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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梦断红尘云想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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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那样努力想要留住。
睁开眼,一片蓝天;泪水滴落,寂寞凭添。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让命运之线纠缠到了如厮地步——无始无终。在挣扎中失望,在失望中绝望。无尽的等待之后依旧回到了起点,然后不断的循环重复。
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直至麻木。
错了,错在了那个起点。甚至是起点之前的每次轮回,擦肩而过的陌生,互相伤害的嫉恨,致死方休的痴恋,不曾后悔,却怨天公不作美。今生,今世,我发誓,漠视,冷望,只为了此生不再心碎。
第一回 梦断红尘云想容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清茶一壶或是烈酒一杯,相容姑娘?”青衣男子谈笑自若,优雅地摇扇,举止温儒有礼。上好的绫罗绸缎衬出高雅脱俗的气度,碧绿透彻的琉璃悬于腰际,荡出一片清冷,为酷暑平添一份凉意。清丽的脸庞点点淡淡的红晰,眼神毫不避闪的直视,浩瀚正直的胸襟让人折服。
名唤相容的美丽女子年方十八,手执白棋,轻蹙秀眉,粉色罗裙外淡色轻纱,飘飘若飞。目光流转,心神皆醉。抬起头,微启润唇,“相容想讨花茶一杯,公子不见怪吧!”
“哪里。”回头吩咐着侍从,细细关照,“沾有晨露的上好龙山茉莉花瓣,白弥山峰巅的泉源溪水,用绮巾摘下的莸果核,以水晶盘托的瞢莲子,小火、细沏、三回,速去。”随后又不忘加一句,“让玮亲自做吧!”一笑,如煦阳。
相容一怔,回以笑容,“公子费心了。”白子旋即落于盘上,风云际会,片刻,黑子去势将半。
“相容姑娘还是一样厉害。”青衣男子毫不在意地挥挥衣袖,看了会儿棋局,扔下一子认了输。
相容慌忙站起,退后三步,双膝跪下,“相容冒犯皇上,请皇上恕罪。”
“何罪之有?”踱步几尺,他回过头,“相容……”
悄悄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相容默不作声。
“本王独爱与你下棋,那才是真正的棋局。你可愿……随本王进宫?”似有踌躇,他缓缓说道,略嫌凌乱的脚步不似沉稳的面容。
“皇上严重了。小女子只是一介布衣,有幸为王消遣乃是王爷恩赐,上承恩德,不敢或忘。望皇上见谅,允相容偶替王消愁,无福泽被皇露。宫门高深,富贵其中,难为标榜,皇上三思。”字字含情,句句实理。
“是因为王爷吗?”
“没有王爷,难有今朝的相容。三年来都是王爷在关照卑下,衣食住行,俱靡以细,万死难以报其一。王爷虽贵为王胄,却不逞王将之威,平和待人,谦和有礼,小女子仰之慕之,或存万一之念。请皇上赐罪吧!说不动心,自欺也难欺人。王爷英俊倜傥,才华出众,敏而好学,小女子浅薄,无法不付诸真心。虽已十八,芳心不改,终身不嫁,喻以明志。”
“朕怎么会不知道呢?相容的目光追了他三年,朕看了三年心已酸。绝王却心如铁石。”
“那是因为王爷是真性情!”脱口而出,赤裸真心抛出,无寄出。清清玉泪滴落,沾湿春面。牡丹不闻春情伤,傲然独放芷园芳。
点点头,他不再言语。看向院子,不可方物。沉寂了半晌,日渐西向,寒意渐起。
“陵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相容,朕不强迫你了。”抬头看了看天色,“朕也该回宫了。”话音刚落,一侍从走近,“王爷来了。”
“那我先回宫了!”
“皇兄不想和臣弟照面吗?”清脆似黄莺出谷,幽深如绝壁断崖,平淡到没有起伏连绵,旎静到没有萧瑟浮华。锐利的目光隐藏在温和的面具下,一闪而过的不悦没有留下一丝波纹。雪白的衣衫随风飘扬,像丽蝶欲破茧飞舞。长长的乌发没有高高束起,随意奔放飞泻;清丽的饰物无法为他的面容再增加一点迷人,上好的质物无法再增加一点高贵,披星戴月,如梦似幻,仰慕也无法凝视的光辉。牡丹之色,艳不过他的风姿;御茶之香,倾之于他的风采。
“你的登场永远是最华丽的。”轻轻的话丝如玉,感叹之情溢于表。
“急于离开我、避开我,你做的可真够彻底的,皇兄。”也是轻轻的,隐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气。
“你多虑了,只是天色已晚,也该回宫了。”颇为无奈的叹气。
“臣弟一来皇兄就该回宫了,臣弟不来这就成了寝宫了。”尖锐的话毫不避讳。
“陵,你说得太过分了!”有些动怒,却隐忍不发。
“是啊!臣弟‘心如铁石’,皇兄却‘心已酸’呢!”针锋相对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放肆。不能怪他,是皇兄自找的。
一阵安静,郅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臣弟无知,扰了皇兄的好事。罢了!先行一步。”甩了衣袖,转身,也不告退,便似风一般的吹走,不见影儿了。
痴痴地看着思念的人儿远去,相容竟一时迷了神儿,滞塞的脚步难以迈动,瞬间,仿佛晴天霹雳,愁、苦、忧、怒、狂、恋、痛齐上心头,眼眶一酸,忍不住相思泪下。
“朕又错了,相容,朕去解释。”不想误了一个好姑娘的情,郅扯了下嘴角,随即跟上了绝王爷。
怔了好一会儿,清风吹干了泪水,相容看向了棋局,眼中有抹不去的无奈,无人的庭院,静静的回声,“没有用的,王爷的心中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他的心是空空的,甚至能听到回声。相容不想占据那颗高贵而寂寞的心,只是想填平那种空虚,只是想看见王爷真心的笑容,真的,相容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