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易》晴川

10、9，脏话

　　冷秋思考了一下，日你先人板板，好奇怪的方言，啥意思？从语气态度上看，肯定不是夸韦帅望呢。
　　嗯，看看小韦的反应吧。

　　韦帅望愣一下，然后笑得前仰后合：“有志气！小小年纪，好有志气！”
　　冷秋心想，虽然我不知道后面的板板是啥，日你先人我还是明白的，你他妈居然回答个有志气？我咋看不出这话有啥励志的成份呢？
　　思考一下，嗯，其实还是挺励志的，看一眼韦行。
　　韦行困惑地：“他说什么？”
　　冷秋嘴角抽抽：“不一定跟你有关……”也许人家说的是亲生的……

　　然后，唐不易就坐倒在地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吐出一串串节奏感极强非常有韵律的方言，冷秋能听懂的，包括：“瓜娃子，牌坊婊子，虾趴，麻批，烂沟子，锤子，瓜皮……”前缀就实在听不懂了，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些名词，怎么能变成骂人话，但是，他硬是能听懂最后一句是：“要你娃死得棒硬。”
　　死得棒硬……？
　　韦帅望已经笑得要趴下了：“求求你，快停止，我要笑死了，我已经死得棒硬了……”
　　可怜的乐庸，看看大哭的小师叔爷，看看大笑的亲爹，又害怕又惊讶，勉强跟着韦帅望笑两声，转头看看唐不易又跟着咧咧嘴，最后困惑地问：“小师叔爷，你在干啥？”
　　唐不易已经被韦帅望给气抽了，努力抽噎一下，咬牙切齿给乐庸一句极其标准的北国话：“我叉你妈。”
　　这下大家都听懂了，操场的闲人立刻又开始准备回家吃饭了。
　　韦行顿时眼睛一瞪，一步就过去了，一巴掌抬起来，又停住，回头看看冷秋，默默放下手。
　　韦帅望吓得，扑过去捂住唐不易嘴，抱起来，讪笑。

　　唐不易一看，找你不着寻你不到，你送上门来，照着韦帅望的眼睛，就是一拳。
　　韦帅望继续讪笑，一只手抓住唐不易的拳头：“嘿嘿，我们闹着玩。”
　　唐不易张嘴：“呸。”一口唾沫喷了韦帅望一脸，这下子可挡不住了。

　　冷秋淡淡地：“把他拎过来。”
　　韦行当即就把唐不易拎着领子从韦帅望手里抢过来。那利落的手势，吓得韦帅望忙松开手，不松手容易把孩子勒死。
　　唐不易也想挣扎，无奈韦老大走路风一样，他几乎只有脚尖点地，被拖得草上飞一样，实在是动弹不了说不出话来。

　　韦帅望急得：“喂喂……”抱着自己儿子在后面追。

　　冷秋韦行直接回秋园了，韦帅望顿时一头汗，坏了，玩出事来了。
　　左右看看，谁帮我看下孩子，以下节目含有暴力镜头，不适合儿童观赏。
　　好容易要到秋园了，看到冷如切了：“喂，你替我抱一会儿。”孩子扔过去，韦帅望飞快地扑进秋园。
　　冷如切抱着乐庸，忽然间想起韩宇那句话：你唯一能做得到的就是捏死韦掌门的小儿子了。他愣了愣，看看乐庸，只见小朋友一脸困惑与困倦，咬着手指：“哥哥，我饿。”然后就趴他肩头了。
　　冷如切沉默一会儿，轻声：“再等会儿，你爹找不到你该担心了。”
　　心情很复杂，很复杂……

　　唐不易觉得自己简直是飞进秋园的。
　　这回他一点也不想飞了。
　　本能地觉得，这两人……好危险。
　　冷秋坐下：“过来。”
　　唐不易瞪着眼睛，干嘛？你谁啊？呸，我妈没说冷秋是我师父，她说是爹！
　　冷秋问：“你骂韦帅望什么？”心里还是觉得，别是误会吧？儿啊，你快告诉我，是我听错了。
　　唐不易怒道：“他偏心，他抱着自己儿子在前面跑，让我追！我找不到路，我追不上，我累……”泪光闪闪了：“他不管我！”
　　冷秋道：“所以，你确实是骂他了？”
　　唐不易怒吼：“我叉他祖宗！”你听不懂吧？我给你翻译一下，听懂了吗？
　　冷秋抬手一巴掌抽过去，小朋友就趴地上了。
　　韦帅望扑进屋：“喂！师爷，是我逗孩子玩逗过了。”
　　冷秋冷冷地：“起来！跪下！”
　　韦帅望这个无语，我擦，怎么你跟韩琦说话一样一样的呢，亏了我还以为你温文尔雅得多，敢情真因为我是你徒孙，你对我客气啊？
　　唐不易跳起来，通红的一双眼睛，狂叫：“我……”韦帅望双手按他肩上，他顿时就觉得呼吸一窒，说不出话来。
　　冷秋目光冷冷扫过，帅望忙松开手，轻声：“不易，不许骂人，不然，要挨打了。”
　　唐不易那双愤怒到要喷火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冷秋，不敢骂了，依旧怒视。
　　冷秋立刻又一巴掌扫过来，韦帅望急了，伸就挡住了：“师爷！”
　　冷秋大怒，回手一巴掌就抽韦帅望脸上：“你敢动手？”
　　韦帅望吓得跪下：“师爷我错了，我自己掌嘴。”抬手自扇耳光，结果被冷秋一脚踹倒：“混账！”你妈的，老子是想让你在我儿子面前有点威严啊，你能有点气节不？他妈小孩子可不知道你这是娱乐你师爷我呢，他是学你好，还是不学你好啊？
　　冷秋一指他：“出去，我管教自己孩子，你给我出去。”
　　韦帅望急了：“师爷，你听我说，他说得没错，我是一直抱着乐庸，难怪他跟在后面生气，小孩子气极了，乱骂的，师爷原谅他这回。”
　　冷秋这个气啊，你还认错？你让我儿子当众辱骂师长辱骂掌门，你还认错？你这是啥家教啊！冷秋道：“你要是觉得你错了，你改。不管你有多大错，辱骂师长，你不追究，行；辱骂掌门，你不追究，我按律处置。韦行，把这孩子带到校场上去，抽二十鞭子。”
　　韦行眨眨眼睛，呃，我觉得，好象，重了点……不过，他还是答应一声：“是。”伸手要拉唐不易，韦帅望一把抱住，挡在前面：“不行！师爷你说让我教，让我教，你就别插手，你要是不相信我……你……”
　　韦行一看，韦帅望你胆大了，你师父也没敢动手拦啊，那都气得你师爷时不时地想弄死他！你这直接动手，是想死吧。二话不说，一手拎起唐不易的胳膊，你敢不松手，你想拉成两段不成？
　　韦帅望当然不敢了，抱着孩子就起来了。
　　韦行就牵驴一样，把一大一小一起牵到校场了。
　　冷秋默默地想，我这傻徒弟，真不给我反悔的机会啊……
　　手支头，我头疼，心也疼。

　　冷如切远远地“哎”一声，掌门，孩子！你亲儿子！你就这么放心我啊？喂，我拿他怎么办啊？
　　亏了平儿已经追出来，哎呀韦爷啊，我猜秋爷肯定不是那意思啊，你可别真抽一顿。可是她哪儿追得上啊。
　　看到冷如切，倒是一喜，看到冷如切抱着的乐庸，又一愣，你干嘛？你抱着掌门的儿子干嘛？
　　冷如切忙把乐庸放下：“平姑娘，掌门让我抱一会儿孩子，可是，他……”指指，他这是干嘛去了？
　　平儿忙抱起乐庸：“这种事怎么好麻烦公子，我照看一会儿就好。公子，烦劳你去跟韦爷说一声，就说平儿恳请，孩子还小，求他手下留情。”
　　冷如切如释重负：“好，我这就去。”
　　平儿道：“一定要把话带到。”
　　冷如切欠欠身：“是。”恭恭敬敬地。因为掌门大人指点得再明确不过了，你一定要同我师爷搞好关系，所以，你见到我师爷那儿但凡是个管事的说得上话的，你就把态度给我放恭敬点。

　　冷如切开足马力，白剑的功底很给力，他到时，韦掌门正抱着孩子苦苦哀求呢：“爹，这是我没教他，是我的过失，你打我吧。”
　　冷如切离老远，就欠欠身。
　　大佬们，我要过去说句话，行不行啊？
　　结果两位大佬一齐向他挥挥手，意思是：滚！
　　冷如切窘了，这可咋处理啊？那位得罪不起的平儿姑娘让我把话一定带到，这两位也得罪不起的大爷让我滚。
　　此时此刻，小校场上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部走光，午饭时间嘛。
　　大家心里都想，干嘛啊，散个步嘛，这么会儿功夫，我们都回家两次了，你们总这么搞，这小校场就不能来了……

　　冷如切犹豫一下，觉得两位大佬肯定是不知道他要说啥，没准他们挺想听这话呢。只得咳一声，坚持上前两步。
　　韦行扭过头来看他，怎么着？你没看到我挥手？用不用我直接挥你脸上去？
　　冷如切再次欠欠身：“平儿姑娘说，孩子还小，她恳请韦先生手下留情。”
　　韦帅望气道：“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平姐姐肯定是看出来了！就你机灵是吧？伸手就把我们拎出来了？”
　　冷如切呆了一会儿，你平姐姐看出来啥了？你跟你爹说话这口气……你们家族流行儿子训爹吗？
　　韦行道：“少废话！我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我站那不动，就得是我挨鞭子。”
　　韦帅望气急：“我正在劝啊！你可以等一会儿的！”
　　韦行暴怒：“你劝个屁！这种混账孩子就是欠揍！”
　　一指冷如切：“拿鞭子来。”再指韦帅望：“你敢跑，我打断你腿。”
　　冷如切默默去拿了鞭子来，咦，掌门你这是干了啥啊？你爹这是要干啥啊？堂堂掌门大人，在校场这儿挨鞭子，我跟你说，这可真不太好看，我师父揍我都回家关了门再打。我觉得，你这快成旷古未有的第一人了。

　　韦行暴怒地：“你把他放下！”
　　韦帅望怒吼：“不放！”
　　韦行怒吼：“放下！”
　　韦帅望怒吼：“我就不放！”
　　冷如切默默地转身，心知，自己应该找个好理由告退一下，可是他真心找不到理由，他也不敢在边看着这旷古奇观。然后就听见“呼”的一声，韦帅望一声痛叫：“哎呀，我的妈呀！”
　　冷如切默默地低头快走，我的妈呀……掌门，你……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哀叫声：“哎呀，哇呀，饶命啊，痛死了，不用打这么狠吧，喂，我是你儿子啊，你下这么狠手干嘛！”然后就是：“小妈，小妈，小妈，快来救我命啊，我爹要把我打死了！”
　　冷如切脸都红了，我去，掌门大人，你真他妈丢人……我不认识你，我们冷家人全体不认识你。
　　迎头撞上韩宇，冷如切松口气：“师叔，你快去看看吧……”我完全不会了。
　　韩宇看一眼：“噢，韦老大又在打儿子，咱们绕着走。”
　　冷如切傻傻地，完了？我还以为你有啥好主意，就是绕着走？
　　韩宇道：“一会儿要是有人闹场了，韦老大可不原谅有人看到他出丑的。快走快走。”
　　冷如切回头看一眼，谁闹场啊？
　　只见韦帅望韦大掌门，正驴一样转圈呢，他又不敢跑，痛得受不了完全没法站那儿不动，只得不住原地转圈。
　　韩宇伸手就给冷如切一巴掌：“让你别看，快走！”