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监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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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明帝国至高无上的君主----宣德帝陛下病况加重，陷入了昏迷状态，那么，大明朝廷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定下一名监理国政的人选。
在国舅一党看来，监国的选择似乎没什么可考虑的----皇帝病重，太子监国----这是古往今来的惯例。更何况，在此之前太子已授命与秦王祁沉一同共理朝政。而今，秦王出兵，音讯全无，太子独守京师，自当担负起监国重任。
但别人却未必这么想----比如太后娘娘，她对楚王殿下期望颇深；比如魏王府众人，魏王现在人在京师，数营火狐卫环伺在侧……面对这样的局面，四位文渊阁大学士不免有些心慌意乱，拿不定主意。
这几个老官油子想了又想，把皮球又踢回了皇室，以冠冕堂皇的言辞向太后皇后进谏----请诸位上殿以至高无上的威严裁决此事。
对此，高皇后冷笑一声，不作答。太后娘娘却是挺高兴的，一口答应了下来，遣退众官员，召集皇室众人召开紧急会议。
留在京城的皇族近支，太子、楚王、魏王都奉诏入宫了；秦王府却不知道该派谁去。
秦王妃顾明月得到下人的禀报之后，略微思忖了一下，亲自前往某蟹的住所，请她前去。
某蟹正大吃大喝呢，听了这话有些诧异：“我？”
秦王妃点头一笑：“妹妹另有一重身份----王府幕僚。因此，你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某蟹想了想，也不推辞，拔脚直奔紫禁城而去。
太后见秦王府派来的是某蟹，颇为满意，当即宣布开始会议。
国舅高才原本站在高皇后身后，却第一个跳出，唠唠叨叨的要再述说一番什么长幼有序、太子监国之类的老调陈词。
太后很不耐烦他，抬手道：“国舅爷，这是皇家之事，你听着便可以了，不必多言。”
高才悻悻的闭上嘴，退回皇后身侧。
高皇后微笑，问太后：“那么，母后娘娘的意思呢？”
太后不答，举目看了一眼某蟹。
某蟹知道太后还惦记着让她嫁给小楚王，带领赵氏一族效忠祁治的事呢，可她这会子不想当出头鸟，不愿意立刻发话，只低头不语。
太后无奈，只得亲自开口说：“若依哀家，自当让楚王与太子一同监国。之前秦王与太子一同理政不是做得挺好的么，还是按这个例吧。”
祁澈听了，噗哧一笑，说：“理政可以二人并为，监国可只能由一人担任。”
高皇后淡淡的扫他一眼：“魏王以为该由谁担任？”
祁澈微笑：“儿臣不知，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楚王祁治素性豪爽，不喜欢这种暗室秘谋的诡谲气氛，便站起身说：“父皇昏迷不醒，秦王哥哥远在塞外，我看，就让太子哥哥监国罢！”说完就想走。
周太后一把拉住他，嗔道：“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不许乱说话！”
太子忙要谦让，高皇后却抢先说：“治儿的想法和哀家是一样的！母后娘娘，您的想法一定也和治儿是一样的吧？”
不等太后回答，她转向某蟹：“赵女史，你的意见呢？”
太后大怒，瞪视皇后，皇后似乎毫无察觉，笑微微的定睛目视某蟹。
某蟹点头笑道：“是，小女也认为应该由太子监国。”
这么着，太子监国似乎成了众望所归，除了魏王祁澈有些小小的不同意见之外，别人都达成了共识。而祁澈这个大明宫廷中的异类分子，他的抗议自然是不管用的，由太子监国之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众人散去，周太后独留下某蟹，怒道：“你是怎么想的？哀家先时的嘱咐都丢在脑后了么！”
某蟹微笑辩解：“当时的情势太后娘娘都看见了。既然楚王殿下自己提议由太子监国，即使小女与太后娘娘竭力抗争，那也争不过皇后和太子国舅。”
太后依然愤愤：“所以你决定退让？把皇位拱手交给太子？将那皇后宝座让给高凤儿？！”
某蟹笑道：“监国又不是登基，能不能坐稳那个宝座还不一定呢！先让太子坐一坐龙椅吧，免得皇后娘娘太过遗憾……”
周太后听了这话，抬眼看她……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坐在散发着腐朽霉烂味道的晦暗宫殿中，阴森的雾霭笼罩在她们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飘浮不定，动荡不安……只有阴谋的血腥味道不容置疑……
慈宁宫大门外不远处，小螃蟹遇到了正等在那里的楚王祁治和魏王祁澈。
祁治满含担忧的问她：“玲姐姐，祖母没有为难你吧？”祁澈没说话，只用手理了理帽冠两侧的丝绦，手势轻柔，动作优美，几近戏舞。
小螃蟹微笑：“没什么，太后娘娘还是希望你监国，要求我同她步调一致。”
祁治叹气道：“监国有什么好的？身居高位，举措乏力，我才不要做那劳什子呢，我要做就做实事！
玲姐姐，太后娘娘再问你，你就这么答复她好了，就说我心意已决。”说完，他转身走开。
祁澈陪着小螃蟹，慢慢走向禁宫大门。
路上，祁澈问某蟹：“你想不想知道秦王兄的近况？”
小螃蟹摇头。
祁澈偏头细细看她两眼，一笑：“你很放心。”
小螃蟹微笑：“他远在漠北，我知道不知道都不能对他有所襄助，又何必打听？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做。”
祁澈点点头：“利用京城民众，制造混乱，将太子拉下监国之位----这个计策极好。”
小螃蟹回答：“太子不做监国，皇后娘娘是不会死心的。只有让他坐上那个位置，暴露其短于天下人面前，才能彻底绝了众望，断了皇后娘娘的念想。”
祁澈一笑，抬头看看天色：“娇花一般柔媚的女子，狠起心来往往更令人心惊。小王不禁有些害怕了。”
小螃蟹听他这么说，冲他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大笑着甩下他走了。
她哪里知道，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在祁澈的眼里不但不狰狞恐怖，反倒颇为讨喜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