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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寿宴,一舞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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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萱见他的神情有异,有些恼怒:“怎么?不相信我会跳舞?”
“有些意外。”
“不管你信不信,我要么不跳,要跳就要一鸣惊人,震动全场。”
胤禛一听看向敏萱,她那双大眼睛闪着自信的光芒,那种自信让人忍不住去心服,隐隐的有所期待。
“那我们倒是拭目以待了。”刚刚走出来的胤祥兴致勃勃的盯着她。
敏萱歪头看着他们,“你们也会来吗?”
“嗯?不欢迎?”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妥。”
胤禛瞟了她一眼,“你真的想太多了。”
敏萱释然一笑,“好,那就不想了,到时恭候大驾便是了。”
“这一舞如果如你所说一舞惊鸿,那你的目的是什么?”胤禛突然的问话让敏萱一愣,随即笑出声,“四阿哥真有趣,刚刚还说我想多了,现在就变成你多想了。”
“是我多想吗?”
敏萱看着他的侧脸,一脸的平静,却有着强烈的自信,她突然感觉他好可怕,在他面前她的心思好像变得透明,不过还好,她还有拥有秘密的权利,他还不是神,不能左右她。
“我说实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让他安心,让他不后悔送我去选秀,让他好好的利用我这颗棋子,让他知道他这个女儿的价值。”
“嗯?这是你尽孝的方式?”听着她的话,胤禛依旧看着前面没有太大的反应,“又或许这是你报复他的方式?”
“四阿哥是不明白,还是猜不透?两个答案,让我选择吗?”敏萱说着眼神戏谑的看了一眼他的头俏皮的一笑,“那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怎么办?”
“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话。”
“我不说假话,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难道不是真话?”
“我说的实话,是指我已经说了的话,说过的话,无分真假。”
“你这是咬文嚼字?”
“我这是自我定义。”
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是吵架,又好像是在打趣,胤祥看着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哥的话居然变多了,还真是稀奇。
“好啊,那你就好好的练舞吧,时间没有多少了,到时不要出丑,那可是会轰动京城的。”
“放心吧,四阿哥,轰动京城是有的,但是绝对不会让您看笑话的。”
时间过得很快,起码敏萱是这样认为的,每天都在努力的练舞,如初而舞,日落而息,虽然累,但是却是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胤禛在房中,执笔练字,笔锋深厚悠长,内敛中带着一丝温润,上面写着: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八个字,当最后一点落笔的时候,他的脸颊上露出罕见的淡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八个字,但是写完脑袋里浮现的确是她的影子,那个一直给自己惊讶的人。
突然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的神情又变成以往的冷漠,放下笔,冷声说:“进来。”
“给四阿哥请安。”
“什么事?”
“四阿哥,这是您吩咐修补的玉镯,已经修补好了,您看看。”
胤禛结果小太监手上的玉镯,看了看,玉镯已然修复,但是还是有裂痕残留其中,如果说原来的玉镯晶莹剔透,透着一种安然,那现在的玉镯就显得经历沧桑,里面的裂痕透着一种凄凉,但却不失它的美丽。
“嗯,修的不错,这是赏给你们的,这件事不要说出去,明白吗?”
“谢四阿哥,奴才遵命。”
看着小太监退了出去,胤禛握着手上的玉镯,想来明天就是费扬古的生辰,她的舞蹈也应该准备好了吧,可是这回她又会舞一曲什么呢?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有一种期待,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寿宴终于到了,九门提督府可是门庭若市,上门来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说来九门提督说大在京城之地,确实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但是说小,在朝堂之上却是不容忽视的。
“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敏萱看着送来的衣服,检查了一下,“离晚宴可是有段时间,着什么急。”
“夫人们都在偏厅接待客人,小姐难道不去吗?”
“这个和我有关吗?那是她们的事情。”
“可是敏琪小姐已经去了。”
“让她去吧,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我喜欢清静一点,晚上还要跳舞,不要烦我,到时辰告诉我吧。”敏萱径自回到床上睡了起来,红鸢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她的心了,人确实比以前坚强,但是好像又比以前漠然。
夜晚寿宴开始,几位重要的客人也已经到达,费扬古很是开心,福晋们也是忙于应付,就连皇上也有礼物赏赐,可是给足了费扬古面子。
“四哥,我还真是期待,敏萱那丫头会舞出什么样的舞蹈。”胤祥和胤禛当然是贵客中的两位,位于高位,为的也是看的清楚。
“十三弟看过的舞蹈还在少数吗?”
“四哥,这可不一样,宫里的看了不少,也是精致,但是没有好奇,千篇一律,烦了。再说四哥你不好奇吗?不然你何必迟了皇阿玛交代的差事到这里,倒是便宜了八哥他们。”
胤禛没有回答他,迟了差事是事实,但是不仅仅为了看她跳舞,而是害怕老九他们来闹事,万一认出来总是不好,虽然这是不见得能掩饰太长时间,只是现在不行。
突然一阵密集的鼓点响起,周围的光微微暗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中间的舞台上。
长笛管乐悠扬而起,婉转悠长,琵琶声加入,急而不切,带着些许哀怨,胤禛眉头微皱,看着台上出现的女子,他微微一震,她一身白衣,头发随意挽起,宛如月宫仙子,神情清冷,漠然傲视一切,她唇角微启,轻声随乐吟唱: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有些恨相似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还将付出几多鲜血;忠义之言自欺欺人的谎言;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荒乱中邪正如何辩;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辈添;半城烟沙兵临池下,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一将成万古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半城烟沙,血泪落下,残骑裂甲,铺红天涯,转世燕还放塌,为你衔来二月的花……
听着敏萱的歌声,看着她曼妙的舞姿透出一种凄怜,费扬古的心莫名的一阵抽痛,他好像看见了敏萱的额娘,那个清丽出尘的女子,淡雅、娴静,每每看见她,他就莫名的安心,好像他这个一身杀戮的人得到了净化一样,可是这样一个女子,他居然选择了舍弃,也许是正值壮年的壮志未酬,也许男人心中对权力的欲望,也许是那金戈铁马的豪情万丈,他亦然放弃了她,驰骋沙场,把她丢弃在心中那阴霾之下,渴望变成了无望,梦想也变成了幻想,待他想起她的时候,那抹清丽的身影却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只留下她那不舍的对望,遗憾的嘱托,还有那没有怨恨的微笑。
恍然间,他心中突然感到惭愧,她最后的嘱托,最后的嘱托不正是给敏萱自由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敏萱回来?费扬古的手不由的握紧,难道自己的心依旧有着自私的欲望,依旧不能放下,最后还要把女儿葬送吗?
敏萱的舞依旧在舞动,但是她的视线却没有离开费扬古那已然变色的神情?后悔了吗?自责了吗?回忆起来了吗?我心中的那个她就在你摔断那玉镯的一刻苏醒,现在她在向你报复,用对自己最残忍的方式报复,这每一个舞步,每一个动作,都是她在述说她的凄苦,抱怨对母亲的不公,这样的你还会安心吗?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敏萱挽手舞袖扬起,一条红绸飞上夜空,随风飘零落下,费扬古抬手一接,看着那好似熟悉的红绸,眼睛不由的丝润,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只有这样一句话。
周围一片寂静,敏萱看着费扬古的失落,心中低叹:一切终于结束了,那浓浓的哀怨,那心中凄厉的嘶喊,一切都归于沉寂。
胤祥缓过神来,这是令他震撼的一舞,她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在舞,好似在述说一个故事,让人不觉陷入其中,突然毫不吝惜的鼓起掌响起,这才让所有人都缓过神来,“四哥,这敏萱还真是厉害,一舞当真惊城。”
胤禛眼神微动,这舞当真惊城,让他也恍然其中,可是他的心中不知怎么却带着一丝酸楚,看着舞台中央的人儿,心生怜惜:你这又是何苦?这样的报复,你的心会好受吗?你这无疑是给他沉重的一击啊。胤禛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费扬古大人,虽然在笑,但是笑的是如此孤寂凄凉。
敏萱知道自己今天的表演成功了,她的报复成功了,她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费扬古眼神中的痛苦和没落,突然一种变态的快感袭来,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看吗?听这掌声,一舞惊城是必然了?那这舞这歌是不是也让你深深的记在心中,那就记住吧,深深的记住,即便是我不在眼前,也要记住,永远的记住,然后永远的活在痛苦中,就如一个噩梦,挥之不去,这是你该承受的。
敏萱默然转身离开舞台,这一晚她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她让以前嘲笑过她的人,不敢蔑视她,她让伤害过她的人,心生恐惧,从这一刻开始,才是真正的那拉敏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