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莫多》橘子没汁

8、第 8 章

　　【M】
　　“镁炟。”
　　“镁炟？”
　　“镁炟......”
　　身旁的人又没了动静，我松开紧绷着的肩关节，叹了口气。
　　原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来的恋爱，来了。
　　原来以为只能暗恋的妹子，旁边趴着呢。
　　浑浑噩噩的生活突然柳暗花明阳光灿烂了，我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要说有，还真有，而且还不少。
　　首先是在镁炟第一次来我家那天晚上突然归来的老爸。由于刚刚勾搭成功，我们已经在大量喷涌的肾上腺素和费洛蒙中久久陷入一种甜蜜而羞涩的气氛中不能自拔，虽然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就像傻子一样坐在地板上相顾无言的憨笑，直到夕阳西下，镁炟不得不回学校。我坐在鞋柜旁的地板上，镁炟应该是站在我面前扶着墙壁穿鞋的，天色已经晚了，她也没有开灯，这样稀薄的光线对于我来说基本就是完全的黑暗。前方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的停止了，剩下的镁炟的呼吸声慢慢接近，隐约的温度渐渐拂过发际，当轻盈而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绽开了一朵粉红色的蘑菇云。
　　“我走了。”
　　“哦......”
　　就像核爆过后的大地一般，大脑只剩下硝烟弥漫的空白，在恍惚中，我完全忽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门把转动的声音，和皮鞋磕在门框上的声音，以及，那之后长达五秒的寂静。
　　“校......校长好！”
　　嗯，我家老爷子就是我就读的大学的校长，要么以我这种奇葩的身体状况，恐怕没哪个想不开的学校愿意要罢。
　　面对老爸，我思考了许久，觉得面对一个用智商碾压了十来年之后又用经验继续碾压我的老狐狸理智的选择还是实话实说。
　　老爸以一种开题报告的姿态听完我简化了许多细节的陈述后沉吟了片刻，只说了句：“那孩子我见过，还不错。”
　　当我被冲晕的大脑恢复正常转速的时候，老爸已经习惯性的突击到下一话题了。
　　镁炟对此的感想是，吓尿了。
　　但至于老爸是在哪曾见过镁炟，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再来就是三天后我回去学校上课时周围人的反应。虽然以恋人的身份和镁炟相处来带的兴奋极大的冲淡了重配眼镜时发现视力进一步恶化的沮丧，路人甲乙丙丁自以为轻声的私语也挺有意思，但镁炟的几个闺蜜对我的态度，还是让我有些介意。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掏心掏肺的好朋友突然和这么个人在一起了，态度好的，才不正常吧。
　　不过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就是相处模式的问题。
　　据说人类要形成一种习惯只需要三十三天，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已经很久没觉得自己在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了，但当和镁炟相处的时间变长之后，很多力不从心像暗夜里的礁石一般渐渐的浮出了水面。看电影，压马路之类的正常情侣活动在我的回避或她的迁就下被一一否决，最后，一间废弃的答疑室成了我俩下课后的固定根据地。
　　我一直以为人类在相爱之后会自动打开相关的原始程序，但这种预测和事实的差距就像大多数学者悲剧的试验一样谬之千里。
　　对此我只能提出两个解释：第一：情到深处人孤独；第二：恋爱和大多数社会实践活动一样，与经验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知道镁炟以前有过几段感情，我也知道，有些别人能为她做的事，我做不了。可是不知道是天生神经粗还是只是顾忌我的情绪，镁炟就像没有意识到那些我们和其他情侣之间的不同一样乐乐呵呵的和我腻歪着。
　　我想，有些东西，我还是可以给的，而且，可能可以给的，比别人更多。
　　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我和镁炟看过无数的电影，当然不是我自己看的，都是镁炟边看边给我讲的，虽然她经常因为笑或者哭再或者燃起的吐槽之魂忽略了这项工作，但当考试临近，我们的桌子上就只剩下各种大部头的书本和习题集了。
　　因为我发现我的女友头颅里直径超出常人许多的神经占用的空间大概原本是应该属于脑细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