亮。
可不是这样吗？
如果这样做，即使是斯帕达姆也不可能在岛屿全体人员面前一手遮天，指控他们当场叛逃，从而将黑锅扣到他们身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红发死神是当任赤犬大将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副官。
那位大人在官场上的手腕也是不俗，原本错综复杂的无解死局她硬是能立刻找到生门。
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为什么要给他们指出这条明路呢？
被纳达抱着的妮可.罗宾听见这番话，原本控住不住的颤抖逐渐停了下来，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纳达.米勒。
罗布.路奇由豹子形态重新幻化为人，精干男子赤着上半身站在她面前，眼中独属于野兽的锐利竖瞳没有褪去，声音低沉：
“她会毁灭世界。”
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路奇指的是谁。
能够阅读古代文字，解锁原本应该尘封在历史中不为人知隐秘的妮可.罗宾。
红发死神用那双在阳光下分外透彻的琥珀眼眸看着路奇，站姿笔直，说得很坚决：
“被毁灭的从来不是世界。”
路奇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继续与她对视，眼中的尖利竖瞳却慢慢变圆，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他把手对着其他CP9伸过去，摊开掌心，一副索要什么的模样，声音沉沉，言简意赅：“钥匙。”
其他人明显震惊不小，但也都乖乖从自己的怀里兜里各自拿出把钥匙放到他的手心里。
路奇挑出了其中一把，用另一只手递了过去给纳达，没有出声。
“谢谢。”
纳达低头接过钥匙，毫不犹豫拧开了一直将罗宾双手禁锢在身后的海楼石手铐。手沉重手铐咣当一声落地，原本四肢绵软无力的罗宾终于摆脱那种状态，体内恶魔果实力量流转，随时可以被她发动。
罗宾被纳达体贴地放下，自己站了起来，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看着周围似敌似友的CP9，恍若还在梦中。一场巨大危机就这样消之弥形，兵不血刃地得到解决。
她原本已经做好死亡或者被关押一辈子的准备。
此刻她身上的手铐已经被松开，她的关押者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根本不正眼看她。
路奇低声跟CP9交代各人负责的人员撤离范围，让他们四处散去。他抬头，黑黝黝的眼看着纳达，目光沉沉却没有恶意，仿佛在衡量些什么。他眉头轻轻皱起，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直直看着红发死神，声音低沉：“其实我……”
话没说完，草帽船长就一马当先地冲了上来，嗷嗷叫着如愿以偿地杠上路奇。
路奇被草帽小子缠着远去，好不容易想要说出的话被打断，也被之前莫名其妙的局面搞得一肚子火，正没处发呢，草帽小子就自己迎面撞上来了。他冷笑一声，杀机毕露，墨黑色瞳仁重新变为尖利兽瞳，手下没有半点留情。红发死神动不了，你这个愣头青他还打不过吗？
两个人连之前七水之都的交手的那一份新仇旧恨相加，谁都没有收手的意思。
纳达没有去管那边乱局的意思，连眉头都没因意外而挪动半分，依旧表情平静地把罗宾交给了气喘吁吁，飞奔上来营救她的草帽一伙。他们看到解开了手铐自己站着的罗宾都快哭出来了，泪眼汪汪激动得很。连红发死神这么个大煞神戳在这里都不害怕了。
“屠魔令已经发动，时间不多了。”
“带她走。”
纳达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罗宾死死拽住袖口。
“一起走！”罗宾没顾得上擦去自己嘴角血迹，死死地攥着纳达的袖子，眼中惊惧未散，但说得坚决无比，“一起走！”
纳达.米勒救了她的命。
救了这里所有人的命。
但屠魔令已经被触发。
纳达.米勒去的方向分明不是往岛外。
光明之岛将不复存在，这里会被炮火轰炸成灰，被海水掩埋，从地图上抹去。
就像当年奥哈拉一样。
这是她的梦魔，夜夜辗转反侧，冷汗浸湿全身却无法醒转。炮火纷飞，凄厉尖叫，在轰鸣炮袭之中仓惶奔走的自己。无数个夜晚她眼里映着知识树燃起的冲天火焰，安静地看着母亲被海军带走，一步一步远去，将牙关咬破却不吐出半个字。
是不是这样，母亲就不会在自己面前被枪决死去，甚至可以找到机会逃出生天？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顺着沙滩奔跑，却永远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停泊在海港里的逃生舰被炮击，逐只沉没，海水里翻涌着血红色怎么都冲不淡……
回忆成了困死她的枷锁，成了她的执念，成了她的夜夜梦魔。
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咯咯作响。
纳达看着罗宾的冰蓝双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只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
看着那双琥珀色眼瞳，罗宾因恐惧而生的生理颤抖逐渐停止。
明明是在炮火之中，她却奇异地安下心，放开手。
“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似敌似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