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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木叶虽然亲和,但毕竟是忍村,并没有设置民宿,只有隶属于忍村的驿馆。驿馆位于木叶东面,与本地居民的住宅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顺着蜿蜒的坡道前行,路两旁是美丽的清溪,每个巷口都铺设着渡桥,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就是木叶的官方驿馆——遗芳馆。
      这是一座令人惊艳的屋宅,木纹细致的围墙,褐色的墙头透出葱茏的绿意。驿馆名字的由来,大概是因为庭院中有一株五十多年的椿树,每年到了花季,就开出巨大的五色八重茶花,整棵椿树看起来灿烂绮丽,秾艳非凡。如今虽然花期已过,但还是充满魅力,那向着四方天空伸展的虬枝,仿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力量。
      木叶的人已经事先安排好了房间,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穿着粉色印花和服的少女带着他们上楼安置。虽然态度恭谨、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花枝一样的风情,但从她的步履和细微的动作上,依然可以看出她其实是位训练有素的忍者,只要一声令下,那些纤细白嫩的手指立刻就会撕裂敌人的喉咙。
      客居的房间有六叠大小,一扇门通向卧室,会客和室的席面上摆着自然木薄板,皿型的水盘里是萼紫阳花的花插。花插置于水盘的右侧,一缕长枝向左伸展着,花枝的底部绿叶充悦和厚,淡黄的花簇拥着绽放,看起来简白舒展。
      亘伸手拨弄了一下微颤的花枝:“木叶…还真是细心。”这样温润和雅的气氛,让人会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而忍者一旦放松,就将带来难以预计的危险。他等着答话,却久久无人回应,有些诧异地回头才发现奏真带着一脸疲惫在注视着自己。他看起来就像个疲惫不堪、已经无法再守住自己珍宝的武士,眼看着宝物被夺走,自己却只能在一边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你怎么了?”这样的奏真让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走过去,奏真像往常那样对他微笑,但安抚的手却停在了半截,然后无以为继般地垂下去。亘忽然想起从离开日暮里开始,奏真对他的亲昵动作就越来越少,就像船渐渐离开了岸边,驶向不知名的水域。
      你究竟在想什么?亘感到隐隐不安。

      这时他正在木叶的街道上流连,用奏真的话来说,就是“仔细看看这个村子,也许会喜欢上也说不定”。因为这句话,这两天他一直在木叶的大街小巷打转。也许是因为兴建时间太短,这里还没有沉淀出深沉恬静的风情,连青石路面上都有一种喜乐难禁的氛围,仿佛只是走在上面就会快活得飘起来。
      这里适宜普通人,却不适合忍者,太过温和的氛围,只会将忍者的坚韧消磨干净,变得优秀却平庸。亘想象不出斑怎么会和柱间建立起这样的村庄,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更幽静更庄穆,在寂寂里透着节制之美:白墙乌瓦,曲水流觞,牡丹华如佳期,薄而透明的花瓣上,每一重都嗅得出哀愁与沉郁。
      他捧着腮呆呆的想,连旁边学校的钟敲了一声又一声也没注意,直到一个孩子怯生生地过来站在一旁,亘连话也懒得说,挑着眉看他。
      “…”他细细地说了句什么,亘没有听清:“大声点。”
      他这一喝倒把那孩子的倔劲儿吓出来了:“我的秋千!你…占了我的秋千!”他似乎难得这么大声说话,一时间憋得满脸通红,嘴唇抿得紧紧的。
      亘低头看看,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是占了别人常用的位置,他不愿和木叶的人多说什么,站起来袖着手就走。回遗芳馆的路上经过了松风轩,他想了想,进去买了一份麦代饼,饼是折成两折如纺锤状的麻糬皮中包了豆沙馅,外皮则撒上花生粉做成的,他记得奏真曾经好多次向他形容过这种点心的美味,又买了一份花瓣饼。店主细心地准备了宣纸,再三嘱咐吃的时候一定要用宣纸端着吃,不然味噌馅就会流得到处都是。
      但回到遗芳馆时,奏真并不在,他有些失望地把点心丢到桌子上,连封都懒得拆,躺在地板上望着天空发呆。
      这段时间奏真的反常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突然提议来木叶,又态度大变,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亘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忽然又想起这两天偶尔在路上遇到的宇智波一族,除了那个族徽外,他们与斑记忆中的宇智波已经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斑记忆中的宇智波是倨傲的,因为拥有强大的实力,说话行事间自然带出一股睥睨的姿态,但现在的宇智波虽然还留着最强一族的称号,眉眼间的高傲却一戳就透——被驯服的鹰不再想着捕猎和翱翔于辽阔的天空之上,只会盯着厨房,为了得到一块肉就任凭孩子扯它的尾巴——这样的鸟想要重新展翅高飞、凝望太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亘冷冷一笑,神情里带着不屑。
      白天他尚且笃定,但直到黄昏,奏真还是没有回来。遗芳馆的女侍送了晚餐进来,菜色着实丰盛,樱花望潮鱼、煮黑轮、荞麦面,饭后还有米糕和唐板,甚至连甜味都按照他的喜好精心调制了。亘忍着怒气:“只有一个人的?”
      长着一张温柔面孔的女侍吃惊的抬起来,望了他一眼:“您不知道,刚刚客人特意让人来说,今晚不回来了?”
      “他派人回来过?!”亘只能发出一声大吼,这一声把他过去一个月里所有的不安都危险地聚集起来。
      女侍有些慌张地告退,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他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他像一只困兽焦躁地转来转去,只想故意与什么人争吵一番,把那些无处排遣、四处乱撞的怒气都发泄出去。但房间静悄悄的,今天早上奏真外出前翻看的书本还按照当时的页数倒扣在桌子上,笔也静静地躺在那里,期待着他的归来,就像亘自己一样。他忽然意识到这种屈辱,痛苦的想法后怒火接踵而至:他为什么抛下我?
      一整夜亘都没有睡,他坐在会客室里,既期待又生气,既希望听到楼梯咯吱咯吱地响起,又生气为什么还要再回来。仇恨和焦虑在他心里游荡,但通往房间的楼梯一直静悄悄的,直到早上才响起轻微的几声。
      原本还困顿不堪的亘顿时清醒过来,跳起冲到门口猛地拉开门,跪坐在地上、正准备叩门的女侍吓了一跳:“您…醒了。”
      亘觉得自己就像从桥上掉下去,一瞬间心灰意懒。女侍关切地看着他:“您都没睡吗?”
      这来自陌生人的些许关心仿佛在他心里撕开了一道伤口,让他感到一阵酸楚,他想更镇静一些,身体却从头到脚都在发颤。侍女的声音变得更温和了:“您先去洗漱一下好吗?我把早餐端上来。”
      亘低着头冲进浴室,简直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他听到在客厅里的女侍收拾起昨天纹丝未动的晚餐,又悄悄退了出去。他飞快地换了件衣服,等早餐上来后勉强吃了一些,慢慢走下楼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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