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三世罪的杀孽（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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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的感觉稍稍平复，霜夜便感到双手被人握着捧住了一个温暖的杯子，睁开眼便看到袅袅热气上升，里面是一杯清茶。
寒川正树坐在旁边关切地问：“小夜，有没有好一点。”
霜夜微微颔首：“不要紧了，爸爸。”
霜夜望向小曦，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惨白的，眉头蹙着，大眼睛湿漉漉得好像一直受了伤的小狗，正在被寒川妈妈安慰。寒川妈妈虽然情绪不太稳定，但还是尽量给女儿以安全感。看样子她们两人还好。
霜夜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众人神色各异，大家都在，唯独少了毛利兰和坂田原三郎。如果毛利兰出事，毛利小五郎绝对不会是这个表情，那么，如果不是佣人们的话，就是坂田原三郎出了意外。
一圈看过来，发现塔矢亮坐在自己的另一边，神色中竟然除了担忧关切还有些后怕的样子，让霜夜不禁轻挑了一下远山般的眉。
毛利小五郎此时已保存好了作为证据的匕首。他看向大厅通向户外的门，门大开着，外面是黑漆漆的夜，好像张开大口要将人吞没一般。
毛利小五郎一手托腮，手指摩挲着下巴：“看这两边的样子外部犯罪的可能性很大啊。”随即转向霜夜，“寒川同学，你刚刚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吗？”
霜夜视线略低：“那柄匕首是从小曦的正后方刺来的，松岛先生用左手举着的火光很小，只能照到小曦的脸，所以要确定位置并不难。”
霜夜抬头：“毛利叔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们听到了惊叫声？”
毛利小五郎眼神中带着遗憾：“坂田在书房被人杀死了，现在小兰正在那里保护现场。”
听到毛利的话，刚才在楼上的几人都大惊失色。其中香川的表情尤为奇特，伤恸与快意、不甘与得色、灰败与兴奋糅杂在一起仿佛被搅来搅去最后平铺在脸上。
霜夜神色平静，目光无波：“小兰姐姐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不太安全，毛利叔叔，我们去看看她吧。”
毛利小五郎摸摸后脑勺：“我也想过去了，刚才都没来得及仔细勘察现场。”神色随后又转为严肃，“请其他人呆在大厅，不要单独行动，现在这里还不安全。”询问口供什么的只好一会儿再说，毕竟时间越长现场保留下来的信息也会越少。何况这小丫头的话的确说到自己心坎儿里了，她这么一提醒，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小兰。
霜夜淡然起身：“我也一起去吧，不看到小兰姐姐总觉得不放心。”
寒川爸爸急忙阻止：“小夜，你的身体……”
霜夜黑色的双眸直视寒川爸爸的眼睛：“没问题的，爸爸。”
寒川爸爸看着霜夜，终是叹口气：“去吧，别勉强，我在雪子和小曦这里照顾一下。”有毛利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霜夜这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和分寸，自己也知道，她一旦决定根本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动摇。她一向最疼小曦，这次小曦遇袭，肯定已经坐不住了。只是雪子和小曦刚刚受了惊，自己还是在这边照顾着为好。事实上这些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孩子，雪子对小曦投去的关注远比对小夜的多，自己虽然尽力平均些，可毕竟血浓于水，不经意间也会忽略小夜，面临选择的时候会放弃掉的人也是她。这孩子天性敏锐通透，想必早已察觉，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对小曦的感情才会远比对自己和雪子的深吧。
霜夜十分平静地点头。更在意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人之常情，自己早已接受。自己不会像其他被收养的孩子一样拼命渴望收养者的关注，也不会嫉妒愤恨心理扭曲，他们能收养自己已经值得感激了，至于其他，她不会求着别人施舍。感情什么的，不动则无伤，只要不期望，就不会失望。
松岛站起身来：“我也去看看好了，毕竟是老朋友了，总要送他一程。”
令霜夜惊讶的是，塔矢亮竟然站起来，一向温文而疏离的目光此刻带了些询问请求意味望向塔矢行洋：“我也一起去。”
霜夜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塔矢行洋身上，那种千百次棋战锤炼出来的庄重和威严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又在他周围的空气中渗透弥漫，形成一种慑人的气势。若是在对局中，只怕定力差一点的对手还没开始，在心理上就被这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倒了。
记得死老头曾评价他是当世最接近神之一手的人，并且坦然承认自己的棋力不如他。当然了，围棋对死老头来说是众多娱乐之一，自然和塔矢行洋这样以此为一生挚爱的人不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真要说起来，那个整天耍着自己玩的死老头才是霜夜心中唯一承认的旷世奇才。
现在塔矢行洋严肃的目光牢牢锁住自己的爱子，塔矢亮则是毫不退缩地回视，想必对这样的气势早已习惯了。他审视的目光又转向霜夜，霜夜只是镇定地站在那里低眉顺眼，顺便完全无视他的目光，显得越发从容。在死老头的训练下，即使内心不淡定，表面上也不会显出一丝一毫。甚至内心越是疑惑不解，表面上越是胸有成竹，从容自若。
最终塔矢行洋微微闭眼，算作同意的表示。塔矢亮则回了一句“谢谢父亲。”
塔矢明子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霜夜。霜夜虽然面不改色，心中却有点发毛：塔矢夫人您怎么也这样对我深情凝望，你们儿子要去，也不是我逼得啊？
毛利小五郎引着三人来到书房，毛利兰和入江管家正等在那里。
坂田的尸体趴在地板上，左胸处插着一把匕首，直末至柄。他的嘴巴张开，眼睛睁着，瞳孔放大的现象已然消失，面部肌肉轻微地收缩着。他的身下和周围有不少散落的书籍，血液流了一地，已然凝固，许多离得近的书都被浸透，离得较远的书籍侧面也有溅到。这些书籍来自墙壁上的书架格段中的一层，高度大概在人腰部位置。书架每一层都很高，大概有四十厘米左右。
在毛利小五郎的指挥下，入江管家很快拿来相机给毛利小五郎拍照。拍照后霜夜便走近些勘察。书籍有一些是压在坂田尸体底下的，比较散乱。有的离身体较近的书上与地上的血迹并不连贯，应该是溅上的，只是右侧的几本书上的血迹有抹过的痕迹，坂田的右手上也有血迹吗，很可能是他在倒地挣扎时抹上的。坂田左手紧紧抓着胸口被刺的部位，看来死前十分痛苦。霜夜看得十分仔细，坂田左手的小指外侧还有一个极细的口子，渗出一点点血丝，这样的口子倒有些像自己翻页时手纸张划破的样子，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位置未免不太对，书桌上又没有散装的白纸。
因为道路被堵，在清除爆炸废墟前警察不可能到达，未免延误时机，便由毛利小五郎在几人的公证之下进行简单验尸。
等毛利小五郎验尸结束，霜夜站起身，看向四周，格段的最上一层都没有放书，屋子的正上方是一个水晶吊灯，书桌正对着门，书桌后面是打开的窗户，窗户下有一把椅子，看起来像是刻意搬过去的。看来是这个窗户和椅子让毛利小五郎觉得这是外部犯案的重要因素之一。
霜夜回身面对毛利小五郎：“毛利叔叔，我们是不是再去看一下刚才的停电是怎么回事？”
毛利小五郎看向入江管家：“可以请您说明一下吗？”
入江管家微微躬身：“当然可以，那是电闸被人拉下来造成的，只是刚刚去拉上电闸的佣人说那里的状况有点奇怪。”
毛利小五郎目光有些深沉：“奇怪？可以麻烦您带我们去看看吗？”
入江管家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一行人来到配电间，只见总闸正下方的地上有一滩水渍，水渍外的倒着一个黑色的铁质秤砣，拖出一段水迹秤砣上系着长长的细线，细线另一端扎成一个环形套。
一个年轻女佣站在一旁解释：“我刚来的时候这里很黑，一不小心踢到了这个秤砣，之后才把电闸推上去的。”
毛利小五郎看向她：“也就是说你的指纹已经印在这个电闸上了吗？”
女佣有些慌张地点头：“是，是这样。”
霜夜蹲下身，用指尖轻触地上的水迹，一双眼睛隐在阴影中，显得更加幽暗深邃：“毛利叔叔，警察没到我们没法提取指纹，何况就算警察到了通过这一点多半也查不出什么。”毕竟犯人不是傻子，难道连戴个手套都不会吗，“倒是这水相当凉呢，就像是刚化的冰一样。”配电室与书房、大厅都相距甚远，如果犯人只有一个人的话根本来不及，那么也只有利用简易的机关了。应该就是这样，错不了。
毛利小五郎听到霜夜的话心中一震，随后一手托腮，死死盯着秤砣和水迹，皱着眉头思索，手指来来回回摩挲着下巴，突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这样就能解释了！”随后转头对入江管家说道，“请你将配电室锁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入，现在我们一起回大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三世罪的杀孽（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