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穿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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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结城－伊武组合发球。」
站在发球位的深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场下的众人却都是一阵莫名的紧张。尽管只是练习赛而已，但比赛的双方都是令人瞩目的对象。实力强劲的黄金组合固然没有输的道理，千穗和深司却又是充满了神秘感的组合。
最紧张的还是池田和林，部活开始前千穗和他们说的话言犹在耳：『超绝的球技并不是唯一重要的，认真想一下什么才是自己的风格……通往胜利的路有千千万万条，总有一条是属于你们的……完完全全仿效别人的模式，想要超越前人就很困难……这场比赛后，希望看到焕发出光彩的你们……』
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深司的发球。出乎意料，这个发球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内角球。虽然双打中发球ACE的出现几率不高，但象这么简单的第一发球也还是让众人感到有些失望。
一瞬的失望过后，众人的表情又转为惊诧。显然深司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发球得分，他接下来的移动让大石感到了不小的压力——双上网封杀？！
就双上网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中学网球界虽不多见，也还是有一些的。这个战术的直接作用就是使对手产生强大的心理压力，进而降低接发球的质量。
「一开始就是来势凶猛的进攻么，确实是好的想法。不过对手是大石和菊丸的话，双上网战术起效的可能性只有32.8%」和旁人不同，乾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突然上网的深司身上，而是很专注地盯着纹丝未动的千穗。「你应该有更厉害的后招吧？」
果然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大石击球的同时，千穗也发动了。
抢网？！大石和菊丸同时一惊，但是球已经击出去了，并且直直飞向已经准备好击球的千穗。
一步快一步强，菊丸青学第一的动态视力虽然让他清楚地看到了回球的轨迹。但等他扑过去时，终归是晚了一步，黄色的小球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的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意想不到的突然攻击，使后场的大石遭遇了与菊丸相似的命运，黄色的小球如入无人之境又顺利地突破了第二道防线，弹跳着飞出场地。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池田和林的心上不约而同浮现出千穗曾在指导中说过的话。
「15－0.」裁判愣了一下才报出分数。
此刻场上的气氛有点凝滞，菊丸愣住了，大石也愣住了。第一球就被对手轻而易举穿越得分，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当深司的第二球发过来时，同样普通的发球看在大石眼里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而网前的菊丸也把注意力锁定在了千穗的一举一动上，同样的错误不会有第二次。
所以当千穗再次移动身形，菊丸立刻下意识地跟上了对方的动作。以至于当千穗忽然骤停下来又返回到自己的位置时，菊丸出现了几秒钟的惶惑。而球场上的几秒钟已经足够决定大局，随着深司的挥拍，小球再次翻滚着从菊丸和大石之间的空档处一闪而逝。
「佯攻！」此刻大石和菊丸才刚刚恍若大梦初醒，自己居然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不会再上当了，这样的决心是好的，却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事实上，接下来的两球也没能使大石和菊丸摆脱被戏弄的命运，又连失两分。
「局数比分1－0，结城－伊武组合领先。」
球场上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所有目光都默默汇聚到千穗和深司身上。四次干净漂亮的穿越，竟让大石菊丸一分未得就丢掉了第一局。即便是对方发球局，黄金组合出现这样的失误也是不可思议的。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不二忽然站到了乾的身边。对于大石菊丸组合的失利，他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你怎么看？」
握紧笔匆匆做着记录的乾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不简单呢，拿到了很好的数据。」
确实是不简单。如果大石此刻出现在池田和林的身边，他或许就会从他们的呢喃自语中了解这个战术的精邃——『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可惜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特别是在连续被穿越后，大石的心开始出现了动摇。如此变幻莫测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方仿佛从一开始就主导了自己的行动，布好了局只等自己闯进去。第一局的惨败与其说是技术失误，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是无所适从的感觉。完全被对方的奇袭打乱了阵脚，大石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镇定如自己尚且有些慌乱，恐怕菊丸……
毕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大石的担心并不是无谓的。此刻的菊丸正如他所料想，陷入到了迷茫混乱中。千穗的每一次移动都带给他强烈的心理压力，同时还要担心千穗身后神出鬼没的伊武深司。
诚如龙崎教练曾经说过的，网球并不仅仅只是技术上的较量，还有精神层面的角逐。心乱了的菊丸自然是没有办法对抗对方愈加扑朔迷离的阵仗，接下来的局势出现了一边倒的倾向。菊丸的异常表现也影响到了他的搭档，忧心忡忡的大石竟然出现了技术上的失误，攀月截击第一次砸到了界外。
连失三局的大石菊丸组合已经不再被看好，人群中除了议论纷纷也开始有小声的叹惋。
这让千穗在心底暗自苦笑，青学的统帅力量终究是威信不足，只是小小的练习赛足以造成军心动摇。支持强者和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无法真正的统一，也许这就是青学的后备军所缺乏的魄力。
「菊丸君。」
脑袋里早已乱成一锅粥的菊丸茫然的抬起视线，正对上千穗淡定的笑容。
「先冷静下来，你可以做到的。」用鼓励的眼神望着菊丸，千穗指了指自己的头。「不要仅仅相信你看到的，去尝试分析对手真实的目的意图。」
真实的目的意图……看到千穗坚定的目光，菊丸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的脑海中开始一遍遍播放出方才比赛的影像。所有的移位、球路都勾划出清晰的线路，像是在脑海中展开了一盘棋局。
用手势制止住裁判的发令，也阻止了想要开始碎碎念的深司。千穗知道此刻对菊丸有多么重要，顿悟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个好的网前选手不仅仅要有敏捷的反应、绝佳的技术，还要有准确的判断分析能力，这正是菊丸所欠缺的。过人的动态视力和灵敏反应一方面为他在网前区域的活动带来了无可比拟的优势，另一方面却也变相限制住他更多思考的可能性。使他过于习惯依靠身体的本能反应，而不是有计划有准备的攻击防守。
「唷～我明白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的菊丸，眼神中显现出明澈闪亮的光彩：「再来，再来。这回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得分咯！」
识破了玄机的菊丸和先前的萎靡不振判若两人，完全从被动中走了出来。有几次甚至料敌先机地抢先一步到达了击球位，连千穗也不得不叹服他绝佳的领会能力。
一面观察着菊丸的出色表现，场外的乾走笔如飞：「又打破了我的数据，要重新收集菊丸的资料了。」看似抱怨，乾的语气却是异常兴奋，带着点连他自己也不能理解的骄傲意味。
「总是会带来惊喜的女孩呐。」淡淡微笑着的不二悄然抚上了自己的右臂。手冢，你当年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独自静默地站在二楼的窗前，手冢的目光聚焦在那个沐浴在阳光中的女孩身上。千穗娇小的身影似乎渐渐和他记忆中的另一个人重合。
「越前…」潜意识中一直被苦苦压抑的名字，无意识地溢出他的双唇。「我还可以期待么…」
接下来的比赛让所有人都经受了一场异常紧张的洗礼，无论是技术还是战术都到达了让乾的手开始抽搐的颠峰。当比赛最终以大石菊丸组合的险胜而告终时，大家这才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很精彩的比赛呐～」不二走到浸透了汗水的千穗身边。
「可惜还是败了。」虽然有点遗憾，千穗并不怎么真正在意比赛的胜负。在她看来，菊丸的急速进化就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而池田和林也终于领会到自己的苦心，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虽败犹荣！」
不二郑重的语气让千穗略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对方马上又恢复到哂笑的表情：「而且没有人对你会赢抱有期待哟。」
果然是这样，早该想到这位前辈最爱的还是捉弄我。千穗无奈地瞟了不二一眼：「还真是谢谢你的直白相告，你这么说我感觉好多了。原来这样的结果才是众望所归，也不枉我输的那么辛苦。」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乾前辈？」那个数据狂人不是应该很热衷于收集第一手数据的？还以为会被他狂轰乱炸一番。
「乾么…」遥望夕照下的教学楼，不二的眼神变得有些捉摸不透的深沉。「我也很想知道呐…」
此刻三年级的走廊上，手冢正遇到等候在他教室门外的乾。
虽然大可以无视乾的存在径自离去，手冢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什么事？」
「我有一个问题。」乾的脸色很严肃，语气也格外的郑重其事：「结城的战术是你教的吗？」
「……？」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穿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